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幸过来的警察也是一名玩家, 和报警的小朋友确定了可疑人员就是森*晚*整*理沈漠之之后，嘴角一抽，安抚过他, 并确定一定会将坏人抓走之后, 终于能与沈漠之说上句话了。
“属性任务？助人为乐？”
老玩家鉴定师了。
沈漠之极其羞耻的点了点头。
身边的扳手也终于放下心来：自己人，没毛病。
远处的保镖们看着沈漠之和扳手都松了口气, 自己也松了口气，蠢蠢欲动要迈出车门的脚又收了回去：乌龙事件, 得救了。
警察却没有完全放松下来，他看着沈漠之，大概猜到这人应该是刚过来，对一些信息还不明确，好心提醒道：“你自己注意点, 不要停留在一个地方太久, 哪怕是做好事也不行。这两天百戏城不太平, NPC们遇见可疑的人报警率很高，你如果不想总出现这种乌龙事件，就不要把自己弄得这么可疑。”
沈漠之和人间扳手对视了一眼, 没明白警察小哥的意思。
警察将手机拿出来，在某大眼软件里输入了几个关键词, 跳出来一个新的界面, 他将手机举给两个人看：“你们刚刚进来吧，是不是以为大家拿的全都是好人身份？狼人杀就算是神职和平民再多也少不了狼人啊，这样才能平衡游戏不是吗？”
手机界面上“连环杀人犯在逃”几个字看着格外触目惊心。
警察语重心长：“有人拿到好人身份，就有人拿到恶人身份。玩家在想方设法钻系统空子的时候, 系统也同样在想方设法钻玩家的空子。”
系统规定了，这个副本是非大逃杀类型的副本, 可在几百万人的城市当中，安插那么几个连环杀手，也确实够不上大逃杀的条件。
啧，这个破系统，真是小蜜蜂摸电门。
麻了个bee。
“总之，你们还是注意点影响，别成了其他NPC眼里的怪人，最后影响自己的任务进度。”警察言尽于此，确定周围没有其他事情之后便告辞离开。
沈漠之和扳手自然也不会继续停留在这里，两个人找了个地方喝了点水，休息了一会儿，拿出手机，继续查找相关的信息。
百戏城副本如果是以正常二线一线城市大小作为模板的话，只要摸清这个连环杀人凶手的作案位置，大概就能判断自己周边到底算不算安全了。
毕竟城市那么大，想要短期内到处流窜作案，恐怕难度也不会太小。
网上铺天盖地的信息很多，有一些是官方发布的，还有不少是玩家或者群众自行发布的，其中很多信息都是在发布后几小时内就被删除的干干净净，反而坐实了发布言论者的信息确实可信。
还有在网上催促警察快些办案的、担心自己所处环境是否安全的，诸如此类，不胜枚举。
沈漠之挑拣着官方发布的通知和几个被顶上来的大热帖看了一眼，大致上掌握了一些情况。
连环杀人案是从昨天早上开始的。
一天之内，凶手以相似的作案手法，前后接连杀害了五个人，被害者全都是在落单的时候被杀身亡。
而他们的死亡地点也大多雷同，都是在相对较为阴暗的巷子或是胡同里。
周围没有目击者，整个过程发生的快而安静。
受害者的死状几乎一模一样，皆是脖子上被开了两个小洞，失血过多而死，死后皮肤失水紧缩，像是小说里被吸血鬼吸干全身血液之后的设定那样。
可是按照百戏城的设定，应该不会出现吸血鬼这种非人类物种。
连环杀人的凶手，只能是玩家。
而受害者的死亡原因，也大多会是道具导致的。
沈漠之惦记着这条新闻，他猜测霍阎下午会很忙，可能也无暇顾及到这些事情，等他忙完之后，去霍阎的公司找他，那个时候再告诉他比较好。
两个人本来就比副本开设的时间要晚进来一天，且进来之后都急着寻找彼此和自己的身份信息，这种消息自然会接收的慢一些。
扳手也拿出手机看了许久，看完之后倒是提出了一个新的角度：“疯狗，你说那些被害人，如果是NPC也就算了，说白了就是一堆数据，可如果是玩家，死亡之后，是真的死了，还是回到系统里了？”
沈漠之回头去看扳手的表情。
扳手的眼睛一直盯着屏幕，眼神里是不解和深思，似乎这个答案对他而言还真的挺重要的。
沈漠之想了想，反问道：“你觉得呢？”
扳手认真回答：“因为人设的原因，我心里想什么，你如果要问，我还是老老实实说出来比较好。”他看着沈漠之削尖的脸：“我觉得他们应该是回到系统了。”
“何以见得？”沈漠之唇角挑起很淡的一抹笑意，他和扳手的想法不谋而合，这种情况下，玩家被强制退出副本的可能性比直接死在副本里的可能性要大得多。
“进入副本的时候，游戏背景里已经明确提示过了，想要迎来灭顶之灾的前提条件，只有失去本心。就算我们暂时还不明白失去本心的定义是什么，系统的周年活动也表示了这个副本的死亡率是相当低的。如果只是被杀就会死亡，那么，拿到能杀人人设的玩家恐怕并不在少数。万一真有拿到那种报社属性任务的人，导致了大批量玩家的死亡，又怎么能算是死亡率低？”
一旦这种事情发生，就和系统所说的死亡率极低的设定相违背了。
就算是没有这种需要大量屠杀人类的玩家在，意外事故、连环杀手、激情犯罪还有设定冲突等等原因，都有可能导致玩家在这个副本内突然丧命。
谁知道意外什么时候会来。
而这种死亡方式，也不会是真正意义上的死亡。
因此，最为合理的说法就是，这些被人杀害的玩家大概率是被强制送出副本然后提前结束这次百戏城之旅。
沈漠之轻轻啃咬着自己的嘴皮：“只有知道了导致真正死亡的原因，我们才能避免这种死亡，我觉得重点还是要弄清楚所谓的失去本心究竟是什么意思。”
扳手赞同：“我也这么想。”他有些犹豫的提出：“可是我们也只是推测那些玩家不会死而已，未必百分之百准确。”
毕竟在之前的副本里，那些死掉的玩家可都是切切实实的死掉了。
就算是现在，也没人愿意豁出性命去测试死亡之后的归属问题——哪怕是得到了测试结果，也没有将结果通传到副本里的方法吧？
不过这种可能性一旦提出，扳手就开始发散思维了：“如果在这里死掉并不会导致真正意义上死亡的话，这算不算是速通这个关卡的一种捷径？虽然拿不到完美通关比较可惜，可也能不费吹灰之力就立刻从这个副本里离开，没有奖励也没有惩罚……对相当一部分玩家而言，能活着出来就是赚了吧？”
他看向沈漠之，目光灼灼，很有尝试一把的意思。
沈漠之下意识劝他：“还是别！”
“为什么？”扳手有些可惜，不能理解沈漠之为什么要阻拦他：“如果成功的话，我就可以提前进到下一个副本了。”
他看向沈漠之，有些了然，却也带着一丝苦意：“你们这些大佬可能不太懂我这种小菜鸡。如果今天是我拿到连环凶手这样的人设的话，恐怕这五天之内我都杀不到什么人。我又怂也没什么本事，在副本里只是求生而已，完美通关什么的根本就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他叹气：“我只想着能快点离开这里啊。”
现在眼前就摆着一个能够早点通关的方法，却还要被人拦住不能尝试。
沈漠之有些哑然，他没有任何看不起扳手的意思，只是觉得扳手这种丧气的想法，很容易在副本里灰心，从而做出一些不合适的举动。
总会后悔的。
扳手自知失言，赶紧道：“对不起啊，疯狗，听我说这些话影响你心情了吧？”
沈漠之摇头，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不会，有这种想法也是人之常情，你不需要自责，我也不会被影响心情。不过你这种卡系统bug的想法很危险，就算副本有速通的方式，应该也不会是这么明显的bug，没人能保证死亡之后能不能百分之百回到系统里，就算是回去了，系统会不会有相关的惩罚机制也是未知数，既然这个副本本身没有太大的难度，也就没有必要去赌那些不知道答案的事情了对吧？”
有沈漠之的开解，扳手也明白自己是钻了牛角尖了，他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说了声抱歉，起身打算和沈漠之继续去完成任务。
还有不少事情没做呢！
两个人刚站起来，就听见远处的尖叫声。
“啊！！！”
路人皆是驻足围观。
叫啥呢？
发出声音的是个看起来模样娇憨的小女娃，年龄在三四岁上下，却操着一口奶音说着和年龄完全不相符的话：“哎卧槽！！老娘这是在什么地方？我他妈……”
话音未落，一辆失控的卡车疾驰而来，将小女孩整个直接撞飞出去，落到地面，又加速碾压过去，将女孩碾成了一滩肉泥。
卡车又横冲直撞离去，丝毫不顾身后行人的尖叫惊嚎。
肇事逃逸。
还是人设崩坏之后强制触发的下线剧情惩罚？
“新人吧……”扳手讷讷道：“刚进系统吧？”
才刚刚说了一句话，就没了？
死得这么细碎，到底还能不能囫囵个儿从副本出去啊？
系统游戏直播下注区。
弹幕疯狂刷屏中。
因为特殊副本的缘故，原本分散的下注直播区屏幕将百戏城分成了几个大型板块，每个大型板块下又切割成几十个板块进行不同角度的直播。
可即便是分了模块，对比之前同步进度的所有副本齐开，这些板块也着实太紧巴了些，险些要承载不下评论和弹幕。
【摩丝摩丝】：这次的副本好大，界面都卡了！
【龙角】：这副本到底会不会死人啊？等两天了，都不敢确定要不要进去。
【妹妹头】：进，为什么不进？这种副本的难度不高，不想死就躲起来嘛，反正也就五天时间。
【悲伤呱】：各位，我是刚才那个被车撞死的新人，虽然很疼……但我活着出来了，不过系统提醒我说要在活动结束后十天内进入下一个副本……这什么意思啊？
【百战百胜】：首先，我得感慨一下你对系统的适应力是真的强悍，其次，你要节哀。
【孤寡王】：首先，我得感慨一下你对系统的适应力是真的强悍，其次，你要节哀。
【一只大耳朵】：首先，我得感慨一下你对系统的适应力是真的强悍，其次，你要节哀。
【明明白白】：首先，我得感慨一下你对系统的适应力是真的强悍，其次，你要节哀。
……
这一排连串的刷屏把悲伤呱的心态给整迷糊了，她颤抖着在屏幕上问到底是为什么的时候，一直在旁边的玩家看着她的界面实在是忍不住了：“妹子，直白告诉你吧。在系统内庆典时间内，所有的死亡惩罚的都是最轻微的，死亡率会降到最低，等活动结束之后，为了平衡系统内死亡率，紧跟着的十天死亡率会飙升，哪怕是最入门的副本也一样，你自求多福吧。”
悲伤呱，更加悲伤了。
不过不止悲伤呱没明白，那些在系统里半新不新的玩家也一样没明白。
他们只当这种强制要求进入下一副本，是系统对玩家提前结束副本的惩罚而已。
反正都是同一个大级别的副本，就算十天之内提前进入下一个，难度也不会有太大变化吧。
那就趁着时间还来得及，明天赶紧进副本，再赶紧出来，这样，就可以短期之内刷两个副本了！
真是要给自己的机智狠狠点一个赞！
这种念头的兴起，可以说是要了这些一知半解玩家的命。
也让他们成为这个大型副本中，主要一批丧命的人。
不过这些事情，还在副本里的沈漠之都不知道，他刚刚目睹了一场来自系统对人设崩坏玩家的惩罚，只觉得感同身受一般浑身都痛。
就算能从这里活着出去，被卡车碾成那样会有多痛苦，他完全不想去体验一把。
跟着周围的人一起报警，打救护电话，看着救护人员给那个小女孩盖上白布。
沈漠之和扳手全程参与其中，也借着这个机会来完成自己的任务。
给医护人员搭把手，帮助人数+1。
帮忙报警，帮助人数+1。
安抚被吓到的路人情绪，帮助人数+N。
其间还顺带原谅了不知道多少踩到、挠到、撞到自己的人，原谅人数+N。
如果不是这场面太过惨烈，沈漠之甚至都想感谢一下这位凄惨的新人玩家。
帮助他提前完成任务。
沈漠之戳了戳扳手，很是真切的问：“你还想试试人设崩塌之后的结果吗？”
扳手摇头如拨浪鼓：“不想，完全不想。”
他光是看着就已经觉得在浑身疼了好吗？
远处的保镖看着沈漠之全程帮忙，深知对方现在算是安全，可这么重大的交通事故不能不汇报一声，赶紧编辑信息发给霍阎。
霍阎公司处。
霍阎午饭后便立刻带着糖醋里脊回到了工作的地方。
公司装潢和鲍金来的审美一模一样，到处金光闪闪。
霍阎走这一路眼睛都快要被闪瞎，却依旧要表现出欣赏的不得了的样子，还酌情给部分装潢提出了一点微不足道的建议。
以便于将这个地方装修的更加土大款。
糖醋里脊偷偷瞄了一眼，差点笑出声。
到了公司，霍阎身边就不再是他的主场了。
秘书小姐姐清了清喉咙，立刻代替了糖醋里脊的位置。
好在秘书还是纯NPC，并没有被玩家顶号，所以对于鲍金来的事情，自然要比糖醋里脊知道的更多。
霍阎坐进办公室的真皮沙发里，看着秘书，将手机里沈漠之的信息甩出来，给她看：“他的信息，再发给我一份。”
“老板，您还没死心？”
“死心？我怎么死心？”霍阎顺着秘书的话说下去，想从秘书嘴里把话都钓出来：“你把我之前干的事儿再跟我说说，我想想辙。”
秘书小姐姐推了推眼镜，心道还不是老板自己荒唐想祸祸人家孩子，现在想辙又有什么用。
心里这么想，嘴上却不能这么说。
她平铺直叙的将两个人相识的过程讲了出来，狗血简单也很好理解。
无非就是鲍金来喝大了之后将白连当成了鸭子，抱着人家死活不撒手，差点把人家强睡了之后还吐了人家一身。
要不是周围有人拦着，白连就真的要被鲍金来这个渣滓给糟蹋了。
不过白连性格很软，人又和善好说话，知道鲍金来不是故意的之后很快就原谅了他，还在鲍金来意识不清醒死活不撒手的情况下，给他擦了脸换了衣裳，等人睡熟了之后才将人交给当时的生活助理带走。
等鲍金来清醒之后，就立刻让人查了白连的信息，开始对人家死皮赖脸纠缠不休。
一次两次，你来我往的，白连也对豪爽的鲍金来有了点那方面的意思。
不过故事还没来得及展开，白连就目睹了鲍金来左拥右抱的场面。
小男孩脸皮薄，实在是遭不住，转头就走。
鲍金来追出来道歉。
白连也原谅他了。
不过，白连还留了一句话：“我当然可以原谅你，因为我们确实也没有什么关系。”
听起来像是气话，可是鲍金来身边的秘书当下就判断出这孩子是认真的。
而后不管鲍金来怎么联系白连，白连都再也没有搭理过他。
秘书：该！
所以，大渣男和小菩萨的备注是这么来的……
霍阎很快将两个人的关系梳理清楚。
他挠了挠头发：“我要是告诉你，我现在跟他关系又好了，你会怎么想。”
秘书皮笑肉不笑：“恭喜老板。”
你个人渣。
霍阎全当没看见秘书眼底骂人的话，只让她把白连的信息重新发一份给他，这一次要调查的更加详细，理由找的也很合理：“想看看能不能从别的方面补偿他一下。”
秘书小姐姐点点头：“白先生一直在做慈善，您或许可以从这方面入手。关于白先生的其他信息，我稍后一并发送给您。”
“等一下，公司最近的业务报表还有财务信息也发给我一份。”霍阎拦住秘书，让她顺便将公司的其他信心也都发一份过来。
秘书不解：“您是有什么需求吗？”
“不是你的事情少问，发就是了。”
“好的。”对于老板的暴脾气，秘书也早就习惯了，她问一嘴也不过是分内的工作而已，既然老板不愿意说，她就只管闷头干活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