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酒吧, 亲的还满意吗？”
柳信看向江闲的眼底，吊顶在他的眼底映出一个小小的光圈。那双水光滟潋的眸子一闪一闪，连灯光都为此黯淡了几分。
江闲面上淡定从容，他只抬手抚上柳信的耳垂, 指尖落在他的那颗小红痣上, 不轻不重地按压揉捏。
“你说呢？”
这皮球踢的可真好。
柳信笑了笑，莹白的光圈在他的眼底弯成了月牙：“要再试试吗？”
江闲没应, 他只淡淡抛出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柳信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只顺从本心说：“嗯？还能有什么关系, 和之前一样的关系啊。”
耳垂上的力道倏然加重，柳信有些吃痛, 把江闲的手从耳朵上拽了下来：“你又怎么了？”
“亲过也还是那种关系吗？”他眼底攀上一丝冷意，只不过柳信没有察觉。
柳信只点了点头：“当时喝醉了，亲了就亲了吧，反正又不会少块肉。”
“……”
江闲神色复杂地看向柳信, 眼底压抑着莫名的情绪。
柳信瞥见了江闲的神情, 心底突然有些不是滋味。只不过他面色不变，依旧笑着问他：“怎么了, 难道亲过就一定得是情侣了吗？”
江闲不欲继续这个话题, 他一把攥起柳信的手腕，将他推到床上, 冷声道：“睡觉。”
“要不要……？”柳信反手握住江闲的手腕，用眼神示意道。
江闲瞥都没瞥他一眼, 只拉过被子将他全身盖住：“我对醉鬼没兴趣。”
“我已经吃过醒酒药了。”
“那也不行。”
“好吧。”柳信撇撇嘴, 不再勉强。
半夜, 柳信睡不着觉, 于是滚到了江闲那边, 从后面抱住江闲的腰。
江闲睡眠很浅，他被身后的动静惊醒，于是翻过身来面对柳信，声音微哑：“怎么还不睡觉？”
“睡不着。”
之前他们睡一张床的时候，柳信往往已经耗尽了全部力气，连胳膊都累的不想抬，所以先睡着的总是他。
只有这次，他神采奕奕，即使在黑暗中那双眸子也依旧明亮。
“以后不许喝酒了。”
江闲轻轻叹了口气，然后伸手将柳信搂在怀里，安抚性地拍了拍，拥着他进入了浅眠。
*
第二天中午，柳信回到宿舍，发现自己的桌子上多了一箱零食。
“这是谁的？”
无人应声。
柳信微微蹙眉，他看了眼收货地址，收件人确实是他的名字。
他给江闲发了条消息：
【你给我寄东西了吗？】
江闲回得很快：【没有。】
他向来不收来历不明的东西，于是顺手便要扔到旁边的垃圾桶里。
“哎哎哎，怎么说扔就扔呢，多好的东西啊，不要白不要！”伍城一直在悄悄注视着柳信这边的动静，他瞥见柳信要扔了那箱子，瞬间急了，赶紧出声阻止。
“你知道这是谁给我的吗？”
柳信停下了手头的动作，他淡淡地瞥向他，目光里带着几分审视。
伍城赶紧摇头：“不知道。”
“那跟你有关系吗？”
伍城继续摇头：“没有。”
柳信嗤笑一声：“那不就是了，少管闲事。”
伍城顿时一噎，似是没想到柳信竟然会出声呛人。他嘴唇蠕动了几下，想辩驳些什么，但终究没再开口。
而那箱东西也被柳信丢进了垃圾桶里，彻底成为了一箱垃圾。
柳信抽出一张湿巾，慢斯条理地擦了擦碰过那箱子的手，然后将湿巾丢进垃圾桶里，覆盖住箱子露出来的一角。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桌面，脸上神情莫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柳信，你怎么今天才回来啊？”
丁封终于起了床，他揉着惺忪的睡眼，单手攀住床边的护栏，将头探出来问柳信。
“昨天喝醉了，借宿在朋友家。”柳信随意解释道。
丁封突然播捉到了一丝八卦的气息，柳信什么时候有了个这么要好的朋友？他居然从未听说过。但鉴于这是在宿舍，丁封不好直接开口问，只能默默掏出手机打字：
【什么朋友？男的女的，是不是……？（斜眼笑）】
【没有，别瞎猜。】柳信冷冰冰地回。
丁封有些失望：【好吧，昨天没接到你电话，我还有点担心你呢。你刚刚说借宿在别人家，我还脑补出了一场好戏，你要不要听听看？】
【不要。】柳信干脆利落地拒绝。
丁封没看见他紧接着发来的消息，只自顾自打字：【你那么喜欢江闲，说不定昨天本来想给我打电话，结果阴差阳错地给江闲打过去了呢。然后江闲其实早对你有意，只是平常冷着脸来拒绝，此时听见你喝醉，心里的担忧远远超过了伪装的高冷，然后就来接你了！】
【见面后，他对你上下其手，占尽便宜，之前压抑着的情愫在此刻再也按耐不住，于是……】
刚敲下‘于是’二字，丁封才迟钝地发现柳信的回复。他手指一颤，一不小心打了个‘……’出去。
他刚要删除，手机却又一不小心砸到了脸上，‘发送’键恰好对着鼻尖，于是这条消息被丁封的鼻子阴差阳错地发了出去。
“痛痛痛——”寝室里一时间响起了丁封的呼痛声。
“……”
柳信有些无言以对。他拿起手机，准备看看丁封刚刚到底给他发了些什么。
几行字被草草扫完，柳信也随之陷入了沉默。
他的指尖停在了键盘上方，一时间竟不知该回复些什么。
【你可以去写小说。】良久，他回道。
*
【该怎么拒绝追求者？】
收到这条消息时，江闲正坐在电脑前手速极快地打着字。
他顿了顿，然后指尖在键盘上点了几下：【你对这种事没有经验吗？】
柳信的追求者也不少，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弯的，所以追他的全是男生，上面的下面的都有。
【我的意思是牛皮糖那种。】
江闲也不是没遇见过难缠的追求者，但往往到最后他们总会知难而退。
而且江闲对他们都极冷，除了拒绝外不会说一句多余的话，哪怕是类似于‘你值得更好的’这种话，他也不屑于说。
【冷处理。】
【没用。】对面很快回。
修长的双腿微微交叠，即便是随意地坐着，江闲的坐相也极为雅观。他此刻正敛着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突然，脑海中捕捉到了一丝一闪而过的画面，让他本来漫不经心的神色变得稍微严肃了些。
【你说的这个追求者，是不是当初在宿舍楼下等你的那个？】
【是呀。】
【……等等，你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