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耽美小说>无我【完结番外】>第124章 严刑

  燕渺被熠然带去了监牢,单独看押。熠然果然没打算轻饶了她,一进监牢,便将她绑在了架子上,又拿鞭子过了火,这才给她解了哑术。

  “燕渺长老,我劝你还是识相点,把一切从实招来。”熠然甩着那根火鞭,说着。

  燕渺只是冷笑,她看了一眼那鞭子:“难道我从实招来,你就能饶过了我吗?你我都知道,那不可能。与其在这说些废话,不如你直接动刑吧。”她说罢,仰头向后一靠:“你伤了我,她不会放过你的。”

  “她?”熠然只觉得好笑,“她把一切都忘了,你在她眼中,只是个陌生人,一个敌人。她才不会怜惜你,她如今是忠心耿耿的魔界将军!”

  “她会想起来的,”燕渺淡淡说着,“她一定会想起来的。”

  “啪!”那火鞭直抽在了她身上,燕渺痛得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眉头紧锁。

  熠然恶狠狠地看着她:“她早就和你没有关系了,你休要再痴心妄想!”她说着,抬起手来,用那火鞭指着燕渺:“现在,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你对我不客气的时候还少吗,”燕渺丝毫不惧,“我身上的烈火焚心,还是你偷袭种下的呢。我在她眼中或许是敌人,可你我,一定是敌人。你觉得,我会在你的严刑逼供之下,就将一切说出来吗?未免,也太天真了。”

  “还真是嘴硬!”熠然说着,又挥起鞭子,狠狠地在她身上抽了几下。几下过后,燕渺身上皮开肉绽,鲜血徐徐渗出,灼烧的痛和鞭打的痛交织在一起,她额间也出了些冷汗。

  “还不说吗,”熠然问,“天庭和苍潭派究竟想做什么?”

  燕渺脸色惨白,却仍是笑道:“熠然姑娘,你不会真的以为,一条火鞭抽几下就能让我知无不言了吧?比这更厉害的疼痛,我这些年不知受了多少次。”她说着,只盯着熠然:“火焰从心脏向外蔓延,烧过五脏六腑,燃至肌肤,直到皮肤开裂,渗出火焰……每一次使用灵力,我都能体会到这种痛苦。这种痛苦已在我身上持续百年,相比之下,其他的疼痛,都是小巫见大巫了。”

  燕渺说着,又冷笑两声:“熠然姑娘,说起来,这还要多谢你呢。”

  “你!”熠然气急,又甩着鞭子狠狠抽了几十下,直到燕渺白衣尽红,她才气喘吁吁地停下。

  燕渺却依旧一副不服软的模样,轻蔑地笑着:“熠然姑娘,就这些手段吗?”

  “你果然嘴硬,”熠然见鞭子不管用,索性将鞭子扔到了一边,“但我不信你能一直忍下去。”她说着,上前两步,离燕渺咫尺之遥,对她说道:“燕渺长老,我猜你对魔界所知甚少。”

  “的确。”燕渺说。

  熠然笑了一笑:“那你一定不了解焱庚族。焱庚族很残忍,对自己狠,对敌人更狠。魔界十大酷刑,有八种都是焱庚族创造的。如今却巧了,我刚好出身焱庚。”她说着,顿了顿,又道:“燕渺长老,你放心,从明天开始,我会让你尝遍焱庚族的酷刑。那时你会发现,烈火焚心,还算你能控制的呢。”

  熠然说着,掐起了燕渺的下巴,又道:“我劝你今夜好好想一想,到底要不要把实情说出来。今日之后,你可就没有这个机会了。”

  “随你。”燕渺轻声说。

  熠然很讨厌她这副轻蔑的模样,不禁抬手狠狠打了她一拳,这才向后退了几步,就要转身离开。可此时,燕渺却忽然开了口:“你是她母亲的旧部吗?”

  熠然不禁脚步一顿:“与你何干!”

  燕渺只是冷笑:“没什么,只是好奇。听起来,你对她母亲忠心耿耿。我不禁在想,如果她母亲还在世,看到你们如此对待她的女儿,会作何感想?”

  熠然不禁握紧了拳头:“魔界从未亏待辛家的将军。”

  “哦?是吗?”燕渺仿佛听到了极为可笑的事,“你们利用她,抹去她的记忆,甚至不惜让她死……这还不是亏待?”

  “休得胡言,”熠然转身喝道,“我可以明白告诉你,魔界绝不会让主君殒命。你休想用这套话术,去挑拨离间!”

  “那你慌什么?”燕渺问。

  熠然没有说话,只是回头看着燕渺,皱了皱眉。半晌,她才道了一句:“百年不见,你好似比从前精明了许多。”

  “谬赞了,这还要多谢你们呢。”燕渺说。

  熠然见她如此,转身便又要走,却听背后又传来了燕渺的声音。“我们想做什么,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你也不必再拷问我。”她说着,虚弱地咳了两声:“我们只是想救出我师姐而已。至于发兵攻打魔界这种事,在阿姮没有回到我身边之前,我是万万不会做的。”

  熠然闻言,脚步一顿,便又大步向外走去了。燕渺见熠然离开,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又靠在架子上闭上了双眼。所幸入魔界之前,她饮下了自己做的灵药,虽避免不了受伤,但可让伤口好得快一些,减轻些痛感,也不算太难熬。

  复雪殿里,云方王正坐在四方镜前,观察着辛姮的一举一动。只见辛姮正坐在将军府的书房里,拿了块玉石,在桌前细细琢磨着。

  云方王见了,不禁摇头,心中叹道:“还是昆吾氏的习惯。”想了想,她又唤道:“沉黛!”

  沉黛闻声而至,恭敬问道:“王上,有何吩咐?”

  “你亲自带人,送十坛美酒到将军府去,”云方王说,“再把宫中最好的厨子带过去几个,就说是孤犒劳她的。”

  “是。”沉黛低头应了一句,便退出了复雪殿。

  云方王只看着镜中的辛姮,无奈摇头:“吃喝享乐,总比沉迷这些要好。可惜,你总是改不掉。”每次看到辛姮身上那些人间的印记时,她总会恐惧,生怕辛姮有朝一日会离开魔界。她怎么能离开她呢?她可是辛碣的女儿。

  “辛家妹妹,唉……”想起辛碣,云方王不由得对着镜中的辛姮发起呆来。她一点都不像她,除了偶尔能在她脸上看到的一股子倔劲儿。

  “王上。”熠然的声音唤回了云方王的神志。

  “审问得如何了?”云方王顺手收了四方镜上的画面,转头看向熠然。

  “她说,苍潭派和天庭密谋之事乃是如何救出槿秦,”熠然说着,飞快地抬眼看了一下云方王又低下了头去,“但她还说,在主君没有回到她身边之前,她是不会和天庭发兵魔界的。想来,他们也是有如此打算,才会有这么一句。”

  “呵,槿秦,”云方王毫不在意,“他们是没法活着救出槿秦的。”

  熠然也不知那阵法玄妙之处,只是道:“王上说得是。”

  云方王起身,又坐到了她的美人榻上。“你觉得呢?”她忽然问了一句。

  熠然一时没听明白,低头应道:“臣不解。”

  “你觉得,她会回到她身边吗,”云方王问,“她如今,看起来一切正常,那苍潭派的废物也被她折磨得狼狈不堪,她若是想起来了,定然不会如此待她。可我们的小将军,偏偏又是个谨慎的,难保她不是故意做戏……你说,她想起来了吗?她会回到她身边吗?”

  “断然不会,”熠然斩钉截铁地说道,“主君她忠于王上,如今已过百年,她早已不是小孩子心思,又怎会被情爱蒙蔽双眼?就算她想起来了,也不会背弃王上的。况且她去人间不过七日,这么短的时间里,又来得及发生什么呢?”

  “那可说不准,”云方王长叹一声,又轻声道,“她就这点像她娘了。如果辛家妹妹还在,就好了。孤,也可不用这么操心了。”

  听云方王提及辛碣,熠然又垂下眼来,黯然伤神。“这世间,恐怕只有我和王上还这般惦念着将军,”她想,“也只有我们了。”

  “罢了,不说这些了,”云方王道,“你先回将军府吧,好好看着那孩子,但别看得太紧,让她起疑便不好了。明日,你再去审问下那燕渺,该问什么,你心里清楚。”

  “是。”熠然应了一声,便连忙退下了。

  辛姮坐在自己的房间里,用力地雕刻着那玉石。她知道燕渺一定在受苦,可她不能轻举妄动,她只能忍着,将所有的担心和怒气都发泄在这玉石上。要想早日将燕渺带离,唯有早日找出解救槿秦的方法。

  以及,什么才能伤云方王最深。

  进入魔界之前,在涂蔷的地穴之中,辛姮对那染血了的腰带施了明物之法。那腰带好歹是她母亲贴身的物件,她应当可以窥探到一些东西。只可惜,这腰带年代太久了。

  她闭着眼感受着这腰带,却发现一切都是朦朦胧胧的,唯有那鲜血的颜色和喊杀声格外清晰。她似乎看到这腰带的主人在疯狂躲藏逃窜,身后似有追兵。

  “小心!”一个稚嫩的女声响起,一切便戛然而止。

  辛姮猛然睁开眼来,看向燕渺。燕渺忙问:“看到什么了?”

  “很混乱,有追兵,”辛姮说,“应当是云方国险些被灭族之时。”又解释道:“史书记载,魔界七国战败后内讧不止,云方国最早成为了其余各国的目标,焱庚发兵云方,攻入云方都城,屠城灭族。那以前的云方族还是身形巨大行为笨拙,为了保命,不得已学会了幻化身形,变成了今天的模样。”辛姮说着,看向了腰带,道:“我看不清我母亲的记忆,但看这腰带长度,如无意外,应当是在焱庚攻入云方都城之后的事了。”

  “可这腰带和云方王有何关系?”燕渺不解。

  辛姮想了想,道:“云方国皆知,当年的云方王还只是个普通王女,云方都城沦陷后,王族四散飘零,她运气好,被辛氏保护了起来。她和我母亲,也是在那时相熟起来的。”她说着,紧紧地握着那腰带:“这腰带一定和她有关,只是我们不知道其中关联。我母亲对她忠心耿耿,又怎会留下能伤到她的东西呢?”

  “或许只有涂蔷才知道了。”燕渺说。

  如今,辛姮坐在书桌前,雕刻着玉石,心中纷乱如麻,又强稳住自己,将心思都放在槿秦和腰带一事上。正想着,门外传来了些动静,抬头一看,只见是沉黛带着些赏赐来了。

  和燕渺相认后,两人说起前尘往事,辛姮也提到了沉黛告知她身份的事。燕渺听到沉黛之名,便知道,她便是当年的小黑。

  见沉黛来了,辛姮便放下了玉石,迎了出去。“将军,”沉黛说,“王上念将军劳苦,特送了这些来犒劳将军。宫中厨子,也是王上特意差来的,将军喜欢吃什么,尽管说便是。”说罢,她一挥手,便将那十坛酒整整齐齐地摆在了院中。

  “代我谢过王上。”辛姮道。

  “自然。”沉黛说着,却只是看着辛姮。

  “还有什么事吗?”辛姮问。

  沉黛笑了笑,那笑容里似乎有些嘲讽。“没什么,”沉黛轻笑道,“只是在想,小将军不仅是个好臣子,还是个治下有方的好主子呢。”

  辛姮听出她话外之意,却只能当作不知。“何出此言?”她问。

  沉黛却只是笑而不语。辛姮刚要再说话,却见熠然从外走进来了。“主君。”熠然唤了一声。

  “熠然姐姐回来了,那我便退下了,”沉黛微笑着说道,“二位尽情享用吧。”说罢,她便飘然离去了。

  见沉黛走了,辛姮不由得微微蹙眉,随即又看向了熠然。“熠然姐姐,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辛姮问,“可是审出来了?”

  “算是吧,她说了和没说一样。”熠然道。

  “那苍潭派的长老狡猾又嘴硬,你可得当心些,”她说着,似有些不好意思,又道,“今日在殿上,是我失礼了。不如我们一起坐下来共饮此酒,就当是我给你赔罪了。”

  熠然见辛姮如此说,也没有推脱的道理,便和辛姮一起进屋坐下了。辛姮命厨子去做几道菜,自己开了一坛酒,先给熠然倒满了,这才给自己斟。

  “熠然姐姐,我敬你,”辛姮端起酒杯,说道,“这些年你在我身边尽心尽力,我实在不该在大殿上那样对你说话。”

  “属下也有错。”熠然说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辛姮也将酒饮尽了,两人说了些闲话,一会儿工夫,便饮下了好几杯。辛姮似乎有些惆怅了,她放下酒杯,不由得叹了口气:“我知道,我今日得来的一切,并非我自己挣来,而是王上念着我母亲的功劳,这才给了我。熠然姐姐,你待我好,也是因为我母亲……”

  “主君万不可有如此想法。”熠然说。

  “熠然姐姐,”辛姮抬头问道,“我就真的不如我母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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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好怪哦,竟然想看师尊受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