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人强行打开,国公夫人带着暗卫,平日里慈爱的脸此时怒色一片,显露出与萧国公一般无二的威严来:“你们若是想走,可以,除非我死!”

  黄金和白银宁镜尚且可以凭着三寸不烂之□□哄一番,可是国公夫人这里,他却是不能的。

  萧玥走上前去,撩起袍子跪在了国公夫人面前,伸手便抱住了她的腰:“娘,玥儿求你了,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爹一人在武威,大哥二哥远在边关,嘱咐了我要好好照顾你和爹的,如果我任由爹留在武威,真有什么事,我如何面对大哥二哥?娘,你就让我去吧。”

  国公夫人看着萧玥,他与萧国公有五分相似,还有五分,像她。

  萧平川和萧立靖自小是萧国公自己带在身边,长在军营里,战场上,只有萧玥,从来都是长在自己身边,一直宠着惯着,如今丈夫在武威生死不明,她怎么不担心,不心痛,可是再让萧玥去冒这个险,她赌不起!

  “不可以,不行……”国公夫人将萧玥抱在怀里,眼泪再也忍不住地流下:“你爹已经在武威染了疫病,我不能眼看着你再去,玥儿,怀煜,听娘的,留在永安。”

  这时,外面的侍卫却在此时跑了进来,面色有些慌张:“夫人,圣旨来了。”

  向来容不得他们选择,便已经有人替他们做了选择。

  萧国公病倒,萧世子奉天子令接替武威城防防务,即日起程。

  “不……”国公夫人听到圣旨的内容便已经惊在当场,已经忘要谢恩接旨。

  “臣接旨。”萧玥接过圣旨,黄金白银送走了来传旨的宦官。

  国公夫人这才醒过来,她伸手就要去抢萧玥手上的圣旨:“不行,你不能去!”

  萧玥抱住国公夫人,面上是一片坚毅之色,安慰道:“不怕,娘,我不去,自有别人去,觊觎我萧家的人太多了,若此时真是别人去,只怕会出更大的事,我会护好爹,护好自己的,娘,你在永安等我。”

  国公夫人摇着头,抱着萧玥泣不成声。

  宁镜走了过来,温声安慰道:“夫人,我得过疫病,现在不也是好好的吗?此事并非无解,我会随萧玥一起去,会好好看护他的。”

  萧玥正要说话。

  宁镜立刻瞪了他一眼:“此事背后有宣离,我必需要去,而且姜老的药方是我给的,我染过,知道怎么解。”

  宁镜对他向来是引导,说话温和委婉,从未过如此强势的时候,那着他脸上那股熟悉的犟,萧玥闭上了嘴。

  宁镜给姜老药方的事国公夫人也听过,只是不知道他还染过疫病一事。

  听宁镜这么说,国公夫人的心这才稍稍安定一点下来,她拉着萧玥,眼泪还是止不住。

  萧玥连忙说道:“去了我都听宁镜的,他说什么我便做什么,只要爹好起来,我立刻就回来,决不多留!”

  宁镜也在一边劝慰道:“夫人,您放心,我一定将萧玥好好的带回来。”

  雪在下午的时候停了,但天空总还是阴沉着,萧玥将宁镜塞进了马车,没有让他骑马,便往武威而去。

  白银骑着马走到萧玥身边:“爷,你那蒙汗药给我们解了呗,不然我们这半路去睡宁公子的马车也不好吧。”

  萧玥瞥了他一眼:“不过是宁镜临时用糕点里的豆沙搓出来的小丸子而已,再吃两颗也睡不着。”

  啥?白银一愣,身边的黄金也无语了。

  爷已经被宁公子给带坏了!

  从永安到武威快马三日便能到,但大雪封了路,一路上雪是停了,可积雪极深,他们带着药材,一时行路缓慢,到了第五日晚间才到,进城时,城中亦是一片萧索冷肃。

  萧玥下马便直奔太守府,太子一直养在太守府,自从萧国公染上疫病之后也是被送入了太守府中,可才到门口,便被里面的姜老阻止了:“你们不要近来,这疫病沾上便容易染上,国公有我照顾,你们离远点。”

  宁镜拉住着急的萧玥,问道:“姜老,我给的方子有效吗?”

  姜老说道:“幸好是带着你的方子过来的,这疫病有些蹊跷,药喝下去之后高热退了,本应是有效用的,但是不过三日便又起了,我如今要照顾国公和太子,无暇顾及外头,你们自己也要当心。”

  宁镜将萧玥拉得离门口的石灰粉远些,说道:“我们先去城监处问一下情况,此时国公在里面,你不能靠近,否则便是没必要的牺牲,还让国公在病中徒增烦忧。”

  城外的流民此时已经有近三万人,每一天都有人死去,却还是有人不断地朝着武威城涌来,跨过武威之后便是永安,是天子所在之地,他们拖家带口,只想能让天子多一份垂悯,多一分护佑。

  “药都分发下去了吗?”萧玥翻看着城监递上来的册了,眉头紧锁:“城外汤药自国公病倒之后便停了,到现在已经七日没有发药,为何还没将汤药分发下去。”

  城监用白巾捂着口算,虽说话不顺,却也不敢拿下来:“回世子,我等已经将能拿到的药材都拿出来了,可流民实在太多,还在不断涌来,还是不够啊。”

  萧玥扔下册子,册子前面还算是清晰明了的,到了后面竟是一团乱麻了,他眼中冰寒:“国公来时,尚且有粥棚,有药棚,难民虽不能入城,却也有粥可裹腹,有衣可蔽体,有药可医病,倒还不见乱,现下虽说难民围城,可依武威城内的囤粮还有朝廷拔下的赈济粮,还不至于无米下锅,但刚才本世子上城墙时,为何城外不见有人施粥?人呢?药材呢?都分到哪里去了?”

  城监心里叫苦,萧国公强势,来了之后更是带着亲卫下去布药施粥,他一倒,自然便没人会在这个时候自动请缨了。人人自顾不瑕,谁愿意挤进那群带着瘟疫的难民中去施粥布药啊,更何况城内的药材也早被富绅抢空,现在一药值千金,谁又愿意把自己家里那点保命的药材拿出来呢?

  若非萧国公来时发了药材,有那几日顶着,城外的流民怕是现在已经反了。

  “世子有所不知。”城监说着:“我等也已经尽力了,流民甚多,凭我们一城之力,要护城内百姓,又要管城外流民,实在是有心无力,我等也等着朝廷……”

  “来人!”萧玥没等他说完,抬手间,黄金走了进来,他冷着眉眼:“给我绑了。”

  城监没想到萧玥敢直接这么做,萧国公来时他也是周旋了许久,后萧国公病倒之后无瑕再顾及他,此事便不了了之了。

  黄金可不管其它,听了萧玥的话上来便将人绑了。

  那城监被捆得动弹不得,白巾下嘴颤抖着:“世,世子,这可是武威,我乃是……”

  萧玥可没工夫听他白话:“我不管你是谁,我乃皇上御旨亲封的钦差,现在整个武威由我说了算!”

  那城监自然也是听过萧玥在永安的光辉事迹,但不相信他在这种时候还敢如此放肆,挣扎道:“此时兵临城下,时疫横行,世子此时如此做,是要干什么?!”

  萧玥才不管他,听到他提起时疫,直接便扯下了他掩着口鼻的白巾,那城监立刻吓得一抖:“世子,使不得,这疫病扩散极快,城中无药,快还给我,快……”

  “没有药?”萧玥挑唇一笑,将那白巾扔到了地上,冷冷地说:“将他给本世子扔下城墙,本世子倒要看看,他若是病了,能不能给本世子找点药出来。”

  “不!不!萧玥!放开我!”那城监一听吓得浑身剧烈地抖了起来:“城外有瘟疫!那是瘟疫!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任他如何挣扎,也挣扎不开黄金,直接便将人拎上了城楼。而高大的城墙之下,是正拿着枯枝敲打着城门,喧闹不止的流民。

  他抬手,身边黄金直接将捆得结实的城监扔了下去。

  “啊——”惊恐交加的声音被寒风撕碎,身影迅速落下,却被身后的绳索重重一扯,没能掉下,在离人群一丈之处停了下来,被吊在了城墙之上。

  这一声极为凄厉,一瞬间便让下面的人都停了下来,抬起了头。

  围在最前面的人感觉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滴滴哒哒地落到了脸上,还带着一阵腥骚气,再抬头看时,那城监的裤子湿着,正顺着他裤脚往下滴落。

  竟是那城监吓得尿裤子了。

  此时雪又絮絮地飘了起来,寒风呼啸,众人抬头只见一人立于城墙之上,身着暗金软甲,身后暗红色的斗篷在风中鼓动着。萧玥本就长得高,常年习武让身体挺括而坚实,此时身着铠甲,让本就挺拔的身形更显高大,他低下头,望着城下衣衫褴褛的难民,面色冷肃而坚毅,气沉丹田:“我乃护国公萧常安之子,萧玥,奉天子令替我父镇守武威。”

  风中少年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却更有威严,入耳定人心。

  本来还有些躁动的人群慢慢地安静下来,目光都集中到这位从未见过的少年将军身上。

  “有粮!有衣!有药!”萧玥提高声音,顺着风传入下面所有人的耳中:“酉时一刻,安定门前有序来领,乱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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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腹黑大灰狼攻X单纯小白兔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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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岁时参加狩猎的江月白误入猎场遇熊,被十六岁的谢奕救下,于是江月白发誓,自己一定要发奋图强,效忠这位英俊潇洒高大威猛如天神般的陛下。

  十六岁,江月白第一次考入殿试,点得探花,众人恭贺之时他却罢官不做,苦读重考。

  十九岁,江月白再次考入的殿试,点得榜眼,却再次罢官,苦读重考。

  二十二岁,江月白再次进入大殿,终于一举夺魁,钦点状元,成为天子近侍,入御书房,侍奉天子跟前。

  众人感慨,江公子十年寒窗,三次入殿,终于一朝如愿,鲲鹏得志。

  可御书房内,天子正捉着江大人的手,眉眼促狭:“爱卿费了这么大的功夫,才得以随侍御前,却不图高官,不图厚禄,不图功勋卓著,青史留名,那图的是什么?难道……图朕?”

  江大人呼吸一窒。

  天子一声轻笑:“以臣子之心觊觎君上,好一个色胆包天的状元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