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我是Omega。”
“……”原重再次沉默。
这一对他救不了一点,他媳妇儿可能要失望了。
“喝酒吧。”原重默默给他倒满了酒,决定今天先这样,以后再从长计议。
在温泉里泡的昏昏欲睡的言熙被黎明摇醒。
“原重给我打电话说纪纪怀樾喝醉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思绪被水温蒸发的混沌,言熙心不在焉地应一声,跟着起身离开了温泉。
他们四个人订了两个房间,原重和黎明一间,他和纪怀樾一间。
明明在寝室都是一起睡的,但是现在站在房间门口言熙却不敢进去了。
控制不住越想越多。
纪怀樾为什么要喝酒,他心情不好吗?
自己要不要去准备一些胃药和醒酒汤?
或者……他再订一个房间吧。
踌躇不止的时候房间里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动静,言熙紧张起来什么都抛到脑后,不管不顾按了门铃。
“纪怀樾?你怎么了?”
无人应答。
不会是喝多了摔晕过去了吧?
自己吓自己的言熙伸手拧门把手,居然打开了门。
作为一个OMEGA没有随手反锁门的习惯是非常不好的。
言熙在心里小小斥责了纪怀樾的粗心,然后踏步走进房间。
“纪怀樾?”
房间里没有开灯,靠着外面的霓虹给房间镀上一层浅黄的光,隐隐约约看见大床中央睡着一个人。
地下是盖子和身体分离的水壶,刚才应该就是这个发出的声音。
纪怀樾的手搭在额头上,言熙看不见他的表情是难受还是什么,还未走近就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着的酒气。
酒气很浓,还混杂着一缕其他的味道,他猜测纪怀樾大概喝了不少。
“纪怀樾,先起来把衣服换了好不好?”
言熙从行李箱里找出睡衣,走过去单腿跪上床沿挨近他,拽他起来的动作轻了又轻。
“来,慢点。”
喝醉的纪怀樾很听话,让抬手就抬手,让低头就低头,酒气熏天的人很快就变成了干干净净的纪小樾。
他很少照顾人,现在看来他还是挺会的。
给纪怀樾盖好被子,“我下去给你买份粥,等我回来。”
抱起他换下来的脏衣服站起来,手腕却被猛地握住。
天旋地转之间,言熙被拽回到了床上摔进纪怀樾怀里,那一下很重,重到言熙眼都花了出现重影。
纪怀樾嘴里咕哝着不成句的句子,字与字在口腔里黏连一圈才吐出来,听起来很模糊。
可即使醉成这样也会下意识抱紧言熙,仿佛拥抱他已经被刻在了骨髓里。
单臂就能拥住他单薄的肩,仅用一掌就能盖住他腰身大半不安分地游离,好似在丈量围度。
“你好瘦……”
这句话说的很清楚,言熙听见了。
“好了别闹了。”言熙呼吸都乱了,挣扎着摇起来。
可是纪怀樾根本没想过要放开他,反而用腿按住了他乱动的小腿。
“嘘——你好吵……”纪怀樾睁开眼和言熙猝不及防的来了场对视。
肩上的手掌上移按住他的脖子往下压。
他们鼻尖贴在一起,彼此呼吸交换。
言熙拢共没说过几句话,一句‘好吵’压下来他有点无奈,但现在他更想先逃离目前的窘迫。
本来应该气势十足的质问在此刻也显得没底气:
“我哪里吵了?你不要以为自己喝醉了就可以——”
“你的心跳得太快了。”纪怀樾看着他的视线丝毫不加掩饰,明晃晃的占有压迫。
“比我的快。”
尾音上扬带着得意,飘飘忽忽带着灼热的气息扑向言熙,砸进他的耳朵里、胸腔里、四肢百骸里。
“我没有。”言熙不会轻易承认,反反复复吞咽着口腔分泌出来的口水。
眼神四处乱看就是不看面前情绪盎然的双眸。
奋力想要逃离这场只有纪怀樾的捕猎圈。
“你喝醉了,你先让我起来!”
“我不。”
纪怀樾翻身而起,抱着人换了个位置将他压在身下,禁锢的双臂改为撑在他两边,言熙一样无处可逃。
他们的呼吸频率逐渐趋于相同,沉重的浑浊的,他们相对无言又好像说了千言万语,只能一直沉默。
在这种氛围下做点什么都是可以被理解的。
纪怀樾主动靠近言熙,一寸寸侵入他的呼吸,占满他的浅眸。
就当言熙以为会被亲吻的时候,纪怀樾的唇换了个方向挨在他的耳边,他近乎恳求地说:
“别让我出国好不好?我可不可以不出国?”
说完以后一个安抚的吻烙印在言熙耳侧。
言熙攥着他衣领的指尖收紧,敛眸不太自然地说:“可是出国是你目前能走得最好的一条路,不要放弃这次机会。”
这明明是他自己就能决定的事,但是他还是却来问言熙,问可不可以不出国。
他把选择权给了言熙。
这几乎是一场献祭的赌,一不小心就可能一无所有。
这样的真诚言熙做不到视若无睹,同时也做不到草率行事 。
“不要怕,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手掌放在他后脑勺从上往下循环摸了好几遍。
他的发尾冰凉柔软,言熙爱不释手,说话的声音都不自觉再度放轻。
“不行的,我会死。”纪怀樾把头埋在言熙的肩膀里,平日里那么男子汉的人把这么脆弱的一面展现出来。
这是种全身心都依赖的姿势,他在寻求安全感。
言熙安抚的额动作一顿没有问他为什么,安静等着他说话。
“从前我没有什么追求的,我还以为会这样平凡一辈子。”
才不会,如果没有我插一脚你后半辈子过得精彩极了。
言熙在心里回复他。
纪怀樾:“没有最爱的、最想要的也没有可以期待的,直到我遇见了你,我想我可以是一个人了。”
“出国少则两年多则四五年,我想过带你一起走但是这样对你不公平。”
“我愿意和你一起走。”言熙急匆匆出声。
反正他都是为了完成任务,也不说是要追求学业或工作。
去哪里都一样,只要是在纪怀樾身边。
他不知道任务完成了他会不会离开,但是至少在这之前他希望纪怀樾可以很好的生活。
不要再像剧情里一样了。
害怕纪怀樾怀疑他的决心,言熙信誓旦旦承诺:
“我会陪着你,不管多久。”
“可是我什么都没有,你跟我出国会吃很多苦。
我舍不得,我舍不得,我舍不得……”纪怀樾说了好多遍舍不得。
颈侧传来灼热的湿润感,那片被打湿肌肤很快就凉了下来,然后凉了又热,热了又凉。
原来这才是纪怀樾真正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