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都市情感>肆放>第37章 无解

  申行瑶已经跑掉了。

  “周时允,过来。”

  他生气了?

  原本还有些轻松的情绪像是被一时间扯回了原点,他的血一下子燥热了起来,从听见他的声音开始,腿都隐隐地打软,体内不由自主地涌现出无尽的酥麻和颤栗,心旌摇晃。

  “……”

  岳承泽的话音太过平静,只是站在原地,对他说,过来。

  仿佛冰川间正流淌着浮动的冰块。

  他咽了咽口水,听话地朝父亲走了过去。

  岳承泽看着他朝自己走来,就像是野兽看到猎物一步步地走向自己的领地,明明手臂已经暴起细微的青筋,眼神却平静得骇人。

  他没说话,只是抓着他的手腕,将人带到了车上。

  周时允被拉进车子里的时候,眼睛里甚至有些隐隐的紧张,他坐在柔软的真皮垫上,装作不在意地看窗外的风景,实则是借着反光偷看岳承泽的表情。

  他不能表现得太过期待,只是岳承泽上车了之后也只是规规矩矩地坐着,什么也没说。

  岳承泽肯定生气了,上次生气就是因为那个吻印,把自己关在影音室狠狠地教训了一晚上,不懂事的小疯子总在无意识地撩拨,不怕死地引诱。

  他没有说过,比起痛,他更害怕冷。

  冬天来得很快,他已经开始有些受不了外面的寒气了,而没有父亲越界的呵护,他的心里像是被灌了风一样空落落的,刺骨的凉意让睡意退散,不知如何取暖。

  他太怀念爸爸的怀抱了,太依赖男人的温度,那情欲的根终于长成了滔天的树,在他不知不觉的时候,不愿承认的时候,乖张肆意的时候,张牙舞爪的时候……

  “……”

  等了好久,车都要开到家了,岳承泽还是什么动作都没有。

  周时允愣愣地眨了眨眼睛,直到车停到熟悉的建筑前,这一路的风景终于看完,岳承泽打开车门,先下车了。

  “……”

  没有等自己。

  明明以前都会和自己一起的。

  小孩彻底呆住了,连委屈都有些后知后觉,有些时候,细节往往才是最杀人的,可以将一个人打得溃不成军,无力还手。

  他讨厌自己了吗?

  周时允已经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岳承泽是他一切算计的不可控因素,是他全部人生的意料之外,是他无法拒绝的昂贵诱惑,明明致命却又甘之如饴。

  从他杀人的时候开始,莎乐美的面纱被揭下,他毒液一般的爱,刻骨的眷恋,浓烈的占有欲……全部尽数铺陈,勾织成了如今的绮艳篇章。

  如果爸爸不要他,他是真的会疯的。

  早已经彻底病态,早已经面目皆非,他抓住岳承泽就像是抓住救命稻草,方生方死的眷恋,刻骨溺水的在意。

  “少爷,您不下车吗?”

  “……”

  “少爷?”

  “……我不下。”

  “您……这?要不然……”

  “我不下车!”

  装了十几天的乖了,再怎么道歉暗示,再怎么撩拨勾引都没用,他心情彻底爆炸,原以为女孩子的吻是打破僵局的关键,还满心期待地故作矜持,现在看自己简直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岳承泽这都能忍,那肯定就是不在意自己了,就是不要自己了,就是受不了自己了……

  肯定是讨厌自己了,肯定是要抛弃自己了!

  那还装什么装?

  “少,少爷,您要不然还是先下车吧……”

  “我说的话你听不懂吗!”

  他的情绪很极端,患得患失的痛苦必须通过爱的枷锁来确认,偏偏此时此刻的冷却对于他而言简直就是一种煎熬,煎熬到了极点,理智终于彻底崩盘了。

  “开回学校,我要准备住校。”

  车门碰地一声从里面带上,周时允的脾气愈发不加收敛,“让赵妈收拾收拾我的东西送过来,现在,开车回学校!”

  “……”

  司机被吓得不敢动,又不敢当他面跟岳承泽打电话汇报,就这样僵持了一会儿,就当他打算再劝劝的时候,赵妈居然小跑着来了。

  “哎呀,怎么还在车上,谁惹小少爷不开心了啊?”赵妈看见周时允的脸色,心里打鼓,但毕竟是待的时间久了,也能察言观色,“今天煲了玉米排骨汤,先生还在等您吃饭呢。”

  “不吃了,”周时允语气冷淡的,偏头看向一边,“让他自己吃吧。”

  “那……不想吃饭要不要先回房间休息一会儿呀,先生他……”

  “我不回去了,等下就去学校办住宿……”

  “啊?住宿?这,这个时间了,就算要住宿……”

  都拿他当小孩哄。

  周时允烦了,索性直接下车,都不听他的话是吧,好,他自己去。

  “时允,时允!哎呀,你去哪里啊!”

  “这么晚了不安全的呀。”

  一旁的老妇人急得团团转,家里的佣人看到这样子纷纷跑来劝,他被围住不让出去,更烦了,“让开!”

  身边人吵得叽叽喳喳的,他听了耳朵疼,原本还想着待会怎么拦计程车,没想到刚走两步,就被一股熟悉的力量抓住手腕,狠狠地拽回反方向。

  “嘶……”

  疼。

  不用看都知道是谁,岳承泽没怎么收敛力气,他被拽着往楼上走,一边喊着放开一边挣扎,偏偏男人半个字都没听,脸色沉得骇人,旁边的佣人都被吓着了,急得不知道怎么劝。

  “放开,你他妈真的很烦!”

  他被带到自己的卧室,碰地一声门被甩上,力气毫不收敛,他整个人则是一下子被男人掼到床上,疼得有些过分。

  “啊……”

  周时允面露痛色,边揉着手腕,边恶狠狠地瞪着他,刚想说什么,但看到岳承泽把他摔到床上就准备走,根本没打算理会自己,气得随手抓过床头柜上的摆件就砸过去,砰地一声,石制摆件将门砸出一个浅浅的坑,声音大得楼下都能听见。

  岳承泽顿住脚步,拧着眉回头,一言不发地看着他乖张的孩子。

  “我……”

  刚刚的动作其实很危险,稍有不慎可能就会砸到人,他冲动过后突然有些后悔,嘴巴张了张,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该道歉吗?

  周时允才觉得自己好像有点过激了,从下车的时候开始,被抛弃的恐惧和患得患失的脆弱催使他抓紧他,却又不知道用什么方式才好。

  真的厌倦了吗?真的讨厌自己了吗?讨厌自己的乖张,讨厌自己的算计,不想再和自己纠缠了,也对,都说吃到了就不珍惜了,自己已经跟他上过床了,现在觉得他麻烦也很正常。

  想着想着,又觉得委屈,他见岳承泽没走,反而话音哽咽道,“好,我都懂了,你走好了,我等下就收拾好去住校,反正我成年了,迟早搬出去,以后独自生活,娶妻生子,再也不会烦你。”

  “……你说什么?”

  娶妻生子。

  “我,我说……”周时允抬手擦眼泪,哽咽着开口,就感受到身前投下来一片阴影,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猛地掐住下巴,逼他抬头看他。

  “找肏?”岳承泽的语气漫不经心,却暗含怒火,他用这个姿势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掰着他的下颌,“骚逼又痒了是吧?”

  什么?

  他被这话噎得气懵了,被羞辱了似的不受控制地发火,“明明是你……!”

  “我怎么了?”

  周时允被他一下子掐着脖子掼到床上,男人的动作很凶狠,他一下子感受到窒息般的压迫感,呼吸都紧迫了,他挣扎着继续激怒他。

  “我去学校住宿有什么不好?我成年了,等毕业了就搬出去,跟别人结婚,有自己的家庭,反正你都不爱我了,岳承泽,你个骗子,你……啊!”

  他感受到父亲的手从他的腰侧探进去,轻车驾熟地掐着他胸前红嫩的乳尖摩挲,那肉粒被掐着捏弄,一下子强烈的快感迅速地席卷全身,他啊地叫起来,双腿疯狂地踢踹起来,又因为被压着,这些动作不像反抗,更像调情。

  “放,放开,呜……”

  太爽了,双性人的身体太过敏感,他又太过乖张,好像非要爸爸掐着脖子说爱,边狠肏边亲吻,他才可能安静下来。

  “我不爱你?”

  被压着被掐了一会儿,就爽得下面直接湿了,父亲的手指又扒开内裤,伸进穴口操弄,粗砺的手指太粗,一下又一下往里深,专挑敏感带碾,周时允的腰一下子就被戳得弓了起来,他的内裤都湿了个彻底,手指的动作太过于强势,让他都有些口不择言。

  “呜…你!老变态!”

  岳承泽刚松了他脖颈上的力道,怕弄疼他,被这话一下子气得笑了,索性给他脱了裤子压着,把屁股对着自己侧过来,周时允不停踢他,饱满的臀肉抖得色情得要命,没用,力量太过悬殊。

  “是我不想当个好父亲吗,周时允?”

  “啊!”

  他的巴掌一下子狠狠扇在股间,连带着逼肉一起被打得红肿起来,疯狂的快感和痛感掺杂在一起,扇得周时允脑袋发空,张着嘴,不知道自己该骂什么了,半天后又扇了几下,一边呻吟着哭叫,一边骂他。

  “呜…!你有病啊?”

  “是,我有病。”

  下手更狠了,还在流水的女穴被打得湿漉漉得发红,骚水在空气中蔓延着难言的淫荡,他被打得哭叫着发抖,就被岳承泽掐着脖子亲下去,舌头一下子席卷了少年娇嫩的口腔,周时允被亲得喘不过气,又去踹他。

  “呜…唔嗯!”

  这样堪称凶狠地舌吻了很久,不像亲吻更像是吃人,既缠绵又骇人,亲得周时允都快窒息了,岳承泽才将他稍稍松开,他的孩子终于乖顺地只知道喘息,眼角含泪地攥着他的衣领。

  仿佛是冰川中的火焰席卷了世界,将爱蒸发升温,全部都化为欲望的雨,苦熬一片淋漓……世人再也不必拉响警报,因为天灾已经覆水难收了。

  他低头在他耳边道,“我爱你,我有病。”

  “……”

  ……

  有些不知道怎么解决的旧事,就像是将愈未愈的疮疤横亘在两人之间,明明已经结了痂,留了疤,但它的存在无法磨灭。

  唯有再次割开,用针锋的话语当酒精,当头浇下,彻底消毒,那曾经的痛苦,才能随着这场包扎一起,烟消云散,覆盖成功。

  周时允不知道,岳承泽在得知他的小孩曾经离家出走孤身一人来邯城找他的时候,整整一晚都合不上眼。

  愧疚,愤怒,难过,自责……密密麻麻的情绪裹挟着他,仿佛有一万只蚂蚁在心上爬,让他停下这疯狂的诘问,孤独地闯进时空的缝隙,深思良久,却依旧不知道以后该怎么保存。

  实在是太爱,捧在手里,含在嘴里……都不好,不愿自己的温度烫伤了他,更不愿因自己的忽视再让他经历一次雪夜里的冷,深思良久良久,最终也只能试着冷却他们之间的关系。

  爱,是人类无法破解的难题。

  爱一个人,也永远都没有最优解。

  在情人之前,他永远都是他有血缘关系的父亲。

  成年人的事情并不是说爱就要得到,爱就要占有,他无数次对自己讲,他是他的父亲,他是他的孩子,这样做不光是错的,更会给他带来灭顶之灾。

  他总在替他的小孩考虑,想他会不会后悔,想他可不可能厌倦。

  他还年轻,因为少时的缺陷可能会耿耿于怀一阵子,但等他见过更广袤的世界,挥一挥蝴蝶翅膀,就会飞离自己的身边。

  这样堪称理智的维持煎熬的不止周时允一个人,他也曾控制不住亲吻的念头,也曾压抑着下体的热意,更曾制止住越界的冲动……

  现在好了,一切全崩盘了。

  现在不用想周时允会不会后悔了,岳承泽明白,他以后都不会再给他后悔的机会。

  “啊,嗯……”

  别墅内一片寂静,佣人们小声地做着自己的事,只有二楼隐约传来细微又色情的动静,淫靡的水声夹杂着偶尔崩溃的哭喊,这悖逆的乐曲响彻夜晚,如同恶魔的舞蹈伴奏,勾心夺魄,直到很久后才堪堪叫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