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长洲随口回答:“到了那一天,甩股套现跑路,一条龙。”

  车子在马路上,人心颠簸。路灯都亮了起来,前途看似光明,尽头却黯淡。

  “你要带我去哪里?”宁安开了窗,看着街景向后倒去,感觉闷得紧。

  “看看海边。”慕长洲的眼镜反着光,“到H市这么久了,一直都没时间去,咱们去看看。这时候冷也不会太冷了吧?”

  宁安想起之前的团建,点点头:“有家海鲜烧烤挺不错的,也有观景台。”

  “都在那片么?”慕长洲起了兴致,追问:“很好吃么?”

  “蒜蓉酱不错。”宁安暂且不去想除了两人之外的人或者事,讲起自己的体验,又很遗憾:“可惜上次去,顾着形象没吃够。”

  “今晚管够。”慕长洲加快车速,按着宁安的口头导航,顺利找了过去。

  没到旺季,空位还很多。慕长洲停了车,跟着宁安走过去,选了个好位置坐下。

  服务生拿来了菜单,宁安接过,随便划了几笔,递给慕长洲:“你点,我没什么不能吃的。”

  菜单设计很简单,肉类、海鲜、蔬菜、主食、饮品,一目了然。宁安只点了喝的,慕长洲划了扎啤,点完了交回给服务生。

  “两位女士,确定要这么多么?本店的量不小。”服务生提醒着。

  “你上菜吧,吃不完我们打包。”慕长洲点了点头,藤编的小椅子,长腿伸出去,她弯腰看着小桌子上的灶膛,问:“是要我们自己烤?”

  “嗯,你会不会?”宁安问。

  “马马虎虎,试试吧。”慕长洲随便答了。

  不多时上齐了菜,扎啤也端了上来。说好了宁安开车回家,她只喝乳酸菌调配的果汁。

  “马马虎虎”的慕长洲开始了烧烤,架势有模有样,成品自然完美。宁安尝了口鱿鱼,眼睛都亮了。

  “喜欢么?”慕长洲调整着黑虎虾,含笑问她。

  “喜欢!”宁安直起了腰,眼睛停在烤盘上,问:“你怎么弄的?”

  “大概有点天赋?”慕长洲自己也吃了口,“其实食材新鲜的话,烧烤随便弄一弄,都不会差劲的。”

  天色彻底黑了,烧烤店四周点亮了灯,特意做成了篝火的样子。波涛声很近,也有零星的游船,在近海处奔波。

  音乐很舒缓,声音不大,完全是一派安稳,一点也不焦躁。

  慕长洲慢慢烤着,一次给宁安一口的量,其余的都进了她自己的嘴。期间加单一次,老板亲自上菜,还免费赠送了一杯扎啤。

  “这个蒜蓉酱,你很喜欢么?”慕长洲早就卷起了袖口,左腕上的皮筋也是宁安的,她拿了一些,打理自己那半长不长的头发。

  宁安点头,不知不觉吃了不少,但就是嘴馋,“不咸,很香,辣很提味。”

  “嗯。”慕长洲也觉得不错,咬了一口海捕的鱼,边琢磨边说:“油是料油,应该用了虾头去炸,所以很红亮。”

  “你能吃出来?”宁安诧异。

  “八九不离十,改天做一些,给你尝尝。”慕长洲随意的话,宁安记在了心上,端着藤椅坐在她身旁,“那我等着了。”

  分明喝酒的人是慕长洲,但醉了的仿佛是宁安自己。她抱着慕长洲的胳膊,嘴里不停,既有抱怨,更多是闲言。

  慕长洲迁就她,几乎只用右手烧烤,牛小排熟了,自己咬一口,将没有筋骨的那头喂给她。

  “好吃。”宁安咽了下去,才夸起来,“慕长洲,你到底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

  “或许你不知道的,我也不知道。”慕长洲觉得有趣,低着头看她,脸颊粉粉嫩嫩的,恍惚间是年少时候的样子。

  “你饭量大吃不胖,是会招人忌恨的!”宁安眼看她一个人吃了这么多,就算是收尾也游刃有余,感慨起来,抬手摸了摸她的肚子,也就比寻常时候鼓了一些而已。

  “那你记恨我么?”慕长洲语带双关,喝下的啤酒,望着宁安:“这些年里,你有记恨我么?”

  “当然忌恨啊。”宁安只理解了字面意思:“保持身材很难的,我这两年明显新陈代谢慢下来,稍微多吃一点,就觉得不舒服。今晚吃多了,后面一周都得注意呢。”

  言语中难免有无奈,又很欢欣,因为是同慕长洲一起,她想了想又嘱托着:“你也小心些,别吃太多,影响身体了。”

  慕长洲从善如流,不再执着于光盘,也不去追问真正的答案。心照不宣的,慕长洲招呼了服务生打包,擦了嘴唇,吻了吻宁安的额头:“好,我知道了。”

  31.春水泡梨花(31)

  春水泡梨花(31)清水

  当晚回了宁安那边,一起洗过澡,已经十点多了。两个人窝在沙发上,宁安兴致勃勃,问:“你胆子够不够大?”

  “还好,想看恐怖片么?”慕长洲猜到了她的心思,歪着头笑:“我都行,你别太怕就好。”

  “有你在,后遗症应该不会太严重吧?”宁安已经开始找片源了,老片子噱头大,画质很一般,她不愿意看,新出的又不知道深浅,难免挑了一会儿。

  当东南亚特有的环境在屏幕上出现,慕长洲的眉梢动了动,只是长开怀抱,等待宁安躺了进来。

  初春的天气,薄被是必备品,宁安扎了个马尾,语速飞快:“前几年的片子,我听小宋说起来过,一直没看!”

  《灵媒》。

  泰国。

  慕长洲心里叹气,亲了亲她的耳畔:“看吧。”

  “不管!今晚一定要看全!”宁安信誓旦旦,却也随着剧情,渐渐缩进了慕长洲的怀里。

  字幕翻译很和中文的语境,宁安问“萨满”的意思,慕长洲从万物崇拜扯到了当代的一些故事,冲淡了电影越来越恐惧的氛围。

  摇晃的镜头又拉了宁安回来,她跟着主角去思考,难免一惊一乍,时不时往慕长洲怀里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