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也没够,慕长洲翻出了宁安的泡面煮进去,才塞够了肚子里的边角。

  “送了你我先回来收拾,断水断电什么的,你不用管了。”慕长洲拦住了想要清理的宁安,“没事,我那边没什么要收拾的。对了,我请了保洁定期上门,每周一、四下午会去那边,碰见了别在意。”

  “好。”宁安不再动手,只去换了衣服,出来的时候,慕长洲又端了杯咖啡。

  “怎么还喝?”宁安走过来,瞅了瞅空掉的小杯子。

  “和你一处,总觉得醒不透。”慕长洲打趣了一句,“你喝不惯的。”

  “总有一天能行。”宁安犟了一句,被搂了腰,她笑呵呵倒过去,在接吻中尝到了涩到极点的咖啡味。

  航班在十点零三分落地,一分钟后,宁安打开了手机,信号很快恢复,她拨通了慕长洲的电话。

  “到了?”慕长洲那边有深沉的音乐声。

  “嗯,在哪里?”宁安有些困了,听着传出来的声音,闭着眼:“回去了就睡。”

  慕长洲半靠着懒人沙发,膝盖上放着本书,“你家书房,看看书,明天下午再走,晚上起飞,上去就睡觉。”

  “还没走啊?那你晚上吃了么?”宁安心里发胀,已经开始想她了。

  飞机缓缓在地面上前行,夜晚的机场,仍旧灯火通明。北方的城市,才下过雪,清理过的通道两侧,还能看到雪化的痕迹。

  慕长洲抿了口茶水,笑:“送你回来后,去打包了份鱼香肉丝和米饭。”

  “慕长洲,这里下过雪。”宁安随着人流,提着包走出飞机,走入通道。

  噪杂的背景音,慕长洲轻声应和着,“宁安,回去了就睡吧,你落地,我就放心了。”

  “嗯,你早点休息,反正明天没什么安排,我也会睡个懒觉的。”宁安要去提行李,却找个话头,舍不得挂断。

  “这本书很有意思。”慕长洲笑,给她念了一小段,“佛陀要是什么都插一手,那还修什么佛呢。”

  宁安被她逗得笑个不停,远远看到了自己的箱子,上前几步去拿。

  “你家人应该在等你,快去吧。”慕长洲听到行李箱的声音,合上书本,放在了书桌上。

  “嗯。”宁安没着急走路,站在原地,低着眉眼,轻声说:“长洲,早些睡,晚安。”

  她的恋人温柔应着,挂断了电话,会在昨夜两人的爱巢睡一个好觉。

  宁安怀揣着这样的心思,却在机场看到了除了父母之外,只在照片上看到的人。

  男人戴着金丝眼镜,一身公务装扮,在宁父的怂恿下,先行两步,伸手含笑:“你好,我是梁子庭。宁叔叔的车子出了点问题,我怕叔叔不熟悉我的车况,才跟着来的。”

  从前宁安会顾全大局,起码给了面子。然而才挂断的电话,让她满腹火起,连笑都不愿意赏了,自己拉着箱子,转向父母。

  “爸、妈。”宁安面如寒霜,根本不接话:“太晚了,我叫车回。”

  机场叫车不算困难,尤其宁安加了费用,几乎是才下单就被抢了单。宁父宁母有些怵宁安的模样,梁子庭也识大体,维持着体面,和宁父应承了几句,目送宁家三口上了车,又开车跟了上去。

  “宁安,小梁是个很不错的人。”宁父和妻子坐在后排,只能看到宁安面沉如水。

  “爸爸,要过年了,我只当没看到。”宁安不想撒气,控制着情绪。

  宁母还想劝几句,宁父从后视镜里看到了梁子庭的车,拉住了妻子的手,“爸爸只是想着,给你们个接触的机会。真的是车子送去修理了,赶巧小梁撞到了,才会这样。”

  “嗯,什么时候修好?我去取。”宁安问。

  宁父赶忙回答:“明天就能去取,我去就好了,你好好休息。”

  车子还没进小区,宁父开口,请司机就停在小区外。宁安还在想别的事,只当父亲是有别的心思,也没在意。

  等接过司机取出的行李箱,靠边停下的车里走出了梁子庭,宁安的表情管理都要保持不住了。

  “宁安,借一步说说?”梁子庭打着直球。

  宁父宁母已经走远了些,就在小区内等着。

  “就在这里说吧。”宁安结了账,看到了慕长洲发给她喳喳的视频,但没到点开的时候。

  “我年纪到了,是奔着结婚去的。之前见过你的照片,就对你很感兴趣。我也知道,你在拼事业的时候,我无所谓,但是想成个家。”梁子庭站在一米开外,话是清楚明白:“我觉得你合我的拍,无论哪方面,我想请你允许我追求你。”

  “梁先生。”宁安的火气下去了一些,她压着满心的疲倦,看着高个的男人:“不好意思,我对你没兴趣。我在一段关系中,只是不想告诉父母,不想叫他们白操心。你的修养很好,我这么说,你能明白么?”

  梁子庭心里有些诧异,理解地点点头,“恭喜宁小姐,我能明白,以后不会有交集了。宁小姐,再见。”

  他果然没有纠缠,正要离开,宁安说:“如果我爸爸再找你,麻烦你不要告诉他,我有在谈。”

  不是请求,而是陈述句。梁子庭点了点头,“好的,宁小姐。”

  20.春水泡梨花(20)

  春水泡梨花(20)

  宁安面色难看,宁母拉住了宁父,等她冲好澡出来,端着碗炖好的桂圆甜汤,跟着女儿去了卧室。

  “宁宁,快到生理期了,喝点暖了身子。”宁母坐在床边,汤放在了书桌上。

  宁安擦着头发,闻到香甜的气息,点了点头。

  “别怪爸妈非要参和你的事,从前你还谈着,这两三年没动静,我们俩操心,也是寻常事儿,对不?”宁母看着女儿,虽然前不久是见过的,但她忽略了那时候的不愉快,沉浸在了母慈女孝的幻境中。

  手机屏幕亮了,宁安知道是慕长洲的消息,却没急着去拿手机。她坐了下来,吹着汤,先抿了一口,红糖太多了。

  “妈,我没那个闲心,这两年能上去就上去了,我不想错过。”宁安拿了工作和前途做借口,心里想着慕长洲,眼珠一转,说:“当初我要强,学了这个专业,研究生也念的吃力。但是我自己几斤几两还是心里有数,到了现在,专业比不上就是比不上,同样学这个行业的,我高中同学都轻轻松松做了技术总监、拿技术股分红了。现在机会就在眼前,妈,我不能错过,不然再转行一切重头再来,我吃不消。”

  “技术总监?谁呀?”宁母随口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