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历史军事>穿越:废柴作家梦回南宋末年>第118章 文云孙忏悔

彭超无法解释。

“另外账本上所涉及的购买考题的考生全是假的,这也侧面佐证了科考可能与太子无关,假账本就是顾全栽赃嫁祸的。如此这些推断成立,假账本是如何放进杨玉贵房间的,这也需要查清楚。”莫如深说。

彭超问:“既然始作俑者是顾全,那杨玉贵为什么要杀刘克功?那可是他的表弟,难道就因为顾全几句话就杀了他?”

“这一点确实很奇怪。”莫如深说,“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杨玉贵杀刘克功可能另有原因。如果我们把刘克功之死与科考案分离,其他的逻辑都通了。”

彭超想了一遍,恍然大悟:“好像真是这样!”

莫如深说:“如果杨玉贵杀刘克功只是科考案的一个插曲,事情便更好解释了。”

彭超转念一想:“还是不对。刘克功毕竟贩卖了考题,怎么能说他与科考案无关呢?”

莫如深问他:“问渠阁的掌柜于阔成代卖考题,考题由他亲自抄写。他说从未以20两的低价出售考题,也不认识刘克功。这说明所有的考题都是经于阔成的手代卖的,但不包括文云孙买的考题。”

彭超好像明白了:“假账有文云孙的名字,但真账上没有,这说明文云孙的考题并不来自于问渠阁。”

唐明提醒道:“刚才我听过了,文云孙的考题是从刘克功手里买的,自然不是从什么问渠阁买的。”

莫如深解释道:“这说明文云孙的考题来源不同,但也与顾全有关。如今顾全死了,只好问文云孙了。”

彭超彻底明白了:“你是让我找文云孙问个究竟?”

莫如深没说话,轻轻点了一下头。

江千里突然一激灵:“你刚才说过,此案中涉及三股力量。顾德璋是一股,太子是一股,难道另一股是文云孙?”

莫如深没有直接回答:“至少在他身上有很多疑点。在床上趴了几个时辰,我仔细将案子从头到尾想了一遍,此案的起点不是他人,就是文云孙。”

彭超难以置信:“小文?”

江千里也很难相信:“江某是一介武夫,但以我观之,文云孙不像歹人。他虽然年少,但颇富正义感,怎么会作奸犯科?”

唐明也不相信:“我虽与文云孙相处不多,但——”唐明不知道如何表达。

莫如深说:“我也曾数次怀疑过他,最后都打消了念头。可你们别忘了,我们目前进退维谷正是基于对他的相信。如果一开始我没有相信他,至少没有完全相信他,恐怕不会如此被动。”

江千里说:“我糊涂了。既然文云孙没有从问渠阁购买考题,那他的考题是哪里来的?他为何要冒如此大的风险,揭露科考舞弊的事情?弄不好,这是会杀头的!”

莫如深长叹一声:“那就要问他了。”

大家都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彭超问:“他说的全是假话吗?这怎么可能?”

莫如深想了想,说:“我还没有把握,至少不全是真话。”

彭超下定了决心,向江千里和唐明深施一礼:“请江大人,唐明兄弟照顾老三,彭超感激不尽!”

他又转身对莫如深说:“老三,你放心,我一定救你出来。如果不能,大哥必不独活!”

说完,他大踏步走出了牢门。

江千里慨叹道:“彭兄,真义士也!”

莫如深眼里涌满了泪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过了一会儿,江千里问:“如深兄,我很疑惑。杨玉贵杀了刘克功,动机不明,贩卖考题显然是障眼法。杨玉贵最终被景泰宫的侍卫长温奕民杀了,杨玉贵并未经过审问,此后便不了了之了。”

莫如深眉头紧皱:“此事可能与太子有关,是否查清,如何查,还请千里兄自己斟酌。”

莫如深的话说得再明白不过了,杨玉贵与刘克功之死必有内情,然而要不要查下去,要充分考虑太子的身份。

太子是否有罪并不是按大宋律例判定,而是由宋理宗决定的。江千里是从二品大将军,是宋理宗的亲信,身家和荣耀都紧紧地与南宋王朝绑在一起。一旦处置不当,触怒了皇帝,很可能影响前程,这个抉择不是轻易能下的。

江千里明白了莫如深的苦心:“江某明白了,多谢如深兄。”

江千里看看他,说:“我们各自忙碌了,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把你救出来!”

莫如深拱手施礼:“多谢江兄和唐明兄弟!”

“行了,少来这一套!”江千里说,“来点实在的!出狱了,请我们喝顿酒!”

莫如深说:“酒算什么,命都可以给你。”

江千里知道他说的是真心话,假装不耐烦地说:“行了,命还是留着给你夫人吧!”

江千里提到了罗红缨,莫如深浮想联翩。是啊,自己进了天牢,家里不知道乱成什么样了,想必罗红缨一定是心急如焚。

就在莫如深愣神的时候,江千里和唐明都离开了。他们按照莫如深的想法,各自查找证据去了。

彭超怒气冲冲闯进了国子监,找到了文云孙。文云孙正在与秦斌说话,看到彭超进来,他们吃了一惊。

彭超两眼直勾勾盯着文云孙,文云孙有点手足无措。

秦斌站起来,说:“彭大哥,请坐。”

彭超面若寒霜:“小文,你是从哪儿买的考题?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文云孙一怔,没有说话。

彭超打开了话匣子:“老三曾经多次怀疑过你,可是基于对你的信任最终打消了怀疑。他没有告诉任何人,我也是刚知道的。老三查科考案,如今他自己都被牵连了。这就是你所谓的忘年交,你就这么对待老三的信任!”

文云孙突然站起来,睁大了眼睛:“莫大人出什么事了?”

彭超愤愤不平地说:“老三为了找童博,到天牢里见了顾德璋。谁知顾德璋的水里被下了毒,死在了老三面前。皇上已经下旨御史台、刑部和大理寺三司会审,老三已经在天牢里受过大刑了。”

彭超用手一指文云孙:“老三说过等你的答案,我不能杀你。如果老三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别怪我手下无情了!”

文云孙彻底惊呆了,他万万没想到事情居然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

秦斌关切地问:“莫大人现在怎么样了?”

彭超说:“有江大人照顾着,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可是顾德璋死了,顾全也死了,所有的事情都已经死无对证了。目前,只有找到给顾德璋下毒的人或许才能证明老三无罪。”

秦斌稍微宽慰了一些,问:“找到没有?”

“还没有消息!”彭超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小文,我就想问你一句话,事到如今,你是否愿意把真相讲出来?在科考案里,你到底扮演着什么角色?”

文云孙的目光慢慢坚定起来:“如果没有我,莫大人不会进天牢。性命是小,失节是大,我文云孙绝不做枉顾忠孝节义的小人。”

说完,文云孙站了起来,施礼道:“请彭大哥带我见莫大人。”

秦斌叹了一口气,说:“该来的终究会来,避无可避。我们一起去吧!”

彭超看了秦斌一眼,十分疑惑地问:“秦斌,难道你也知道些什么?”

秦斌拱手施礼:“彭大哥,见到莫大人,我二人自会向他说明!”

彭超迫不及待地带他们来到了天牢。原牢头沈春已经被革职了,新任牢头认识彭超。江千里已经交待过,他让彭超领人进去了。

看到文云孙的瞬间,莫如深并不惊讶,他早就料到文云孙会来,倒是秦斌的到来让他有些意外。

莫如深发髻散乱,形容消瘦,后背赫然有大片的血迹,浑身散发着药味。

文云孙和秦斌见状,双双跪倒。

莫如深淡淡地笑了笑:“这是何必呢?有话起来说吧!你们知道我不习惯别人向我下跪。”

秦斌叩完头,说:“莫大人,你对秦斌恩重如山。不给你叩头,我张不开嘴。”

文云孙抢先说道:“秦大人,还是让我来说吧,事情的起因在我。”

文云孙一边站起来,一边说:“三年前,莫大人赴任梅州,我当时正在京城。当时我只有14岁,所以没有参加当年的科考,但我见到了童博,他是当年夺状元的大热门。”

莫如深问:“他为何没有参加当年的考试?”

文云孙说:“开考前三天,童博告诉我,他无意中听到有人在售卖考题。”

莫如深有些惊讶:“你是说三年前就有人售卖考题?”

“正是。”文云孙说,“可惜他没有看到具体的人是谁,谁知此后失去了他的消息,杳无音信直到如今。”

莫如深有点明白了:“你想利用我查清童博的下落?”

文云孙面有惭愧之色:“不错。三年前科考后,我找了很久,可惜杳无音信。后来,因查京郊屯田案有功,皇上特许我进入国子监学习。一年前,我发现京城流行一本书,名叫《晚唐风云录》。我发现作者童伯的文风与失踪的童博十分相似,又查找了一年,仍是一无所获。今年又科考了,正好莫大人也回来了,所以我想——”

彭超气乎乎地说:“你想让老三帮忙,为什么不明说?”

文云孙无奈地说:“彭大哥,莫大人,你们让我怎么说?只凭我的猜测就让提刑衙门帮我找童博吗?”

彭超不说话了,文云孙说的不无道理 。

莫如深缓缓点头道:“所以你才把你买到的考题给我,并且搅闹科考,就是为了引起朝廷的注意。这可是杀头的大罪,你怎么知道他们今年又作弊了?”

文云孙有点难以启齿:“其实——其实我并不知道。”

“不知道?”莫如深万分惊愕,“你做这些事情前真不知道顾德璋他们作弊吗?完全没有把握,你竟敢激起如此轩然大波,你活得不耐烦了?”

秦斌在旁边,急忙施了一礼:“这件事与我有关。考前一个月,小文向我说了关于童博失踪的经过和可疑之处。我进入贡院出题后,特别留意了相关人员的动向。试题经吴潜大人审定后,严密看守在库房。我偶尔发现库监靳炎与顾德璋有所接触,按规定顾德璋是巡检官,不到大考,不能进入贡院。因此,我开始怀疑顾德璋。”

莫如深说:“靳炎与顾德璋私会,顾德璋确有嫌疑。按规定大考未完结前,你不能出贡院,你是如何把消息传递给文云孙的?”

秦斌叹了一口气:“我入贡院前,与文云孙有约定。每隔两天,文云孙到贡院后墙的墙缝查看。那里是茅厕,外面是大街,没有守卫,墙高丈余,人迹罕至。我利用如厕的机会,把砖缝间的泥土抠掉,将纸条放在其中。最后文云孙从外面拿走。”

文云孙说:“我知道消息后,心急如焚,可是我们仍是在猜测,并无真凭实据。我偶然去问渠阁买《晚唐风云录》,掌柜子居然向我兜售考题。可是价格太高,我根本买不起。当时秦大人困在国子监,我一个人什么都做不了。于是,我决定正常参加考试,并揭露舞弊。”

“原来如此。”莫如深说,“你没有买到考题,那你给我的考题是哪儿来的?”

秦斌插话道:“那份考题是我模仿顾全的笔迹写的!”

莫如深大惊:“那是你写的?”

秦斌点头道:“是的。我在三义楼同郑大官人闲聊,在柜台见过顾全签账。莫大人知道我长于丹青和书法,模仿起来倒是不难。我把考题也塞在了墙洞里,文云孙拿到后依计行事,才发生了后来的事情。”

彭超仍然有点气不过:“怪不得老三说有第三股力量,原来就是你们俩!”

莫如深说:“也就是说,那份考题是你们按照顾全的笔迹写的,目的就是给我线索,让我照着线索查下去。”

文云孙点点头:“我们是这么想的,谁知后来发生的事情完全超出了想象。”

莫如深问:“既然你根本没有买过考题,那刘克功又是怎么回事?”

文云孙满脸不解:“其实我根本不认识什么刘克功,我只是吃早餐的时候见过一个那样的人。等你们查找他的时候,我就随便说出了他的相貌。我原想你们找不到他,也就算了,反正科场舞弊案已经开始查证了。”

秦斌接着说:“因为根本没有买过考题,所以你让我画像时,我就按照文云孙的叙述如实画了出来。谁知那个人最后竟然死了,后来还牵涉到了太子宫。至此,事情已经完全失控了,我们更加不敢向你言明了。”

彭超斥责道:“就因为你们胡乱一闹,我们走了多少弯路,你们知道吗?”

莫如深说:“也算歪打正着,虽然走了弯路,但最终还是查到了顾全。”

秦斌说:“莫大人,秦斌万分惭愧,谁知最后竟导致莫大人身陷囹圄,遭受酷刑!”

文云孙说:“莫大人,文云孙虑事不周,请原谅!”

莫如深一摆手:“罢了,你们没有什么错。”

听完莫如深的话,两个人心里宽慰了许多。

文云孙有点担心:“莫大人,如何才能把您救出去,请明示!若有用到我的地方,文云孙万死不辞!”

莫如深微笑道:“救我不是简单的事情,只要查清顾德璋死的真相,相信会有突破。如果有用到二位的时候,我自会言明。”

莫如深在囚室里踱了几步,说:“可惜顾德璋死前没来得及说出童博的下落。”

彭超提醒他:“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别人的事情,你自己都快自身难保了!”

莫如深看看彭超,说:“大哥莫急,急也没有什么用!所有的事情都是有关联的,顾德璋死的事情江千里和唐明正在查,你们抓紧找一找童博。据我猜测,童博被限制了人身自由,否则他绝不可能听命于顾德璋。顾德璋一定把他安排在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地方。”

文云孙说:“可是我们并不知道确切的地点,这该如何是好?”

“是啊,难度不小!”莫如深感叹道,“顾德璋和顾全都死了,这一条路已经堵死了。这几天我在坐牢,倒是有时间想问题了。我想到了另外一个可能。”

“什么可能?”文云孙急忙问。

莫如深有些苦涩地笑了笑:“在我生活的那个年代,我是一个网络作家,也是写书为生的。写书时,作家通常会将自己的生活情景或生活经历写在书里。我突发奇想,童博如果被拘禁,整天写书,会不会也把自己的生活情景和生活经历写在里面。细细通读全书,或许能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文云孙激灵一下,说:“对呀,我怎么没想到。我就是根据文风怀疑《晚唐风云录》的作者是童博的。如果真是童博,书里一定会有线索。”

说着,文云孙从怀里掏出随身携带的书,自顾自地看了起来。

彭超看看文云孙,嗤之以鼻,他根本不相信看书能破案。

莫如深自言自语道:“既然刘克功没有贩卖考题,那么他的死应与贩卖考题无关。如此一来,顾全伪造的那本假账就是顺水推舟,在案发后伪造给我们看的。”

彭超说:“想来顾德璋也没想到事情闹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莫如深说:“是的。想必他们也是疲于应付,所以账本上所涉及的作弊仕子都是假的,留下了很多漏洞。然而他们也动过脑筋,文云孙20两银子买考题的事情闹得很大,因此假账上面才有了文云孙买考题的记录。”

彭超说:“顾德璋真狡猾,借假账嫁祸杨玉贵,让科考案与太子挂上关系。看来他是想让我们主动放弃调查。”

莫如深点点头:“这里面有几个巧合。第一,小文把贩卖考题的人描述成了吃早饭遇到的路人。第二,路人刘克功恰好是杨玉贵的表弟,与杨玉贵存在着不可告人的勾当,这一点被急于掩盖真相的顾德璋和顾全利用了。”

“看来是这样。”彭超说。

“第三,那本假账突然出现,还被重复利用。顾全利用假账栽赃嫁祸杨玉贵,景泰宫以假账为证据处置了杨玉贵及其亲信。”莫如深说。

彭超说:“这么说,太子杀杨玉贵另有隐情。”

莫如深重重地点点头:“这个案子简直是深不可测!”

彭超急了:“科考舞弊案基本清楚了,那你怎么办?”

其实现在彭超根本不关心破不破案,也不关心太子涉案与否,他一心想着把莫如深救出牢笼!

莫如深长出了一口气:“生死由命,富贵在天。我莫如深自问对得起天地良心,相信老天不会亏待我。更何况还有你们这些至亲宾朋,有何惧哉!”

秦斌、文云孙和彭超大为感动,纷纷表示愿意竭尽全力。正在他们说话的时候,牢头来了。

牢头有些为难地说:“各位,你们来的时间不短了,这——我——不太好交待,你们看——”

莫如深明白了他的意思:“牢头大哥,我明白了。各位请回吧!”

莫如深拱手相送,大家只好道了珍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莫如深留下了文云孙随身携带的《晚唐风云录》,一来消磨时间,二来他想仔细看一下这本书,试图找到童博的下落。

天有不测风云,坏消息又来了。

晚上,唐明回来了。他落寞地告诉莫如深,原牢头沈春服毒自尽了,顾德璋被毒杀的线索断了!

这对于莫如深无异于晴天霹雳,逃脱牢狱之灾已经不知何日何时了!

沈春的遗书中说明在京郊屯田案中顾德璋侵占了自家的田地,后来见顾德璋入狱,这才利用职务之便给顾德璋下了毒。

恰好莫如深前来查案,故而沈春嫁祸给了莫如深。此案惊动了皇上,沈春自知罪责难逃,这才服毒自尽了。

本来遗书可以证明顾德璋之死与莫如深无关,蹊跷的是遗书上字迹潦草,像是沈春写的,又不像是沈春写的。

江千里也回来了,说明了目前的情况。

兰永年认为莫如深无罪,应该释放,他不想得罪吴潜和江千里。于广泉是主审,他就是表个态,不担主要责任。

曾家梧一口咬定,遗书作为证据虽然有瑕疵,但不能肯定遗书就是沈春亲手写的。

江千里争辩说,遗书可能是沈春服毒后意识不清时写的,因此笔迹比较潦草,这在刑狱勘验中很常见。

客观地说,曾家梧和江千里说的都有可能。

于广泉老奸巨滑,不置一词,实际上大家都明白有罪无罪无非就是皇上一句话,他在等皇上的决定。

兰永年巴不得事情搁置下来,谁也不得罪,糊里糊涂享受着荣华富贵。

曾家梧发誓要为顾德璋报仇,必欲置莫如深于死地。贾似道刚刚帮资历尚浅的曾家梧得到了大理寺卿的位置,他受了恩惠,自然感激涕零,更加卖力了。

其实一切都取决于宋理宗,他之所以不好决定,是因为贾贵妃和贾似道想趁机报复莫如深,而曾家梧就是贾家的代言人。

于是,莫如深的事情被搁浅了。他何时能出狱,谁都无法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