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千年之雪（5）
琼成功认识到了「它们」的存在，以及被说明了「保宪」与「福山」的错误过往，以此来掩盖琼也可以对「它们」进行攻击的真正原因。
事情告一段落，因为由晓先提出，琼对福山凛的好感显然完全不如之前的发展，但琼本身就是一个胆小而善良的人，只要向她释放善意，就能得到回馈，所以从交谈上并不会落差太大。
“话说，福山，那个帮助我的存在究竟是谁？你好像很清楚。”沉寂了两三秒，琼突然想到什么，好奇发问。
“啊，我正准备找她，你等下就会知道。”晓一边说着，一边看向窗外。
正午，原本琼自己抵御窗鬼的话会是深夜。
因为正主被完全宰掉了？用不一样的方式？还是原本的攻击不够干脆彻底？
——实话实说，“结界”、“它们”这一类说法，都是晓自编自演的说辞。
他就算知晓小镇的背景，也没完全搞清楚这些诞生自森林深处的诡厄存在究竟是什么。
更关键的是，那片水塘，最深处的，弥漫着雾气的水泊。
——白发的「她」，琼她们根本就没有实际见过，所以那样不够。
——但问题说回来，是晓对它们的了解不够，所以才会出现眼前的情形，分明与原先出现了不同，却不能知道原因。
“但是，”
——可以推理。
……
“电灯开关，开不了。”
在福山凛并未采取异常行动的路线中，琼被“拉进去”后的世界里，电灯一样是断的，很难说是巧合。
“玻璃，没有碎，显然完好无损。”
而原先玻璃应该碎满一地。
仅凭这两点，晓可以简单而直接的得出一个结论：是它把他们拉入了自己的世界，那里复刻了这边，且互不干涉。
——但是仅为了逃罪、让自己轻松点而得出的结论漏洞一出。
琼会在那里，窗鬼的世界中给福山凛打电话，而对方确实接到了，在“这边的世界”。
如果确实有里外世界之分，那么电话可以跨越这层壁障吗？晓觉得不行。
正午、夜晚；完好无损的窗，碎了一地；损坏的电灯，一样坏了的电灯；可以打出去的电话；洗澡时……
啊，
“洗澡时，出现的「头发」。福山凛的碎块的脸。”
根据原型而观测未来的晓，凭借未来发生的事为依据，猜测到了它们的实际。
“————恐惧，「扭曲」的具象化，无视规则的存在。”
是真实的。
晓在这栋屋子，在二楼的阁楼，在那月下雾前确确实实与黑影发生了交锋，不是灵魂与梦，也不存在「另一端」，是晓迎面撞上了某个真正存在的事物。
用最直白的话，它们不是物质层面的生命，而是精神层面的存在，在那里被杀死，反映到物质世界的结果大概就是离奇的死亡。
——升起的月，碎散一地的窗户，都是「它」，这份「恐惧与怨念」的本身。
——被狐妖和保宪联手镇压在边陲小镇旁的森林里的，是远古而不可名之的存在，语言无法描述，眼睛看不见真实，感知被扭曲，现实被篡改，
就是这样的敌人。
至于现在为什么是正午而不是晚上，问题一定出在琼身上，因为那片黑夜，它亘古不变，不为谁而变化。
——早上刚睡醒的琼，为什么会突然感到倦意？
晓为了一个在常人看来几乎没有意义的问题而不断思索，将无数的点提出，又自己给出解答。
在琼睡着之前，发生了什么？
她，打扫了「天花板下的灰尘」，也就是那几道深色的条纹，而晓通过捅穿它们，一样见到了「它」。
——然后，他们一起倒在地上，
睡着了。
“「毁坏条纹」让人见到「恐惧」，见到的过程中会睡着，因为这一次不只是琼，还有我来分担，所以「睡着」的时间并不长。”
最后一步的推论毫无依据，但晓有种莫名的确信。
——当他的眼睛，他的意识认知到那东西被破晓斩破后，一股重压便紧随而来，那是猎人追捕猎物时，后者被消磨的精神力；当「恐惧」本身向你扑面而来，你的精神便会孱弱发昏，所以会睡着，一觉睡到半夜。
但晓是主宰系掠食者，肉体与精神的强度远超普通人，尽管此刻使用着福山凛的身躯，但经过「精准掌控」强化的精神仍能对这股恶意进行抵抗，所以睡得不久，仅此而已。
…………
电视机。
晓摩挲着下巴，对着那台型号老旧却很大的电视机不住打量。
“福山……？你在干嘛。”琼一副看傻子的眼神望着他，黑影那种存在，与电视机之间的画风差异实在太大，难道真的有人会躲在这里面？
“保宪，做顿丰盛的午饭。”晓观察了半分钟多后开口，“我们要拿‘上供的佳肴’把她吸引出来。”
“啊。啊？哈？”琼先是呆呆地应了一声，接着惊疑，不住吐槽，“喂，喂喂？该不会只是你自己想吃顿好吃的吧？那算什么？对你猎魔英姿的犒赏吗？”
“你觉得会给你盖被子的和刚刚碰到的是同一种存在？”但晓用讽刺的口吻回答，边说着边弯腰捻起了什么，“看看这个。”
“？”
琼不知所云地走近了两步，仔细看来，顿时吓了一跳。
“啊！薯片渣！这是我的薯片！明明昨晚我有好好打扫过的！”
“然后再去检查一下你的零食中有没有少了一包薯片，保宪，用你的脑子想想。”
晓尽力模仿着福山凛，对琼输出不客气的态度。
一分钟后，琼垂着头走了回来，“让福山凛一语中的”这件事似乎让她很不服气，“哼，”
她哼了一声，然后苦着脸，“好吧，福山，你赢了，这个妖怪很贪吃，所以要做一顿佳肴，是吧。”
“先提一句，我对做饭一窍不通，所以全都靠你了。”晓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现在是十二点零三分，要是过了中午，我可不敢保证那还算不算中午饭哦？”
“你，你个魔鬼！”琼因为时间的紧迫和对方没意义的压迫而恼火，但毕竟对方是货真价实的猎魔人，所以她乖乖照做了。
而晓盘坐在沙发上，闭目，破晓平放于身，对福山凛的肉体进行更深一步的掌控。
做菜时的吵闹与闭目修神的沉寂，一里一外，平淡而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