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
只见月老手一挥，手上那根红线便骤然消失，小锦鲤茫然地看着面前的一切，姻缘线怎么会不见？
刚刚不是还好好的么？
月老显然也觉得意外，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和小锦鲤解释，小锦鲤只见他再度施法，好似是在寻找姻缘线的踪迹。
然而，月老并未寻找到结果。
“……许是被人偷走了。”月老沉默了会儿，望着小锦鲤道，“你可知有哪位神仙心悦你？”
“什么？”小锦鲤茫然地摇头，“我刚飞升呀，没有怎么跟他们接触的。”
“那便怪了。”月老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问题，他拧着眉看向四周，并未看出别的神术的痕迹。
要么那位神神力高深，要么就……是别的原因。
“这样就看不出我的姻缘线和谁牵在一起了是吗？”小锦鲤有些沮丧地低着头说。
月老叹气：“虽然……嗯，是这样的，你先回去吧，若到时有了结果我再告诉你，现在我要搜查一下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这定然不是意外。”
好吧。
鱼鱼低落地离开了月老所在的婆娑界。
他前去寻找别的神仙，问他们有没有出现过姻缘线被人偷走的情况，神仙们一听便笑了，纷纷说怎么会有这种事发生？
“你的姻缘线是被谁偷了么？”
小锦鲤沮丧地点头，“月老说不见了。”
“这种事闻所未闻。”某个神仙说，“姻缘线这种东西还能偷走？那命定之人是否也会因此而改变？”
小锦鲤也不知道。
他花了不少时间来消化自己的命定之人不见了这事，然后才收拾好心情去找复始。
还是那个广场，那个阵法，那团黑雾。
黑雾弥漫在阵法中，像是嗅闻到小锦鲤的气息，他往前涌了上来，一点一点将小锦鲤包裹。
不知因何缘故，黑雾一时之间没有开口说话，小锦鲤也没有说话，只是坐在这团黑雾身上低头晃动自己的双腿。
他身上的华服带着红白的颜色，像是飘着一层丝绒，随着双腿晃动的弧度，衣摆也漂浮起来。
好半晌，黑雾终于是开口：“……你知道了？你在生气？”
他那向来飘渺远古的嗓音出现了一丝涩意，小锦鲤都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他茫然地抬起了头，一瞬间没有搞懂黑雾的意思。
什么知道？什么生气？
鱼鱼只是在发呆，只是想和黑雾安安静静的待在一块，这样就能弥补姻缘线被人偷走所带来的郁闷了。
小锦鲤歪了歪脑袋，漂亮的眼眸含着茫然，单单纯纯地询问黑雾：“什么呀？”
“……”黑雾沉默了半晌，“你为什么这么就才来找我？”
小锦鲤愣了愣，“最近有点不开心，我忘记了。”
“为什么又不说话？”
“因为我还是有点不开心。”小锦鲤鼓着脸颊，伸手随意抓住面前的一团黑雾。
手感和云的水汽感不一样。
他又触碰到了那抹温热，好像不论触碰那里，他都能抓住复始的手一般。
“为什么？”复始问。
小锦鲤顿时打开话匣子，气鼓鼓地告诉他自己前段时间所遇到的事。
“我的姻缘线不见了，不知道被谁偷走了。”
“月老都找不到原因，我就不知道自己的命定之人是谁了。”
“我好好奇……”
小锦鲤说着说着，声音低了下去，黑雾陡然道：“知道了命定之人，你就一定会与其在一起？”
“当然不是呀。”小锦鲤摇头说，“虽然月老说命定之人一定是自己的天定之缘，一定会在一起，但是我想肯定是要先相处看看的。”
“那便不重要了。”复始道，“你又如何知道我不是你的命定之人？”
像是从没想过还有这种可能，小锦鲤的陡然抬头望向了一团又一团的黑雾，他漂亮的琥珀眸中带着一丝茫然，眼睛睁得大大的，觉得好荒谬。
“怎么可能……”
小锦鲤下意识便说：“我怎么可能和一团雾气在一起嘛……”
复始：“我不是雾。”
“但你现在是呀？”小锦鲤现在很难把面前的这些黑雾当个人来看。
他鼓起脸颊，颇为认真地仰起头说：“而且，你的声音是男的，我也是，我们怎么在一起？”
复始：“……”
复始：“……？”
虽然复始没有说话，但是小锦鲤还是诡异地感受到了一丝奇怪的氛围，他下意识看向四周，想捕捉复始的眼睛。
可是和以往任何一次都不一样，这次他怎么找都找不到复始的眼睛，也，明明以前总有团雾气是像眼睛像身体的。
他一时迟疑起来，声音软软的，“怎么了嘛？”
复始半晌才说：“你是神仙。”
小锦鲤歪了歪脑袋，茫然，听不懂。
“神仙无需在意这些。”
欸？
小锦鲤在凡间待久了，只见过男生和女生谈恋爱。
来岸边看月亮的小情侣全部都是男女搭配。
……或许有同性搭配，只是小锦鲤以前从未往另一方面想过。
考虑到还有这种可能，小锦鲤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他讷讷地想着，好像是哦。
可是感情是什么呢？
这也是鱼鱼的盲区。
他是分不清这些感情的区别的，但是人类似乎总是无师自通，亲情、友情、爱情……总是那样分明。
小锦鲤觉得自己和复始是人类定义中的友情。
他仰着脸，咕哝道：“好嘛， 我也没有在意啦，我只是不知道，我见过的道侣明明全是男女搭配。”
复始好半晌都没说出一句话。
许久，小锦鲤开口道：“你还在吗？”
“……嗯。”
“得等姻缘线找回来了，我才能知道你是不是我的天定之缘。”小锦鲤认认真真地说，也不避着，“等找回来了你就变成人，然后我再看看，是的话我就和你亲亲。”
他见过好多爱情。
他们表达亲密的方式就是接吻，触碰对方最隐秘的地方。
小锦鲤说得单纯，丝毫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只见黑雾飘散在空中的颜色愈来愈深了。
下一瞬，小锦鲤彻底被一团黑雾所包裹。
温热的触感几乎将他整个搂在怀里，小锦鲤茫然地抬起眼睛四处看，这种感觉仿佛当真被什么人抱着，可他抬眼看去只能看见一团又一团污浊的雾气，深得他已经看不见外面的阵法了。
“你……”
小锦鲤下意识开口，脸颊上便跟着传来一抹温热。
他分明看不到人，可身上的触感却深到他用不着看见复始，就已经能鲜明地感知到对方的气息、形状，小锦鲤怔在原地，就这么被复始抱了很久很久。
好半天复始都没有放开他。
而小锦鲤的声音也从一开始的正经，变得有些微弱，“复始呀……”
复始：“嗯。”
“姻缘线还没有找回来，你可能不是我的命定之人……”
复始：“嗯。”
“等找回来了，再抱抱好不好？”
复始沉默片刻。
他没有松开小锦鲤，只是说：“如果不是我呢？”
“不是你的话……”
小锦鲤思考着，也不知道改怎么办才好了。
他茫然地看着四周的雾气，如果不是复始的话他也不想和复始分开。
复始又道：“怎么不说话？”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小锦鲤诚实道，“可能我会更加喜欢那个命定之人也不一定？月老说命定之人一定会是我喜欢的人……”
明明只是一个假设的概念，那个命定之人是否存在都不知道，但复始却难掩自己的脾性。
小锦鲤只觉得这团黑雾变得越发热了，紧紧贴在他身上，他甚至感受到一丝飘渺的气息掠过自己的眉心、眼睑、鼻尖脸颊、最后是嘴唇。
这股气息留在嘴唇那不动了。
小锦鲤下意识张了张口，想说话，却感觉到那丝气息变得热了一些，好像是碰了碰他的唇瓣。
这种感觉很奇怪。
什么都看不到，却能清晰地感知到自己身上的变化。
小锦鲤茫然地睁着眼睛就，讷讷问：“……复始。”
“嗯。”
“你什么时候能变成我这样的形状？”
“快了。”
“快了是什么时候？”
“很快了。”
复始道：“或许你下次来找我、下下次来找我，我就是以另一副面孔来见你。”
小锦鲤已经开始期待了。
他尝试地伸手，去触碰眼前这团极深极深的黑雾。
他眼睛弯了弯：“好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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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此同时，霉运进行了时空管理局一日游，从那里借了个系统来。
它将自己俯身在这机械数据上，然后便开始飘荡，寻找‘倒霉蛋’
在诺大的上仙界寻找一个合适的宿主，这并不容易。
这里并非只有神仙的。
还有许多精怪，许多有灵识的花草树木。
有灵识的花草树木也能绑定，也足够单纯，只是霉运嫌弃这些东西笨，它可不想牛头不对马嘴。
便这么找了有一段时间，这天，霉运停留在一处打理得不错的宫殿中。
这里对比其他地方很有烟火气。
四处都是花，还有不少装饰物，就跟凡间一样，霉运不知为何感受到一丝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