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束远远地就看见了江闲, 他举起一条手臂挥了挥,另一只手仍覆在柳信领口的位置,没有半点要松开的意思。

  江闲走过去,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这是怎么回事?”

  他神情如常, 但声音却很冷, 沈束没听出来,只道:“哎呀, 这你就不用管了, 麻烦你把我们都送回去, 柳信好像喝醉了。”

  江闲瞥了他一眼,问:“你还能走路吗?”

  沈束迟疑了一瞬, 才说:“应该可以,但是我不知道柳信行不行。你帮我照顾好他就行了。”

  江闲没应声。

  直到肩膀上重量突然一轻,沈束才发现江闲把柳信扯了过去。他突然想起来了柳信的领口还敞开着,为了防止他走光, 沈束想靠过去捂, 却被江闲冷冷的眼神钉在原地。

  干什么这么吓人啊……沈束默默吐槽。

  江闲冷淡地垂下眸,帮柳信把扣子一颗颗系上, 直至露不出半点风光。做完一切后, 他扣着柳信的手腕,低声问道:“能站起来吗?”

  柳信头脑昏沉, 眼前也模糊一片。他总觉得这声音莫名耳熟,不像沈束, 却一时分辨不出来是谁的。

  他的头很沉很晕, 此刻也顾不上再分辨, 只微眯着眼靠过去, 嘴里嘟囔道:“沈束, 我头晕,借我靠一下……”

  江闲闻言,面色更冷。手里的力道也顿时没了轻重,紧紧地锢在柳信的手腕上,不用想都知道底下一定被攥出了一道指痕。

  还好酒精麻醉了神经,柳信感受不到痛,他侧靠在江闲的颈窝里,贪婪地嗅着他身上好闻的冷香气。温热细密的呼吸洒在江闲颈侧,一起一伏极有规律,让江闲的呼吸也不由重了几分。

  他敛了敛眸,锢着柳信的腰站了起来,又对一旁的沈束冷冷吩咐:“跟上。”

  柳信的腰很细,尤其是系上皮带时,勾勒出的腰线更是惹火。但他也不是那种瘦弱的类型,恰恰相反,那里一弓一伸都极有爆发力。

  江闲眼眸微暗,此刻的柳信对他毫无防备,正乖顺地靠在他的肩上,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要是刚才他没有为他系上扣子,那以现在的角度,不管哪里江闲都能一览无余。

  要是……

  江闲闭了闭眼,将那些不该有的念头抛在了脑后。

  出酒吧门口时,江闲脱下了自己的外套,顺手给柳信披上。柳信之前穿的那件早就染上了浓重的酒气,江闲有洁癖,直接把那件外套扔了,连看都没看一眼。

  沈束刚踏出大门一步,就被冻的瑟瑟发抖、牙齿打颤。他叫住走在前面的江闲,颤巍巍道:“你们先去车里,我先回去拿个外套,待会儿去找你们。”

  江闲没应声,也不知是听没听见,只扶着柳信继续往前走。

  沈束被冷落习惯了,他没在意,只顾得上飞奔回去拿外套。

  车停的位置不远,走几步就到了。

  江闲帮柳信打开副驾驶的车门,示意他坐进去。

  柳信不动,只定定地看着他,眼底没什么情绪。

  “怎么了?”江闲淡淡问。

  柳信思考了几秒,迟缓地摇了摇头:“没事。”

  说完后,他突然用力推了江闲一把,只可惜……没推动。

  “醉了?”江闲也没生气,只平静地问。

  柳信盯着他的脸,点了点头:“对,醉了。”

  “外面冷,先坐进去。”

  柳信摇了摇头。

  江闲不解,他蹙起眉心,想要说些什么,脖颈上突然一沉。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柳信就搂着他的脖子,直直地亲了上来。

  这次的接吻完全没有预兆,江闲没有防备,从里到外都被柳信偷袭了个干净。

  似是想到了什么,江闲的脸色忽然变得很差。他重重地咬了一下柳信的舌头,又将人从身上拉下来,寒着脸问:“我是谁?”

  柳信还没亲够,神色也有些不耐烦。他不明白江闲怎么会问这么愚蠢的问题,所以也不屑于解答:“你脑子被驴踢了吗?”

  江闲面色沉了下去:“好好说话。”

  柳信面无表情道:“哦,你管我。”

  “柳信,不要试图惹我生气。”江闲盯着柳信的脸,一字一句道。

  柳信已经无法思考了,他思维迟滞,根本理解不了江闲是什么意思,于是下意识重复:“江闲,不要试图惹我生气。”

  江闲被气笑了。

  他知道自己不能跟醉鬼计较,但还是问:“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吗?”

  “不然?”柳信挑衅道。

  “行。”江闲唇角扯了扯,下一秒,柳信就被重重地推了一下,后背与车身紧靠在一起。

  “你干什……”

  柳信质问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江闲堵了回去。他的膝盖被人重重顶开,唇舌也被肆意入侵着。

  与元旦那天的浅尝辄止不同,这次的江闲动了真格。他一手撑在柳信脸侧,一手掐着柳信下颔,以一种不容拒绝的姿态吻了上去。

  下颔被刻意抬高,唇角也被磨得很痛,柳信有些不舒服,所以用尽全力想挣开江闲的钳制。

  可醉鬼哪有资格抗衡?反抗的后果是柳信的手腕被牢牢地束缚住,舌根也被吮的更痛。

  入侵、缠吮、吞咽……

  五年过去,江闲的吻技不仅没退步,反而更加要命了。他似乎是在有意折磨柳信,专挑最敏感的地方下手,想逼他崩溃求饶。

  直到余光瞥见沈束走过来的身影,江闲才堪堪放过他。

  他用拇指揩掉柳信唇角处的水痕,又将掉落在地上的外套捡起来给他披上,才冷静地说:“上车。”

  柳信被亲的昏沉,他再没力气反抗,只能顺从地上了车,江闲顺手帮他把车门带上。

  沈束走近,狐疑地看了江闲一眼:“你们俩刚刚在干啥呢?”

  江闲面无表情道:“没什么。”

  “那你的嘴……”沈束抬起手,犹犹豫豫地说。

  江闲闻言碰了碰嘴角,有些痛。他刚刚没察觉到,估计是柳信挣扎时咬出来的。

  “一不小心磕到了。”他随意找了个借口。

  “哦哦……”沈束的脑子也被酒精麻痹了大半,他居然觉得江闲找的这个借口很有道理,仿佛就该是这样。

  “对了,我跟你说,刚刚我不是回去拿外套嘛,居然走错了位置……尴尬死我了。”沈束一边说,一边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却被江闲冷漠阻止。

  “你去后面。”

  “……为什么?”沈束幽幽问。

  “柳信。”江闲言简意赅。

  沈束秒懂。这辆车防窥做的极好,从外面看根本看不出来里面是什么模样,所以沈束也根本不知道副驾驶已经坐了人。他不情愿地拉开后车门,刚坐上去,忽然又想起了什么:“要不让柳信和我坐一起吧?他喝了那么多,你开车不好照顾他。”

  话音刚落,江闲就面无表情地启动了发动机,流畅的车身瞬间完美地融入进了夜色里。

  沈束:“……”

  柳信家虽然离得近,但江闲还是选择把沈束先送回去。

  刚下车没走几步,沈束忽然折返回来,似是想说些什么。

  江闲以为他有事,于是降下车窗,露出冷淡的侧脸。

  沈束确实有事,只是这事是关于柳信的。外面冷得很,沈束拢紧衣服,仔细同江闲叮嘱:“柳信喝了很多酒,你车开慢点,否则他会难受。”

  “……”

  江闲听得心烦,直接将车窗关上了,一点缝隙都没给他留。

  盯着身前空荡荡的一块地,沈束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直到被风吹得一个激灵,他才猛然回神,冲着早已经开走的那辆车破口大骂:“WC,江闲,你TM……”

  车内,柳信正盖着江闲的衣服假寐。

  他太阳穴胀痛,根本睡不着,只能阖着眼恢复精力。

  忽然,一道冷淡的声音从身侧传来:“你家在哪里?”

  江闲只知道他住的位置,却不知道具体楼号。柳信醉成了这个样子,让他自己回去显然不现实。

  柳信默不作声。

  “我要送你回家。”江闲耐心道。

  柳信依旧一言不发。

  “柳信。”这次,江闲稍稍加重了语气。

  柳信被吵得头痛,他将外套盖在脸上,闷声道:“闭嘴。”

  江闲静静地侧头看他,没说话。

  良久,他才启动发动机,定位到了一个地点。

  一小时后,导航结束,江闲拔下车钥匙,却没下车,只安静地坐在车里等着。

  柳信一直没睡着,察觉到车停下后,他将罩在脸上的外套扯了下来,看了一眼外面:“这是哪里?”

  江闲淡淡道:“想知道?”

  柳信点了点头。

  “我家。”

  “哦……等等,你把我带到你家里做什么?”直到这时,柳信才迟缓地察觉到了不对劲。

  江闲不愿再浪费时间解释,他按下按钮,把柳信那侧车门打开:“下车。”

  “不下。”柳信抱紧那件外套,固执道。

  江闲干脆利落地下了车,他绕到柳信那边,俯下身,盯着他的眼睛问:“下不下?”

  “不……”

  话音落下,柳信的下巴就被强制性地抬起,江闲曲起腿,抵在车座上,将柳信完完全全地罩住:“最后一遍,下不下?”

  虽然他平时神色冷漠得很,但此刻与往常都不同。此时,江闲目光锁住柳信的双眼,视线极具侵略性。

  江闲的气息铺天盖地涌来,柳信避无可避,只能抬眼:“为什么要这样?”

  “什么?”

  “让我上去,你是想干什么?”柳信反问。

  “……”江闲没辙了,他松开钳制着柳信下颔的手,改为拨弄了一下他的刘海,“如果你想去睡马路,可以,我不会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