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顾简大吼一声,引得四周过路人的目光被吸了过来,故易刻被他一嗓子喊了个清醒,连忙闭麦不再出声,免得再给他添火。

  眼看围观的吃瓜群众越聚越多,他再次拽着言顾简胳膊要把他拉走,哪知言顾简是认了真的要跟他闹,任他怎么拉都站原地不动弹。

  故易刻没辙,又不能直接把人扔这自己走了,但他现在又觉得丢脸,尤其是前段时间那部综艺还让他跟言顾简有了脸缘,他深怕被人当街指着说一句你俩好眼熟,那就真玩完了。

  想到这,他便立马压低嗓服软,“行,我说错了,言哥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计较,有什么事先回去再说行吗?”

  “……”

  这句话仿佛往还在怒火中烧的言顾简头顶上浇了盆水,他稍恢复了些理智,意识到周围的路人都在往他们这个方向瞄,于是立马低下脑袋,安分的与故易刻逃离现场。

  俩人因为手都有伤,所以出来是叫的司机,但回去又赶得急就直接拦了辆计程车,本来以为闹剧就此结束,谁成想司机居然还是个话唠来的,一直在没话找话的朝他去俩丢话题。

  言顾简还烦着就没搭理,但故易刻因为基于家教,又不能跟他似的坐那装死,只能无语的敷衍他。

  “唉,对了,等下方便给我签个名么?我女儿挺喜欢你俩的。”在开到个拐角时,司机忽然说。

  “……”

  于是,在言顾简家的小区门前,故易刻拿着司机提供的笔在他的要求下,用一种及其别扭的字体在一张白纸下写了一串鬼都看不懂的“草”书。

  俩人从车上下来,他刚打开家门走进去没几秒,一路上都还算安分的言顾简像是嫌他不够乱,忽的提起先前的那个话题。

  估计是要跟他继续掰扯。

  他简直想当场翻个白眼,当然,没忍住,真的翻了,而好不容易有点理智的言顾简也因此又炸了…

  言顾简气愤的揪他衣服领问他什么意思,他眼球向上翻,只想凭空变两耳塞出来把耳朵堵上。

  半天他叹了口气摆摆手回到,“…别,我可没意思。”

  “啊?!什么没意思?你在敷衍谁!”

  “……”

  唉,真不应该答应言顾简没事跑外面去的,更不应该一时脑热答应那场四人饭局。如果可以重来,故易刻一定从一开始就拒绝言顾简想要出去的提议,他现在真挚的在心里想。

  “你小子现在装什么孙子!刚才不是挺牛的吗,啊?”言顾简见他一副走神样更加觉得窝火。

  “你想要我怎么回答?”故易刻抬眼看他,“那你觉得我应该该说什么你才消停,你告诉我啊。”

  “你…!”

  “你觉得我前面说的话不对,哪不对?告诉我,是说你逃避?还是我说没你渣?”

  言顾简咬牙切齿,“你说这话的立场到底在哪!”

  “好,我告诉你,”故易刻扒拉他死命拽自己领子的手,“就凭我搞对象的时期从来不会管不住自己下边,就凭我追宇弛的那段时间都从没找过别人,我渣也只渣在腻得快,走肾不走心。但比起你,我至少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宇弛的事。”

  “而你呢?言顾简那你呢?被发现瞎搞第一时间想的是狡辩,你有反省过你自己的所作所为吗?你忘了你还对宇弛做过什么吗!怪我坏你好事,你真不知道我要没搅黄你那破事,在法律上你做的那玩意被称作什么吗?”

  “…我!”

  言顾简愣住,故易刻便趁机把自己衣领从他手下夺过,一字一句的又说,“我只是觉得我们都欠他一个真正的道歉,难道不是么。”

  ————

  “哥,那我去学校了!”周末一过去赵宇辉便又得往学校赶,三月份的春雨淅淅沥沥,他出门前拿了把放在家门口的一把崭新自动伞,他知道那是赶早出过门的赵宇弛给他买的。

  他在出门前最后看了眼赵宇弛,赵宇弛只在玄关处微微笑着看他,朝他也挥了挥手,跟他告别。

  明明是那么美好的一幕。

  “唉,宇辉?你也下课了,一起去吃饭吗?”叫住他的是大二前室友,叫洛良。

  他看了眼时间,正好也饿了便没拒绝,洛良见状把自己伞关了钻进他伞内,两人便一起往学校食堂走,旁边的人走着走着忽然感叹,“我感觉好像好久都没见你了,上次还是上个学期的那次。”

  赵宇辉乐着打了个哈哈,开始有一搭没一搭跟洛良的唠起日常来,不知道谁先开的口,聊到对象的问题。

  刚开始是赵宇辉逗洛良逼问他搞没搞对象,哪知这人太极打的好,马上就把话打回到他面前,“宇辉你呢,你追到那个喜欢很久的人了吗?”

  赵宇辉一声语塞,他跟他哥的关系,自己现在其实也不清楚,“…嘶,你要这么问的话,是也不是。”

  “什么意思,在一起又分了?”洛良又追问。

  他难得不好意思,挠挠头笑“没有…不过最近相处挺好的,也不急,反正来日方长嘛。”

  “是吗。”洛良只是看着他。

  一张来回涂改过的纸条最终还是到了垃圾桶,本就简洁的房子在失去些屋内的生活用品后更显清冷,尽管屋外还在下着倾盆大雨,这也并没有挡住那人要向外前行的步伐。

  小轮子在带泥水中的地上艰难地发出轱辘声,在暴雨的对比下显的是那么渺小,他拖着不大的行李箱一步一步的离开了这个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就像他那个时候从家里出来一样。

  俩人吃罢饭,赵宇辉看了眼这见鬼的天气无处吐槽,于是俩人只好又坐回食堂的一座空位上,过了会,洛良突然提议要带他打游戏,说加他室友他们一起正好五个人。

  赵宇辉想着反正这破天气他也去不了别处,便答应了,一会,洛良开了个小号,连带着其他不认识的三个号几人一起开了把五黑。

  赵宇辉不会玩别的,只会法师,还只会个有手就行的那种,洛良见了就把别的角色换成了辅助,还信誓旦旦的保证,绝对把他往死里保,自己死了他都不会死。

  赵宇辉被狠狠的感动到,于是俩人就一个一杠九一个零杠八了,唯一一个人头还是洛良那室友看不下去送给赵宇辉的。

  虽然他俩战绩惨不忍睹,但好在洛良那几个室友在低端局至少是不会出错的,他还是躺着上了,几把下来都是在他还复活着对面高地已经被推了。

  赵宇辉就感觉一点游戏体验都没有,于是他决定要玩猛的,玩边,皮糙肉厚不容易死,洛良也没说什么,还是玩辅,也还是跟他。

  于是在对面边被他俩偷袭几次后,赶忙问他父母安在,边路带辅五雷轰顶,欺负弱小骨灰被扬,赵宇辉脸皮厚没生气,只笑嘻嘻的回对面他人间空气无人关心。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雨声逐渐变小,天也亮了不少,刚好结束一把,赵宇辉看向窗外像猫一样懒洋洋地伸懒腰说不打了,困了想休息。

  洛良见了说别啊,刚好雨过天晴去外面一起走走也行,还能聊聊天。

  赵宇辉眼睛都没睁,靠着椅背,说屁,以他的经验过会还得继续下,之后便没了声音,洛良一转头,发现他闭着眼睛,很快均匀细小的鼾声就传入他耳朵。

  洛良看着旁边人的睡颜又看看窗外,只希望时间过得慢些,再慢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