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次集训跟楼兰一中自己组织的竞赛辅导不同。
在楼兰一中, 裴申可以申请不进行培训，但省里的集训不行，他成绩再好，也不可能享受到特权。
当晚裴申哄了郑开阳好久, 郑开阳才勉强松口：“去可以, 但我要跟着去。”
裴申不太赞同郑开阳一起去的提议：“郑总, 这次集训需要半个月, 郑氏集团能离开得了你半个月吗？可别忘了，你那叔叔还盼着把你从总裁的位置挤下去呢。”
郑开阳搂过裴申的肩膀：“郑氏集团已经是一个成熟的企业了, 有没有我坐镇其实不会有太大的差别。”
裴申微微蹙眉：“来日方长，只是半个月而已，真没必要非要一起。”
郑开阳知道裴申是在关心他，但他同样舍不得裴申离开他那么久。
别说十五天，一天都不行！
“我保证不会影响公司, ”郑开阳正色道，“再者说了, 我赚钱就是为了养你, 你都不在身边, 我哪有赚钱的动力？”
裴申白了他一眼：“油嘴滑舌。”
他料想郑开阳是非跟不可了, 有些好奇地问他：“集训应该是主办方安排住宿, 说不定是封闭式的, 外人进都进不去, 可能你去了S市也见不到我。”
郑开阳勾唇一笑：“我自有办法。”
“呦，还卖关子。”裴申也由着他，“我还挺期待看到你的办法。”
“包你满意。”
集训的时间定在周三, 也就是后天。
次日，裴申给邹老打了个电话, 将集训的消息告诉了对方，集训十五天，意味着他接下来两周都不能去邹氏集团做技术指导了。
邹老对裴申荣获省一等奖的喜讯十分满意，挂断电话后，得意洋洋地向郑长铭炫耀：“你就知道催我出牌，我那好干孙子，你的孙媳妇儿拿了省物理竞赛一等奖知道不？一看你就不知道，他还是跟我比较好。”
郑长铭看不惯邹长英这副小人得志的嘴脸，不信邪地给自家宝贝孙子打去电话，还特意开了免提：“阳阳，小申他得了奖，怎么不告诉爷爷，爷爷还打算给他准备点奖励呢。”
郑开阳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裴申说这种小事就不必告诉您了，怕打扰您休息。”
郑长铭也很满意，挂断电话后挑衅地说：“看吧，我孙媳妇儿是在为我的身体着想呢。”
邹老爷子不以为然，坚持认为裴申更重视他，到最后牌局是进行不下去了，两位老人都挺高兴，都觉得裴申真是个好孩子。
也算是皆大欢喜。
裴申并不知道二老为他争风吃醋，他正在收拾自己的衣物，毕竟出远门，换洗的衣物肯定要带上几套。
“行李箱都快装满了，”裴申不得不提醒郑开阳，“缺什么过去买就是了，现在我手里没那么缺钱。”
郑开阳却认为：“现卖的很难比你常用的好，不过你说得对，确实不用再带了，到时候我都给你准备好就行。”
裴申把行李箱放到一边，好奇问他：“你怎么准备，你知道我爱穿哪些衣服裤子？”
郑开阳理所当然：“我连你穿多大码的内裤都知道，更何况是别的。”
“不害臊！”
“难道你不知道我的？”
“我才不知道！”
时间很快来到裴申去往S市集训的日子，学校大方地派了私家车，送裴申和章天放去集训地点。
集训地点定在了S市的附属一中。
章天放有些无语：“原来是借用附属一中的场地，我还以为是像夏令营一样，有专门的场馆呢。”
裴申刚准备下车，负责开车的老师忽然接到了一个电话，也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什么，老师惊讶地问道：“您确定？”
不多时，通话结束，老师告诉裴申和章天放：“接到通知，集训地点临时变更，改成S市的一座别墅，我现在带你们过去。”
章天放讶然，裴申心里却有了几分猜测。
等到了地方，看到熟悉的人影，裴申哪里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章天放和裴申是吧，我是本次集训的负责人霍连峰，这位是本次集训的投资人郑开阳。你们所在的这片别墅，就是他免费提供的。”霍连峰与送他们来的老师核对完身份，便向裴申和章天放做了介绍。
裴申瞥了眼冲他微笑的郑开阳，暂时把疑惑放到肚子里去，毕竟现在不是问话的好时候。
霍连峰安排人员带章天放去为他准备的房间，章天放疑惑地问：“裴申不和我住在一起吗？”
霍连峰面不改色道：“裴申同学有自己的房间，别墅里房间充足，基本上每位同学都有自己的房间，投资方希望各位同学能在集训中心无旁骛地学习，力求取得佳绩。”
章天放看向裴申，裴申朝他点了点头：“你先去吧，趁现在熟悉一下自己的房间，待会儿人齐了估计还会集合。”
章天放点点头：“好。”
等众人走后，郑开阳对霍连峰说：“裴申我带走了。”
霍连峰微微颔首，看向裴申：“九点钟在别墅大厅集合，别迟到了。”
裴申：“好的。”
等霍连峰走后，郑开阳肆无忌惮地牵起裴申的手，一边带他去他们的房间，一边乐呵呵地邀功：“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裴申饶有兴致地问：“听霍连峰的意思，你成了本次物理竞赛的投资人？”
郑开阳一本正经道：“你说得不够准确，应该是郑氏集团是本届物理竞赛的投资方，我的提议是通过董事会一致通过的，并非是我个人的主张。”
居然还是走的正规渠道。
裴申摇头失笑：“就算是这样，也没必要特意买一栋别墅来做集训地吧，这也太奢侈了。”
郑开阳捏了捏裴申的手，示意他稍安勿躁：“我知道你肯定不让我铺张浪费，这别墅不是我买的，是我一个国外的朋友借我的。我也不白借，郑氏集团在扶持教育项目上是有预算的，我把这部分预算拿出来一点当做租金，万一你们拿到了奖，还能提升郑氏集团的正面形象，一举多得。”
裴申不由竖起大拇指。
不愧是郑总，哪怕只是基于私心，也能在满足私心的同时为公司谋取利益。
郑开阳为裴申准备的房间，自然比其他人宽敞许多，还是独栋别墅。
裴申摩挲下巴：“这可不能被其他同学发现了，不然该说我享受特殊待遇。”
“有什么好特殊的，本就是你应得的。”郑开阳却不以为然，“如果不是你，他们只能借用附属一中的场地，住临时腾出来的学生宿舍。他们应该感谢你才对，怎么敢嫉妒你。”
裴申心道这可说不定，升米恩斗米仇，人心是最难预测的东西。
不过他也确实无需在意这些，别人怎么看他，他才不管，他跟郑开阳过得舒坦最重要。
“我在这里要集训十五天，不会耽误你的工作吧？”裴申还是有些不安。
郑开阳安抚道：“郑氏集团在S市也有分公司，正好借这个机会来视察工作，顺便拓展一下业务。放心，我会好好努力赚钱养你的。”
裴申失笑：“我不是这个意思。”
郑开阳抚摸裴申的脸颊，没忍住吻了吻他心心念念的唇瓣：“我是这个意思。”
裴申红了脸：“别闹，等下还要上课呢！”
郑开阳：“放心，我有分寸。”
裴申照了镜子，嘴唇确实看不出什么，那种若有似无的微肿感仿佛只是他的错觉。
九点。
学生们纷纷来到别墅大厅，大厅已经摆放有不少沙发，供众人入座。
水晶灯散发着明亮的光线，虽然还是白天，屋里的光线却比外头还要亮。
除了有点浪费电，其他条件不知道要比附属一中好了多少倍。
裴申环顾四周，来参加集训的学生一共有二十人，半数是男的，半数是女的。
给他们上课的老师也是熟人，就刚刚在门口迎接他们的霍连峰。
“各位都是省赛荣获一等奖的同学，是参赛选手里的佼佼者，更是未来的栋梁。相聚于此是缘分，希望接下来的半个月里，我们能相处愉快，也提前预祝诸位能在国赛里大放异彩。”
霍连峰很是健谈，简单几句话就调动起了同学们的积极性。
他也不直接开始给众人讲题，而是问起大家在省赛最后一道题是怎么作答的，让大家分享各自的回答。
裴申也不例外，他把自己满满半页纸的作答浓缩成几句话：“我用相对论和量子力学作为平行世界的基础理论，简单用投掷骰子作为例子，论证了平行世界的可能性。”
霍连峰看向他的眼神略带惊讶：“你的答案我有印象，是在审阅组里争相传阅过的。说实话，这一次改卷是我职业生涯里最艰难的一次，因为我也没想到都当物理老师了，还要去看同学们写的作文。”
众人都笑了，他们同样没想到物理竞赛的最后一题，居然让他们自由发挥，没有标准的答案可言。
“平行世界，直到现在物理学家们还在争论不休，要是真的有人辩证出了什么，那可真是要掀起轩然大波。”霍连峰解释道，“这次让大家从物理学的角度来探讨平行世界，目的也不是为了真的探讨出什么，而是想看看大家对物理学的了解如何，以及是否能将自己所学的知识融入到实践中。”
“裴申的最后一题，得分是最高的，他的论证有理有据，而且符合物理学的逻辑。大家有兴趣的话，我可以给大家都发一份，互相学习，相互促进，就是我们集训的意义之一。”
大家伙很快被拉进了微信群。
裴申看着那张在被发到群里的图片，怪不好意思的。
章天放朝他竖起大拇指：“牛逼。”
被未来的物理大佬夸了，更不好意思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