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1 地雷男的重力展开
今天是平安夜，柏沂一时兴起，在家里布置了圣诞树，还和陆临散一起出去吃了顿西餐，参加了一下附近广场的圣诞活动。
回家路上，陆临散问：“今天感觉如何？”
“还挺高兴的。”
陆临散点了点头，过了一会，突然开口：“那以后一辈子这样，好吗？”
啊？
冷不丁突然冒出个一辈子，柏沂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看过去，陆临散的表情依旧温和，背后是纷纷扬扬的雪花。
“要是你喜欢的话，以后我们可以每年都过。”陆临散轻声说，“我保证每年的安排都不一样，如果你不嫌麻烦，还可以去国外逛逛。”
陆临散不会空口无凭，他说了保证每年不一样大概就是真的不一样，已经有了打算。如果按照平均年龄来算，每年一份计划也至少要五十几六十几份……柏沂连忙摇头：“不用了，我也就是一时兴起找个节过过，毕竟没那个文化。”
“这样吗？那就算了。不过，如果改变主意了，告诉我就好。”
“嗯……”
“不止是圣诞节，任何节日，只要你想，说一声，我都能和你一起过。”陆临散轻轻拂去柏沂头发上的雪花，“随时随地。”
如果说以前柏沂会以为这只是宠溺的爱语的话，现在的柏沂听了只觉得心里一沉，又感动又无措，还有些心疼。
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许久，握紧了一些陆临散的手。
“嗯，一辈子一起过吧。”
无论是柏沂还是陆临散都对圣诞节没什么文化归属感，不过正如每一对普通的情侣过节想讨个好意头一样，此时此刻，如果真的存在那么一个天使赐福，落下它的羽毛来让被触碰的恋人永远在一起的话，那就让雪再下得大一些吧。
街道上的槲寄生和金色铃铛等等装饰品上都盖上一层薄薄的雪花，店铺里传来隐隐约约的圣诞颂歌的声音，男人用醇厚温敦的声音唱着，小孩子们童真的合唱也在底下垫着：Silent night，holy night，all is calm，all is bright……
陆临散唇角勾起，不再说什么，仅仅只是握紧柏沂的手。
Part.2 地雷男的信息轰炸
某天柏沂出远门买东西，拿出手机想给钱，却发觉屏幕黑了，顿时脸色微变，按了几下发觉没反应，应该是坏了。
柏沂出门前都会告诉陆临散，还会充好电带上移动充，确保不会断联，没想到居然还会出这种意外，左右看想找路人，看到手机店，疾步走进去硬着脸皮借了个手机打过去。
秒接。
对面传来陆临散不平稳的呼吸声，似乎有些颤抖，柏沂连忙开口：“只是手机坏了，现在我借了一部……”
“……”
“我没事，真的没事，你看我这不是还好好的吗？”见陆临散不吭声柏沂更担心了，“抱歉，我应该再检查一下再出门的……”
“……”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还好吗？”
“……嗯。”陆临散哑声说，“没事就好。宝贝发一下定位，我去接你。”
“好。”
柏沂松了口气，挂了电话，登陆微信。一看到置顶消息的红点柏沂就觉得不太妙，不过还是先发了定位，发完后，咽了口唾沫，定位到上次消息的位置开始往下看。
在柏沂出门十几分钟的时候，陆临散发了一条消息过来，内容很简单：「买完了吗？」
陆临散比起信息更喜欢电话，他会发信息过来一定是因为没打通。大概是过了几分钟，陆临散又发消息过来。
「看到消息就回一下电话吧」
「还在忙吗？」
「陆临散 戳了戳 你」
「是计划有变吗？和我说说好吗？」
「[对方已取消]」
或许是微信电话也没打通吧，陆临散的消息内容也逐渐开始变化了。
「你在哪？我正好有空，我去接你吧」
「宝贝？」
「怎么不回复我呢？也不接电话，今天怎么这么粗心？」
「[对方已取消]」
「是生气了吗？」
「对不起，昨晚确实有点过分，我以后会注意的」
「别生气了」
「宝贝，不想接电话就回复一下」
「我到家里了，生气也没什么，回家教训我吧？」
「我在家等你喔，宝贝」
「怎么不回复呢？
「回复我吧」
「不然我说不定会反过来生气哦」
「我真的有一点生气了」
「好吧，其实没有，我胡说的」
一条条消息看得柏沂触目惊心，他已经不忍心继续看下去了，可消息甚至连一半都没到，他咬咬牙，继续滑下去。
「[对方已取消]」
「[对方已取消]」
「宝贝，接电话」
「[对方已取消]」
「回家再生气好不好？」
「你在看的吧？」
「你在的吧」
以这个消息为分界线，陆临散的回复开始变味了。
「回复我好吗，或者接我电话」
「你一定是生气了对吗？一定是因为昨晚我太过分了对吧？对不起，是我的错，我没有控制住，但这是因为我真的很想要你。你生气也不要紧，你说想让我做什么吧？怎么样你才会消气？什么都可以，说吧。」
「别不回复我的消息好吗？我不喜欢这样」
「你在的吧？」
「告诉宝贝一个秘密，之前你出门的时候我都让几队人全程跟踪你了，也在你所有的衣服上装了发信器。当然后来我没有这么做了，不想让我又继续做这种事就回复我吧？」
「告诉我你在哪，我现在过去」
「[对方已取消]」
「[对方已取消]」
「继续这样下去回家后我会对宝贝做非常过分的事哦？比昨晚还要过分好几倍的事。害怕吗？」
「回复我」
「[对方已取消]」
「[对方已取消]」
「[对方已取消]」
「你到底在哪？为什么不回复？你只是不想理我对吧？我知道的，不过别这样好吗？」
「我很害怕，你回复一下我好吗，或者接一下我的电话」
「你没事的吧？」
「不要吓我」
「别这样，算我求宝贝好吗？」
「你在的吧」
「宝贝，我的头好疼，真的好疼」
「我不舒服」
「我有点难受，你能快点回家吗」
「你明知道我受不了这种东西吧？」
「你不会这样对我的吧？」
「我相信你不会的，所以别再让我担心好吗？」
「为什么不回复我？为什么打不通？为什么不接我的微信电话？我的消息这么多为什么一条都不回？不是说买点东西而已吗？不是说好了不会离开我的吗？」
「[图片][图片][图片]三个款式的手铐，宝贝喜欢哪个？」
「我给宝贝一分钟时间考虑一下吧，也可以说都不喜欢。」
「我真的生气了」
「[对方已取消]」
「[对方已取消]」
「[对方已取消]」
「对不起，你是嫌我太吵了吗？」
「你怪我吧」
「[对方已取消]」
「[对方已取消]」
「[对方已取消]」
「[对方已取消]」
「[对方已取消]」
「宝贝，你想让我发疯吗？」
到后面陆临散像是打不出什么别的字来了，一直在重复“回我”，跟水军机器人一样拼了命地发送，柏沂再也忍不住关了屏幕，可想到陆临散可能会发消息，又颤抖着打开。
而就在这时，陆临散出现在店门，柏沂也看到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陆临散深吸一口气，缓缓走过来，把手机放回到店里的桌面上，抚摸了一下柏沂的脸，半晌，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
“回家吧。”
……之后陆临散不出意料地变得格外粘人，甚至问陆临散有没有事陆临散都懒得掩饰了，直接沉默地抱紧听心跳，让柏沂越发愧疚。幸好这次的确只是个小意外，花了大概一个星期陆临散就恢复了，拉着柏沂昏天黑地干柴烈火猛操了一宿，将这件事告了一段落。
柏沂松了口气的同时还起了别的心思，反正地理位置又不是什么不能让人知道的东西，他本身又是个工作生活都宅家的没多大影响，经历这么多再遮遮掩掩的也没意思，要不以后干脆直接让陆临散公开装个发信器得了……？
Part.3 地雷男的分离焦虑
陆临散要出差一个星期，理所当然的，柏沂收拾好了行李，准备跟陆临散出门。没想到陆临散反而阻止了柏沂，他想借这次难得的机会让自己适应正常的关系。
看陆临散坚持的样子，柏沂也就没再说什么，取而代之的是把手机铃声开到最大，保证手机电量不低于百分之六十，电脑的提示音也开大了，一直挂着某Q和○信。
临出发前的夜晚，陆临散简直像是要把接下来七天的份都做完一样，第二天醒来还依依不舍地亲了又亲，用温和的语气反复叮嘱柏沂注意安全保持联系好好吃饭，最后聊着聊着还推翻了昨晚的决定，还是让柏沂陪自己到机场了。
上飞机前，很少当着人面亲热的陆临散和柏沂唇齿交缠，吻得难舍难分，柏沂虽然有些尴尬，可是看着陆临散这副没有安全感的样子也很心疼，没有推开。
他目视着飞机逐渐远离，最后消失在云层中，心里多少也有些感慨。七天说短不短，说长不长，但和陆临散交往以后也的确是第一次分开这么久，自己大概会想念陆临散吧。
柏沂轻叹一声，结果这时手机响了，一打开，陆临散发了一条信息。
「你现在在哪？准备回家了吗？上车了吗？」
「我现在到平流层了，已经看不见城市了」
“……”
柏沂忽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果不其然，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陆临散几乎每天都发消息，早上起床发，中午吃饭发，准备午睡发，吃晚饭发，准备睡觉发……这还只是日常，遇到了什么事陆临散也会发消息。而且临睡前陆临散还要视频通话，看着柏沂入睡。
……这根本就没有一点分开的感觉吧！
虽然柏沂倒也不是真的想要分开的感觉就是了……
就这么过去一个星期，陆临散回来了。柏沂去接机，他快步走来，一把抱住柏沂，把头埋到柏沂的脖颈中。
“我好想你……”
“……”柏沂汗流浃背了。
——怎么办，因为每天都能见到一点都不想，根本说不出口啊。
幸好陆临散没问那个常见的问题，而是拉着柏沂上车，直接开车到了附近的酒店。柏沂开始觉得自己腿软了，但还是跟着陆临散进电梯，走进房门。
刚刚关上门，陆临散就转身把柏沂抵在门板上，直接给了柏沂一个临时标记，而后抱着腿软的柏沂放到床上。
“等、等等，别这么着急……”柏沂往后退，后背贴上了床板。
陆临散垂下准备扒衣服的手，沉默了一会，轻声说：“我很害怕。”
柏沂心里一颤。
“这七天我一闲下来就刷新看你的坐标。”
“陆临散……”
“拜托了，让我和你肌肤接触，现在，立刻。”
柏沂还能有什么办法呢？只能让陆临散又是操了一宿。最后失去意识前，他恍惚地想说到底安全感这种事就不能逼，陆临散还是太着急了，反正他们要一辈子在一起的，再不济等个十年二十年的不就慢慢正常了吗？何苦呢，真是的……
Part.4 地雷男的肌肤饥渴
陆临散似乎不太喜欢冬天，这很少见，怕热的Alpha大多都更喜欢冬天。按照陆临散的说法，似乎是因为冬天衣服太多了，阻挡了两个人的肌肤接触，而且冬天出汗少。
……作为Beta，柏沂偶尔有时候实在不能理解Alpha和Omega对体味的执着。对于Beta来说能称得上怪癖的偏好，对于Alpha和Omega来说却是理所当然的。
总之，因为这个理由，陆临散会变得比夏天更喜欢搂搂抱抱一些。不得不说柏沂还蛮喜欢的，Alpha很暖，冬天的时候跟躺在被窝里一样，特别舒服。
最近柏沂写的小说里有出现涉猎动漫的人，于是他搜集了一些素材，意外看到了不少有趣的说法，整理完后闭眼假寐。这时柏沂听到房门响了，睁眼走出去，才刚开门没走几步路陆临散就过来了，一把抱住柏沂，头埋到柏沂的脖颈中，用没有伸出的管牙轻轻蹭着，身体松弛下来。
“我想你了。”
柏沂歪头把脸颊贴到陆临散的脑袋上，轻轻地嗯了一声。
陆临散的这个动作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他就松手后退一步，给柏沂理了理衣服，温声说：“今天还是我来做饭吧？我回来的时候顺便买好了菜。”
柏沂点了点头，心神却飘到了别的地方——他刚刚看到一种桥段，伴侣说着某某成分不足或者想充电，然后抱着爱人深深吸气。
这不是和陆临散每天下班做的事一模一样？
想到这里，再看看陆临散那张华丽温雅的脸和平和的表情，柏沂莫名有些想笑了。
别说，对于没有Omega又信息素水平极高的陆临散而言，恋人的气息说不定有点代偿信息素的味道，提供不足还真有可能让陆临散烦躁？
殊不知，无论陆临散是什么性别，他都只是单纯地对和爱人的肌肤相亲充满了渴望而已，更不用说经历了那些以后他对感受活着的柏沂的体温有近乎偏激的执着。
……凑不够某种程度上来说，Alpha的性别大概又一次给了他一个不错的借口？
Part.5 地雷男的杯弓蛇影
陆临散有时候很迷信。
确切地说，陆临散很不愿意接触一些他觉得“不祥”的东西，譬如葡萄。不过这也没什么，这种东西很容易避开。
但有一次，柏沂下厨的时候不小心切到了手指，口子有点大，不过他不太在意，毕竟是左手，想着随便用纸巾揩一揩包个创可贴就好。没想到陆临散重重的脚步声从后面传来，直接把柏沂拽出了厨房。
“你怎么过来了？”
陆临散不回答，面无表情地检查了一下柏沂的伤口，随后拿出家里的药箱，柏沂才发觉家里的药箱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变得这么大，里面的东西简直多到过分了。
处理好伤口后，陆临散的表情才逐渐解冻，他沉默了一会，笑了笑温声说：“抱歉，吓到你了。”
“没事……好像是我吓到你了才对。怎么了？”
“我刚刚突然闻到了血腥味，我记得你的血腥味，记得很清楚。”陆临散垂下头，“Alpha的鼻子很灵。”
柏沂反应过来了，连忙抱住陆临散：“我这不是还好好的吗？”
“我知道。但上次闻到是那个时候，你知道的，我不想说；再上次是你在医院里抽血的时候，那个时候你哭得很大声，抱着我说疼，问‘大哥哥我什么时候才能好’；再再上次是我回过神来发现我强暴了你，床上都是血。”陆临散轻声说着，“你明白吗？”
“我明白，我真的没事。”
“……嗯。好好保护自己，不要再受伤了，知道吗？算我求你了，宝贝。”
柏沂忙不迭点头。
……之后，本来偶尔还会下厨的柏沂就被彻底轰出厨房了，家里的刀具也被陆临散全部买了皮套套上。
Part.6 地雷男的躁郁两相
某一次做爱后，因为陆临散一言难尽的性爱风格，柏沂羞耻得实在是受不了了。虽然陆临散消停了一个星期，但当晚柏沂还是咬着嘴唇不肯出声。
陆临散一开始还很体贴地放缓了步调，情到浓时也忍耐着没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话，可做着做着他突然压在柏沂身上，凑到柏沂耳边要柏沂发出声音来。
柏沂自然是不肯的，就算他能接受偶尔说些下流话，那也是偶尔啊，好歹让他冷却一下羞耻心吧……
于是第三次做爱陆临散做着做着就开始粗鲁起来了，一边狠狠顶结肠一边逼着柏沂开口说舒服。Alpha的压倒性体格不是一般Beta能应付的，没几下柏沂就忍不住出声了，陆临散却还不满意，抬起柏沂的下巴让柏沂原理被子，狠狠地操干。
“舒服吗，宝贝？”
“啊……！啊啊……”
“为什么不回答我呢？你不喜欢这样吗？可是我看你流得很厉害啊。”
柏沂流着生理泪水摇头，热汗随着身体的律动被甩出，臀部也被陆临散的腹肌拍击得红松。
“说啊。”陆临散抬高柏沂的腰，“说你喜欢，说你舒服。”
这样让我怎么说啊……！！
“果然还是受不了和我做爱了吗？昨天的事成了导火线？刚刚做的时候还分神了……该不会在想正常的BetaOmega或者别的Alpha比较好吧？”
“讨厌我了吗？”
柏沂心里一惊，连忙摇头。
“那就给我一点反应吧？射精失禁流涎液腺液身体抽搐发抖什么都好……不，果然还是射精吧？”陆临散揉搓柏沂的冠状沟，前后同时刺激，“射精吧？高潮吧？快点……快点，快点……快点！”
陆临散的速度越来越快，肉体撞击的声音几乎要连成一片，在柏沂射精后他依旧没有停下动作，变本加厉地抱起柏沂，自上而下地抽插，一遍遍捅开结肠。
“每次刚刚射精就被我像这样干都会很快狠狠地喷出来了所以都是我的错宝贝要怪我也是没办法的，但事到如今说这些也太晚了而且把我惯成这样也是宝贝的错所以不能全怪我不是么……”陆临散的语速随着动作加速而变快，有些颤抖，“避开我的吻不让我搂还回避我的视线之类的和分手前一样的举止是在暗示我吗？”
柏沂简直要欲哭无泪了，他压根没这个想法啊……！只是巧合！更何况他也没避着陆临散，最多就是回避了一下视线接触的时候僵硬了一下而已……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根本没法开口，甚至连思考的余裕都没有。陆临散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来劲，动作和音量都开始上升：“要是你真的想分手我也没办法，但分手会让我联想起之后不愉快的事吧？你知道我会怕吧？我真的很害怕，如果你不忍心的话，就稍微等等好吗？”
“不对，不对……抱歉，我知道的，我知道你不会这样，我知道这是我在做不妙的联想，是我的借口……但是我不喜欢你躲着我……我做梦了哦，一段时间没做噩梦了，我突然没有耐受性了……”
“果然还是要把宝贝绑起来比较好……真的好想把你绑起来……”
“哈啊……哈……嘶……不要好像很舒服一样地夹紧行吗，真想被操昏过去吗？”陆临散皱起眉毛，咬字逐渐用力，“好啊，如你所愿。”
说着陆临散毫无征兆地在柏沂体内成结，抵着柏沂射精了。射完精液和标记液后陆临散抽出去，按了按柏沂肚子让里面的东西喷出来，排了大半精后又一口气插进去，有些拼命的粗哑喘息随着他的话语一下下喷在柏沂的身体上。
“为什么我明明射进去了却跟没有射进去一样呢。”陆临散的语气很轻像是呢喃，带了些许不稳的气音，“根本感觉不到变化。”
柏沂喘着气搂上陆临散就跟哄孩子似的拍了拍后背，陆临散呼吸停滞了一秒，忽然更加用力地抱紧柏沂，开始不管不顾地动作。
“为什么我是Alpha，明明这么舒服却跟没有做一样，好像没有标记就没有意义一样。”
“为什么就是没法留下什么，明明是顶级Alpha……明明射了这么多次。”
“再来一次？再标记一次好吗？我保证会快点结束的。宝贝，来，打开腿，让我射进去，让我标记。”
陆临散果然没有食言，又或者他本就急切地想要标记，很快就又内射了一次。陆临散拔出性器，垂首吸吮舔吻被操肿的穴口，深深地呼吸了几次，而后抬头，攥紧了被子。
“为什么……为什么……”
性器再次贯穿，搅动着里面三次射进去的精液标记液混合物，兴奋到完全勃起。可与之相反，陆临散的表情却跟咬碎了牙齿吞下去一样——又或者正是这种情绪刺激得他性欲高涨。
“为什么……宝贝，为什么？”陆临散的额头碰到床单，像是埋进去一样，语气里已经带了些许抓狂，“迄今为止已经射过好多次了……我的量级也很高，之前以为是梦的时候也在发情期射进去了。”
“可是为什么呢……”
陆临散狠狠地挺身，忍不住音量放大。
“为什么我就是没办法标记你？”
“真讨厌啊，真讨厌……！”
“凭什么好端端的做爱要被这种鬼东西打扰？凭什么不能让我彻彻底底心满意足地和喜欢的人做一次？”
“哈啊……干脆把腺体划破吧？”
“可是那样就没办法再用结操宝贝了。”
陆临散说话完全不耽误动作，甚至就像是助阵了一样动作越来越有力，腹肌都因为激烈的动作而收缩。
“可恶……可恶……”
“为什么不能来个医学奇迹之类的东西？还是说操得不够多吗？究竟要操多少次？一百次？一千次？一万次？还是一直做到我老死为止每天每天每晚每晚做一次两次三次四次五次都不够？！”
“见鬼的Alpha！该死的标记欲！天杀的信息素！！”
陆临散咬牙切齿地咒骂着，自上而下地顶撞，热汗沿着背脊滑落，又随着他的动作星星点点地落在床铺上，还有一些打在柏沂的身体上，带来一阵颤栗。他低头啃噬柏沂的脖子，一边临时标记一边加速，终于是失控地嘶吼出声——
“究竟要操你多少次，你才能被我标记啊！！！”
柏沂眼前划过一道白光，他又释放了。陆临散被绞紧闷哼了一声，动作反而加快了。
“咳！……哈啊……哈……咳咳……”
他一边咳嗽一边调整呼吸，花了二十秒左右平复了语气，喘气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有些沙哑地开口：“被我完全标记吧，宝贝，被我完全标记吧……或者怀孕也可以……”
“我会用精液和标记液泡发你的生殖腔的……”与激烈的动作相反，陆临散的语气越来越弱，似乎有些委屈，甚至有些轻微的颤抖，“所以快点被操成我的雌性，我的Omega吧，好吗？要多少精液标记液我都能给你……”
“我爱你啊，没有人比我更爱你，没有人比我更渴望你，没有人比我更需要你，没有的……你找不到的。所以……把你交给我吧。”
陆临散的语气轻缓而低沉，像是瑜伽时的背景音乐，又好像在催眠，锲而不舍断断续续地在柏沂耳边执着地回响。
“被我标记吧……被我标记啊。被我标记啊！被我标记！”
“……唔！！嗬……呃……”
随着一声粗喘，肉体撞击的声音和陆临散的话语重叠在一起，他第四次内射了，精液一点不漏地灌进柏沂身体发出咕噜噜的响声。他一边射一边慢慢动着方便精液射更深，而后一直上上下下地闻，最后全部射完，整个人一软，趴倒在柏沂身上
“还是没有标记成功……”
陆临散声音越发沙哑颤抖，眸光微闪，搂紧身下的人，喃喃自语：“不过也是啊，我知道的，这也不是你能做主的……Beta没办法被标记，男Beta也无法怀孕。”
柏沂抱了抱陆临散，陆临散吸了口气，缓和了一下语气。
“……抱歉，刚刚我有点太激动了。疼吗？”
陆临散温柔地按摩柏沂还有些抽搐的小腹，缓缓抽出性器。或许是因为刚刚嘶哑的低吼耗费了精力，现在他的声音低低的：“我被标记的想法冲昏头脑了，因为越喜欢标记欲就越旺盛，而且我做了个不太愉快的梦……当然这不是在找借口，只是解释一下而已。”
柏沂无力的点点头。陆临散抱得更紧了，虽然Alpha的孽根还在硬挺着抵住柏沂腹部，但他没有再动作，只是压在柏沂身上，埋在柏沂的心口处，闷声开口：“为什么我没办法标记你呢……”
柏沂也没法回答这种问题，不能标记就是不能标记，这只能问大自然了。看到陆临散这个样子他心里也不好受，轻叹了一声。
“我真的很想标记你，尤其是现在……一想到一辈子都要这样，我就很不舒服。”
柏沂心疼地搂住陆临散的后背，陆临散蹭了蹭，声音更低了：“只能再多做几次了吧……”
柏沂僵住了。
陆临散却已经抬起头，维持着趴在柏沂胸口的姿势看着柏沂。从这个角度看高大的Alpha既像是在寻找下口的位置又像是撒娇，大概是是意识到柏沂的紧张，他垂眸轻声说：“抱歉，有点闹过头了。”
柏沂连忙摇头，陆临散起身把柏沂和房间收拾干净，而后躺在床上，安静地从背后抱住柏沂，贴着柏沂的后颈不吭声了。柏沂知道刚刚冲动脱口而出那些话陆临散也有些尴尬和后悔，或许正在反思，于是很体贴地什么都没说。
半晌，陆临散哑声开口了：“宝贝生气了吗？会讨厌我吗？”
“没有。”柏沂的声音也有些沙哑。
“那就好。……不用担心我，我知道不会的，只是想要确认一下。”陆临散贴紧了一些，语气温和，“能亲一下我吗？”
柏沂翻过身，刚好对上陆临散的头发，于是吻了吻。陆临散笑了起来，直言道心情好多了，还伸手摸了摸柏沂的肚子，温声问：“还难受吗？”
柏沂没回答，于是陆临散垂眸轻声道歉，一边继续慢慢揉着，一边轻吻柏沂的眉角表达自己的怜惜。
“刚刚果然太粗暴了……我不是故意的，抱歉。”
“没事……”柏沂摸了摸陆临散的喉咙，“不去喝点水吗？”
“不用了，我想抱着你。”陆临散搂紧了一些，似乎是怕被赶走一样，过了一会，又嗅嗅柏沂身上的味道，“现在你身上都是我的味道呢。”
“感觉我们的味道融合在一起了……”
“闻着这样的味道，今晚说不定能做个美梦。”
“真好，真想一辈子像这样抱着你啊。”
“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这样一直一直抱着……”
柏沂贴紧了一些，陆临散喟叹一声，慢慢摸着柏沂的发丝，轻声说：“不用太在意。其实我也没那么想要标记，只是做爱的时候会控制不住Alpha的本性，又正巧做了不太愉快的梦。”
“下次我会注意的。”
“不过宝贝还是别回避我的视线比较好……”陆临散的唇慢慢滑过柏沂的手背，“可以吗？”
“嗯，抱歉……”
“谢谢。”
Part.8 地雷男的恋爱依存
陆临散回到房间找柏沂时，发觉柏沂居然开了酒，而且喝醉了。他扫视房间，看了看屏幕，猜出柏沂是想找灵感，没什么心事，于是走过去轻轻拍了拍柏沂的脸颊，吸引柏沂的注意力。
柏沂眨了眨眼睛，抬起头来，突然从凳子上下去。陆临散立刻伸手扶住柏沂，而柏沂居然就这么顺势躺了进去，整个人贴到陆临散的怀里紧贴着他的胸口，就连脸颊都稍微鼓起了一点。
陆临散身体微顿，随即动作更轻地把柏沂拦腰抱起，平稳地走到卧室床边坐下。
“有哪里不舒服吗？会头晕吗？或者肚子疼？”
柏沂摇了摇头，略微调整姿势，蹭了蹭陆临散。感觉到柏沂的动作，陆临散的眉毛微微聚拢起来，手指微不可见地收紧了些许。
——看样子，这下是摊上麻烦事了。
擅自喝酒就算了，居然还喝醉，醉了还变得这么黏人，不知道这样看起来很欠操吗？他有些烦躁地这么想着，语气倒是下意识放得更加温柔了。
“已经洗过澡了？”他低头嗅了嗅柏沂身上沐浴露的气味，“安全起见还是就这么去睡觉吧。”
柏沂摇了摇头，捏着陆临散的衣服不肯松手。陆临散一根根手指掰开，但柏沂又一根根重新攥紧，他只得收起。
“松手好不好？”
“不喜欢吗？”柏沂抬头这么问。
“当然不是，我怎么可能不喜欢你粘着我呢。”
“那为什么要我松手？”
“因为我很喜欢，喜欢到可能会变得有些危险。”比如掏出勃起的阴茎强奸喝醉酒的人之类的。
“是吗……”
“嗯，我其实还蛮急性子的，你明明见识过了吧。”陆临散缓缓摩挲着柏沂的指缝，“不过对喝醉的你说这些话似乎也没什么作用呢。”
“但是我喜欢靠着你。”柏沂闭上眼睛，“很舒服，很安心。”
“我知道。”甚至知道原因，是因为以前上学天台那次，在柏沂脆弱的时候，他像现在这样抱住了柏沂。
“味道呢？”柏沂伸手戳了戳陆临散的手臂，“少了味道。”
主动让Alpha的臭味沾一身，真是好样的……明明没有信息素还勾引人。
陆临散慢慢放出些许信息素，空气中顿时弥散着淡淡的焦炭和硫磺混合的味道，铺了一层木质的底色。柏沂满意地笑了起来，呢喃道：“要是外面下个雨就更好了……”
陆临散打开手机搜了搜不含雷声的下雨白噪音，调大声音后公放，温声说：“用这个能将就一下吗？”
柏沂点了点头。
陆临散缓缓抚摸着柏沂的发丝，沙沙的声响和雨声杂糅在一起。房间里一时之间变得很安静，信息素把两人笼罩起来，陆临散搂住了柏沂的腰，轻轻把下巴放到柏沂的头顶上，另一只手沿着柏沂的后脑勺往下滑，慢慢地按揉着柏沂后颈的肌肤。
人体的温度和爱人的气味让陆临散的呼吸变得绵长，他的手从后颈滑倒柏沂的心脏，感受到那里安静平稳的鼓动。
“好安静。”
“那么，你想听我说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
“又给我出难题。”陆临散无奈地笑了笑，摇了摇头，“好吧，那就随便聊聊。让我想想……就聊聊酒怎么样？”
“酒？”
“嗯，就是酒。”陆临散用拇指指腹轻轻按了按柏沂的唇，“其实我不太喜欢酒。虽然你喝醉我无所谓，只是……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希望尽量避免我们其中任何一个人喝醉。”
“我也不行吗？”柏沂有些疑惑，低头思考了好一会，“我以前喝醉过吗……”
“对于我来说，还是第一次看到你喝醉的样子。”陆临散轻笑着说，“本来就很好哄骗了，喝醉酒后就更危险了。所以以后还是注意一点比较好。”
“你想哄骗我什么？”
……啧，意外地会抓重点啊。
“各种各样想让你做的事。”
“是做爱？”
没料到柏沂会冷不丁说这种话，陆临散手指一僵，随即慢慢放松。“看起来你已经很清楚Alpha的本性了呢。”
“那你想让我做什么？”
“你什么都不用做。”
柏沂突然从陆临散怀里下去，站到陆临散面前，抬起陆临散的脸颊。对上那双醉意朦胧的眼，陆临散怔愣片刻，按上柏沂的手轻声问：“怎么了？”
“说。”
“哈……”陆临散摇头轻叹，“宝贝就这么喜欢为难我吗……真拿你没办法呢。”
说完，陆临散扣住柏沂的手腕，又把柏沂拉到自己腿上坐着，抚摸柏沂的眉眼。柏沂似乎不太高兴，陆临散垂眸看着怀里的爱人鲜活的表情，唇角逐渐松弛下来，笑意不知是淡了还是深了。
“说你喜欢我。”
“就这样？”柏沂歪了歪头。
“嗯。”陆临散侧过头，“在我耳边说。来吧。”
柏沂按着陆临散的肩膀，凑到陆临散耳边，带着酒气的湿热吐息洒在陆临散耳垂上：“你喜欢我。”
陆临散失笑，点了点头：“嗯。现在再说一句，说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
“对，很好。”陆临散的手臂不由得搂紧了一些，他的心跳开始加速，种种想法从冰面下浮上，“还有呢？”
“还有什么？”喝醉酒的柏沂根本摸不着头脑。
“什么都好，说点好听的话吧。”
柏沂似乎很犯难，皱着眉头思考。
柏沂会说什么？会夸赞他的外貌吗？又或者性格？不过他自己觉得自己性格还蛮糟糕的。那就是平时的体贴？经历过那么多，所谓的体贴也很难拿出来夸赞了吧。性爱技巧？他可不想听到这种方向的好听话……
……话说，还没想好吗？特意让人焦躁是吧，真是性格恶劣呢。
“宝贝一时半会想不到也没关系，慢慢想，好好想。我一点都不着急的。”
“啊。”
听了陆临散这话柏沂突然灵光一现，他又凑到陆临散耳边，却没有立刻说话，似乎有些迟疑，不稳的呼吸时轻时重地拂过陆临散的肌肤。
“宝贝？”
……可别宝贝了，饶了我吧。
说实话这种称呼真是蠢毙了，虽然陆临散偶尔会用，但这也不妨碍他觉得肉麻到极点，至今觉得自己脑海里一瞬间闪过这个词来应用是个相当不可思议的事。偏偏一但用了，有了先入为主的印象，就会不自觉地开始依赖和习惯，在使用的期间穿凿附会添加种种不该有的附加价值，最后变得想不到其他更合适的词。
没想到柏沂居然会学。这简直是赤裸裸地告诉陆临散你叫了柏沂很多次宝贝以至于喝醉酒的柏沂都依葫芦画瓢了。陆临散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而且偏偏耳朵还残留着湿润的感觉，暴露在空气中存在感格外鲜明。
“这样可以吗？”柏沂回到原位，抬眼看陆临散的表情。
哈，还问这种废话……
——当然是喜欢啊。既然你正在看着我的眼睛，那难道你看不出什么来吗？你喝醉了随便说说倒是高兴了，我可是——
“……”
……我可是心情相当复杂的啊。
陆临散很清楚地记得上次想要让柏沂说些亲昵的称呼是在哪一天，但对于如今的他来说那似乎是非常久远的事了。他从一开始的和柏沂关系越来越亲密变成不要分手，再变成柏沂幸福，接着是柏沂健康，然后是活着就好，最后是幻影消失前不变样就好。
因为要求一降再降，不知不觉陆临散已经有些习惯了，或者麻木了，不敢再把要求往上提。不过，最近这段时间，陆临散多少也感觉到自己骨子里的种种欲求又逐渐开始蠢蠢欲动，想要的也越来越多。或许这就是柏沂想要的结果吧？
真让人困扰啊……
“喜欢吗？”
陆临散收起手，笑了笑：“嗯，喜欢。”
“那就好。”
“还有吗？当然想不到我也无所谓，不然到时候头疼就不好了。”
柏沂沉思片刻，抬头对陆临散若无其事地来了一句。
“我不会离开你。”
陆临散呼吸一滞，瞳孔略略收缩，等到回过神来时，心脏已经擅自开始暴动起来。那声音也不管他愿不愿意就入侵到脑海里够不着的地方去了，实在叫人无所适从。
明明这么迟钝，明明这么好骗，明明喝醉了，却一下子就直击核心了——这就是陆临散最想要听到的话，是对于他而言最动听的话。
“再说一次。”再次开口时，陆临散的声音已经有些许沙哑，他顿了顿，调整语气，温和了一些，补充了一句让这请求听起来不那么像是命令，“好吗？”
“我不会离开你。”
“一辈子都不会变对吗？”
“嗯，一辈子。”
“永远不会变是吗？”
柏沂点了点头。
“永远。”
“……哈啊……”
陆临散突然发出了一声有些难受的呻吟，柏沂吓了一跳，凑上去摸了摸陆临散的脸，陆临散抓住柏沂的手摇了摇头，哑声说：“我没事……我只是觉得很高兴。”
柏沂似乎不太相信，用另外一只手抚摸陆临散皱起的眉头想要摸平，陆临散的表情却越发怪异，甚至捏着柏沂的手都用力了不少。
“宝贝，再说一次。”
“说什么？”
“说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我永远不会离开你。”柏沂乖乖重复。
“我永远不会离开你。”柏沂虽然并没有不耐烦，不过对于这种仿佛网络水军复制粘贴一样的话语显然也是感到困惑的，又因为醉了想不明白，一边重复一边看着陆临散。
陆临散没有做任何解释，只是按着柏沂的后颈，贴着他的脖子低声说：“再说一次。”
“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哈……再说一次，我知道很烦，不过我真的很喜欢这种话。就当哄骗一下我好吗？你沾了我一身酒味，我可是很不喜欢酒的。”
虽然陆临散加了一堆理由，然而其实柏沂压根不在意，只是一句话而已：“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最后一次，拜托。”
其实话语没有任何意义，他很清楚世界不会因为几句话而改变。可他真的太喜欢听这种话了。
“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再说一次，最后一次。”
“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抱歉，宝贝，我突然想到一件事。你能加上我的名字吗？我保证这真的是最后一次。”陆临散因为情绪激动而伸出管牙，不由自主地磨蹭着柏沂的肌肤，“我爱你，你也爱我。最后一次，宝贝，我爱你，再说一次。”
“我永远不会离开你，陆临散。”
“……哈……啊……哈哈……”
陆临散紧紧抱着柏沂，浑身颤栗，胸膛起伏，急促呼吸间夹杂着嘶哑的笑，像是从喉咙深处喷出来的一样。
“谢谢宝贝……说了这么多次，我很满足。”
陆临散的语气很快恢复，手指也从后颈拿走，转而摸上柏沂手指上的戒指轻声喃喃：“宝贝应该知道我不太正常吧？毕竟事到如今隐藏也已经没有意义了。”
柏沂似乎不太喜欢这种说法，摇了摇头。陆临散只是笑着继续摩挲那套住了柏沂的戒指，低声说：“即使是这样的我，宝贝也很喜欢，对吧？”
“嗯，很喜欢。”
“那么，你可要好好的我。”陆临散叹息着搂紧柏沂，音量越来越低，语气越来越柔和，到最后变得飘渺虚幻，如若梦呓，“不然我说不定会变得很凄惨的。”
“我会受很重的伤……无法愈合的伤。”
“我还会发疯发狂发癫，做一些胡来的事。”
“所以，千万不要再离开我了。我知道你不忍心看我变成那副模样的，对吗？”
柏沂用力地点了点头。
“那就好，我真的很害怕你会离开。不开玩笑的说，要是你再离开了，我大概会撑不下去。”陆临散缓缓抚摸着柏沂的脸颊，“宝贝有所不知，我有强烈的欲望，希望成为一个凌驾于他人之上不被控制的人，但这并不是因为我喜欢那样，只是因为我讨厌不由自主。而事实上，最简单直接、行之有效、彻彻底底的方式，能够摆脱一切束缚彻底自由的方式，就是自我了结。”
柏沂瞪大眼睛，似乎连酒都醒了几分，立刻握紧陆临散的手。
“别担心，我不会那样做的。”陆临散轻声说，“因为有你在。”
“那、那要是我不在了……？”
“我也不知道。这个世界对于我而言不算很有趣，但也不算很无趣——本来是这样。其实一开始宝贝离开我的时候我还是能忍耐的，只是不太高兴而已。但宝贝‘离开’我，我就实在是受不了了……难受得感觉不如死了算了，只是因为你我才没有那样做。”
陆临散攥着自己胸口的衣服轻轻拉扯了一下，随即抬起头笑了笑：“毕竟是最后一夜的约定，说好了的。”
“陆临散……”
“放心吧，我现在真的没有那种想法。”陆临散扯了扯嘴角，“我只是在道德绑架宝贝而已，很卑鄙吧？”
“别这么说。”
“好，不这么说。”陆临散温声答应。
“……”
“所以请你不要离开我。你可以厌恶我、憎恶嗯、背叛我、抛弃我，毕竟我虽然没你想象的那么有耐心，不过耐力还是不错的，失去你后那么长一段时间都过来了，我能保证上述的这些对于我来说都是可以忍耐的东西。”陆临散定定地看着柏沂，“只要你不离开我。”
“如果你再出什么事，我真的会死。”
“呵……怎么了，这样看着我？开玩笑的。”
“……算了。真遗憾，你也知道的，我不是个爱开玩笑的人。”
“我不会的。”柏沂拼命摇头，握紧陆临散的手，“也不用忍，我喜欢你，不会有那些事。”
“嗯，我知道，我现在也相信这一点。不过……偶尔也会有忍不住说些多余的话的时候。”陆临散反过来包住柏沂的手，插入到指缝中，十指交握，“我这种类型的人该叫什么呢，偏执？自我？失衡？极端？如果可以，我也不想这样。毕竟我不太喜欢被人掌控呢。”
“抱歉，我承认我是故意说这些的，不过我并不是想要你做些什么，只是希望你能有自己身上还挂了条命的自觉。……好像有点太沉重了，这么说或许会让人喘不过气来吧。吓到宝贝了吗？抱歉。”
柏沂除了摇头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陆临散抱起柏沂，躺倒床上，摸了摸柏沂的发丝，闭上眼睛轻声说：“不聊这些了，睡吧。”
柏沂犹豫许久，轻轻抚摸着陆临散的后背，也闭上了眼睛。
陆临散在黑暗中勾起了嘴角。
良久，等到柏沂睡着，陆临散才放下心准备入眠，思绪却开始翻腾起来：陆临散的确是第一次看到柏沂喝醉的样子，不过他从别人口中知道柏沂喝醉后基本没法记事。
——所以，今晚他所说的一切，柏沂都不会有印象。
这是当然的，不然他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把和死亡有关的东西说出口呢？
嘴上道着歉，实际上却满脑子都希望柏沂能时时刻刻记住，为此苦恼，被绊住手脚。自己也真是爱利用柏沂的心软啊，明知道那样会让柏沂困扰，果然是个自我主义不会爱人的家伙呢。
总之，因为有自觉，陆临散会克制，而且这种赤裸的道德绑架实在让陆临散自己都看不下去，说出抱歉时也觉得假惺惺到作呕，他真的不想露出这样的一面给柏沂看，有够蠢的。不过他狼狈的样子已经曝露得干干净净了，而且在柏沂喝醉酒时又说出这些话，所谓的“不想”或许也只是一种虚伪的自欺吧。
陆临散埋头用鼻尖贴着柏沂的后颈，呼吸放得更轻，微微蹭了蹭——要是你离开了，我说不定会活不下去，这可不是甜言蜜语。
……真叫人困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