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亲手计划了这场战争的前夕,卧烟清洵特意开了一场小会。

  “如果我要求你们不与其他氏族合作,单以你们几人之力抗衡这片大陆的所有国家,你们能做到吗?”

  这话一出,即使是宇智波斑都不禁侧目,想不到看起来乖巧的小姑娘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然而这还没完,卧烟继续说“不是打败他们,而是碾压,我要你们完完全全以武力碾压过去!”

  千手柱间摸摸下颚“这可有点困难了。”

  千手扉间则沉吟片刻,才道“需要好好制定一个策略。”

  宇智波斑嗯了一声“还成吧,我们尽力。”

  宇智波泉奈也笑了笑“清洵,碾压这个词有些过分了。”

  宇智波佐助跟着嗯了一声“确实不轻松。”

  卧烟清洵面无表情的问“就说能不能做到,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谦虚摆谱。”

  “行,我负责南面。”

  千手柱间说完后卧烟眨了眨眼“南面?”

  “对,南面。”

  卧烟略无语,反问“那你们呢?”

  宇智波斑指了指东侧“东面,我不带人,碍事。”

  卧烟“………”

  千手扉间想了片刻,道“我来负责西面。”

  卧烟“………”

  佐助沉吟几秒“北方,西北都可以。”他顿了顿“我的守备范围比较广,西北方我可以负责。”

  卧烟“………”她提醒道“佐助,西北方不止有土之国,东北方的雷之国很可能也会从北方进攻,除却这两个国家那边国家众多,你确定你可以?”

  佐助点头“可以。”

  卧烟“………”

  宇智波泉奈一锤定音“那我就负责国都,战线被推动后各位记得来告诉我一声,我会为你们收尾。”

  卧烟“………”她叹了口气,说“对于这场战争没有捷径可走,我只有一个要求。”

  “碾压他们,给他们心里埋下日后都无法违抗的种子!”

  卧烟清洵点点面前的地图,稚嫩的脸庞多的更是属于成年人的冷酷。

  “我会时刻在后方为你们坐镇,记住,不要许诺任何一个找上你们的氏族!统一这片大陆的人必须姓宇智波和千手,不能有第三个姓氏!”

  只有最初的反抗者与改革者才会被人铭记、恐惧、钦佩,而这个数量必须越少越好,如此一来才能避免日后居功自傲导致割接的可能!

  ▼………

  战火四起,自十二月二十四日那夜的试探过后,史无前例的大联盟诞生了。

  除却火之国的四个大国,以及超过八成的小国都加入了他们的联盟。他们联合起来,声称宇智波一族与森之千手行谋逆之举,暗杀火之国上任大名,并试图操纵神屋敷拓実这个傀儡上位,然其血脉高贵抵死不从,竟被宇智波等人杀害,其后诛杀大名血脉数人,谋逆之心有目共睹!

  火之国国都众贵族“…………”

  做人不能这样睁眼说瞎话吧!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拓実那小崽子弑父弑兄,宇智波他们下手都是后来的事了。

  但他们不能说,毕竟他们都看出来宇智波和千手想要颠覆制度的心思了。但他们更不敢跟着外人喊那些傻x口号,毕竟他们还在国内,就呆在宇智波泉奈眼皮底下呢。

  一个人不吭声,大家也都跟着不敢吭声,一起摆烂。

  行吧,你们改革就改革,别杀我们一切都好说。

  火之国很多老牌贵族现在已经六七十岁了,历经两三任大名的更替,一条腿都进了坟墓,都觉得没必要在这时候找死。都是识相的老头老太太,否则也不能活这么久,这时候不吱声就是宇智波泉奈最满意的局面。

  而这时候神屋敷一脉唯一的幸存者,神屋敷和歌被搀扶着出来指控。

  年幼的少女娇小瘦弱,那身板都快撑不起身上的华服了,面色苍白,小脸瘦的都快看不见肉了,可见最近有多伤心。

  她哭着指控“是白石家!是白石家杀死了父亲!月前白石伯父携子前来拜访,那夜我亲眼看见父亲被他们杀死!拓実哥哥…哥哥他们不想成为白石家用来控制火之国的工具,竟抽刀自尽了!”

  神屋敷和歌捂着胸口,觉得浑身颤抖,哭过之后就用帕子捂着嘴开始咳血“若非千手族长察觉不对去而复返,我神屋敷一脉恐怕早已就此绝脉了!”

  她声泪俱下的指控,哭到昏厥。

  火之国众贵族“………”啪啪啪鼓掌,行吧,你是幸存者,你说的都对。

  听闻的雷之国“………”这口锅真的是又黑又重,偏偏还无力反驳。

  于是他们只能一口咬死了,神屋敷和歌早已被宇智波的幻术控制了,否则他们师出无名,反倒还得被声讨。

  然而事态超出了他们预料,可以说他们完完全全低估了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间的武力,与决心。

  在跨年的第一个月,率先传来好消息的是千手柱间驻守的南方。

  冬雪下了一整夜,跨过了一整年。

  白雪埋过脚踝,还在继续下,将已经僵硬的身体掩埋在地底。

  银霜素裹,满地尽是刺目的朱砂红。

  千手桃华呼出了一口热气,她的围巾在战斗中已经不知丢到哪里去了,长发散落,寒风见缝插针的贴着她的头皮拂过,让她不自觉哆嗦了一下。

  她将刀入鞘,垂落的手不停的颤抖着,虎口上的血顺着指尖落在洁白的雪地上,开出了一朵朵朱砂红。

  她接过递来的水喝了一口,这才暂时松了一口气,她哑着嗓音“族长呢?”

  “在那边。”千手广白的嘴唇已经开裂了,一说话血珠就从裂开的口子里渗出来,看着就疼。

  “嗯,我过去看看。你们清理一下战场就回去休息。”

  “好。”

  千手桃华踏着吱嘎吱嘎的雪,绕过一步三个人的尸地,明明不到五分钟的距离,她却因为体力消耗太过走了近半柱香的时间。

  待她看到那个驻足于远方的身影时,她的脚已经快冻僵了。

  “族长。”

  千手柱间闻言偏头看了看,随后嗯了一声,才问“你状态不太好,先回去休息。”

  “族长不回去休息吗?”

  “我需要在此等一个回答。”

  千手桃华张了张嘴,她想说真有必要吗,可这句话还没问出口她就明白,族长已经决定的事,无论有没有必要都是有必要的。

  毕竟族长那因为难产而死的夫人的母亲,出身漩涡。

  千手柱间垂眸安静的等待,他必须得为此负责。

  漩涡有纪只昧一个女儿,为了不让昧掺和进漩涡的争斗中,她不惜打破漩涡的规矩让昧跟了入赘漩涡的丈夫的姓氏,然后将昧远远送到了远离涡之国的陆地上。

  在他年少时,漩涡有纪曾救过他一命,所以他狂妄的许下誓言会照顾千手昧。

  可他没有照顾好昧。他让她衣食无忧,给她婚姻体贴,除了他根本无法许诺的一些东西,他将很多东西都给了自己的妻子。

  但到最后昧还是死于难产。

  那是他的血脉,他难辞其咎。

  所以即使后来他觉醒木遁,漩涡一族借由漩涡有纪的名头,想与他联姻他也始终没有同意过。

  那是他欠漩涡有纪的,他并不欠漩涡。

  但说到底,他的儿子拥有漩涡的血脉,不论是因为昧,还是漩涡有纪,他都必须得给漩涡一条路。

  一条生路。

  冰凉的雪花落在千手柱间的睫毛上,被他的温度烫化,化作水珠坠在他的睫毛上。

  就在此时,他掀了掀眼皮。那水珠突兀的落在他的眼下,仿佛为他添了一抹痣。

  前方广阔的大海之上,一艘海船由远及近,停靠在了岸边。

  一行人从船上跳下来,为首的人是一名头发火红的女人,头发高束,穿着红白的短打向他走来。

  千手柱间站在原地没有动,只是看着他们。

  女人意味深长的看着他,片刻后笑容破开冷漠的面具,她伸出手“千手柱间,幸会。”

  千手柱间对这示好的态度置若罔闻,直白问“漩涡的回答呢?”

  “我站在这里就是最好的回答。”女人收回手,她耸耸肩“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漩涡水户,漩涡一族新任族长,仅代表涡之国来投诚。”

  她笑着挑眉“千手族长,给个面子,帐篷里谈如何?”

  千手柱间也勾了勾唇,露出了近日来第一个笑容“可。”

  ……

  新年第二个月,紧随千手柱间之后传来好消息的是西方,千手扉间驻守的西方。

  风之国烈斗,死于千手扉间刀下。

  同月,宇智波佐助镇压的西北传来消息,雷之国茨与土之国石河败退,石河重伤,茨断一臂。

  新年第三个月,宇智波斑单枪匹马,跨越大海,杀进了水之国。

  他剑指国都,于水之国大名府外生擒白莲。

  宇智波斑身处敌营仍旧不敛锋芒,手中的团扇撑在地上,他环顾着水之国的建筑,慢条斯理的品评“品味不怎么样。”

  他踩着白莲的后背,就如同他十九岁那年,白莲将他踩在这片土地上,他的脸贴着地面,而胜者高高在上的对他加以教训。

  “人一旦愚忠总会落得这样的下场,自负可悲,自认为这世上无人能动摇自己的信念。但白莲,我对于动摇你的信念一事毫无兴趣,毕竟你我不是一路人,与你说话无异于对牛弹琴。”

  白莲呕了一口血,声音嘶哑的宛如吞了沙子,即使落败他依旧死死的盯着宇智波斑“小子,我真后悔当日没杀了你!”

  “哈哈哈哈哈白莲,你不是没杀了我,你是没能杀得了我!”

  “竖子!!!”

  宇智波斑眉目微动,反手抽出腰后的草雉剑扔出去,剑尖在眨眼间就直指偷袭者的眉心,穿透大脑,那力道甚至带动着他后退,将他钉在了墙上。

  而宇智波斑这一动,也露出了他背后一个只有他膝盖高低的女童。

  女童裹着一身小棉袄,脖子上围着围巾,头上戴着一顶绒帽,弯眉圆眼,鼻头冻的有点发红,看起来可爱极了。

  可她看着那被宇智波斑随手杀死的人的模样,却根本不像是个孩子。

  她歪着头,好奇的盯着那名死不瞑目的忍者,黑黝黝的眼珠满是探究。

  宇智波斑视线下移“这是我要教你的第一堂课,永远不要让人靠近你的后背。”

  女童似懂非懂的歪头,声音奶里奶气“那不是人呢?猫猫可以吗?”

  宇智波斑冷酷的说“也不可以。”

  “那狗狗呢?小蛇呢?刚才海里游的那条大大的鱼呢?”

  “都不可以。”

  “那靠近了要怎么做?要把刀扔出去吗?”

  女童天真的话和充满好奇的语气简直令人脊背发寒,宇智波斑伸手盖住她的头“这是你之后要学习的东西,桜,不可急躁。”

  女童眨了眨眼睛“我知道了。”她低头看向已经出气多进气少的老人家,问道“父亲,你要怎么处理他?”

  宇智波斑却说“此人与我有旧仇,桜,我此前教过你。现在我来问你,若是你日后遇到了仇人,你会如何做?”

  宇智波桜毫不犹豫“要杀掉。砍掉头,确认断气,永绝后患。”

  “这是一种方法。”

  她歪了歪头。

  “但我还可以留着他的命,他爱自己的国家,我会让他亲眼看着自己的国家分崩离析,这远比杀死他来的更痛苦。”

  “那父亲不杀他了吗?”

  “不,我会杀他。”

  “……?”

  “虽说我们有旧仇,但他确实是一名不应被侮辱的忍者,我来此是为了杀他,不是为了利用他做什么。”

  宇智波桜不太懂,于是她就直接说了“父亲说的太复杂,桜不懂。”

  “你日后会懂。”

  宇智波斑指了指“先去把我的刀拔出来,这是我交给你的第一个任务。”

  宇智波桜郑重的点了点头,随后她迈着自己的小短腿走向那具尸体。

  她并不可怕,可围堵宇智波斑的水之国忍者却纷纷让路,因为他们能感觉到,宇智波斑在盯着他们。

  宇智波斑劲用的不小,可鉴于出手时就考虑好了这个问题,以宇智波桜的力气堪堪拔出来。

  宇智波桜拖着比她还高的草雉剑往回走,临到近前她看看被自己拖的沾满了血水与泥土的剑身,她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什么“父亲,对不起,因为我力气不够大,所以把您的武器弄脏了。”

  宇智波斑摸摸她的头“我给你的任务只是让你把它拿回来,不包括这点,你做的很好。”

  宇智波斑接过剑,低头看向白莲,唇边带笑“白莲,很遗憾,你与我们期盼的理念背道,你输了,你服吗?”

  白莲十指抓着地面,这副场景何曾眼熟!!

  十年前的那天,他也是这样踩着那少年人的后背,问他:你可服?

  十年后的今天,轮到他被那个少年人踩在脚下了。

  可白莲怎么能甘心!!他盯着一旁的幼童,目眦欲裂“宇智波斑,你口口声声说要创造一个孩子不用上战场的世界,可你现在的做法就是你的理念吗?!老夫不服!”

  他嘶吼着,仿佛将支撑自己最后的某些东西都倾注在这句话中。

  可反驳他的却不是宇智波斑,而是他看着的这名幼童。

  宇智波桜眨着眼睛,明明是个孩子,可她的眼中却毫无孩童的天真。

  不,不如说她的天真正是如此,她的信念正是如此。

  “我是宇智波斑的孩子,我将会继承宇智波一族,我将成为这片大陆的领导者。”

  宇智波桜没有低头,而是视线微移,居高临下的看着白莲“虽然你是父亲的仇人,但届时你的后人也将享受我们创造的和平,而我注定与他们不同。”

  她几乎将宇智波斑目中无人的模样学了一个十成十“请你记住,我叫宇智波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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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智波斑的继承人,宇智波桜(一声y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