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台皱起眉头,他素来精通射覆之术,此时若有所觉。那首谶语由小孩子童声唱来,稚嫩的嗓音竟隐隐有些可怕。
他低声重复唱道:“月将升,日将没,檿弧箕菔,几亡周国。”
心中的不安感扩散开来,冥冥间似有所谓天意出现在脑海。这谶语,竟真将天道隐含其间。
可若周朝真要因女子而亡,这谶语是谁写的,又怎会被小孩传唱?
帝台抬起头正要将此说与紫丞,却见他也神色肃穆,似在思虑此事。
二人眼神交汇皆有惊疑,可见双方正想到一起。
紫丞眼中冰寒一片,冷笑道:“原来这人世真有对手!”
“楼兄,莫忘了我们是私入凡俗,自封神一役后,人间朝代更替便应与仙魔无关。”意识到自己失态,紫丞忙说起旧事来:“幸而适才那孩子未生在厉王时代,那时国人敢怒而不敢言……”
他口才极好,三两句就帝台注意力引了过来。
但这街头听来的谶语,在二人心中皆投下淡淡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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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赵叔迂腐不堪,褒珦也跟着妖言惑众。你们一个个还敢再来谏言,这样说来都是朕的错啦!再让朕听到任何求情言语,革职查办,永不录用。出去,都给朕滚出去!”
姬宫湦,这位年届中年的周朝国君龙颜大怒,极不顾仪态地将一应大臣赶出宫廷。
他心中愤懑,尤不解恨,狠狠一脚踢在汉白玉围栏上。说来也怪,这一脚下去,那坚硬的汉白玉栏杆竟碎裂开来。
斜刺里传来一个清幽文雅的男声,“急怒伤身,不知国君缘何如此?”
姬宫湦心子狂跳几下,怒容顿时消于无形,转身大喜道:“仙师!”
紫衣少年悠然立于月下,只淡然轻笑,便可令星月无光,可不正是传他养气之术的仙师?
姬宫湦歉然道:“不知仙师前来,是朕怠慢了。只不知这位小兄弟——”他指的,正是站在紫丞身后四处打量的帝台。
紫丞微弯身子,便算行过见君礼,“紫某不请自来,怎是国君之过呢?这位是在下仙友楼澈神君,在天界可是大名鼎鼎。”
姬宫湦和帝台都是脸上一烫。
姬宫湦见帝台虽容颜俊挺气质清华,神情姿态却似普通的开朗少年,以为他是紫丞僮仆至多弟子,怎料却是个可与仙人平起平坐的大人物。
帝台却是因为“楼澈”二字本是他信口胡诌,在仙界哪来半点名气,今日被这般吹捧,多少有些害臊。这一来不由收敛许多,看在姬宫湦眼里,却是这少年愈发深不可测。
姬宫湦到底是一国之君,几句有眼不识泰山将此事揭过。他吩咐内侍道:“两位仙师大驾光临,还不下去设宴相迎?”
帝台见他态度亲昵,似要去挽住紫丞,心中忽而一阵不快,不由轻哼一声。姬宫湦这才意识到自己这般作为颇显厚此薄彼,只得笑笑,改为为二位仙人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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