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拉妮卡上将最近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心神不宁,正值边防动荡,敌人蠢蠢欲动,如今洛克斯帝国四上将,菲尔德、林顿都已去世……
还剩一只将死的病猫。
派不上什么用场。
维拉妮卡一直对藏弓计划表示坚决反对,但奥斯本大帝无视她的意见,他在战乱的那几年里担惊受怕,吃尽了口头,再次掌权说什么也要把权利握紧了。
这下好,倘若敌国进犯,连个能用的人都没有。
她以一己之力统帅着整个洛克斯帝国军队。
维拉妮卡在半月前来到奥诺威区驻扎军队,练兵备战,制定战略计划,此值用人之际,然人才匮乏,这段时间忙得她焦头烂额。
她正坐在军区办公室里处理文件,向导副官站在一旁进行例事汇报,突然之间她像觉察到什么似的突然抬起了头,直接看向窗边。
副官不明所以,跟着看过去,却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维拉妮卡站起身来,右手拔出配枪,走位躲闪,卡视野来到窗边,她谨慎地四处查看,只见远处屋顶上有只通体漆黑的猫。
步调优雅,步履从容。站在月光下,宛若遗世独立。
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发现。
她松了口气似地放下了枪,可再去追寻那只猫的踪影时,已经不见了。
“发生什么了,将军。”向导问道。
“一只黑猫。”
维拉妮卡的向导已经追随她多年,绝非等闲之辈,他们目光对视心里不约而同的想到了某位“同僚”,即使他们以前关系还算的上不错,但他已经安稳退役了,没人想再见到他。
向导脸色一沉:“像是不详的征兆。”
“谁知道呢。”维拉妮卡眼波流转,许久她勾出一个略带深意的笑。
那天晚上,维拉妮卡照例在一天的工作之后独自前往为她特设的演武厅,继续精进她的剑术。
二百平的演武厅贴合了她的喜好,防古地球和式风格,走廊上光线幽暗,障子门上忽然出现了一只猫的剪影,尾巴高高地翘着,像是在为她引路一般。
维拉妮卡的脚步声很轻,气息平稳,丝毫没有因为猫的出现而自乱了阵脚。
今晚大概会是一场恶战?
维拉妮卡也不知道,只是这一战是自菲尔德去世的那一刻起便注定的了,她早已预见,也丝毫不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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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现在政局不稳,风声鹤唳,我看也就这样,不然怎么就让我轻而易举地潜入了奥诺威区的驻扎军队。
那位假冒的基思·哈里曼,他的供词明显就是圈套。
可眼下我闲来无事,也没有任何线索,既然有人赏脸向我抛了个饵,就顺着上个钩吧,不这样怎么才能看清岸上的渔夫呢。
这位幕后玩家将矛头直指当权的将领维拉妮卡,说她通敌叛变这倒是新鲜,她若是真通敌,从现在来看颠覆新洛克斯帝国简直是易如反掌的事。
毕竟她是洛克斯帝国四上将里唯一还手握军队,总揽大权的人了。
我退役之前,与她只是相识并未深交,倒是艾登·林顿走的与她更近一些。对维拉妮卡将军的了解仅限于同僚之间的恭维吹捧,还有见面时那令人难忘的容貌与身材。
无论是挺阔有型的军装还是能勾勒出曼妙身姿的长裙,她都能完美的驾驭。
有次集合操练,我看到乔伊斯凭栏远眺,目光追随着那抹墨蓝色的卷发,我并没有吃醋,而是站在他身边和他一起看。
我们对维拉妮卡并没有任何非分之想,更不会用那种低级猥琐的想法揣摩意淫。
只是单纯的站在欣赏的角度。
力量与美的完美结合大概也就如此了。
维拉妮卡的独自前来让我有些意外,我以为她至少会带上她的向导。
向导和哨兵的组合往往能发挥出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也不知道她是自负,还是单纯的看不起我。
维拉妮卡拉开了障子门,对我的出现毫不意外,甚至带着笑意问好:“晚上好,小猫咪。”
我在演武厅席地而坐,放任那只猫四处游走,慵懒地打了个呵欠,“晚上好,维拉妮卡将军。”
“远道而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事?”维拉妮卡路过我走向演武厅内侧的一个更衣室。
我正想寻个理由敷衍一下。
她却说:“你我就不要说那些客套话了。”
她说完走进了更衣室,再出来时换了一身利落的道服,墨蓝色的长发束起高高的马尾。
还搬出了一个小茶桌,茶桌上摆了一套精致的茶具。她动作娴熟的泡茶,斟满,对我这个不速之客仍礼数周全。
我可不敢喝。
“想好理由了吗,说吧。”
这话说得有些强势,这些人一贯如此,我也习惯了。“前几天有个人找到了我,他说他来自乔伊斯·菲尔德的F778军团。”
维拉妮卡缓缓地笑了,她看起来不甚在意,“哦,那他是给你带来了什么情报吗?”
她八风不动,示意我继续往下说。
我是个没什么心机的笨蛋,最讨厌跟这些扑克脸打交道,你在他们的脸上永远读不到半分有用的信息,还会被牵着鼻子走。
“他说,大爆炸发生之前,乔伊斯最后跟你进行了一段秘密通讯。”
“这样啊,那通讯内容是什么?”维拉妮卡轻抿茶水,状态轻松。
我没有接话只是冷眼看她,既然哈里曼是假的,他说的话大概率也会有问题,几分真几分假难以判断,而这是我仅有的筹码。
我不擅长跟聪明人谈判,但这场博弈我不能输。
过了一会儿继续说:“乔伊斯在跟你通讯之后,立刻派出T21基思·哈里曼远离战场,跟我联系。”
维拉妮卡却看着我笑了,她明明长相端庄秀丽,这夜色里的笑容还有眼神里的晦暗,让我心生厌烦,那是一种胜券在握的神情。
“让我猜猜,那位通讯官说了我什么坏话。”维拉妮卡说着眼神从我身上移开了,我虽失二感,剩余的感觉还在发挥着该死的作用,我能清楚的看到她面部肌肉的细微变化。
虽然变化极其细微,但我明显感觉她放松下来了。
多说不益,我思索着刚才一共说了两句话,是第二句话有问题?
“说我通敌叛国?还是其他什么。”维拉妮卡像是在嘲笑这个蹩脚的谎言,“温德尔将军,你不会信了?”
但这是不是坐实了第一句话是真的。
乔伊斯死前确实与维拉妮卡进行了秘密通讯。
“现在时局特殊,说实话,敌国在边境有着大动作,或许是在部署什么秘密武装,就像乔伊斯所种的埋伏一样。”维拉妮卡站起身来,看向虚空的眼神炯炯,“我不会倒下,也不能倒下,洛克斯帝国还需要我。”
“而你是洛克斯政局里唯一的变数,可能是敌国,也可能是其他别有用心之人在挑拨我们的关系,好让他们有可乘之机。我维拉妮卡一族,世代追随皇室,祖先英烈为洛克斯牺牲无数,绝不可能背叛。”
“希望你不要被这种低劣的谎言所蒙骗。”
这话说的冠冕堂皇,我要是皇室一族,或许会有点感动。可我不一样,我没有皇室信仰,要是有机会,我恨不得推翻了这群东西。
演武厅里放置了许多冷兵器,维拉妮卡似乎钟爱古地球世代的和式风格,其中有很多把日本刀。
我也跟着站起来,径直地走向刀架前,出鞘的声音很是迷人,我拿在手里随意打量,是把开了刃的好刀。
维拉妮卡略一皱眉,跟着抽出了一把刀,手腕一转背在身后,带着质问似的语气:“你不信我。”
我随意舞了几下,收势时刀尖直指维拉妮卡。
“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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