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 这么急着见面?”

  隐蔽小巷的一辆黑色商务车内,松田阵平坐在后排,一脸无语的看着鬼鬼祟祟上车的安室透。

  摘掉连帽衫的帽子和墨镜,金发的卧底看了同期一眼, 没时间跟他废话, 快速而低声的道:“我要去国外一阵子,今天是找了借口出来见你的, 松田, 昨天的爆炸案, 是你拆解的炸弹么?”

  松田阵平也严肃起来, 飞快的摇头:“昨天没有需要我拆解的炸弹, 都爆炸了, 残骸我检查过, 没什么特别之处。”

  “炸弹有什么问题,果然是跟组织有关么?”

  “果然?”安室透皱了皱眉,“你为什么会知道?hagi跟你说过了吗?”

  松田也皱起眉:“与hagi有什么关系?我昨天在现场见到那个叫琴酒的家伙了, 所以才猜测是不是组织布置的炸弹。”

  “不, 应该不是组织。”指尖在车座上点了点,安室透沉吟,“昨天的爆炸后,组织的一名代号成员失踪了, 现在组织怀疑是被炸弹犯无意中炸死了……你们在现场没有发现尸体残骸么?”

  松田阵平思索了几秒:“那座大楼本就是年久失修的废楼,被炸弹爆破后内部有很多坍塌, 包括电梯井也塌陷了, 我们用探测仪检查过, 没有找到任何生命痕迹……但是如果你说的成员当时就在大楼内,我不能保证他一定没有被炸死后埋在什么地方。”

  说着说着, 他忽然反应过来:“所以组织是将这件事交给hagi调查了么?所以hagi昨天明明十分疲倦,却还是硬撑着去找我,等我到半夜才一起离开。”

  安室透看着松田阵平不太好看的脸色,不由得帮同期解释:“hagi应该只是迫于压力,毕竟组织成员的失踪不是小事,那栋大楼是组织预定的任务交易地点,组织现在怀疑炸弹犯是刻意选择那里作为安放地点……”

  松田阵平眉头越听越皱,忽然锤了一下座椅:“Hagi想知道什么可以给我打电话啊!”

  安室透:??

  “或者发条信息就行,组织找到炸弹犯还能节省警力为民除害,我又不会这么点事都帮不到他,昨天他看上去真的很疲倦,在咖啡厅等我的时候都睡着了,啧,这个家伙真是笨死了……”

  安室透呆滞的看着松田阵平源源不断的吐槽,默默的扶额。

  很好,害怕你觉得hagi是在利用你的我才是个笨蛋!

  “行了,总之我等会就要走了,回国后会联系你,你如果有什么紧急的事情可以联系hiro。”

  安室透叹着气把帽子眼镜都带回去,拉开商务车的滑动车门,一条腿都探下去了,还是忍不住回过头:“虽然但是,还是不要对现在的hagi太过信任了,也别掺和进组织的事,不然我们谁都救不了你……”

  “无路赛。”

  卷毛笨蛋冷酷无情的甩下这么一句话,随意的摆了摆手:“你自己小心点,别把小命丢在国外。”

  “呵,笨蛋就少操点心吧。”

  “你!”

  ————

  就在松田阵平又偷偷见安室透的同时,正在跟自己在警视厅的线人见面的萩原研二眼前忽然浮现出一个熟悉的提示框。

  萩原研二:……又来了,今天要创谁?

  “三城先生,我知道的就是这些了。”

  对面的中年警察有点为难,他一把年纪了还只是刑事部的一个小小警部,作为非职业组,他这辈子也就升到这个位置了,没事只能给三城秋这样的情报贩子卖点案子消息赚些外快。

  但是关于这次的爆炸案,他确实知道的不多,一方面他是搜查二课的警察,没有权限拿到全部的详细档案,另一方面恶性犯罪炸弹犯发给警视厅的预告函已经闹得人尽皆知,能知道的消息,记者知道的比他还清楚。

  “没关系。”

  萩原研二笑眯眯的跟对方握了握手,

  “我的主顾只想知道炸弹犯会不会威胁到他的业绩罢了,毕竟他是保险公司的老板……如果警视厅再收到预告函,您能第一时间告知我么?”

  “这个没问题!我已经让特殊犯的朋友帮我留意了!”这个警部立刻眉开眼笑的拿着对方递过来的信封连连承诺。

  等到警察离开,萩原研二转身回到自己藏在下一个路口的车上,这才随意的吩咐:

  【好啦,播放片段节选吧。】

  这次的片段节选是影像。

  夜色深沉,繁星如海,不知是哪里的天台上,一个人影危险的躺在大楼的边缘,双臂垫在脑后,悠闲的翘着二郎腿。

  夜风温柔的抚动着他碎发,远远的只一眼,萩原就认出了这个人正是自己的幼驯染兼暗恋对象——松田阵平。

  萩原研二意念一动,眼前的光屏立刻放大,几乎是沉浸式的立体投影,将他完全包裹进去。

  在月色下,他看到了幼驯染身上穿着的警校服,以及那张格外年轻的脸。

  是正在上警校的小阵平吗?

  男人眼底立刻投射出痴迷的目光,他一寸一寸的贪婪的打量着这个无比年轻英俊、又意气风发的青年,眼神有些恍惚——原来自己还在的时候,小阵平是这样的。

  他似乎变了不少,但骨子里又有着让他无比熟悉的东西,从来都没变过。

  就在他对着美貌的幼驯染发花痴的时候,吱呀一声,楼顶的大门打开了。

  萩原研二微微一愣,只见降谷零默不作声的走了进来,站到了松田阵平的身边。

  按照系统片段节选的惯例来看,这两个人……

  萩原研二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的父亲,是被误抓的,是吧?”

  降谷零看着用帽檐挡住双眼的卷发男人,眼底浮现出一丝笑意。

  松田阵平坐起身来,整个人在大楼的边缘摇摇欲坠,看起来很吓人。

  他的脸色也很吓人:“是萩那个家伙告诉你的吧?真多嘴。”

  萩原研二稍微放下点心,忍不住又对着屏幕上的卷毛笨蛋翻了个白眼,心想先不说是不是自己告诉别人的,你这个家伙居然说我多嘴,真是不可爱!

  降谷零并没有否认,他一本正经的说道:“虽然你的父亲被误抓,确实是值得同情,但如果他那天阻止了斗争,那个人也不会死,也就不会发生后来的事情了。”

  松田阵平从矮墙上跳下来,正了正自己的帽子:“这种事情我当然知道,但毁灭了老爸梦想的警察,也绝对不值得原谅,这你也能理解吧?”

  萩原研二自然是能理解的,他看着影像里的小阵平傻笑。降谷零似乎也能理解,他注视着这个男人,眼神格外的温和:

  “既然这么讨厌警察,为什么又要成为警察呢?”

  “当然是为了把警示总监狠狠揍一顿了!我一定要出这一口恶气!”

  气鼓鼓地挥舞着拳头的小阵平,天不怕地不怕、既桀骜又意气风发,让人几乎很难想象短短的几年后,他会变成那么冷漠的样子。

  萩原研二下意识的伸出手,想要触摸屏幕上虚无的幻影。

  却见松田阵平脸色涨红的盯着降谷零:“喂,你这个家伙笑的那么诡异干嘛,别说我了,你为什么要当警察?”

  降谷零微微扬起头,望着夜色如水的天空:“为了曾经很照顾我的某个女性,她突然失踪了,我想找到她。”

  松田阵平顿时惊讶的瞪大了眼睛,随即一脸钦佩的拍了拍降谷零的肩膀:“哇,居然是为了女人,想不到你还挺有一手的!你喜欢她?初恋吗?”

  降谷零微微一笑,转过头注视着松田阵平。

  萩原研二心头再次升起一股怪异之情,随即他听见降谷零不曾付诸于口的心声。

  【艾丽娜医生确实是我的初恋,年幼的我曾经仰慕于她。】

  【但现在……】

  这么想着的时候,那个俊美的金发混血儿无比专注的注视着身边的松田阵平。

  【但现在不是了。】

  片段节选就此结束,留下目瞪口呆,几乎傻眼的普洛赛克摊在驾驶座上。

  ————

  本以为又是一次被狗血八卦闯到的节选,却没想到最后被创飞的却是自己。

  黑发的男人呆愣的盯着前方,不知为何,胸口升腾起闷闷的触感。

  并不痛,也没多难过,但就是喘不过气来。

  原来zero喜欢小阵平。

  怪不得堂堂波本面对那么多老妖怪都游刃有余,却能为了松田阵平而步步退让,甚至将自己卧底的秘密都全盘托出。

  怪不得他竭力劝阻松田阵平远离组织,又为了松田阵平而救自己。

  原来所谓爱屋及乌,即使到了波本这种程度,也还是没办法逃离这个定律。

  【宿、宿主……手机,手机!】

  萩原研二下意识的垂下头,发现自己已经将手里的触屏手机捏成了一团废铁,碎裂的玻璃屏幕和后盖扎进了他的掌心。

  系统怯生生的问:

  【宿主怎么了,你心脏跳的好快,呼吸也过快,血管异常收缩,现在会不会有心痛和胸口闷的感觉啊?你是又复发了吗……你的大脑神经确实异常,但又不活跃……】

  “我没事。”

  萩原研二打断了他的话,轻轻的吸了口气,随即他像是要说服自己似的,又低声重复一遍:

  “我没事。”

  看小阵平的反应,他对Zero没有任何异常的情愫,很明显就是对待好朋友的态度,看来zero从来没有戳破过这份感情……没关系,没关系。

  既然能把暗恋憋这么多年,想必正在卧底的公安,会继续憋下去……但阿斯蒂绝对不能知道这件事。

  无论是威士忌三人组的混乱日常,还是藏在波本心里珍惜的人,这些恐怕都不能被阿斯蒂知晓。

  诚然,阿斯蒂是个护短的人,但他更是个掌控欲和独占欲爆棚的组织核心成员,普洛赛克作为他的心腹,比谁都清楚这个男人未来将会成为组织的主人。

  他与zero注定会是你死我活的局面,但在决战来临之前,阿斯蒂首先是暗恋波本的毒唯,谁也不知道他会为了得到波本而做出些什么。

  在沉思中,萩原研二忽然萌生出一个念头。

  不如先跟小阵平确定关系吧。

  如果知道松田阵平与普洛赛克是正式确认恋爱关系,彼此相爱的恋人,那么依照阿斯蒂护短的性格,他是绝不会去动松田阵平半根毫毛的。

  就在系统紧张的盯着宿主的生理监测数据时,萩原研二随便将手机的残骸丢到一旁,一脚将油门踩到底,马自达平地起飞,向着松田阵平的公寓飞驰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里的狗血CP绝大多数都不要当真,阿斯蒂也不会真的跟波本发生什么。

  民那桑,要记住只有萩松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