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耽美小说>琴酒的育儿与领导力提升准则>第七十四章 阴差阳错

  人生中难免会遇到许多意料之外之事,在米花町这样的地方,这样的意料之外通常与“谋杀案”这类词联系在一起。例如说去游乐园的时候遇到谋杀案啊、去水族馆的时候遇到谋杀案啊、去东京塔的时候遇到谋杀案啊……什么什么的。

  哪怕你是个邪恶得不能更邪恶的黑帮老大,你一帆风顺的人生也难免预料之外的谋杀案打断,就比如说现在的琴酒。

  琴酒的计划其实并不复杂——从送到板仓所在的病房的一盆耧斗菜开始(我们在这里不必细谈有关耧斗菜的花语的种种细节,琴酒本人是不会说自己在这种细枝末节上下了心思的,但是我们其实都知道他下了,而Boss则会因为他这种中二之举而夸他可爱)——花盆里藏着点东西,就好像童话故事里的花瓶里藏着死人的人头一样,目睹了罪行的玫瑰花精就会从白色的花朵里飞出来,为死去之人报酬。

  总之,花盆里的爆炸物的分量其实非常少,毕竟这盆花是要被送到板仓所在的病房的隔壁的,炸弹威力太大导致板仓跟着隔壁病房的倒霉人一起飞上了天,乐子就大了。这样一个炸弹,最多会炸塌一堵半堵的墙,绝不会对建筑物的结构造成根本的损害,更不会引发火灾。

  ……理应如此。

  直到琴酒听见基安蒂在通讯里真诚地问道:“你用了燃烧弹吗?”

  当然没有,那点爆炸物的分量就算是真引燃了什么东西,也是用医院里的自动洒水装置都能浇灭的小火,为了保住板仓卓的狗命,去送炸弹的人可是经过了精确的计算的。

  琴酒接到这通通讯的时候,他那辆保时捷正位于离米花中央医院三条街之外的路旁,规规矩矩地停在停车位里,连给汽车开罚单的警察都不会多看他一眼。他一只手搭在车子的车窗窗框上,手指上夹着一根香烟,在他的视线尽头只能看见层层叠叠的建筑物,连米花中央医院的房顶都看不到。

  虽然看不见米花中央医院的大楼,但是在基安蒂提问之后的数十秒内,琴酒清清楚楚地看见一团黑烟从医院所在的方向蹿上了蔚蓝色的天空。

  琴酒:“……”

  所以说到底是怎样烧起来的啊!

  当然啦,聪明如琴酒,也想不到板仓隔壁的那间病房里正住着一个摔断腿的有钱佬,而这人的病床边起码守着三个想谋杀他的家伙;琴酒也绝对想不到,一个悲惨的社畜正打算往自己的老板身上浇汽油,而装汽油的塑料瓶就被他藏在自己的手提包里。爆炸发生的时候,这倒霉人被坍塌下来的吊顶砸倒,一块很沉重的水泥板正正砸在他的提包上,把里面的瓶子砸了个粉碎,汽油顺着提包一点点渗出来,再有点断掉的电线里迸溅出来的火星飞落到上面……

  再重复一遍:琴酒当然不可能想到,米花町住着的那位聪明的小侦探也不可能想得到。这种离谱剧情可能也就《死神来了》的编剧编得出来了?

  最后剩下的唯一一个问题就是:这位想要用汽油火烧自己老板的倒霉社畜,到底是算犯罪既遂、犯罪未遂还是犯罪中止?

  琴酒皱着眉头看着浓烟冒起来的方向,抖了一下手里的香烟,烧成出的长长一串烟灰被他抖下来,无声地落在了道路的路面上。他的副驾驶座上就坐着梅洛,小孩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散漫得就好像黑夜组织正面临的突发任务和他没有一丁点关系一样。

  但是当然不可能毫无关系,于组织的Boss、于梅洛本人都是如此。不过在现在的时刻他并没有什么可做的,这毕竟是琴酒“退居后方”之后的第一战,他只需要坐看对方如何处理这一切就可以了。

  此刻,他也正注视着这个人,对方的眉头拧着,用那种很不爽的表情跟基安蒂说着话,梅洛可以明白他心中的那种烦躁:琴酒一直是凡事亲力亲为的那一派,就算是最后任务不由他亲自动手,他也一般一定要出现在现场。但是,现在琴酒作为“身受重伤”、“身手全废”的人物,再出现在离现场那么近的地方就不太理智了,天知道他对于CIA和公安那群人来说是个多么重要的人物,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让他们的敌人把琴酒当成软柿子捏了。

  于是琴酒和梅洛就只能出现在这里,甚至往地平线的方向看去看不到医院耸立的建筑物的地方。这种只能在后方等着大家送来第一手情报的感觉并不算很好,但是他也只能习惯。

  “火势不大就没必要改变计划,”梅洛听见琴酒说着,声音依然平缓、冷静,“你也提防着一下之后到场的消防员,贝尔摩德说一直有消防车在医院附近转悠,就好像在等着什么火情发生一样,说不定是公安的人也混进去了。”

  对方显然说了句什么,琴酒用那种惯常冷冰冰的强调嗯了一声,然后就结束了这段通讯。他的眉头依然没有舒展开,但是也没有显得有多焦虑,琴酒转过头,看向一直安安静静地坐在他身边的梅洛。

  梅洛对他露出了一副笑眯眯的神情,就好像什么事都不值得这个小孩担忧似的:“遇到什么为难的事情了吗?”

  “没什么,”琴酒敷衍道,他伸手去揉了揉小孩发尾有些乱翘的黑发,“玩你的吧。”

  就如同任何一个被大人轻看小孩一样,这孩子眨眨眼睛,有些刻意地撅起嘴来。

  在琴酒为莫名发生的火灾而感到一头雾水的时候,在两条街之外的米花中央医院急诊大楼里,医生和病人们正乱成一团。

  毕竟,就算对于米花町的居民们来说,在出门去医院的时候遇到爆炸案也是比较罕见的事情,这和普普通通的三选一杀人案根本不在一个量级,一般只会在剧场版和一小时特别篇里发生——啊,抱歉,还是让我们停止继续打破第四面墙,看看现在正位于大楼中,各怀心思的各位准备如何处理这个突发情况吧。

  爆炸发生的瞬间,板仓所在的病房的玻璃当下就被震碎了,地板也随着爆炸而剧烈震动起来,但是琴酒对爆炸物的分量的估算毕竟十分准确,除了天花板上落下大量灰尘之外,板仓的病房并未受到更多损害。而这位脑震荡的病人本身呢,则依然安安静静地躺在病床上,根本没有一点醒来的意思。

  在爆炸声响起的同一刻,两位警察就已经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他们在爆炸中身形不稳地摇晃,因为惊讶和迷茫而面面相觑。几秒钟之后佐藤警官就已经反映过来了,她冲过去一把拉开病房的门,同时大声对自己的同伴喊道:“高木,你把板仓从这里带走!我去疏散平民!”

  高木应了一声,一边向板仓的病床奔去一边从口袋里掏手机,显然是准备赶紧打电话通知警视厅。而同一时间佐藤警官已经冲到了门外,之前也说过,病房门口挤着一堆手脚缠在一起、看上去分外可疑的外国人,佐藤警官一出门看见这么多外国人还愣了一下,她迟疑了一瞬间,然后大声对这群人说道:“大楼里发生了爆炸,你们快从安全通道离开这个地方,现在不能确定接下来还会不会发生爆炸!”

  为了防止这群外国人听不懂她说话,她还特意用英语又重复了一遍。

  外国人们:“……”

  佐藤警官的外语水平其实一般,发音中有很明显的日式英语特点,但是这也足够这群在她面前装老外的CIA谍报员挺懂她的话了。

  眼下这情况其实异常尴尬:爆炸发生之后离得最近的几个医生和医院的安保人员勇敢地冲进发生爆炸的房间、试图把受伤的人们从塌下来的吊顶下面拉出来,那几个穿着保安制服的人则拿着灭火器冲着火点狂喷;而惊慌失措的病人以及家属们则以发生爆炸的病房为中心,向着走廊两侧的楼梯奔逃。医院的走廊确实很宽敞,但是在这样乱成一锅粥的情况下难免还是发生了拥挤堵塞,医护人员和其他工作人员扯着嗓子大叫着让大家保持冷静、有序下楼,以免发生踩踏事故。

  在这样混乱的情况下,其实这群CIA谍报员已经被拥挤的人群挤到墙角了,他们现在虽然有心直接冲进病房打晕这两个碍事的警察把板仓带走,但是其实根本被挤得动弹不得。还站在病房门口处没有彻底跨入走廊的佐藤警官倒是还站在原地,可那几个外国人其实在佐藤说话的时候已经身不由己地被惊慌的人群簇拥着往紧急出口的方向移动了一米不止……在这种情况下,返回他们的目标病房未免有点太过困难,而且就算是他们成功返回,打晕那些警察肯定也会引起在场的人的注意力,要向在这种引人注目的情况下把板仓带走就更难上加难了。

  可以说,CIA那位新任主管一开始就给了他们一个很不靠谱的计划,再叠加上现在的突发事件,他们还想要从众目睽睽之下带走板仓几乎是不可能的。这几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略微交换了一下眼神,最后只能选择心不甘情不愿地跟着人流向安全出口的方向走去。

  在CIA暂时选择放弃的同时,佐藤转身向着爆炸发生的房间走去——她当然是会做出这种选择的女警官啦,她要确保所有无关的人从爆炸点附近撤离,还要进一步确认现场是否有还没有被引爆的炸弹,至于她个人的安危问题,此刻她其实没有细想。十几秒钟之后,她就会发现在爆炸发生的房间里刚刚发生过一起货真价实的谋杀案,除了排查现场是否有未被引爆的炸弹之外,她还有个活生生的杀人犯要寻找。当然,这就不是其他人要关心的事情了。

  同时,高木也已经把板仓从难以移动的病床上转移到了更轻便灵活的平车上,他推着这辆平车、以及上面毫无知觉的板仓也冲入了人流之中。

  现在的走廊上简直一团乱,在这栋大楼中就诊的都是些急诊病人,那些尚能自己移动,又或者被家人或者护士背着或抱着前行的病人也还好,但是人群中也夹杂着不少和板仓一样昏迷不醒、又或者显然正经历着什么痛苦的疾病发作的病人。这些人全和板仓一样被安置在平车上,长度约有一米八长、九十厘米宽的平车在走廊上异常碍事。

  同样被挤在人群里的风见裕也已经快疯了,他刚才又打电话确认了一下,这地动山摇的动静并不是他们的同伴弄出来的,难道真的就这么巧,在他们准备从警视厅的人手中抢走板仓的时候,就正好赶上了恐怖分子炸医院吗?还是说其实黑衣组织的人已经先一步动手了呢?不管真相到底是什么,现在他们已经处于劣势了:在公安的人还没准备好动手的时候医院里已经一片大乱,现在所有人都被卷入了惊慌不已的人群之中,风见在人群里艰难穿行的时候他同事还在边上一个劲用手肘戳他,一边戳一边喊:“风见先生!风见先生!”

  他不瞎!他已经看见警视厅那个叫高木的警官推着板仓往安全出口的方向跑了,但是他又能怎么办呢?他和那个高木警官之间隔了区区三四米,但是中间活活塞满了几十个惊恐不已的无辜群众,别说在众目睽睽之下从那个警官手里带走板仓了,他现在连赶上对方都做不到!

  风见脑海里一边转着各种念头,一边绝望地试图往目标的方向靠近,但是没等他在人群里奋力往前挤两步,就听见前方一个护士打扮的女人惊叫了一声:那女人推着一把轮椅,轮椅里坐着一个须发皆白、但是身材十分健壮的高大老人,老人可能是受了什么惊吓,这个时候正痛苦地捂着自己的胸口,一头从轮椅上栽了下去,倒在走廊上抽搐起来。

  这老人直挺挺地倒在风见和他的同事面前,一下子挡住了半个走廊,他们身后的其他人尖叫起来,差点引发另外一场踩踏事故。在这个时候风见已经没空关注倒在地上生死不明的老头了,他努力越过这些黑压压的人头向远处眺望过去,绝望地看见在这几十秒之内高木和板仓的背影已经快消失在视野尽头的。

  “风见先生!”这个时候,他的同事语气紧张地说,“消防的那些人已经到医院门口了!”

  消防的人当然到了,那群消防员里面混着他们的人,在此之前这群人已经在一条街之外徘徊了一刻钟了。

  “不能指望从咱们这边接近板仓了!”风见猛地一咬牙,低声说道,同一时间,那个小护士正紧张到手脚发抖地试图把倒在地上抽搐的老人扶回到轮椅上。风见潦草地往那个方向扫了一眼,继续说:“告诉最后一组,让他们直接在楼下的紧急出口处等着板仓,到时候以消防的身份把板仓从那个警察那里接手过来!”

  现在整个楼里一共只有两个来自警视厅的警察,高木把板仓送到安全的地方去之后肯定会回来继续维持现场秩序的。毕竟,板仓在警视厅那边看来也只不过是个涉嫌危险驾驶的普通人,更别提他现在还被铐在平车的护栏上,高木肯定是不会觉得板仓还能跑的。

  希望这计划能成……这天他们已经遇到过太多意外事故了。

  而风见裕也对高木涉的推断确实十分正确,这年轻的警察满脑子想得就是先把犯罪嫌疑人送到安全的地方,然后赶紧回来协助佐藤——板仓卓还被铐着呢,总不可能连人带平车人间蒸发,但是这大楼里却实实在在有可能存在着一个炸弹犯,他可不放心把佐藤一个人留在案发现场附近——他抱着这样的念头猛冲到了紧急出口附近,却开始有点犯难了:他们位于三层,现在下楼的楼梯上全是连滚带爬地往下猛冲的人,他应该怎么办?把板仓从平车上解下来、背在背上一路跑下三楼吗?

  他短暂地犹豫了一秒钟,也就在这个时候,就位紧急出口的楼梯间边上的电梯门忽然打开了,那是通往手术室专用的电梯,宽敞的电梯里足以容纳数十人或者一到两张病床。现在,电梯里面正站着两个护士打扮的男人,他们两个推着一张可移动的病床,病床上躺着个看不清脸的家伙,脸上带着呼吸面罩、身上连着各种罐子,病床上还放着一个便携式的、滴滴作响的仪器。

  “还愣着干什么?”站得离门口稍近一些的那个严严实实地带着护士帽和口罩、鼻梁上架着镜片厚厚的方框眼镜的护士冲高木喊道,“快把平车推上来,好把这些病人转移出去!”

  高木愣了一下,然后他迟疑地说:“……刚刚发生了爆炸!这个时候用电梯并不安全——”

  “现在管不了这么多了!”那个戴眼镜的护士不由分说地一步跨出电梯,伸手拖着载着板仓的平车往电梯里拉,“你没看见这些病人身上连着的仪器吗?他们的状况根本不允许我们带着他们走楼梯。要我说趁着还没有出什么事尽快转移吧,万一火真的烧过来就真的麻烦了!”

  这个护士的语气十分坚决,而不幸的是,高木警官是那种不善言辞、在对方态度强硬并且颇有道理的时候很容易失去自己的立场的人,于是他愣愣地看着载着板仓的平车也被推进电梯,高木刚向也走过去,厚重的电梯门就在他面前缓缓合拢了。

  高木忍不住叫道:“喂,等一下——”

  “我们把这个人带到安全的地方去,”另一个护士向着高木的方向挥挥手,“警官,你去疏散别的人吧!”

  然后,电梯门无声地在高木涉面前合拢了。这将是他这一生最后一次见到板仓卓。

  如果在场的有一位敏锐的侦探,就会很容易意识到哪里不对:比如说高木涉这天并没有向在场的人展示警官证,身上当然也没有携带任何能证明他的身份的胸卡,在这种情况下,对面的这个护士对他脱口而出的那声“警官”显然就很成问题了。魔鬼就寓于生活的细节之中,当然可以这样说,但是一个普通人的疏忽大意倒也可以理解。

  高木涉并没有注意到那一瞬间的不协调感,他看着电梯的层数显示从鲜红的“三”跳到“二”,略有苦恼地皱了皱眉头,然后就义无反顾地转过身,艰难地挤过人群,向着佐藤警官可能在的方向走去。

  火势正越来越大,走廊里弥漫着一股呛人的烟味,火光在视线尽头鲜红地跳动起来。

  不敢动手但是紧张地监视着高木警官的一举一动的CIA们肯定已经把消息传给了他们位于大楼外面的同伴,想必,他们的想法也是如果能在医院楼下截住板仓卓就再好不过。但是永远有人更快一步。一辆不断鸣响着警笛的消防车已经在楼下就位,也有一群真正的消防员确实在准备龙头、向着三楼正熊熊燃烧着的那个窗口喷水灭火。

  但与此同时,也有四五个消防员的目标更明确些,他们正站在大楼一侧的紧急出口处,目光在狼狈地从楼中逃出来的人们中搜寻着什么。

  他们很快发现了他们的目标。

  两个护士一个推着可移动病床、另外一个推车体积更小些的平车,一先一后从紧急出口里面奔出来。他们跑出来的时候三楼的烟雾肯定已经很大,因为这两个护士以及其他跑出来的人都忍不住咳嗽着,但是被这两个推着的病人们倒是全都安安静静的,很可能都昏迷不醒。

  其中,躺在平车上的那个人虽然被被子盖着,但是有一截手腕正搭在床沿上,正明晃晃地被手铐铐着。

  这简直就是一个鲜明的箭头,指出了“任务目标”这几个鲜红的大字,顿时,那几个仿佛一只在寻找着什么的消防员一拥而上,从这两个护士手中强硬地接过两个毫无知觉的病人。

  “你们快到安全的地方去!病人就交给我们吧!”这些消防员这样说着,把这些用于转移病人的器材从一头雾水的护士手中接过,在眼下这种极端的情况下,这种要求倒也不显得多么奇怪。这两个护士很快被打发走——以“远离火场,去做个检查看看有没有受伤“之类的理由,在当下这看上去是很合理的。直到确定护士们走远了,也没有人再把目光落在他们身上,几个消防员打扮的人才无声地交换了一下目光。

  其中一个人点点头,打算把躺在病床上那个身上连满管子和滴滴作响的仪器的可怜家伙去交给其他真正的医护人员,而其他人则推着躺在平车上的板仓迅速远离现场。

  他们还没搞懂爆炸案为什么会发生,但是一切都不重要了,不知道目的究竟是什么的炸弹犯确实为他们公安大开了方便之门。他们会在兵荒马乱的人群和庞大的消防车的掩护下甩掉这一身消防员制服,然后把板仓的平车转移到早就停在附近的一辆面包车上去。

  没人会注意到少了几个消防员,此刻正在楼上维持秩序的高木警官也不会意识到被医院的医护人员送到大楼外的危险驾驶犯竟然会被人劫走。没人知道落在公安手中的人的重要性,除了慢了他们一步的黑衣组织——但是现在一切都已经晚了,他们最终还是先一步控制住了板仓。

  或许今天真的是个幸运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