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近昏迷得很频繁。”父亲说。

  “……是的。”我回答。

  父亲问:“即使没有出去做什么,也会昏迷吗?”

  我低下了头,小声说:“现在的昏迷不仅仅是因为做了什么……”非要说的话,这其实是灵魂受损的表现。改变剧情的反噬之一罢了。“而且以后也会经常这样。”

  父亲又一次陷入了沉默。

  同样的对话,这些年来我们已经重复过很多遍。父亲真的年纪大了。若换做他年轻的时候,这样直白袒露担忧的对话绝不会有第二次,但他现在完全变成了一个顽固的老头,一遍遍地问似乎一定要得到自己满意的答案才肯罢休。我知道他是在担心我,他时间不多了,不放心自己的孩子在他死后还会一次次陷入昏迷,生死不知地熬过无数个日夜——但我不能对他撒谎,所以我知道,同样的话在以后的日子还会继续重复下去。

  父亲动了动,轻轻靠在身后的外道魔像上。他的身体与外道魔像连接着,从那里吸收支撑他活下去的查克拉,但我仍能感到那熟悉的、几乎同我一模一样的查克拉在缓慢地、缓慢地,以一种无法阻挡也不可挽回的势头逐渐衰弱下去。

  我小心翼翼地靠近他,把自己蜷缩在他身边。

  很多年前,父亲带着我去夜市上玩,卖发卡的老板娘曾笑着问他“这是您的孩子吗”。若换成现在,一定不会有人再将我们看做父子。太奇怪了。做父亲的白发苍苍,脸上满是皱纹,孩子却仍是孩子,看起来不过十二三岁,与其说是父子不如说像祖孙。

  我握着父亲的手,缓缓向他体内输送查克拉。无数年之前,从他身上涌出、流入另一个新生的生命体内的阴属性查克拉,如今跨过多年的岁月,重新流回他的身体。

  查克拉的补充让父亲短暂地打起了精神。他端详着我,开口慢慢地说:“你的情况越来越糟糕了,别想瞒我。我有时甚至想……”他轻声叹了口气,“豆皮寿司,我这一辈子已经送走了太多人,我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也走在自己前面,你明白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好握了握他的手:“不会的,父亲。您还记得吗?我以前说过,您这次是被我杀死的。”

  父亲点点头,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淡淡道:“这样吗……距离那时还有多久?”

  “很快了。”我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