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非常感谢。”女人从柚李手中接过了掉落的婚戒,连声道谢。
[啊,是妃律师,]见到了美女的面容,萩原研二立刻想起了她是谁,[毛利同学的母亲,正在跟毛利侦探分居中——没离婚。]
他们当然调查过男女主角的家庭,不同于工藤夫妇丢下刚上初中的儿子出国,满世界游玩,过没有拖油瓶的二人世界,毛利小五郎和妃英理这对简直是另一个极端。
他们明明是青梅竹马修成正果结婚生子,也携手度过了青年夫妻还没工作先有了孩子的窘迫期,小兰一日日长大,不需要大人24小时陪护,而毛利小五郎也入职警视厅成为一名刑警,有了稳定的收入。按理说到了那时,夫妻俩无论感情如何,都应该成长为成熟的成年人,肩负起家庭责任……
事实证明,这对夫妻俩不愧是从小吵到大还能结婚的青梅竹马,婚后数年,两人的感情并未变淡,争吵频率同样没有。
漫长争吵中积累的矛盾终于在毛利小五郎从警视厅辞职后的某天爆发,妃英理负气离家,一走就是十年——直到今天。
要不是多方查证,柚李和小伙伴们简直难以置信他们到今天都还没离婚。
更没有和好。
对此,诸伏景光苍白地开脱:[或许他们有什么我们不了解的难处。]
伊达航眉头皱得能拧死苍蝇:[太不负责任了,这对父母。]
萩原研二挤眉弄眼:[说不定他们是在玩什么特殊的play。]
柚李只能用一个词来评价:
牛[哔——]!
调查时肆意评价的人真的出现在了眼前,柚李却没有交谈的欲望,淡淡叮嘱她留心财物,转身回了自己的遮阳伞下继续看风景。
[柚李酱,]萩原研二立刻嗅出了她身上不愉快的气息,灵巧地跳上躺椅旁的小茶几,[我们回酒店?]
“说好了在这里等水无,也不到那种程度,”柚李端起只加了少量冰块,温度微凉的柠檬薄荷水喝了一口,“我没见过母亲,小志保也没有,但她跟我不一样,母亲这个词对我来说太抽象了,她却能通过明美来了解和想象母亲的形象,思念母亲。”
“只不过,”柚李瞥了一眼妃英理,“有的母亲,彻底成为记忆,恐怕比真实存在……略好那么一点。”
“椿!”不等萩原研二安慰她,水无怜奈的呼唤声响起,柚李抬眼,却发现水无怜奈并不是一个人回来,身边还跟着两大一小三个孩子——
小兰、园子、和柯南。
emmmm 既然都已经在海滩上遇到了妃英理,小兰和柯南相继出现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柚李默默为某位即将被发盒饭的路人默哀。
水无怜奈知道自己不该在度假刚开始时就带着外人去打扰格瓦斯,奈何她之前播报早间新闻时,与同样负责早间节目“四分钟美食”的偶像冲野洋子相熟,名侦探毛利小五郎是她的粉丝,有一次作为受邀嘉宾来现场拍摄。他的女儿小兰和闺蜜铃木家的二小姐也现场旁观,被性格活泼的冲野洋子打包介绍给了同事兼好友水无怜奈。
水无怜奈在组织任务之外性格温和,当时就没能拒绝冲野洋子把名侦探介绍给自己,现在也没能拒绝大大咧咧的铃木二小姐。
“你们好。”柚李冲两位少女点点头,目光在被水无怜奈略过没有介绍的小豆丁柯南身上稍作停留。
柯南也在观察她,他已经认出了对方,正是随手把蓝钻送给自己的赤司阔少的老师。同时带着猫狗来海边玩耍的游客并不多,但柯南在意的是另一件事:
这位老师,似乎穿得太多了。
虽然只看天气的话,这里海风习习比东京还凉爽一些,但大家来海边不就是为了玩水,这位椿老师却在吊带背心外套着一件宽松的长袖衬衫,而下身则穿着一条亚麻七分裤,最令人不解的是,她竟然在这样炎热的夏季,依然戴着足足覆盖半条脖子的宽choker!
既然如此,为什么要来海边度假呢……柯南疑惑。
“啊!您是赤司的老师!之前被基德顶替的那个!”园子快言快语,小兰忙替人道歉,暗暗掐了闺蜜一下。
“没关系,”柚李笑笑,顺手把黑猫抱在了怀里,“你们也可以叫我椿老师。”
黑猫,茶色眼睛的大姐姐。
尘封的记忆从大脑的角落被翻找出——
小兰瞪大了眼:“您是桂马社区那位占卜师姐姐!您还记得我吗?大约是6年前的事了,我找您占卜学校运动会的事情,您说小孩子半价,只收了500円。”
运动会,椿老师,占卜师……向女儿走过来的妃英理终于明白这个女人给自己的熟悉感从何而来。
6年前受的气和无处发泄的憋屈瞬间涌上心头:“你这个混账!!”
激动的大律师的手指几乎要戳上柚李的鼻尖,伊达航毫不犹豫地挡在柚李身前,发出威胁的低鸣声逼迫妃英理退后,萩原研二也迅速从柚李怀中跳出,踩着躺椅的椅背面向另一边的小兰等人,弓着背压低身子表达着威胁。
班长不知道她们之间发生了什么,萩原研二已经想了起来,在他看来这只是个早已时过境迁的“善意谎言”,但既然妃英理如此激动,他必须保证柚李不会被小兰错手伤害到。
一下都不行。
“好了好了,”柚李抚摸着萩原研二背上炸起来的毛,“多大点事。”
因为杜宾犬的威胁向后退了两步的妃英理再度被这女人不当回事的态度激怒了:“东京和静冈都将肩高60cm以上大型犬列为限养犬只,椿老师这是要纵犬伤人吗?”
“妃律师真是强硬如故,”柚李晃了晃系在手腕上的伸缩牵引绳,“首先警长没有伤害您,只是正常护卫主人;其次‘限养’不是‘禁养’;最后,警长是退役警犬,不适用那条针对宠物犬的规定。”
妃英理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小兰等几个孩子一时都不敢说话。
“6年前你冒充帝丹小学的老师给我打电话,用欺诈性的语言——”
“哦?”柚李好笑地打断她,“说说看,我是骗了你的钱。”
柚李向前几步贴近,向那张冷若冰霜的姣好面孔伸出手,被盛怒中的大律师拍开。
“还是骗了你的色?”
“又或者,”柚李轻揉着被拍红的手,回头似笑非笑地瞥了眼不安的小兰,“你当着小兰的面大声说‘6年前那场运动会,要不是这位街头占卜师连哄带骗,我根本不会去看你跳开幕式啦啦操,因为上一年的运动会,我跟你爸爸闹别扭,不想见他——不去参加你的运动会,是法律赋予我的自由’。”
妃英理被她堵得一时语塞。
“说呀,妃律师,您最懂法律了,一定能说得比我更好。”
妃英理羞怒交加,拉着这个刻薄的女人再走远几步:“我当时只是一时冲动……你明明可以用正常的方式劝我的!”
她只是跟老公赌气,又不是真的对女儿不管不顾,却被那番话足足气了6年,6年来她一刻都没忘记“椿老师”这个人!
“人总是高估自己,你十年前的一时冲动,到现在都没冷静下来,你和毛利侦探都是奔四的中年人了,你们是今天就离婚还是准备把这种小众play玩到七老八十,我管不着,也不关心。”柚李继续刻薄,“我只是要提醒你,别忘了‘没有无义务的权利,也没有无权利的义务’这句话——你本该比我更了解它。”
“照顾孩子是身为母亲的义务,同时也是母亲享受亲子关系权利的途径。小兰已经16岁了,她是个传统的东瀛女孩,等到她成年、结婚生子,你这个缺位的母亲,还能在她心中占据多大的空间呢?”
妃英理沉默,这位在法庭上无往不利的律政女王被一个街头占卜师说得心神不宁。
“妃律师,冲动行事的时候多为自己考虑考虑,你就小兰一个孩子,如果未来被她用陪男朋友走不开为理由拒绝,你会难过的。”
焦虑不安的小兰看着妈妈和椿老师在不远处窃窃私语了一番,妈妈的脸色变了又变,最终重归平静,走了回来:“小兰,你爸爸肯定也一起来了吧?他人在哪里,我刚才误会了椿老师,准备请她吃饭赔礼,快把他叫过来一起。”
小兰闻言大喜,立刻把刚才对两人谈话的担忧抛到脑后,立刻往酒店的方向跑:“妈你们先去酒店咖啡厅坐一会儿我马上把爸爸带过去!”
“这孩子,一惊一乍的,哪里有大姑娘的样子。”妃英理叹了口气,但心里也知道椿老师说的不错,小兰在她心中永远是孩子,但这改变不了再过三年多就她就要年满20岁,成为成年人的现实。
自己怀上她时,也才20岁而已……
向咖啡厅走过去的路上,水无怜奈悄悄把椿柚李与众人拉开一点距离,低声询问她需不需要自己找个理由拒绝掉这次用餐。
柚李想了想摇摇头,妃英理在,不知道柯南的死神光环还会不会起效,如果真的触发了,说不定自己能帮上些忙,天天待在组织里作恶,如果出来旅游时能救人一命,也算积德了。
“就当看戏吧。”她随口敷衍了一句。
小兰在撮合父母一事行动力惊人,几人一杯茶还没喝完,她已经拖着毛利小五郎向这边过来了。
妃英理抿了抿嘴,侧过身去快速补了一道口红。
而毛利小五郎——
“这是我的荣幸啦!这么迷人的小姐竟然是我的仰慕者~”
看着老公在自己眼前向两位年轻女子搭讪,妃英理脸色唰地绿了。
“你看,”柚李撑着下颌,“我就说有戏看吧。”
今天的受害者该不会就是毛利小五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