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接近凌晨，两人才停下来。
池穆抱着顾向南从浴室里出来，把他放到床上。
没有给他盖被子，直接让他躺在那儿。
给他铺了一层毛毯，垫在身下。
顾向南当时已经累得不行，腿脚麻得快没知觉，手也酸得抬不起来。眼皮像有千斤重，盖住眼球就不想睁开。
没有注意自己当时是怎样一副模样，好像躺在云端似的，轻轻哼了声，气若游丝。
池穆望着他自然而然流露的欲念，心意复萌，单腿跪在床上，腿窝凹陷，亲着他的脸颊，虚声问他，“要帮你穿衣服吗？”
“嗯？”顾向南眼睛也没睁，脑子无法思考。
一看就是没仔细听他在说什么。
池穆笑得很温柔，眼里的放纵柔得能浸出水来。
他离得更近，双手扶住他软绵绵的腰，掌心带电，“你就这样睡会着凉的，我帮你把衣服穿上。”
没有给他多余的选项，连客气一下也不想，直接笃定地做自己想做的事。
顾向南一开始没反应过来。
过了好半天，才像有延时的古老电器，翻了个身，喃喃自语，“嗯，穿衣服……我好累啊，池穆，你放过我吧。”
池穆的心像是被人用力抓住，放在手里使劲地揉。
望着他精美的锁骨，好像张开翅膀的蝴蝶，展翅欲飞。
目光贪恋地流连其上，扬起又落下。
其实他才是。
不给他任何选项。
只让他紧紧地追随着他。
池穆从衣柜里翻出衣服，把顾向南从床上捞起，正要抬起他的胳膊给他穿上，却被他像条灵活的鱼般逃脱。
他转了个身，柔白的颈项向后扬起，重新回到床上，带着摊开的毛毯滚了滚，重新把自己包裹进去，“不要。”
“不要什么？”
“都不要了。”
“那你自己穿？”
“嗯。”
池穆知道顾向南此刻意识不清醒，但他也不强求，把衣服放到他手边，转身走进浴室收拾残留的一片狼藉。
想到昨晚，池穆脸上温柔更甚。
手下动作不加收敛，“再不放手，我不介意把昨晚说的再实践一遍。”
“……”顾向南往另一侧躲，手指无意识地陷进他的肩骨“我昨天太困了，不太清醒，你说什么我都不记得了。”
“是吗？那是我的问题。”
“？”
“看来我还不够努力，”池穆眼里像点着碎钻，星星点点，潮湿柔软，“要不，你再让我练习练习？”
池穆逼得越来越近，目光专注，让顾向南莫名发憷。
他想逃，腰肢却被紧紧禁锢。
池穆的领口是圆弧包边，随着他弯低的动作，衣领垂下，露出洁白削瘦的锁骨。
顾向南微微垂眼，甚至还能看到里面绵延结实的腹肌。
……看起来很不错。
顾向南沉迷片刻，猛然回神。
咬着下嘴唇，有些泄气。
最近被他色诱的时候好像越来越多了。
池穆圈住顾向南细腰的手是那么用力，带着决绝和一意孤行。
顾向南的心跳越来越快，那种被他拽着，掉进深渊的感觉，又再次兜头降临。
意志越来越薄弱，又快要坚持不住，喉口里发出细碎的呜咽，“不要。”
“嗯？”
“真的不要了……池穆，我饿了，”顾向南的眉毛耷拉下来，“能不能先吃饭啊？”
“……”池穆完全被他弄得无奈。
把顾向南从台子上抱下来，帮他把卷到肋骨的衣服放下，安抚地揉了揉他的耳朵，亲密地哄他，“好，你先去那儿坐着，一会儿就能吃了。”
眼底的情绪完全收起，坚固得不留一丝缝隙。
顾向南听着心里砰砰直跳的鼓点，有种劫后余生的刺激感。
他正要走出去，池穆忽然说，“如果你不来闹我，早就能吃了。”
“……”所以这还是他的错？
蛮不讲理。
顾向南气鼓鼓地回到客厅。
吃完饭就想出去。
但一听他要去警察局，池穆就很担心。
但顾向南却很坚持。
临出门前，看他像被主人丢在家里的小狗，可怜地望着他，还伸出手，拍了拍他的头，“你就待在家里好好休息吧，我很快就回来了。”
“有多快？”池穆牵着他的小拇指，面色平静地扯。
“就差不多是……”顾向南眼梢扬起，看着他，笑出无限爱意，“你睡醒，我能帮你穿衣服的程度。”
然后就离开了屋子。
可等他到警察局时，警方说，当时经手的警察出任务去了，要过段时间才回来。
顾向南在那儿等了两个小时，都没见到人，只能再次无功而返。
回别墅前，还特意绕路去买了份提拉米苏。
不知道池穆喜不喜欢吃，但他很想试试和他分享一份甜品。
虽然也不能说是心里的一根刺，但顾向南一直记得，大学时，有次放假回来，他路过一家甜品店，本来想进去买点面包，却在门外看到池穆和项词。
透过锃亮的落地窗，两人面对面坐在一张桌子前，中间摆了份四寸的小蛋糕。
项词一直微笑着在跟池穆说什么，时不时还会伸出手去捏他的耳朵，拨弄他的头发。
池穆虽然脸上表情不大，但也没有反抗，几乎是默许着他胡闹。
后来项词拿起勺子，舀了一小块蛋糕，放到池穆嘴边，好像是在哄他吃。
池穆没有马上张嘴，看着那块蛋糕，神情无奈。
两人僵持了好一会儿，项词又接着对他说了很多，他才慢慢张开嘴，把那块蛋糕含进去。
但无论如何，落在顾向南眼里，那就是他永远无法实现的肖想和纵容。
所以现在有机会，他也想和池穆同吃一块蛋糕。
顾向南在花园外面下车，走到院子时，正好看到池穆从屋里走出来。
门没有关，还以为他是专程出来接他，把手里的蛋糕盒藏在身后，笑着迎上去，“你怎么知道我现在回来？一直在看我的定位？”
池穆眼里闪过惊喜，但不浓，马上落下去，看到他藏东西的动作，直接问，“买了什么，不能给我看？”
“你猜。”
“那个？”
“？”
“刚好我收拾屋子的时候，发现那几盒都用完了。本来还想等会儿去买，没想到我的向南这么贴心，已经买来了。”
“……”顾向南的脸顿时爆红，“池穆！你能不能不要老想着那种东西！你，你怎么……”
“我怎么？向南，你得体谅体谅我，我旷了太久了，真的很想你。”
池穆瘪起嘴，可怜兮兮地揉了揉顾向南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