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瓦斯为什么疏远自己……
“不,亨利先生,她不是疏远我。”本堂瑛海叹气,如果格瓦斯只疏远自己一个人,她遭受到的就不是琴酒威胁的枪口,而是打进要害的子弹了,“两年前莱伊事件后,格瓦斯性格变得乖张、孤僻,对谁都不友善。”
“后来她负责东京地区的内部审查时,把接触过的代号成员集体扫射了一通,基安蒂性格急躁,跟格瓦斯的狗在酒吧里打起来,闹得不可开交,被琴酒送出国‘反省’了一段时间,结果一回国听说琴酒杀害了一位同她交好的基层人员,跟琴酒大吵一架,还把波本打了一顿……”
听到这,沉稳的老特工亨利也绷不住了:“等等,殴打波本?你之前报告时没有提及这件事。”
不光是没提及,根据CIA掌握的资料,虽然同为情报员,但格瓦斯和波本没有任何共同点。
格瓦斯是个毫无战斗能力的“女巫”,她的技能点全都加到了那不科学的情报能力上,体能方面连普通人都不如,别说跟人打架,重一些的枪恐怕都端不稳。
而波本身为情报组最受朗姆倚重的情报员,简直是个六边形战士,无论是情报、格斗、射击,统统是第一流的好手,比起被格瓦斯打,以基尔在合作任务中的观察来看,就算把波本的双臂双腿都绑死,他光靠头槌和躯体撞击打一顿格瓦斯合理得多。
而且格瓦斯跟琴酒吵架,为什么挨打的是波本?
“……原本我也不相信。”本堂瑛海想起这件事也觉得荒谬,没错,格瓦斯好像永远都在她认知范围外自由翱翔,“您知道,酒吧里的‘故事’向来水分极大,我以为这又是一个故事,所以在汇报时没有提及,直到近日找到了一个合适的机会,向酒保打听当时的实际情况,才知道这竟然不是个……‘故事’。”
“冲突的原因我已经汇报过,酒保说争执中格瓦斯情绪非常激动,波本上前劝架,拖着她往外走,这反而进一步激怒了格瓦斯,她直接拿过吧台上的一瓶红酒砸在了波本头上,万幸波本并没有受伤,也没有计较这件事,那场争执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亨利已经从晚辈兼下属口中听过不少格瓦斯的事迹,但她简直像个万花筒,每次看都有新花样。
暂时放弃去思考这个神秘的女人,亨利转而关心起了这个“故事”中的受害者。
“瑛海,根据你一直以来传回的信息,这位波本在整个情报组与格瓦斯交恶的情况下,依然能与格瓦斯保持着不错的私交,甚至不惜忍耐对方的迁怒袭击,你有没有考虑过从他入手呢?无论他是奉命讨好,还是有所图谋,无论如何,他得到了格瓦斯的好感。”亨利提议道。
“实际上,并没有。”说起那位容貌充满异域风情的帅哥,本堂瑛海露出了更纠结的表情,“波本一味讨好,格瓦斯也接受他送去的餐点,偶尔还会让他帮着遛狗放鹰,但或许因为苏格兰和莱伊卧底身份暴露而倍受连累,格瓦斯总是戴着有色眼镜看当年住在一起的波本,每次损人都喜欢用波本举例子,‘缺经费的话,把波本卖给口味奇特的富太太就好了’,‘缺觉会变蠢的,就像波本一样,脑子里只剩下honey trap’。”
“而且,”本堂银海叹了口气,“波本同样不喜欢我,之前我们的关系只平平淡淡,自从格瓦斯邀请我参加‘奥特曼活动’,还把曾经属于波本的贝利亚头套和代号给我用了之后,波本的态度就不太对劲了。”
亨利点了一支烟,深吸一口,看着渺渺升起的烟气,他努力寻求合理的答案:“我看过波本的照片,是一个非常年轻……”
“脸长得显小而已,他已经29周岁了。”本堂瑛海木着脸打断了上司关于波本还是个毛头小子的自我说服。
瑛海今年才27。
亨利又深深吸了一口烟:波本,安室透,年近三十,组织东京情报组实权人物,情报能力超强,六边形战士。
因为奥特曼头套被“女同事”占用了一段时间,怨念至今。
他要怎么说服自己这是自己两位好友为之献出生命,好友女儿继承父亲遗志继续前行的卧底工作中面对的敌人?!
波本到底是黑恶分子还是幼儿园恶霸?!
最后,亨利给这令人蛋疼的话题定性:“说到底,都怪FBI身份暴露,万幸之前高层拒绝了同他们合作,否则说不定连你也会被连累。”
被连累,这词语让本堂瑛海回忆起了莱伊身份曝光那段时间组织内的血腥清洗。
“放心吧,”注意到瑛海脸上的忧色,亨利安慰她,“虽然FBI那边不知从什么渠道得知我们也在对组织进行调查,但从我了解到的情况看,他们并不清楚卧底探员的具体身份。”
联系时间太长容易留下隐患,本堂瑛海断开了与本土的联络线路,又检查了一遍明天要播报的新闻稿,走进浴室洗漱。
莱伊不知道,那格瓦斯呢?
被水蒸气和白噪音充斥的浴室中,思绪总是抑制不住的格外活跃,格瓦斯曾主动告诉她,说自己探查到了当日被她“反杀”的卧底接头人名叫邦尼——那时距父亲和邦尼叔叔牺牲已经过去不短的时间,她能查出邦尼叔叔的名字,难道就一点都没有怀疑自己?还有那枚装在车载化妆镜补光灯后的窃听器……
如果,格瓦斯知道她是卧底呢?若是如此,莱伊身份暴露后她疏远自己,似乎就说得通了,但她既然怕受到连累,为什么没有选择上报?如果说想留着自己放长线钓大鱼,这几年的时间未免太长了些,她甚至不太跟自己接触,琴酒和其他组织成员也没有通过自己反向打击CIA的迹象……
当年莱伊警告自己,不要调查格瓦斯。
当时他说的话,本堂瑛海一直记得:
“如果你非要调查一个情报员,不如去查波本,至少,他不会看你一眼,就知道你刚刚跟谁通了电话。”
格瓦斯,椿柚李,她真的知道吗?
氤氲的水汽中,本堂瑛海沉思着。
……
完成了电视台的晚间新闻播报工作,本堂瑛海脱下OL的时尚套装,换上一件低调的套头衫,前往柯林斯酒吧递交一份琴酒下发的调查资料。
明明提前了至少10分钟抵达,却只看到了琴酒摔上车门一脚油门远去的背影。
疑惑地走进酒吧,看到了脸上憋着笑的几位组织成员,和一脸怒容的格瓦斯以及满脸无奈的伏特加。
照例点了杯香槟,基尔问酒保这是怎么了。
“任务途中格瓦斯小姐身体不适,琴酒中止了任务,结果医生说,”酒保同样嘴角止不住地上翘,“格瓦斯小姐并没有生病,只是上一顿吃得太少低血糖了。琴酒大人很生气,把她从医疗站拉到这里,点了一堆吃得命令她吃下去。”
这种赌气一样的举动,可见琴酒是真的气坏了。
“格瓦斯小姐也生气了,说不吃,琴酒大人质问她想吃什么。”说到这,酒保把声音压得极低,“格瓦斯小姐说‘不好吃就是不好吃,有本事你就让苏格兰活过来,他做的我就吃’。”
“两人大吵了一架。”
……真不愧是格瓦斯啊,基尔暗叹。
余光一撇,伏特加的劝解充分体现了什么叫笨嘴拙舌,格瓦斯似乎更生气了,环顾四周,波本并不在,基尔忽然觉得这或许是个机会。
“格瓦斯,”基尔端着自己的香槟坐过去,伏特加如释重负一般立刻尿遁,“胃口不佳,是心情不好,还是天气的缘故?”
“是因为琴酒就是个傻[哔——]。”格瓦斯余怒未消。
这话格瓦斯说得,时不时就要被琴酒用伯.莱塔指着的基尔却不能接,只能强行岔开话题:“最近天气闷热,我没心情天天在录播间里念稿子,干脆请了年假——刚好之前拍摄旅游导览片时拿到了旅游券,包括客房和餐点,怎么样?要不要一起去海边住两天避避暑?”
格瓦斯兴致缺缺,吸了一口香蕉奶昔:“你约台里的小男生去不就好了,电视台这种地方,小奶狗小狼狗一抓一大把,以你的咖位和美貌,只要勾勾手指头,多得是帅哥自荐枕席。”
在男女之事上,格瓦斯也依旧狂野。
“电视台那边怎么样都好,”基尔笑盈盈地凑近她,“但如果你不去,琴酒说不定会半夜打电话给我派任务,这就很影响度假心情了。”
CIA最近是有什么行动计划吗?这么执着。
柚李不动声色地上下打量她,没看出什么来——大约是出于女性的敏锐和直觉,本堂瑛海明明与她接触不多,却每次跟自己碰面时,都穿全新的衣服,能读到的信息极少。
终于等到格瓦斯点了头,基尔心中一块大石落地,只要度假中没有发生不快,她们的关系也算破冰了。
不着急,一步步来,太急迫了只会适得其反。
……
伊豆的海水清澈湛蓝,海滩上风景同样靓丽,穿着各式各样泳衣的丽人们让遮阳伞下的柚李和萩原研二大饱眼福,一齐“wuhu~”
[我说你们俩差不多一点,]男德正统伊达航简直没眼看,[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色狼都没你们露骨。]
[有什么关系,柚李酱是女孩儿,hagi只是一只小猫咪~]萩原研二丝毫不以为耻。
“警长,”左顾右盼之下,柚李发现不远处的一位白皙美人正在四下寻找,“她应该是弄丢了什么,你去帮忙找一下。”
区区寻物,对于前刑警现军犬简直易如反掌,伊达航不费吹灰之力地从沙滩上勾出了一枚戒指。
柚李拾起来:“您是在找这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