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按你的节奏来。”慕长洲禁不住笑了,把人抱进怀里,亲她的耳垂,作为安慰:“我很认真的,你不用这样战战兢兢谨慎小意,把我当洪水猛兽。我的脾气是不怎么好,可情绪还算稳定的。”

  13.春水泡梨花(13)

  春水泡梨花(13)清水

  不能说因为床上用品的事宁安不紧张,然而这一句话过后,她委屈起来,整个脸躲进了慕长洲的风衣里,不肯挪动,更拒绝回答。

  慕长洲敞开了衣襟把宁安容纳进来,抬手揉着她的后脑勺,冷风之中,发质依旧柔软,她爱不释手,唇角越来越弯,纵容着宁安的小脾气。

  原来谈恋爱不像想象中那么麻烦,和一个人在各方面变得亲近,好像再也不是充满抵触的,反倒松弛、愉悦,没有患得患失。而宁安时不时的小性子,让她开始融入这样的生活。

  就这么站了足足七八分钟,慕长洲往后仰着腰,侧着脸去看她,完全是一副淡定的模样,问她:“还去采购么?”

  宁安从她的怀里抽离,鼻尖粉红,囔着嗓子:“去!”

  验证过会员,宁安推着购物车过来,想了想问她:“你吃牛排么?牛排我会做。”

  “可以。”慕长洲和她并肩推着购物车,打量着四处,看回宁安,问:“我记得国外这个超市是有咖啡豆的,这里也有吧?”

  “我好像见过,不过上次来还是年初。”宁安心情大好,又想起慕长洲是接受过她的东西,更是窝心,当下拦住服务员问了咖啡豆的方位。

  慕长洲的方向感很好,看了几眼后摇头:“宁安,按顺序来,我们有很多的时间,不着急。”

  购物车被渐渐填满了,很多日常的用品。咖啡豆也顺利找到了,慕长洲拿了两包,打开了话匣子和宁安科普了豆子的一些知识。

  “豆子还要养?”宁安诧异,她只是喝,从没有研究过这里头的讲究。

  慕长洲点点头,半趴在扶手上,解释:“生豆烘焙之后,要释放其中的气体,才能达到最佳的状态。在最佳品鉴期内用合适的方式冲煮萃取,才对得起每一粒咖啡豆。我很喜欢玩一些没见过的豆子,只是未来几个月会很忙,没时间给你做了尝尝。这两支豆子品质一般般,胜在稳定,比你在外面喝的,应该更好。你会喜欢的。”

  宁安听着她的话,不时点点头,忍不住问:“慕长洲,等将来不那么忙了,准备好你说的那些好豆子,你再做了给我尝?”

  “好。”慕长洲几乎没有思考,就应承下来,眼神在牛排区域逡巡,“也买些生豆,我来烘焙,萃了你试试直接喝浓缩,也就是意式咖啡。”

  宁安想起电影里的场景,先是笑着摇头,又忐忑地问:“我会不会苦到吐出去?”

  “不喜欢就吐了,又不是什么事。”慕长洲取了块菲力,商量着问:“这个可以么?”

  “可以。”宁安接过来放入购物车中,“还想配什么?一次性买了?”

  “没必要都在这里买,份量太大了,你一年能开几次火?”慕长洲的调侃勾起了宁安的胜负欲,她开始信誓旦旦:“我总能!学七八道拿手菜的!”

  “好,你可以的。”慕长洲随意附和了,看着小山一般的购物车,“看看你的小清单,拿齐了就走吧?”

  “这里能买的都买齐了,走!结账!”宁安推着车迈着大步就走,慕长洲追上去,操纵了方向,“这里。”

  还好宁安的车里不乱放东西,后备箱足够装下,但也塞了个满满当当,甚至连车后座也没能幸免。

  慕长洲扣上安全带,拿着宁安的小本子看了看,看到了一台半自动咖啡机,不由问她:“怎么还有咖啡机?”

  “你那边的,难道住我这里就不用么?我这里也放一台。”宁安发动着车子,瞥了个眼神问:“就按你家里那台配?”

  “不,换一台。”慕长洲否认了,吐槽起来:“那台是Easter按我家里的品牌配置的,你那边的台面不够大,放了咖啡机很多都得挪开。要这个,价钱不高台面小,足够用了。”

  宁安料到了这样的结局,也不再说什么,发动车子,前往下一个目的地。

  12月31日,傍晚。

  慕长洲提着几个才取的快递,用指纹打开宁安家的门。弥远的香,慕长洲深深吸口气。

  宁安中午收到邀请,去参加公司的跨年晚会了。这种场合,她又在当地,如果推辞了的确不合时宜。

  慕长洲布置好了咖啡机,墨粉装粉萃取,接连萃了七八杯,和这台机器才算沟通顺畅。这么多咖啡,她不可能都喝了,只是浅尝了每一杯,就全部倒掉,清洗了杯子。

  茶具也购置齐全,拿进了书房。短短的时日,书房里添了许多小玩意。桌上安置的是简单的干炮台,刚放上的紫砂壶,和两只马蹄茶盏。

  茶壶里放了茶叶,慕长洲冲入沸水,放在干炮台上,也不去管。她看了眼手机,没有宁安的消息,就将心思放回在书页里。

  可思绪总不能集中,飘来飘去的。

  公寓那边,因为宁安的干预,显出十足的人气。有那么一面大飘窗,宁安还选了几株好养活的盆栽,只等送到了摆在相应的位置。

  衣柜分了一半,放进了宁安的衣物。鞋柜里却大多是宁安的鞋子,她说鞋子太多了,做不到断舍离,感谢慕长洲的鞋柜,让她不至于为丢弃而难过。

  那边公寓还没有留宿过,但从门打开的时候,就是两个人的痕迹,点点滴滴,到处都是。

  慕长洲没有不耐烦,甚至在宁安打理的时候,会在旁帮手,给一些建议。

  她知道自己很奇怪,分明不该做这些事,却不由自主,顺从她甚至煽风点火地鼓励她。好似这场戏她只是观众,在戏台下看着宁安粉墨登场,唱至兴起。

  今晚Easter邀请她去酒吧跨年,慕长洲一口回绝。

  “怎么,要做跨年的love么?” Easter的话没个边,后面还跟了好几句。

  慕长洲没去否认:“酒吧太吵,你只是缺驻唱的人而已,我不会再上当了。”

  “你也是股东!” Easter被戳破,发出了抗议。

  慕长洲冷笑:“我那点股份,你要收白送你!”

  Easter没了言语,知道慕长洲说一不二的脾性,只祝她和宁安新年快乐,就赶紧挂了电话。

  思绪重新回到了书本上,慕长洲半躺着,翻过一页一页的书,时不时身手摸一摸朱泥的壶身。心思难定,辗转腾挪。

  门铃响的时候,慕长洲怔了许久。门外的人大抵是有必须找到人的理由,否则早该认为家里没有人而离开。

  慕长洲光着脚去看,看到猫眼里有些变形的人影,又看了看时间,并没有到十二点。

  她打开门,酒气撞进鼻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