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没有自虐倾向，沈确当然不会想去跟沈家一起吃饭，总觉得会吃一肚子窝囊气。
但他十一点准备好食材后去丢垃圾，一拉开门就看到沈政推开驾驶座下车。
“……”哦，连他住在哪里也调查到了。
怕被pansy看到，沈确急忙关上门，神色不善走到沈政面前，“你可以在小区外打电话。”
“那你大概不会出来。”沈政想，自己多少还是有些了解沈确的。
沈确却冷笑，深吸一口气后妥协道：“行，那你稍等，我还要丢垃圾。”
沈政担忧沈确找借口开溜，于是说：“我可以开车带你过去丢垃圾。”
“……”沈确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嘴角扯了扯，“我还要换衣服！”他身上还套着围裙和简单睡衣，就这样出去吃饭，他怕是会被沈言那个绿茶奚落死。
届时沈家三个降智脑，更是会给他气受。
这身装扮确实不妥，沈政后退一步，“那你换衣服，我在外面等你。”
沈确把垃圾放下，转身进屋。两分钟换好衣服，沈确在楼梯口纠结了许久，最后攥紧拳头，面色苍白地上了楼。
再下来是五六分钟之后，抿紧下唇直奔门外。
他不知从谁那里顺了一副墨镜戴在脸上，本就没多少肉的脸颊被遮住后更显小。沈政乍一眼看到，神色柔软了几分。
这样一看，好像又有了几分从前的模样。
没有被穿书者占据躯壳的沈确，在沈家住着时，可爱粘人，弱小依赖他的沈确，也是还没有开始同他剑拔弩张，想见一面都难的沈确。
沈确拽着垃圾袋，“直走，下一个路口右拐垃圾箱。”
猝不及防被从回忆中拉回来，语气已经不再是从前的沈确了。沈政有些惆怅，也有些心痛。
一路上沈政想方设法和沈确说话。
“你这样好像和小时候也没什么区别，就是再胖点就好了。”
“小确，这些日子储非殁有联系你吗？你确实应该离他远点。”
“小确，是你误会言言了，他对你没有恶意。他从小就喜欢储非殁，婚约是爸妈好不容易跟储非殁父母争取来的，可最后储非殁选了你，言言会生气闹情绪也无可厚非。”
沈确墨镜后闭着眼，保持沉默，当听猴唧。
“那天你打了他，言言回去伤心了很久，半夜都在哭。爸妈很担心，他却半句没说你的不好。”
“小确，你是哥哥，你该让让他。”
沈确没忍住偏过头去，很认真看向沈政。他在想，年少的自己到底是哪只眼睛瞎了，才至于看上这种男人。自以为是，好为人师。
沈言伤心很久，那他呢？他的心情就无关紧要。
没在爸妈面前说他坏话，只怕用不少茶言茶语添油加醋了吧。
他是哥哥要让着沈言，那谁来让让他。
一直没得到回应，沈政说的口干舌燥，最后也不吭声了。泥人都有三分气，沈确一直耍性子，他也有点烦躁。
等到餐厅，沈家其他人都到了。
一见他进来，沈言立马开始表演。先是下意识缩动肩膀，表现出害怕委屈的神色，下一秒又像是反应过来，面露羞怯和惊喜站起来，“沈确哥哥！”
沈确：……呕。
来，我今天就看看你怎么演。
他面带微笑直接坐到沈言身边。
沈言嘴角一僵，始料未及的展开，他以为沈确会躲到离他最远的位置。
“不懂规矩。”对面，中年男人威严嗓音落下来，很是不满，“你弟弟和你打招呼，你没长嘴？”
沈确手指抖了下。
“见到我和你妈也不问好，你这些年的教养都用到勾引男人身上去了！”
沈确猛地抬头，不可思议看向沈父。
旁边沈母叹气，好像在说怎么这么失败，教出沈确这样的孩子，真是他们沈家的耻辱。
沈政已经落座，却一言不发。
只有沈言在当好人，软着嗓音劝说：“哎呀，爸爸妈妈别生气啦，气坏身体可不好。”他又用伤心的眼神看沈确，“沈确哥哥，你就跟爸妈服软认个错，这些年你都不回家，其实爸妈也很想你的。”
“再说…这事儿都闹到热搜上，我们就算想不知道也难啊，那些见不得我们家好的坏人，全都兴高采烈登门嘲笑。就算沈确哥哥你喜欢那些男明星，也要用正当的手段嘛，这次让爸妈难过，确实是你的不对。”
整个包厢里全是沈言的声音，和着稀泥，字字没骂人，但句句拱火。
在座众人脸色都很难看，沈言心中得意洋洋。
昨晚他叫系统把他的万人迷光环拉满，他要在今天的战场上大获全胜。但脑残系统说不行，积分不够。
如今他的万人迷光环下降到75%，原本沈言还担心会不会效果大打折扣，但现在看来，即便没有万人迷光环，他也是最亮眼的那个。
父母宠爱，哥哥偏心。
只有沈确像小丑一般，被厌恶被嫌弃。
想到沈确一会泪流满面，灰溜溜地跑走，他就要提前在心中庆祝了。
有沈言这么懂事的对照组，沈父沈母看沈确更加觉得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孽障，小儿子每句话都是在为他们打抱不平，心中一边慰贴的同时，一边对沈确更加厌恶。
“沈确哥哥，你就道个歉吧，爸妈不会和你生气的。”沈言为自己的发言画上句号。
终于说完了，沈确看向他，“谁兴高采烈登门嘲笑？我是沈家的谁？外人有几个知道？”
让沈言诧异的是，沈确居然还算冷静，条理清晰，“真的不是你亲口传出去的消息？”他呵呵一笑：“从前二十年无人知沈家有个沈确，现在上热搜就知道了？沈言，你可没脑子。”
沈言脸色微变。
沈父眯了眯眼，还没说话，沈政就蹙眉打断了沈确，“小确！”语气有些严肃，“言言也是为你好，这事确实是你不对，你该和爸妈说声对不起，愧对他们的养育之恩。”
“你说什么？”沈确嗤笑回头，“养育之恩？”
“沈政，这话你也说得出口，你们沈家还真是如出一辙的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