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锦书沉默了一下，轻哼一声，“我乐意怎么了？不是要和我合作吗？怎么个合作法？说来听听。”
白默寒站起身，居高临下盯着他，“你不信我，我亲自带你去吃饭，我们边吃边说。”
陆锦书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屑，“那就走吧，看你诚意这么足的份上。”
反正他什么也不害怕，白默寒想算计他，那就让他算计了去。
反正他什么都没有，也没有什么东西是能算计的。
白默寒诧异，眉梢微挑，“怎么？你不害怕我把你给卖了？”
“卖？”陆锦书瞥了一眼他的神色，耸了耸肩，无所谓道：“我什么都没有，你要怎么卖我？”
陆锦书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来，“难不成你还能把我本人给卖了吗？”
把他卖给一个实力强大又漂亮的小姐姐，岂不是赚到了？
白默寒愣了一下，随后低笑一声，“陆锦书，你还真是……”
白默寒摇头失笑，从喉咙里不断溢出笑来，“你还真是可爱。”
陆锦书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看着前方的道路，“可爱这个词，可不适合夸奖男人。”
白默寒居然还在这里逗留？有些奇怪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陆锦书压下心底里的疑惑，云淡风轻道：“白默寒，你家亲戚呢？”
“回去三荒了。”白默寒不紧不慢走着，和他聊起来，“你和云楼怎么回事？我以为你不会离开他。”
陆锦书稍稍有些头疼，“好端端的，你问这个做什么？这貌似和你没什么关系。”
白默寒眉梢微挑，神色未明，“不管怎么说，我们好歹也算朋友，过问一下，应该不过分吧？”
陆锦书不置可否，“朋友？”
阴阳怪气笑出声，“第一次见面差点吃掉了我，第二次威胁我，把我扔进天师手上，下毒。”
一字一句道：“第三次非要我跟你去祭祀殿，白默寒，你觉得我们是朋友吗？”
勾起一个讥讽的笑，陆锦书有些不明白，“对于过去的事情，我没有半点记忆，我就是一个全新的人。可我就奇了怪了，你们认识我，却又装作不认识我，不是威胁就是隐瞒。”
凉意的目光直勾勾盯着白默寒，陆锦书问道：“白默寒，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我的目的一直以来以来都是想要你和云楼分开，或者是，和人族分开。”白默寒沉默了一下，道：“毕竟，妖是妖，人是人，人妖殊途。”
陆锦书冷笑一声，“人妖殊途人妖殊途，这句话我都要听腻了。怎么？妖修炼成成人就不是人了吗？”
妖又如何？人又如何？存在即合理，管那么多做什么？
平白浪费心神，何必去烦恼？
白默寒神色微诧，不知该说他什么好，只是警告道：“你不信，是因为你没遇到过。倘若你遇到过，经历过，就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遇到过，经历过？遇到什么？经历什么？被人讨厌，被人追杀？”陆锦书呵了一声，“人性如此，怪不得什么。”
“人对于陌生的东西，都是害怕的，恐惧的，抵触的。”
“因为你一身剧毒，因为你的原形令人害怕。白默寒，物竞天择罢了。”
.
白默寒沉默了，他说不过陆锦书。
两人来到客栈时，已然到了晚上。
白默寒开了两间中等房，率先叫了吃食上桌，喝着茶水。
“到了地方，也该说出你的目的了，合作什么？你说说看。”陆锦书喝着茶，丝毫不慌。
白默寒低头看向茶杯里的倒影，神色微顿，“急什么？你又没什么事要忙。”
陆锦书抬手按了按太阳穴，语气无奈，“我身心疲惫，需要休息。”
白默寒打量了一眼他的神色，发现确实带着一丝疲惫之色，“无妨，明日再说也是一样的，不急。”
白默寒站起身，打算往自己房里走去，“你先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
陆锦书有些无语，把杯子放下，“有什么事情，你现在说不也是一样吗？”
白默寒侧头盯着他，轻笑一声，“如果我说了的话，你今天晚上肯定不会睡。”
“走了，明日再见。”白默寒冲他挥手，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陆锦书目送着他出去，眼神冷了下来。
不禁冷笑一声：还真是，云楼，天涯，云桓他们利用他，如今连白默寒也在利用他。
这些人还真是过分，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他不客气了。
他也不是人人都想利用的，真当他脾气好吗？
店小二把吃的摆放在桌面上，还给陆锦书拿了一身衣服。
陆锦书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身上这身是云楼买的。
如今已经和云楼没了关系，还是把对方的东西都给丢掉吧。
“客官，您请慢用。”店小二笑眯眯退下。
陆锦书收回目光，落在那些吃食上，看起来还不错，色香味俱全。
陆锦书拿起筷子就狼吞虎咽起来，委屈了谁也不能委屈自己。
在这一刻，他抛却了所有的想法，只想把肚子填饱。
化愤怒为食欲。
大餐一顿后，陆锦书连忙去洗漱一番，换上了白默寒给他准备的衣服。
还别说，白默寒还挺了解他的，知道他缺什么，就送来什么。
想到这里，陆锦书再次意识到，白默寒的目的没有那么简单。
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闭上双眼猜测白默寒的目的。
难道是要统一妖族，率领妖兵占据人间？
或者是，控制人族让他们成为奴隶，然后把人族对他们做的事情，都要在人族身上做一遍？
可这也不对，天启虽摇摇欲坠，但还有古暗和云芜。
如果妖族真的全部涌入人间，那三国肯定会联手抵抗外敌。
这不是自找死路吗？
猜来猜去都不太理想，陆锦书索性摆烂入睡。
管他呢，是什么目的明天不就知道了吗？
干嘛非要一个人在这里猜来猜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