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怀樾盖在他眼皮上的手好像在微微发抖，怕他不舒服用了很轻的力度。
但是男人手心很烫，几乎灼伤了他的眼。
言熙心里想让他出国的决心忽然就变得动摇起来了，或许，是他干涉太多了。
两个清醒的人都在装醉，默契地存档这次不愉快的对话，一点既燃的火焰就这样被浇灭，和以前一样开始了新话题。
44能感受到到宿主的情绪，他难过的快要落泪，虽然他并没有这种东西。
【宿主，你妥协了？男二错过这次机会要再起来就很难了。】
【不是我妥协了，是他在迁就我。】
【什么意思？我不懂。】
【纪怀樾……好像真的很喜欢我。】
系统听到这很开心，这代表任务要完成了：【那你呢宿主？】
言熙不知道。
他以为纪怀樾还要再考量他一段时间才会放松警惕，但事实不是。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纪怀樾的关心已经渗透到了每个有言熙的地方，即使他没有出现，也会以另一种方式在名为言熙的圆圈里无处不在。
也许是言熙再没独自睡过的床，也许是一直保温的小米粥。
也许是默默换成牛奶绒的被子，也有可能是阳台上挤好的牙膏。
总之在不知不知觉言熙也居然习惯了这种好，心安理得地享受着特殊的照顾，并且不觉得哪里不妥。
这是习以为然还是喜欢言熙分不清楚，但他不是很想分清楚，爱是多类别的，喜欢也是。
或许纪怀樾也可能是受信息素影响呢？至少此刻他们是开心的。
最后他们还是一起去了白城。
出国这件事就像是被渐渐淡忘了一样再没有被提起过，宋瑾一也很安分的没有再来找过他们。
出发去白城那天纪怀樾一手包揽了两个人的行李，他很重视这一次的旅行，相机都带了两个。
要说没有变化还是不可能的。
从那次谈不上是争执的交流过后，纪怀樾有意无意地在躲言熙。
言熙都知道。
——
白城。
列车缓缓进站停下，硬要跟过来的黎明拽着言熙先出了站。
紧随其后干苦力的纪怀樾和原重对上眼神，默契提好自己的双份行李。
黎明：“我和言熙先去酒店了，你们快一点！”
纪怀樾给言熙装了很多东西，行李箱被装的鼓鼓囊囊的，他不想打空手离开让男人一个人提。
可是纪怀樾仿佛读懂了他内心的想法，摆摆手让他先走。
“不沉，你慢点跑。”
“他们可以的言熙，走了走了。”不管不顾的黎明对比之下没良心得很，“我们先去看看房间，听说里面还可以泡温泉。”
衣摆掀起，奔跑的脚步重叠，言熙的犹豫被吹散在从耳边经过的风中，看得出来黎明真的很兴奋。
行李箱的轮子在地上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原重转眼看过去，没有错过纪怀樾不放心追着言熙背影移动的视线。
打趣道：“在养儿子？”
纪怀樾收回视线面色不改：“你也一样。”
“……”原重无奈笑笑，光是想到某人，嘴角的弧度都柔软了很多，“打算什么时候在一起？”
“不知道。”
“他不愿意？看着不太像，挺粘你的。”原重不相信言熙对纪怀樾没感觉，或许两人都是傻子吧。
“还是，你还放不下宋瑾一？”
见他沉默原重以为说对了，语重心长地说：
“他不适合你，你对他也不是喜欢，你只是习惯对他好了。”
“不是因为他。”纪怀樾拦了辆车放好行李箱坐上后座，“言熙想让我出国。”
原重早以为这一茬已经过去了，没想到两个二愣子还卡在这儿。
“还没和好？不能带着他一起出国吗？”
“国外我真的什么都没有，不能让他跟着我去国外吃苦。”
他们只是默契的暂时不再提及这件事，并不是没有发生过。
纪怀樾知道言熙是为他好，但是他真的……不想离开言熙，他能不能自私这一回。
原重没有多说，好兄弟地搭着他的肩膀：“晚上去喝一杯吗？好久没喝过了，就我们两个。”
“好。”
在酒店办理了入住以后黎明就拉着言熙去泡温泉了，根本没想过他们是四个人来的。
换好浴袍的言熙停住脚步：“不等他们了吗？”
“他们有他们的玩法我们有我们的消遣。”
黎明拽着言熙进了双人温泉池，身体蹚入泉水的同时他喉间发出舒服的喟叹，接着说：
“别闷闷不乐了，享受当下。”
言熙和纪怀樾的异样他不是看不出来，一个自以为要被推走不敢靠近，一个自以为顺其自然会解决一切。
两个傻子。
无非都是想得太多，猜得太过。
黎明意有所指却漫不经心道：
“很多事情根本不可能按照百分百完美的路线去完成，总会有偏差的。”
言熙缓缓缩进水里感受着被温水包裹的感觉，神色淡然不知道听没听进去，轻轻嗯了一声。
话点到为止就好，言熙是聪明人，黎明知道。
“好好泡会儿温泉，今晚睡个好觉。”
“好。”
言熙的视线在袅袅水雾里被冲散，他不知道该看哪里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一开始他是为了任务不是吗？
可为什么现在他也会那么纠结，挣扎在还没发生的事情里出不来？
难道他受了信息素的影响？
“是信息素的原因吗？”原重端起两杯新调的酒放一杯在纪怀樾面前，看着他跟吞水一样一口喝了没制止。
纪怀樾咽下嘴里辛辣的液体摇头：
“一开始或许是的，但是现在不是，我确定。”
准确来说他也不清楚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对言熙不一样了。
开始是信息素的占有欲，后来就是一发不可收拾的想对他好一点，再好一点。
明明之前他还不喜欢言熙甚至觉得他烦人，卑鄙，可现在的言熙像是他的眼中肉心头痣。
无法忽略，更无法割舍。
原重没想到铁树开窍后会那么恋爱脑，自我攻略的进度比他想象的要快很多。
“做过信息素匹配吗？”
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的纪怀樾点头：“97%，天造地设的一对。”
被这种自恋式语言惊到的原重沉默了两秒，随后又点点头。
“确实很高，目前匹配度最高的只有91%，你们破纪录了，那他知道你是enigma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