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下去零星系的行程,初白并未立刻出发,他至少还要停留一个月。

  他不确定恪一这次发情期能不能回来,会不会手动压下,但他至少应该为恪一预留出发情期的时间。

  他送给白爸爸的z1尚未得到拿出来的条件,但给初爸爸他们设计的护航战舰初稿已经提交给了初蓝,只剩下确定细节。

  等到护航战舰进入正式生产的流程,初白等回了任务结束的年恪一。

  而他这次带了一身伤。

  年恪一被下属直送军队医疗部。

  初白收到消息赶了过去,打开门看到一身血迹的Omega,果木烟火的信息素充斥屋内。

  年恪一被终身标记过,信息素带着他的Alpha的冷意,非常强悍的排斥意味,现场的Alpha门乍然一闻,都打了冷颤,默默退后一步。

  初白开门的动静吸引了里面的视线,坐在诊疗桌前的Omega回头,神情倔强戾气未褪,下巴沾了一些干涸的血迹。

  面色苍白,一身狼狈。

  年恪一的腕骨断了,刚被医生接好注射试剂,听到声音下意识回头,果不其然看到了初白,抿了下唇,说不出是可怜还是委屈。

  身后一排Alpha都看向进来的人,只一眼,脑中奇妙地将他与那冷意对上号。

  初白浅眸上下打量他的全身,除了不太正常的左手,被衣服包裹的身躯看不出具体情况,一身血迹也不知是他的还是旁人的。

  他提步上前。

  军医注射好试剂,给他缠着夹板,闻到血迹中的Omega信息素说道:“信息素闻起来很浓,包扎好后您测一下,如果需要压下发情期,现在差不多该用药了。”

  年恪一闻言一身冷冽气质忽然停滞了一下,他抠了抠完好的右手手指说:“不、不用麻烦。”

  军医经验丰富,淡定说:“如果要请假延后,现在也可以用药了,我等下都可以开给您。”

  “测一下就好,不需要开药。”低沉冷静的声音忽地响起。

  认真包扎的军医顺着声音抬起眼,意外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元帅的医疗团队大部分都会来医疗部帮忙,这位初教授和他们是一起的,但是今天……

  “初教授?”疑问的语气。

  初白微颔首,站定在年恪一身后,垂眸看他左手:“我是他的Alpha。”

  年恪一注意到他的视线,伸出右手悄悄挡了一下,明明坐姿没变,整个人透出一丝乖巧和依赖。

  一众Alpha:“!”

  军医稍顿,随之微笑道:“那便不用用药了。三日后再来打一针增骨剂,如果没时间过来可以自己打,在光脑神情一下药剂。其他伤口泡两天修复液,两天就行,不要加时长。”

  初白身为家属,闻言主动接下医生的交代:“明白,还有其他注意事项吗?”

  “年少将的左手左臂这三日不要承重。”军医道,“这样恢复快一些。”

  年恪一的肩章换了新,现在是少将职位。

  “他的左手最快什么时候能完全恢复?”初白问。

  “看三日后的情况。”军医没说死,这三天会发生很多可能,她也无法保证,“好了,现在可以去隔壁房间测一下信息素浓度。”

  剩下的军人也要疗伤,两人在他们的目送下离开。

  初白带着年恪一出了医疗室,手下申请了修复液池,测完信息素浓度直接过去。

  修复液池划分在格子间里,其中一半都在使用中。格子间里,除了装满修复液的医疗池及相应设施,还有两张椅子。

  一张用来换衣物,一张用来放衣服。

  年恪一进门先脱裤子,相比上衣,裤子好脱一些,他身上的血迹有一半都是自己的,身体几处出血,尤其是大腿,有一长条伤口,血迹将将止住,褪下衣物时,血迹重新流出,顺着白皙细腻的大腿蜿蜒而下。

  衣物和皮肉分开是疼痛直冲天灵盖,年恪一顿时龇牙咧嘴,最大的忍耐是龇牙咧嘴是无声的。

  哪怕习惯了疼痛,但每一次疼痛都是真实的。

  “别忍。”初白轻轻皱了下眉,握住他的脚腕搭到自己的腿上,用医用湿巾擦掉长腿上的血迹,露出长条伤口。

  年恪一下半身是光的,搭起一条腿的姿势不太正经,他用右手扯了扯上衣下摆道:“没有忍,我在下属面前才会忍,都没有表情,装作很淡定。”

  “腿上的伤怎么来的?”初白问道,遵循泡修复液的流程给他的伤口上涂一层温和的凝胶。

  “这次执行任务的行星反军渗透严重,我们对对方的势力预估不足。”年恪一含糊说道,“幸好结果是好的,我驾驶z2回来的。”

  初白知道战场远比他口述的凶险,听完只深深看了他一眼。

  年恪一接到他的视线,轻轻耸了下鼻子,伸出胳膊撒娇要抱:“好疼。”

  初白无奈地看着他,塌下一边肩膀,手指搂住他的腰背使力把他抱到怀里,落在耳边的声音低沉:“不如你告诉我接下来的任务还有什么风险,我想办法给你改造一下武器。”

  年恪一没骨头似的枕在初白的肩上,凑近嗅着他身上好闻的味道,慢吞吞娇气道:“风险好多……”

  “但是,”他大喘气,笑嘻嘻,“我能应付,放心。”

  初白不太相信,伸手揉捏他的后颈。

  Omega嘴硬。

  看来得问白爸爸。

  抱了一会儿,初白掀他衣摆:“脱掉进去泡。”

  年恪一后仰:“我自己来。”

  “这几天不要用左手。”初白说着,手下利落给他脱掉。

  他抱起Omega放进修复液中:“泡半个小时,休息一会儿。”

  “你陪我。”年恪一不错眼地盯着初白,视线自下而上。

  “嗯。”初白搬来椅子陪他。

  年恪一乖下来,温软笑着看了他一会儿,看的看的就抵不住困倦闭上了眼睛。

  他沉睡的模样与醒来时不太一样,睡着时更让初白心软。

  初白垂眸,伸手怜惜地摸了摸他眼底的青色,他最近一定沒有休息好,又临近发情期,实在太困才这么迅速睡着。

  初白就这样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他度过半个小时,等年恪一出来换好衣服直接回了驻扎地的休息仓。

  年恪一的休息仓随军衔的增长换了一个更大规格的空间,一居室的空间更加自由。

  两人回来是,驻扎星的恒星已经转到另半球,天空一片黑暗。

  简单吃了一点东西,两人洗漱完便打算上床睡觉。

  初白最近的作息跟随驻扎星基地,这本就是他睡觉的点,年恪一则是太困,急需休息。

  两人都换上了柔软的睡衣,初白搂着人,微偏头闻了闻Omega的腺体,凭经验道:“发情期大概明晚开始。”

  年恪一右手搂着他的腰,往他怀里钻了钻,含糊“唔”了一声,声音低了下去,呼吸已经变得缓慢。

  娇气控制不住。

  前两次的发情期依照科学理论,应该比这次发情期更加难熬,但现实表现相反。

  他清楚地知道因为在初白身边。

  初白微微低下视线,瞧着他的模样升起一个浅笑,揉了揉他的脑袋纵容道:“睡吧,晚安老婆。”

  年恪一听到了,微微睁开一只眼,又控制不住重新睡着。

  意识消散前,脑海中乖顺地给初白回应。

  晚安。

  老公。

  第二天,初白在基地陪年恪一,处理工作都是通过光脑。他一早就请教了白爸爸年恪一接下来任务中可能会出现的风险。

  白适行过了很久回:【他需要能舍弃战舰的后路。】

  短短几个字让初白皱起了眉头。

  舍弃战舰?

  星际战争中这四个字前限定有两个字——被迫。能到达被迫舍弃战舰的地步,其中的危险性不言而喻。

  年恪一趴在床上看他,并未错过他表情的变化,歪了下头:“怎么了?”

  初白收起光脑,淡然道:“没事,还要不要喝水?”

  年恪一探究看着他的神情,除了刚才皱眉没看出什么:“要。”

  初白把杯子递到他手心。

  傍晚,年恪一的发情期如约而至,初白这次温柔得不像话,全程将年恪一的左手护得周全,不管是拥吻还是标记。

  姿势也循规蹈矩。

  年恪一撑着右手想起来,初白握着他的后脑勺重新放下,俯身盖住他的身躯,亲吻他的嘴角:“乖一点。”

  年恪一右脚踩在他的腰侧,仰着光滑的脖颈道:“我想换一换……”

  初白捏他下巴,嗓音沉哑:“等过了这两天。”

  年恪一又努力两次,食髓知味不得之下口不择言:“还不如双修。”

  这和说初白不行有什么区别。

  初白双眼微眯,变态再次体现,当即结束道:“好,那就双修。”

  年恪一原本迷离的双眼不可置信地放大,看向初白看了片刻,Omega的脆弱占了上风,眼泪猛地流了下来。

  初白一滞,俯身亲亲他的眼睛,继续中断的攻城略池,无奈道:“你哭什么,嗯?年少将?”

  年恪一眼睛眉下都有点红,推初白的肩膀,命令道:“结束。”

  初白亲他鼻尖和唇:“错了。”

  年恪一扭过脸避开,手指继续撑着,好歹是没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