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斑离去后独留宇智波泉奈在房子里,他心中清楚,哥已经给自己下了最后通牒。

  解决完这事儿就立刻回去,一刻也不要多留!

  宇智波泉奈想唾弃自己的软弱,着实恶心到了他,这样的自己。

  他想着……扉间当初杀死‘我’时也会这样?什么都不想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致,只想一个人安静呆着冷静,不想接触任何人,只想在自己的世界里将这个人珍藏起来。

  ……珍藏?

  泉奈笑了一声,突然觉得很荒唐,荒唐到这种地步简直是前所未见,不怪哥对他生气。

  他趴在餐桌上,疲惫如同上涨的潮水一般淹没了他,让他什么也不想做什么也不想思考,只想安静的睡一觉。

  ……

  “其实扉间并不轻松。”

  宇智波斑听到这话时一口汤含在嘴里,差点没吐出来。

  他的脸色十分难看,他究竟是为什么要在吃饭听这种恶心事!

  柱间非得赶在这时候触他霉头?!

  “千手有禁食的习俗,是一个非常传统的习俗,从古延续至今,就像你们宇智波的初三宵禁。”

  宇智波斑咽下汤,嗯了一声。

  “当我们的父母兄弟伴侣死去时,为表珍重,会禁食三日。”千手柱间端着木碗,碗内的鱼汤鲜香,豆腐潜伏在碗里,白嫩的勾人食欲“这三日内不可食用五谷,不可食用荤腥,不可食用草木瓜果。若是饿的不行了就可以喝一口水,但其他的一口不能吃。”

  宇智波斑放下筷子,用餐巾按了按嘴角,他大抵知晓了柱间的意思。

  千手柱间也跟着放下碗,对着斑笑了笑“在得知泉奈下葬的消息时,扉间禁食了三日。”

  “与我无关。”

  千手柱间失笑“当然与你无关,斑。”

  “………”宇智波斑冷笑一声。

  那三日千手柱间都看在眼里,扉间不眠不休的处理公务,一口水也没有喝过,把自己关在房中谁也不见,包括他这个兄长。

  那时他以为扉间是在为表敬重泉奈那个对手,可现在一看,大抵不全是。

  当时的扉间在想什么恐怕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就连他这个兄长都无从窥探。

  不如说扉间那时在防着所有人,不想让任何人窥探自己,所以才把自己关了起来。

  三日一到,那扇门便准时打开了。他的弟弟表情是一如既往的冷肃,吩咐厨房端上来一些清淡的食物,跪坐在餐桌前,将那些食物吃的一干二净。

  一转头,便还是那个他所熟悉的冷静自制的弟弟。

  千手柱间十分沉重的吐出一口气“我后来理解了扉间的想法,在我杀死你的那天。”

  “…………”

  宇智波斑抬手,忍无可忍的打断了柱间,他眸色不善“柱间,跟我玩怀柔呢?”

  “我可能是真情吐露也说不定。”

  宇智波斑嘴角抽搐“柱间,如果你的目的是恶心我,那我承认你赢了。”

  “哈哈哈哈哈哈——!!!”

  “啧!”

  “斑可真是一点没变啊咳咳……”千手柱间笑的忍不住咳嗽,他笑的浑身颤抖“现在看来我如今虚弱也不全是坏事,至少你对我的容忍度还高了不少。”

  这放在以前,斑早就跟他动手了。

  玩笑开过了,笑也笑过了,宇智波斑敲敲桌子“什么时候开始?”

  “明天吧,我已经命飒人将实验室改造了,明早我们一道过去。”

  “嗯。”

  千手柱间端详着斑的脸色,调侃道“先提前恭喜你得到你梦寐以求的「森罗万象」,斑。”

  宇智波斑的脸色一变,紧接着就看见千手柱间拢着羽织大步往外跑,边跑边笑,笑完了就跟着咳嗽……

  宇智波斑“……”他眼尾一抽一抽的,怒吼道“千手柱间,我看你是有病吧!”

  欠的非得在口头上燎他的火!这家伙怎么还是这副德行!!!

  “哈哈哈哈哈咳咳……哈哈哈哈——!!!”

  “…………”

  宇智波泉奈这一觉直睡到了夜幕降临,窗户四敞着,微凉的风带走了屋内的燥热,此时的木叶可称得上热闹。

  此起彼伏的声音从外面传上楼,居酒屋老板的大嗓门隔了一条街仿佛都能听得清清楚楚的,宇智波泉奈被吵得皱紧了眉头,他捂住耳朵,心头升起了一股火。

  紧接着吱吱的叫声也跟着传入卧室,按理来说鸟应当不会接近村子里,但偏偏扉间不知有什么大病,在阳台上特意钉了几个鸟屋,铁栏上还挂着鸟食。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事儿在鸟儿圈传开了,每天入夜扉间这边的阳台总是非常热闹。

  “啊!吵死了!!”宇智波泉奈忍无可忍,他猛地坐起来掀开被子,光着脚就往客厅里冲。他站在阳台外,用着杀必死的眼神盯着那些连吃带拿的鸟儿。

  大约是他的怨气太重了,鸟儿竟吓得跟个鹌鹑似的,低着小脑袋一下下啄着鸟食,再也不叫了。

  宇智波泉奈按着眉心,他被吵醒的太不是时候了,也饿了。但俗话说吃了什么亏就得从什么上找回来,他单手搭在栏杆上,往楼下的居酒屋看。

  要不要下去喝一杯?反正也没意思,把火核和雪之下他们约出来。

  说做就做,宇智波泉奈从衣柜里挑了一套衣服穿上就走,扉间的衣服对于他来说大了一点,但也不要紧,他去的也不是正经的场合,不必穿的端端正正。

  宇智波泉奈不一会就来到了宇智波族地,他藏身在树上,手指搁在嘴边,吹了一声扬长的口哨。

  他坐在粗壮的树枝上,掰下一根树杈有下没一下敲打树干,双腿微微晃着数数,数到十七时就见两个人影突然窜出了族地,泉奈笑了,撅着嘴轻佻的吹了个口哨。

  正在匆忙系衣带的火核猛地看过来,泉奈撑着树干跳下来,笑着喊“表哥。”

  这还是他来到这里后第一次与他们见面,宇智波火核咬着牙恨不能揍他一顿,却还是叹了口气“你这小子……!”算了,没事就好。

  “雪之下?”

  宇智波雪之下紧抿着嘴唇,眼中泪花闪烁,却偏偏一句话不说,就这么盯着宇智波泉奈。被死盯的某人摸摸鼻头,有点心虚“……去喝一顿?”

  大半夜的,宇智波火核约了个包厢,毕竟他的脸简直就是招牌,太麻烦。

  酒桌上,宇智波泉奈问起了关于千手柱间的问题,而对面两个人也清楚他说的是什么。

  “说真的,我对于千手柱间的细胞应用知之甚少,毕竟这算是千手的秘密。”宇智波火核浅酌着也不忘说正事“但因为斑的事我往里查了查,我发现近几年千手在此方面好像真的有了些进展,具体进展情况不明,但我打听到……”宇智波火核突兀的停下,他探查了一圈,这才压低了声音“漩涡水户从中找到了法子。”

  宇智波泉奈瞳孔微缩,他下意识的抓住火核的胳膊“什么法子?”

  “不清楚,我也让雪之下去探查过,但一无所获。”

  宇智波雪之下给自己的小叔和直属上司续了两杯酒,乖巧的说“千手柱间那边看的很严,周围打转的几乎都是千手一族的核心成员,我探不进去。”

  宇智波泉奈皱紧了眉头,千手柱间又在私底下在搞什么花样!

  “这事你急不来,千手柱间的细胞我们肯定拿不来多少,也没法像千手那般做实验,在这件事上我们没有主动权。”

  “……表哥,你这话跟我哥说的真像。”

  “因为你哥他心大,他也比你了解千手柱间。他既然都说了让你老实呆着你就别乱跑,事儿都让他去解决,谁让他把你又带回这里的。”宇智波火核狠灌了一口酒“那家伙真是!”

  “……”宇智波泉奈尴尬的移开视线,他没敢说这事主要责任还是在他。

  “但这段时间我也没闲着,宇智波也不是没有精通此行的人,有了一些成果,不全面。但我猜测漩涡水户应当也是顺着这个路子走的。”

  “什么路子?”

  宇智波火核抬眸,眼底的色彩复杂的难以形容,仿佛这已经是一条绝路。

  他张了张嘴,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

  千手族地内的某个实验室,千手飒人推开木门,映入眼帘的场景让他这个有整理洁癖的人不禁嘴角微抽。

  他怎么记得前几天来时这里还是明亮干净的?现在这……地面开裂,实验记录乱飞,到处都是碎裂的桌子和玻璃,那贵重的仪器被打的零件都外露了,就连棚顶的吊灯都掉下来摔得粉碎……

  这是蝗虫过境了?

  他捡起地面散落的草稿纸,所过之处的散乱都被他收拢在手上,随后搁在桌面上。他再往里一走,就见里间的门已经被拆掉了一半,剩下的一半晃晃悠悠的挂在那里,好不可怜。

  里间的床上躺着一个红发散乱的女人,睡得四仰八叉全无淑女形象,千手飒人嘴角抽搐,他退后几步,心道既然睡了就不打扰了。

  谁料他刚退后两步,床上的女人就猛地睁开双眼,冰冷的视线将他钉在了原地。

  千手飒人一动也不敢动了。

  漩涡水户扶着床坐起来,她刚醒,声音尚哑“东西已经做好了,千手还来做什么?”

  千手飒人垂头“无意打扰您,只是来看看您是否有其他的需求。”

  “我的需求?”漩涡水户冷笑一声“看见这屋什么样了吗?还我的需求?”

  “…………”

  “此事一了我就不欠千手了,随便你们怎么做都与我无关。”漩涡水户撸了一把长发,拿起外套就往外走,还不忘吩咐一句“明天来漩涡族地拿解婚书。”

  “………是。”

  千手飒人站在这一片狼藉中,心中佩服真不愧是柱间大人啊……用这样的身体也能把水户姬惹怒到这种地步。

  明知道水户姬如今贵为一族之长是断不会入千手的,他还想为何柱间大人之前为何会放纵水户姬得到九尾继承族长之位,毕竟这样一来水户大人就用了解除婚姻的底气……结果水户姬前脚成为族长,柱间大人就要求对方协同漩涡一族作为嫁妆合并进千手,言之凿凿:当初你嫁进来就没有嫁妆,放心,我不动你的嫁妆,漩涡虽说并入千手,但也还是姓漩涡的。

  那天因为这些话柱间大人被打成什么样千手飒人都不太敢回忆,水户姬当真是发了狠,只给柱间大人留了一口气……事后治疗也还是她。

  转了一圈,就是为了让水户姬甘愿做这件事……说起来用解婚书来要挟妻子为自己办事这种法子,估计只有柱间大人能办的出来了。

  ……

  宇智波泉奈手指一紧,酒盅在他掌心分分碎裂,他的瞳孔中心几乎缩成了一个点,双唇微颤,不可置信的问“……你说什…么?”

  把细胞液化以保持鲜性?这可能吗?!

  宇智波火核看看自己的小侄女,对方撇过头,显然不想接过这活儿。

  他的震惊劲儿早就过去了,他低声说“参与我这边实验的医疗忍者提了这种猜想,这是只有顶尖的医疗忍者才能做到的事,而漩涡水户恰在此行列内。

  “血液一旦离开人体就会凝固,这是因为血液内的细胞在脱离人体后会失去活性,但千手柱间的不同。他的细胞在脱离本体后虽然活力不足但却没有死亡,这是非常不可思议的事。将血液固化,细胞液化,从而就能最大保留千手柱间本人的特性,比如那人人艳羡的超强恢复力。在我们这边这只是一个设想,千手那边的情况我探查不到,但我猜测应当八九不离十。”宇智波火核扣住泉奈的肩膀“千手柱间绝不会无缘无故让斑回来木叶,他一定是有了充足的筹码……泉奈,我的猜测如果正确,那么我想…千手柱间现在的举动很可能是为了拖住斑。”

  ……

  宇智波泉奈推开房门,他甚至懒得走到沙发或者卧室,直接一头栽倒在了地板上。

  他仰躺着,手臂压在眼睛上,脑袋里既清醒又糊涂……太阳穴凸凸的跳,疼得他耐心尽失。

  千手柱间究竟想做什么?是想把哥留在木叶?不,这不太可能,以千手柱间如今的武力根本做不到。

  但那之后呢……宇智波泉奈回想起那个拥有轮回眼的哥,他蹙眉否认,不,以轮回眼的力量千手柱间留不下。

  那究竟是为了什么?若是真如火核猜测,那么哥究竟知不知道?以哥的谨慎必然不会尽信千手柱间……那千手柱间究竟是图什么?

  千手柱间不会舍弃木叶,哥不会留下,他们此时都是为了自己的目的汇聚于此,究竟……

  宇智波泉奈转了个身,他撑着地板,扎头发的皮筋不知何时断了,他披散着一头长发,踉跄的站起来。

  他带着一身酒气,挥之不去,仿佛在这短短时间便沁入了他的骨髓。

  他一头倒在了卧室的床上,心想算了,哥对于千手柱间总处理的会更好,他操这些多余的心也没用,还不如睡个好觉,明天一早出去吃顿热乎的早饭。

  他蹭了蹭枕头,眼皮坠下的同时,他感觉床的另一边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

  ………!!

  宇智波泉奈在霎那间惊的后背出了一层冷汗,酒醒了,困意也驱散了,他抓住枕头下的苦无,反手朝身后刺去。

  究竟是什么人!胆敢……!!

  晕暗的卧室内,窗户微张着一条缝,楼下的红灯笼光透过这点缝隙钻了进来,落在了对方的脸上。

  白发的男人握着宇智波泉奈的手腕,他垂眸看了一眼,随即勾了勾唇角,眼睑微抬,红色的瞳孔撞入了宇智波泉奈的视线中。

  眼看着对方好似见到了鬼一般的眼神,他的手指按在泉奈的手腕内侧,用着一种堪称挑逗的手法摩挲着“泉奈,在我家对我刀剑相向,是不是太不讲礼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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