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台只觉神清气爽,这等美景他只在仙界见过,却是勾起几分对休与的思念,但又觉若无人相伴,便是神山,也令人百无聊赖。

回天界之后邀弹琴的去休与一游吧,那家伙知道自己就是天神帝台时的表情一定会很有趣。嘿,本大爷这回定要让你也糗上一回。

他这边打着小算盘,不由向紫丞望去,却见他似有愁色,竟有几分踌躇不前的意味,开口问道:“怎么不走了?还不舒服么?”

紫丞摇头,他一身功力绝非常人可想,即便浑身脱力,调息之下一盏茶时分也就尽然恢复。一路上全依帝台施法,不过是有点恼他的心思作怪罢了。此时见帝台瞧破他的犹疑,只得强笑答道:“在下早已无碍。楼兄何须如此性急呢?”

帝台脱口而出:“你不是说此处主人有倾国之色么?本神君可很是好奇呢!”

紫丞虽明知他赤子心性,只纯粹抱着欣赏之心,但还是不由出口酸道:“她确实有沉鱼落雁之色,但依紫某看来,却还比不过那位勾陈前辈!”

帝台顿时涨红了脸,他一向以当日不辨阴阳为耻,此时紫丞忽然提出,一时间羞恼交加,只恨不得狠狠敲打他一顿。他学着紫丞口吻怪笑答道:“哪里哪里,就楼某看来,那位勾陈前辈还欠紫兄一分清华。”

他本意只想损紫丞相貌柔美以至有些女气。出口后却发现有些不妥,只觉这话颇有几分调笑之意,对一个男人说出,岂不是又有点阴阳不分?

帝台心子狂跳起来,十分紧张紫丞的回击。却见紫丞愣了一下,淡然笑道:“多谢楼兄抬爱。”

一语未毕,他已先一步向茅庐走去,示意这场嘴上拼斗至此结束。

帝台呆呆站在原地,这回答确实将他的攻击化于无形,但弹琴的怎么好像——脸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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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钗国色!

当帝台看到这位十年后的被称为红颜祸水的倾国女子时,脑中只冒出了这个词。

那女子手持花锄立于院中,听得有人接近,抬头了然一笑。正是美目盼兮,巧笑倩兮,布衣荆钗,难掩天香国色。

她走来打开院门,轻启朱唇,声亦如音律般美妙。

“紫丞,你终于来了。”

最初的惊艳过后,帝台却瞧出几分不妥来。院内植有百花,皆不顾季节开得灿烂,那女子袅袅婷婷,步步生莲,娇艳高傲得让百花也成了陪衬。可就是这么一个美艳到不可逼视的女子,却隐隐然给帝台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不谐感。

他一阵失神,直到女子走到面前盈盈拜下才缓过神来。

“小女子璎珞拜见楼澈神君,不知神君盯视小女子,却是有何指教?”

帝台听她话中有讥讽之意,知道自己适才紧盯她过于唐突,怕是已被认为是贪慕色相之人。他知此刻难以解释,只是还礼道歉,对璎珞讥嘲之语一笑了之。

璎珞见他如此洒脱,心中不由惊奇,但她此刻心中另有思虑,也将此事放在一边。

紫丞在院中四处打量,见满园花开,但竹篱茅屋,实是贫贱人家模样,不由道:“一别经年,若非临行前紫某有意掐算,还真未曾想璎珞姑娘仍屈居此地。”

璎珞笑,虽是讥笑,但仍旧笑得满院生辉,“似我这种非魔非仙的怪物,若出了此地,如遇修仙问道之人,不都只有一死之命?”

帝台这才知那股诡异感源于哪般,眼前这绝色女子竟身兼仙魔之气,却皆为人气所掩,若非刻意查探绝难发觉。不同于勾陈神魔同修给人的巨大压力,璎珞一身修为只让人觉得极不和谐,仿若有种气息是被人生生揉压进去一般。

“……那却是紫某唐突了,然而姑娘日后可不为此事所扰。”除非是面对帝台,紫丞总一派温文,“紫某幸得丹药一枚,可助姑娘道行大进,修得仙体。

璎珞不喜反嗔:“你何须如此?我这条命就是你救的,你有什么计划直言就好!”

帝台暗惊,一是为此二人竟似渊源颇深,二是为这貌似柔弱的女子性格竟如此泼辣刚强。

紫丞沉默良久才歉然答道:“紫某知姑娘素喜荣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