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向南吃完东西,回二楼换衣服。
等他到山上时,树桩子旁已经站了不少人。
他戴着墨镜走过去,问联系他的小孙,“今天怎么这么热闹?”
“谁知道啊,可能是你魅力大吧。”
小孙嘻嘻哈哈,把他放在这儿的车钥匙给他。
顾向南笑了下。
他留了辆迈凯伦当赛车首选。
“约车的人呢?”他摘下墨镜,搁在头顶。
“还没到,再等等。”
然而小孙话音刚落,就有一辆车轰鸣而来。
随着一个帅气的漂移,稳稳地停在顾向南跟前。
男人开门下车,一月中的时间,上身只穿了件黑色紧身短袖,肌肉块密密实实,古铜色的肌肤让他看起来野性十足。
“你就是顾向南?”
“你是?”
“蒋岩,久仰大名。”
蒋岩?顾向南没听说过这号人。
但蒋岩的眼神却熠熠闪光,仿佛等了他很久。
小孙见两人自我介绍完,插入他们中间,向他们讲述规则,说到一半,被蒋岩打断,“顾向南,咱们今天不玩这些,玩个新的怎么样?”
顾向南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只示意他讲下去。
“只要你敢坐在我后面,陪我转一圈,全程不叫也不吐,我就把赌注双手奉上,再附送你一个秘密。”
“秘密?”
蒋岩凑到他耳旁,胸有成竹,“你最想知道的秘密。”
顾向南的心脏瞬间被捏紧。
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但本能地觉得不简单。
脸上却还镇定如初,“我想知道的,需要你来告诉我?”
“可是如果我不跟你说,你这一辈子都会被蒙在鼓里。”
“行,你很自信。”
顾向南的手掌出了一层薄汗,看他这么坚持,觉得有必要跟他去转一趟。
便走到副驾驶,拉开车门,就要坐进去。
却被他制止,“我说了,坐后面。”
“?”
“不是这辆。”
蒋岩“砰”的把车门合上,示意小孙把豪爵拖出来。
看他那熟练的样子,好像到这儿来过很多次。
居然都在这里放车了。
然而当顾向南看到两轮的重型摩托后,才是真的震惊,“机车?”
“没错,”蒋岩点头,痞气十足地往车身上一靠,抄起手,“顾总,你该不会真觉得我是冤大头吧?没什么挑战性,就白送给你那么多东西?我又不是要追你。”
“……”听着他讽刺性十足的话,顾向南冷下脸。
虽然理智告诉他他说得没毛病,但还是不喜欢他狂妄的口气。
而且如果是机车的话,发生意外的概率就会直线上升。
这山头虽然常年是飙车党的聚集地,正经车子没几辆,但也正因为如此,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有人车双双报废的新闻挂上电视。
顾向南忽然觉得他没安好心。
他该不会就是想用激将法把他骗上车,然后在中途弄点事出来,伪装成意外的样子,搞死他吧?
蒋岩看出他的犹豫,嘴巴一咧,流里流气地撩了下他的头发,“顾总怕了?没事,不想上就不上,咱绝不干那强人所难的事,就当我今天过来看风景了……”
“谁说我怕了?”顾向南拧着一张脸,接过头盔,直接迈上去,“你到时候别说话不算话。”
“那是当然。”
蒋岩随即也上车,发动车子,随着一声巨大的油门开启声,刚才站人的地方只剩一股白烟。
他先像模像样地上山遛了一圈,然后在顾向南还没反应过来时,迅速转弯向另一个方向去。
顾向南当时只顾着抓紧后面的保险杠,并且为了不碰到他,把身子伏得低低的,极力减少因为惯性,扑到他后背的情况。
然而等他再睁开眼时,车已经出了市区。
顾向南骇然,“你要把我带去哪里?”
“你说什么——”
车速太快,顾向南的声音一下子就被大风吹散。
蒋岩听不太清,喉间漫出轻笑,转过头冲他吼,看起来像个流氓。
“……你再不停车,我就跳车了!”顾向南这回也加大音量,一只腿抬起,眼看着就要跳车。
“唉,你别啊——”蒋岩慌了,从后视镜看到,终于减缓车速。
轮胎与地面产生巨大的摩擦,随着一个漂亮的摆尾,车子在一片空地停下。
顾向南赶紧跳下,把头盔往地上一扔,转身就走。
蒋岩跑过去拉他,被他甩开。
正要说话,却听后面响起声音,“顾向南?”
只见山石嶙峋间,池穆沉着脸向他走来。
顾向南当即跑向他,站到他身后,扯了扯他的袖口,“池穆。”
“你怎么在这儿?”
“是……他把我带过来的。”
顾向南没什么底气,现在的场景就是很尴尬。
虽然从根本上说他也是“受害者”,但他要是不去参加赛车,也不会被蒋岩挟持到这儿,还被池穆发现。
池穆一只手抓住他,把他掩在身后,转头看向蒋岩,“你是?”
蒋岩冷笑着看他一眼,没有回答。
抱着头盔,嬉皮笑脸地探着身子朝顾向南喊,“咱是守信用的人,既然顾总实现了约定,那我一定也会履行承诺,明儿个就把东西送到你家,至于那个秘密……”
蒋岩故意停顿,意味深长地在池穆身上扫过,“现在不方便说,等顾总什么时候有空了,再联系我吧。”
他两指并拢,十分拽地挨着额头,朝天空挥了挥,“我的电话小孙那儿有,等你啊。”
然后转身骑上机车,怎么来的怎么往回冲。
池穆一直望着他的背影,直到他彻底消失,才收回目光。
长久不说话,只是抓着顾向南的那只手慢慢收紧。
顾向南感受到了疼意,皱起眉,想要把手抽回来,没有抽动。
便用另一只手扶上去,轻轻晃了晃他的胳膊,“池穆?你生气了吗?”
一阵静默,过了一会儿,池穆才松开他,“没有。”
背对着他,淡漠地说,“我送你回去。”
“……好。”顾向南轻应了声,跟着他往停车的地方走。
他走得比池穆慢,只能看到他高大挺拔的背影,但看他一副不想说话的样子,还是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他说有事情告诉我,我才跟他来的。”
“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池穆的声音像浮在海面上,清冷淡然,“这次是这里,那下次呢?他要是直接把你带到谁都找不到的地方,你怎么办?”
顾向南哑然。
他没办法反驳池穆的话,垂下头,“对不起……”
“我不是怪你,向南,如果你想知道什么,你可以跟我说,我一定会帮你调查。你不需要自己冒险。”
“如果你受到伤害,我会很担心。”
顾向南望着池穆,点了点头,是他大意了。
但他忽然又想到什么,“那你怎么会在这儿?”
这边已经远离市区,甚至可以算是城乡结合部。周围都是山石,地上也都是泥土石头,池穆怎么会刚好出现在这里?
池穆眼神微闪,半晌才说,“过来处理点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