吉奇小说>耽美小说>今朝桃花>第224章 历劫往事

  常珺一颗好奇心现下是完全被她勾起,迫不及待地问:“怎么个曲折法?”

  “她俩下界历劫,撞一块儿去了,这种事儿,以往在星君府常见的很。”

  少卿只一想扶柏同予怀的劫数,便憋着笑。

  “扶柏历的是财劫,那予怀历的是情劫,而予怀又是被扶柏捡回去的小乞丐,这不是又撞了么,扶柏心里只有钱财,予怀心里又只有她。”

  常珺哦了一声,“我记得情劫也不是很难,你说的这个曲折,到底是曲折在甚么地方?”

  少卿望着她,利落转身走向一旁搁置的书架,抽了本拓印的司命星君册子递给她。

  “这个曲折就曲折在,她俩下界时,那处凡间,正处在乱世。”

  少卿见她翻开册子,又道:“也不晓得友一凝是怎么安排的,予怀在凡间的这个身世,又是比较曲折,姑且可算作扶柏在下界的仇人之子。”

  常珺一面翻着册子,一面支起个耳朵听她说。

  “那扶柏心里又只有钱财,后来晓得这事儿时,下手可狠,一剑就给予怀心里那些个情啊爱啊,都斩了去。”

  少卿闲暇时,除了给常珺养魂,便是窝在友一凝那处看她写的那些被投至凡间历劫的仙家神族的历劫命簿。

  也不晓得她是看了多少遍,现下都能倒背如流。

  “予怀那时就已是白帝,这个情劫历的,定不能这样容易,扶柏一剑下去,她没死,那时又是乱世,她俩再见就是兵刃相像。”

  少卿说的口干,白日里又在太极正殿同一群上值的仙家神族因如今仙家神族于凡间历劫一事吵得不可开交。

  如今也只是匆匆说了个大概,待到她继续编常珺那一节的史论时,常珺便窝在她身侧,兴致勃勃地看着扶柏历劫的册子。

  这个册子,常珺看得十分入神。

  以至于后来很长一段时间瞧见扶柏和予怀的时候,总忍不住去想她二人历劫时所说的那些个叫人牙酸的话。

  天光大亮时,常珺还未自册子里抬头,直至少卿端着茶盏在她面前晃了多次后,这才抬首。

  少卿还以为她会同自个说些旁的甚么,却听她一开口就是:“友一凝同蓬莱岛主不也是一道历劫后在一处的么,她俩历的又是甚么劫?”

  好吧,她现下在常珺的心里,姑且还没这个册子重要。

  少卿深吸一气,认命地将茶盏递给她,坐于她面前如实相告,“友一凝历的劫数,比扶柏和予怀还要曲折。”

  常珺双眼冒光地追问:“这又是怎么个曲折法?”

  “友一凝乃司命星君,她历劫,是由她自个发挥,围着情劫走,但她不巧撞上了正历苍生劫的以秋枫。”

  少卿屈起手指叩在桌上,“她俩历劫的命簿都是一片空白,这一撞,命簿都撞的空白,连劫数都撞得不一样了,她俩都成了情劫加苍生劫。”

  常珺蹙眉,“不会是那种老套的天下和她选一个罢?”

  闻言,少卿愣了愣,顿时笑出了声,连忙摆手。

  “不是不是,她俩生于一国,掌权的是个女帝,但是,自古帝王多疑,她俩虽是心意相通,但至死都没在一处,这个就是她俩的情劫。”

  常珺又问:“那苍生劫又是甚么?”

  少卿呷了口茶润嗓。

  “苍生劫,是那处凡间战乱,一日到晚几个国家乒乒乓乓打个没完,那以秋枫又是领兵打仗的将领,需在一城和七城的人作抉择。”

  “友一凝呢,又是个文官,战报传回去的晚,她不晓得这事儿,后来晓得,也做了个武将,说甚么保家卫国。”

  说罢,少卿耸了耸肩,“我晓得以秋枫的,但友一凝的,着实不大晓得,她瞒这个事儿,瞒的很紧,除了玄又,我们都不晓得。”

  她又急急补充道:

  “玄又晓得这事儿,是因她同以秋枫的劫数,九幽也插了一脚,九幽的册子就自然有她俩的记录,但玄又瞒的也紧。”

  闻言,常珺捧着扶柏历劫的命簿,愣了许久,半晌放下册子,拍手道:“精彩,真是精彩。”

  她说着,却见少卿面上极快地换了一副神情,委委屈屈的,眼角挂着泪的模样。

  常珺还未开口,就听少卿抢先道:“你这样关注她们几个的事儿,为何就不关注关注我的?”

  常珺自是知晓她的性子,可也不大想叫她如意,便顺着她的话往下接:“你这么些年,除了上回的九幽,就没历过甚么劫?”

  少卿顿时一哽,无奈地叹气,“历过,历过好几回。”

  常珺哦了一声,又问:“那历的是甚么劫数?”

  “一回是财劫,一回是名劫,”少卿掰着手指,一面叹气,一面细细数来,“两回苍生劫,四回生死劫,还有一回情劫。”

  前半句常珺瞥着册子没认真听,后半句倒是听得清清楚楚,面色怪异地瞪大眼,“情劫?”

  少卿倒是面色如常,搁下茶盏,“我同你之间,就是我的情劫。”

  常珺愕然,“甚么?”

  “起先我也不晓得这事,是前些时候玄又因九幽的事儿,将九幽的册子递到了太极正殿和紫宸殿,这才瞧出我同你之间,是我的情劫。”

  少卿一下下轻叩桌沿,低垂着眼。

  闻言,常珺缩了缩指尖,喉间发紧,“…我是你的劫数…”

  她还未说完,就见少卿忽地抬眼,噙着笑,眉眼温和。

  “这怎么能算得上你是我的劫数?我是自愿在九幽纳下你的神魂,这么些年,所做的一切都是自愿的,如何能算得上你是我劫数?”

  她叹着气,轻轻地说:“所以我才会说你不亏欠我,自愿的事儿,怎么能说是亏欠呢。”

  眼见常珺还是一副怔怔的模样,少卿也不讲话,只往她的茶盏里添了新茶。

  半晌,这才缓缓道:“如若你觉得你真的亏欠我,那也应当是在以后补偿我。”

  “那这个补偿究竟是甚么补偿法,可是由我说了算。”少卿说着,眉梢一挑,瞧起来就是一副不着调的样子。

  常珺只望着她,良久忽地笑起来,低低的应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