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有有一种一腔热情都喂了狗的感觉，他恨不得穿回几分钟前，把那个动了恻隐之心的自己狠狠抽一耳光，告诉他少管闲事。
说得好听点叫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说得难听点叫狗改不了吃屎。
容槿就是拿选秀综艺当跳板来捞钱的，能指望他对艺术有多少热情？
陆有想转身就走，但想了想，实在是越想越气，都走到门口了又忍不住转过头来质问：“既然这么不耐烦上台表演，当初为什么要来报名参加这个综艺？”
“想挣三千块钱的法子多了，你不是会数学吗？拿你的数学赚钱去，非要来这儿挣？”
容槿回望他，对视片刻，他忍不住弯了下唇，“陆老师，您是不是有点太理想主义了？”
陆有：“？”
“三千块钱不好挣，包吃包住的三千块钱更不好挣。”容槿指了指窗外，“陆老师，您要不要出去看看，每年找不上工作的毕业大学生有多少？”
“您知道国家为什么会有三支一扶的政策吗？它的存在就是为高校毕业生向基层单位落实就业问题提供具体的指导和保障的。因为国家知道，高校毕业生就业是个问题。”
“陆老师，您是出生在罗马的人，生活一帆风顺，不知道基层人民的生活有多辛苦。”
“一个家里只剩下一包香菇炖鸡味的方便面、口袋里只剩下不到一百块钱的人为了三千块能做什么？可以去做他根本不感兴趣的工作，就像我现在这样。”
“关于我的丑闻被曝光以后，我手上的所有工作都没了。我没有了经济来源，只剩下一身骂名。”容槿细数他穿越过来的情况，“我的口袋里没有存款，家里连把挂面都没有，除了参加这个综艺，我没有其他任何能够保证自己可以立刻拿到钱的法子。”
“您说我会数学，可以用数学赚钱。确实，知识可以变现，但前提是我得有学历才行啊。不管是教课还是研究，哪个地方不要学历？”
“可惜我不光没有学历，我还有一身的骂名。就算是盲投简历，我被录取的概率都比别人低，因为人家一看我的照片，很大概率直接简历就看都不看了。”
“那么多专业对口清清白白的大学生，人家要我一个劣迹艺人干什么？”
陆有活了二十多年，头一次听到有人跟他讨论这样的问题。
工作、简历、就业……这些词对他来说太陌生了。
他的生活一向是围绕着艺术转，围绕着理想转，很少有人跟他谈生计问题。
他偶尔在热搜上看到过毕业生就业难的问题，但他不觉得这跟容槿有什么关系。
在他看来就业难都是没有真本事，有本事的人总不会被埋没。
容槿能因为数学收获大批粉丝，怎么都算不上没本事的人，生计问题跟他有什么关系？”
听到陆有的质问，容槿忍不住笑了，“这就是我说你是理想主义的原因。”
“确实，我可以开直播讲数学，我可以录视频引流，我可以开班上课。但我说了，我当时的情况是存款连一百块钱都没有，假如我选择在没有学历的情况下用数学赚钱，没人买我的账怎么办？”
“事实证明我的第一节课确实没有赚到钱，我被一个营销号曝光了直播内容，到现在还在走起诉流程。我的第二第三节课也没赚到多少，我接的是补考数学的单子，一单就结束了。”
“这个综艺，是我能保证在最短的时间内赚到钱的工作。只要我来参加，就算被淘汰，也一定能拿到三千块钱。而不是像做直播录播，看不见发展趋势。”
“更何况这节目组综艺还包吃包住，解决了我的吃饭问题。你知道么，因为我实在没有节俭度日的经验，我赚到第一单钱以后点了个外卖，一大半都花出去了，不用考虑吃饭问题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
陆有沉默了。
容槿朝他走了两步，轻叹一声，“陆老师，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命好，生在一个物质生活丰富还能够追求理想的家庭，很多人一辈子都在做着自己不喜欢的事情，只为了碎银二两，只为了活着。”
“你如果问我为什么不喜欢艺术不热爱舞台还要来参加这个综艺，我只能说，报名时的我所处的境地没有选择的余地，我是为了活着。”
“我大概知道您为什么看不惯我，不过没关系，应该明天之后的淘汰环节我应该就会离开这个节目了，到时候您也不用看着我心烦了。”
“事实上一开始我就是抱着会被淘汰的目的来的，我不喜欢表演，也不想占别人的位置，所以我的态度才那么不端正，还发了那条微博。”
“反正就是这样，”容槿说了一大段话，口都渴了。他重新转过去对着镜子，准备继续练习，“我还在练习只是不想明天出错，耽误别人的梦想，陆老师不用关心我的心理问题了，快回去休息吧。”
陆有没有再说话，沉默的转身离开。
关上练习室的门，他透过玻璃又看了一眼已经开始跳舞的容槿。
容槿是个很有能力的人，即使他不热爱舞台，可他做的就是比很多热爱舞台的人要好得多。
能力和理想，是不挂钩的。
陆有透过窗户看着容槿练习了两遍，一点错误都没有，还在重复。
为了不耽误别人的进度，他在重复练习自己不喜欢的东西。
走出练习室，陆有后知后觉意识到了一件事，他今天好像学到了一些很新的东西。
原来参加各种综艺做各种工作，除了热爱艺术和不择手段博取流量，还有第三种奔波的意义——生计。
*
第二天一早，钱越来到化妆间，发现他们组来的最早的竟然不是他，而是容槿。
钱越惊喜地跑过去，“容槿！你竟然来的这么早啊！”
化妆还没开始，容槿还是素面朝天的模样。
他扭过头，对钱越笑了一下，“你来的也挺早。“
一宿没睡，容槿的眼底有淡淡的乌青，眼中的红血丝也有些明显。
钱越看着他，好奇道：“你昨天练到几点啊？看你精神不太好，你这眼睛待会儿还塞得进去美瞳吗？”
容槿闻言，下意识揉了下眼睛，“塞不进去就算了，我觉得我的眼珠子长得挺大，不戴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钱越点点头，“也是。”
两百个人挤在一个化妆间里，虽然化妆老师配的也多，但还是显得有些拥挤。
从早上五点画到上午九点，两百个人的妆造终于全部完成，练习生们按组进入后台。
与此同时，观众通道也打开了。
为了保证公演内容不提前被泄露，现场观众都是签了保密协议的，进入观演现场需要提前收手机。
工作人员打开通道，保安立马上前维持秩序，然而，等人都站齐了他们却发现，今天的观众跟往常到现场观看演出的观众完全不一样。
没有一个人有往前冲的意思，保安完全没有发挥出作用，所有人都停留在原地，抱着手机看。
保安：“？”
#容槿公开道歉自己缺席训练#
微博热搜第一条正挂着这个标题。
今天虽然是正式公演的日子，但网上可比公演现场有意思多了。
有关容槿的热搜下，他的黑粉跟学业粉撕成了一片，那场面，可比公演有看头。
【前有靠金主抢夺他人资源，后有耽误同组人的训练进度出去捞钱，劣迹艺人是谁我不说。】
【怎么就劣迹了？真劣迹还能出来道歉？】
【相信被台偶伴随着长大的朋友们都知道一句话：道歉有用要警察干嘛。《逐梦少年》每次公演结束都是砍掉一半的人，容槿一条道歉微博能弥补被毁掉的公演？】
【说句难听的，这种选秀综艺选的从来不是能力，而是人气。就人气来说，容槿绝对是两百个里头的佼佼者。可能本来跟容槿同组的人根本不会被人注意到，因为容槿反而有了人气，被大众同情出道了。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只有当事人自己清楚。】
【？给我看傻了，容槿的粉丝这么恶心的吗？耽误了人家的表演还倒打一耙？】
【粉随正主我今天算是见识了，你们这群奴婢真的是跟你们家主子一样恶心啊。】
【要不要脸啊，人家稀罕你带的那点流量？劣迹艺人人家宁可不沾好吗？虽然还不知道跟容槿同组的是谁，但先心疼他们一下。】
【看吧，这不是已经同情上了？】
【求求了，数学小天才就专心去搞数学行不行？别来祸害娱乐圈了。娱乐圈需要会唱歌会跳舞的，不需要数学好的谢谢。】
【我也好希望容槿赶紧跑吧，跟经纪公司合同到期赶紧跑，别跟一群九漏鱼混同一个圈子了！】
会来现场看公演的，基本都是混粉圈的，他们对娱乐圈的八卦不可谓不感兴趣。
两方粉丝撕得昏天黑地，他们这群吃瓜人的注意路完全被吸引，连公演都顾不上了。
保安门卫等工作人员见观众半天没有进场的意思，头一次不是维持着现场秩序让观众有序进场，而是催促着观众快快进场。
“现场的观众朋友们，咱们的演出马上就要开始了，该进场啦！”
这样的催促，保安们拿着喇叭喊了好几次，才终于有观众慢吞吞上前交手机。
观众陆陆续续进场。
等人坐满后，导师出场，简单的介绍几句，演出便要开始了。
许佳智是个大三的学生，从《逐梦少年》第一季开始，就是这个节目的忠实粉丝。
她喜欢看练习生们通过努力获得出道位的过程，从第一季开始，她就想来看现场演出，可惜她们专业的课都堆在了大一大二，每天忙的晕头转向，根本没时间。
现在大三了，该上的课基本都上完了，第一学期也没什么找工作的压力，她终于有时间可以出来看现场了！
这一季的练习生名单她看了，没有什么有印象的人，所以也谈不上特定喜欢谁。
但是经过今天的热搜，她知道了容槿。
容槿之前因为上《小众爱人》上了热搜，她没想到容槿竟然还同时参加了《逐梦少年》！
《小众爱人》这种综艺轧着上就算了，《逐梦少年》这种淘汰制度的综艺，容槿怎么能这么不尊重！
如果说一开始来现场，只是想感受现场的氛围。那么现在，许佳智坐在这里，就是想看看容槿这一组的表演到底是什么样的。
如果真的因为容槿一个人而毁了整组的演出……她肯定不遗余力加入黑粉大营！
两百个人，五个人一组，分成了四个组。
也就是说，今天的演出一共有四十场。
为了一整天将演出全部进行完，并且不让观众坐太久产生厌烦的情绪，每组的表演限制在三分钟。
第一个上场的团队由导师决定，从第二个团开始，后面出场的团队由前一个团来决定。
先上场的团队会比较有优势，在观众们最集中注意力的时候上场，很容易在观众心中留下印象。
所以导师们根据练习生们的初始人气，选择了粉丝数量加起来最多的一个组。
公演正式开始，一个团接着一个团的演出在观众眼前呈现。
现场观看表演确实体验感更佳，很炸裂，会不自觉的沉浸在音乐中，甚至跟着音乐摆动。
但越看到后面，激动的感觉就会越轻，到最后几乎摸清楚了音乐舞蹈的套路，开始麻木的坐在椅子上。
第二十四场演出结束后，许佳智就是这样的状态。
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看了眼手表，时间还早，才下午三点。
十二点吃的午饭，但她现在又饿了，又想吃东西了。
感觉好无聊，想玩手机，可惜手机都被收走了，连消消乐都碰不到。
台上的表演还在继续，但在许佳智看来这个演出好像跟第一个演出没什么区别，跟第三个第八个也没什么区别。
又一个舞台结束了，许佳智没忍住，再次打起了哈欠。
打到一半，嘴正大张着，她听到这个团指的下一个团是容槿组。
容槿组？！
许佳智一下子来了精神，手撑着椅子将身子坐直。
终于到了！她心心念念的表演，她倒要看看容槿会把这个组害成什么样！
容槿的名字被叫出来，许佳智很明显感觉到观众席有了一阵轻微的骚动。
大家都是在场外的吃瓜人，看来都一样的关注这个组合的表演。
作为队长，容槿带着四人走上了舞台。
五人皆穿着白色的交领上衣，下身配大红色绣金纹的马面裙裤，头发不知是真是假，都束成了高马尾。
唯一的差别就是腰间环带的颜色，容槿是黑色，其他几人是蓝色。
每个人的束发带与腰带的颜色是一致的。
中国风的曲目在他们之前不是没有表演过，但那些组合的服装是在现代服装的基础上添加了汉元素，而这一组的服装则是在汉服的基础上进行了改良，变成了一身合适现代人穿、但本质不变的汉服。
不说演出，这个组合一出场，从扮相上确实与其他组有很大的差别。
组合上场要先说几句开场白，按理说开场白应该由队长来说，但容槿觉得这一个周他都不在，都是钱越在忙活分词走位的安排，开场白交给他说更合适。
钱越本想推脱，但容槿很坚持，他便接下来这个任务。
果然，一介绍完，导师就提出了疑问，“你们这一组的队长是容槿，为什么介绍词由你，钱越来说？”
钱越侧头看了容槿一眼，容槿冲他轻轻点了下头，钱越笑了笑，“因为我们队长说他是名义上的队长，我是实际干活的队长，我来说更合适。”
热搜就在微博上挂着，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在场的人都听得懂。
台下传来了稀稀拉拉的掌声，好像在说明：就这？不买账。
导师也笑了笑，“好，你们队长还挺有原则。”
“那么接下来，请开始你们的表演。”
舞台灯熄灭，五人在黑暗中按照队形站好。
虽然容槿这一组属于rap组，但最先响起的不是充满节奏感的音乐，而是一声婉转悠扬的戏腔。
由于这一声腔调实在是太标准，观众都以为是音响放出来的。
但当舞台灯打在容槿一个人身上的时候，他们看着容槿张着嘴，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这竟然是容槿唱的！
许佳智不懂戏曲，但她听歌偏爱古风，也多多少少听过歌曲中夹杂着的戏腔。
她发誓这是她听过的所有歌曲中最惊艳的一嗓！
戏腔只是开头，接下来的还是富有节奏感的说唱。
不过他们这一组的表演以古典舞为基础，并不像其他说唱组的表演那么能带起观众的激情，反而像现代舞、甚至是音乐剧一样，更多的是给人心灵上的震撼。
许佳智盯着舞台，她的目光不自觉地在跟着容槿走。
除了最开始的那一嗓，剩下都没有容槿的部分，他甚至更多的是在队伍靠后的位置，俗称镶边。
但即使这样，她还是忍不住看着容槿，就算想可以挪开目光也做不到。
因为容槿实在是……太美了！
容槿长着一副清冷的面孔，本就合适古装扮相，灯光下他舞姿优美，干冰雾气环绕在他脚边，让他通身带上了一股仙气。
歌曲以戏开头，又以戏结尾，结尾处正是容槿分到的第二句词。
又是一嗓戏腔，他终于再次站到了C位，配上他柔软的身段，许佳智感觉自己仿佛真的见到了古时候一曲动京城的名角儿。
表演结束，台下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掌声。
跟刚开始自我介绍后稀稀拉拉的掌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观众的反馈甚至比第一组表演还要强烈。
在观众已经审美疲劳的时候，容槿这一组让现场又回到了高潮。
许佳智使尽力气去拍手，手拍红了，但她根本感觉不到。
只有向外泄力，她才能缓解此刻激动的心情。
这首曲子是正常下来最‘柔’的，但其精彩程度却让她的心脏狂跳不止。
后面还有其他组合，每个团在舞台上的时间有限。
谢幕后，钱越随便指了下一组，便下了舞台。
回到后台后，钱越激动的揽住四人的肩膀，一手揽两个。
他的声音染上了哭腔，“你们听到台下的掌声没有？好响啊！我们组的掌声是最响亮的！”
“听到了听到了，我还听到他们喊呢！说真好看！”
“现在我还能听到掌声，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不是错觉！我也听到了！”
容槿跟着他们笑了一会儿，然后从钱越的胳膊下钻了出来。
“好了，演出结束了，我得继续去赶我那个恋综的通告了，那边我就请了一天的假。”
钱越听他要走，啊了一声，感觉有些猝不及防，“这么快就走啊？”
“嗯，”容槿没忍住打了个哈欠，“矿工要扣钱的，虽然……”
虽然他现在挺有钱了，但能不被扣钱还是尽量别被扣，娱乐圈的合同扣起来钱都挺狠的，可能一个不注意，他好不容易忽悠来的钱就没了。
容槿从早上坐在化妆间的时候，就很明显的状态不好，现在说两句话就打一个哈欠，钱越越发有些担心。
“要不休息休息再走吧，我看你好像挺累的，那边的工作再请一天假不行吗？”
“那肯定不行啊，”容槿笑了笑，“没事，等今年十一月，我的合同就到期了，我就不用再接工作了。”
钱越听着，忽然就明白了。
原来所谓的容槿请假出去捞钱，也不是他所愿，是被自己公司逼的。
昨天由于容槿主动发了微博，还很快跟上了进度，完成了练习，大家就把他中途离开的事情抛之脑后了。
准确来讲是，他们觉得容槿既然有能力保证进度不会落下，又愿意承担请假的后果，那人家愿意离开他们也管不着。
但今天看来，好像不是这么一回事。
容槿像是被逼着同时参加两档节目。
知道了真相，钱越几人看着容槿的表情除了担忧，还带上了几分心疼。
艺人遇上无良经纪人……他们真的太懂了！
回到录恋综的地方还要坐飞机，容槿不想再跟他们煽情耽搁时间，边往后退边摆手，“好了，我先走了，拜拜。”
钱越几人虽有不舍，但看出他的急迫，也没再说什么。
“拜拜，快走吧。”
“趁着路上睡一会儿啊！”
*
容槿回到化妆间，飞快的卸了妆，换回了自己的衣服，然后去了机场。
等他回到别墅，已经是晚上八点半了。
在飞机上睡觉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几乎刚刚入睡，空姐就会来叫他调直座椅靠背。
在极度缺乏睡眠的情况下，刚刚陷入深度睡眠就被叫醒，甚至还不如不睡，他醒来以后觉得头疼的厉害，很明显的大脑缺氧。
幸好回来的及时，再录半个小时就能休息了。
然而，等容槿见到岑月生，才知道自己想的实在是太美好。
他今晚不能九点休息了。
一周过去，嘉宾们装饰约会地点的任务完成了大半，不会出现主线任务完成不了的情况，所以节目组又开始各种放任务卡，搞骚操作。
今晚节目组发给嘉宾的任务是——一起完成一件事并记录下事件的过程和结果。
完成一件事可以是一起做一个手工、一起看一部电影、一起阅读一本书等等。
岑月生看出容槿的疲态，不由得面露歉意，“报歉，你可能不能按时休息了，我们尽量选择一个能很快完成的东西，不耽搁太久，你十点之前肯定能去休息。”
“你道什么歉，又不是你发的任务。”
容槿坐在椅子上，忍不住捏了捏眉心。
他脑海中迅速闪过耗时短又不费脑子的东西，忽的，手上动作一顿，他有了主意。
今晚正好《逐梦少年》第一期播出，有什么是比一个可以快进还正好是他参与过的综艺更能快速看完还不用担心走神的？
于是他问岑月生：“或许……你想看综艺吗？选秀综艺。”
正在挑电影的岑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