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钟准时在五点四十响起。
宋秋动了动,想要伸手摁掉手机的闹钟,一只手压过他,比他更快摁掉闹钟。
李骆动作熟练,把人塞进自己怀里,眼睛还闭着:“……再睡十分钟。”
一定是因为床太舒服了。
宋秋轻车熟路窝个舒服的地儿,带着困意:“……嗯。”
十分钟而已,宋秋坚定起床的心动摇了。
……
……
宋秋赖了十分钟的床,才艰难地爬起来。
拿起手机看信息,姜姜已经买好早餐放在了门口。
宋秋去拿早餐。
有点多,三大袋。
宋秋特意让姜姜买了两人份的早餐。姜姜不知道宋秋喜欢吃什么,所以每样都都买了一份,什么热粥、鸡蛋、豆浆……应有尽有,反正有人报销。
送过来时还热乎着,房间内顿时充溢着早饭的饭香。
就连胖球的猫猫造型的小饭盆都被宋秋装上了兔粮早餐。
宋秋没吃太多,简单吃了一点。
他今天早上有拍摄,他怕吃多了在镜头里显脸肿。
李骆在感受到旁边没人时起了床。
李骆打了个哈欠,从背后抱住在收拾垃圾的宋秋,声音带着没睡醒的含糊:“天亮了?”
宋秋没开灯,只拉开了窗帘。天蒙蒙亮,屋内也蒙蒙亮。
很适合再去睡一个回笼觉。
“还没。才六点。”宋秋把装着垃圾的塑料袋打个结,“你别睡了,来吃早餐。”
但宋秋睡不了,所以他也要剥夺李骆睡回笼觉的权利。
宋秋偏偏头:“等会你记得去丢垃圾。”
“好,知道了。”李骆应着,弯着腰,头发蹭着宋秋的脸颊,一个准备要亲亲的动作。
宋秋偏偏头,只让他亲了脸颊:“不行。”
宋秋看着李骆无辜的眼睛,阖了阖眼,把人推去洗漱:“刷了牙再亲亲。”
几分钟后。
两人在清晨的窗前交换了一个清浅的吻。
宋秋微微喘着气,用手试了试桌上的早餐的温度:“都怪你,都放冷了。”
放冷了不是不能吃,就是口感不好。吃多了还会引起肠胃方面的问题。
宋秋看了下时间,离去做妆造还有一点时间。
“你等我五分钟。”宋秋拿着粥去热热,“我把它热一下。”
粥的温度从冷到温热,时间悄悄走前了几步,宾馆外的小巷渐渐响起小朋友的欢笑声,太阳剥开了厚重的云层。
新的一天被按下播放键。
*
宋秋先在棚里上了妆、带了头套。因为戏服应云导的要求被造型师拿去做调整了,因此宋秋要到片场的休息室才能换上戏服。
朝阳初上,一整套下来时间到了八点。
坐车到片场的时候,工作人员还在搭景,演员们在一旁无所事事。
比如云宵就在玩裴枕的兔子毛球。
“我那新买了樱桃,我可以喂毛球吃吗?”云宵逗着毛球,头也不抬问裴枕。
裴枕沉默了,默默拿起手机。
裴枕在百度,过了会确信道:“可以。”
云宵起身招呼助理去拿樱桃,转身看见宋秋打了个招呼。
云宵:“早啊,小宋弟弟!”
宋秋朝云宵点点头:“早啊,云宵姐。”
云宵分了一些樱桃给宋秋,今天要拍摄的是熄明下线的戏份。
这是个重头戏,云宵拍拍宋秋的肩:“别紧张,照常演就好。”
“我尽力。”宋秋把樱桃接过,留着回去给胖球吃。
宋秋在看剧本。
宋秋坐在自己的小坐凳上。今天是熄明这个角色的重头戏,说不紧张,当然是假的。
云应池对一些重要的戏份上心许多,没到他预期的会喊停,一次一次重拍。
裴枕就被云导NG了很多。往往下班最晚的演员也是他。
宋秋看着被写满笔记的剧本,他觉得今天最晚下班的演员应该是他。
宋秋看着剧本,神游地想,这种争分夺秒的感觉……
真的很像考试前在知识的海洋里垂死挣扎。
但答题技巧有模板。
演戏可没有。
等景搭地差不多了,造型师把宋秋喊过去穿戏服。
戏服有两套,一套是之前他穿过的天青色云纹,另一套则是战损版的同款戏服。
当然,因为剧情的需要,造型老师还做了很多小细节。
虽然宋秋看不出来就是了。
云应池也不急,对宋秋说:“你先找找感觉。”
云应池这话是实在的。像这种感情爆发的戏,有经验的演员都不一定能演出那个想要的感觉,何况宋秋这种除了脸一无是处的新人。
这种戏可不能随意糊弄。与其快快拍完给观众喂屎,不如慢慢磨出个能看得过去的。
云应池压根就没想着能很快拍完。
宋秋在找一个介入点:“给我二十分钟可以吗?”
“可以。”云应池爽快同意,“你慢慢琢磨,不用急。”
“我会的。”宋秋点头。
宋秋之前上课,问过付廷沉浸式演戏有更深入的说法吗。
付廷被问住了,他就随便扯个名词,毕竟他也没有系统学习过演戏。
不过付廷还是给出了个说法。
付廷沉思了会:“大概是种信念感。”
跟个谜语人似的。
宋秋自己翻译:其实就是看悟性和天赋。
自己有天赋吗?
宋秋并不知道。
他只知道,要做就在自己能力内做到最好。
宋秋在角落,开始把自己代入角色之中。
熄明这个角色从初登场就预示了他的死亡。
贺问拽住的那节白骨,是熄明母亲的骨头。
但在人的眼里,那不过只是一条作废的龙舟。
当一个生命有了关乎自身利益的价值,那生命就不再是生命。
熄明是人时,他是修真者们的道友;熄明是龙时,他是跟他母亲一样可以作废就遗弃的龙舟。
龙骨作舟,可渡仙河。
这段戏没有台词,全程靠感情表达。
表达出熄明被抽骨作舟的一瞬。
宋秋其实真没什么把握。
许久许久,宋秋都在反复在心里斟酌剧本和小说原著里对熄明的描写的词语。
熄明被抽骨的那刻,是笑着走向自己的死亡。
一只小鸟在碧空飞过。
二十分钟到了。
“宋秋,想好了吗?”云应池过来问宋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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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