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脚尖踢了下坐在沙发尾端的男人,示意对方看电视屏幕。

  “没想到霸总的电视也需要充钱啊。”

  男人抬眼看了下,利索的扫了二维码,“明天给你买个手机。”

  提到这茬,任西倒是直起了身子,“不怕我跑了?”

  然后摸着下巴,若有所思,“不对,你不会准备在手机里安装监听器吧。”

  想到平时浏览的那些网站,他觉得既然如此还是不要为好,只留清白在人间。

  男人支付完,将手机随意放在桌上,“我还没到那种程度。”

  手机里安装监听器有什么用,他自有别的打算。

  “当然,你最好不要想着再跑,毕竟抓你来回的路程也够我谈下好几个单子。”

  任西嗤笑了两声,不屑道:“挣那钱也是我花。”

  光挣不花有什么用,再说,谁会放着好日子不过,他肯定要留在这儿大花特花。

  “注意你的身份,现在是你求我留下。”任西傲娇的扬起了头。

  他还挺会分主谓宾的。

  男人低低的笑出了声,在任西懊恼之际,突然拉过他的脚腕,将人往这处拖近了些。

  穿着小猫睡衣的任西被季闻青拉到了腿上,他一只胳膊将人圈进怀中,然后在任西惊恐的目光中,垂首恶劣的说:

  “那求你,今晚和我一起睡。”

  他说着还故意往任西耳边吹了口气,引起怀中人一阵颤抖。

  任西脑中混沌,单身二十多年的大男人,尽管看了那么多的启蒙教材,总归是没实践过一次。

  更别说他的社恐属性,几乎不接触外人,上次那个额头吻已经是这两辈子加起来和男人接触最为亲密的动作了。

  现在又说了睡一起!

  他眨了眨了眼,心虚的不敢与男人对视。

  “怎么?不敢?”季闻青故意激他。

  任西默不吭声

  “也对,做人需要知足,你能留下来已经很好了,我不应该再过多要求什么。”

  他将人往旁边放下,继续看起了电脑。

  “在你心里,我应该还没余律师亲近。”

  眼看他又要扯上无辜人员,任西赶忙道;“睡!”

  不就是一起睡一觉,又不是季闻青睡他,担心什么!?

  当晚。

  任西四肢摊开成大字形躺在床上。

  房间内格外安静,除了浴室方向传来的水流声。

  就在刚才,任西惊恐下答应了季闻青的要求,为了逃避如现今一样的尴尬场景,他将季闻青甩在客厅,先一步进了浴室洗漱。

  而现在刚好轮到季闻青。

  水声持续了很久。

  任西没有手机打发时间,只能捂着耳朵。

  偏偏大脑像是跟任西作对一样,越是不想听,那声音越往耳朵里钻,阴魂不散。

  任西放弃的松开手,对着脸旁扇了扇风。

  天也不热啊,他怎么感觉口干舌燥的。

  你个没出息的,到底在脸红什么,他晃了晃脑袋,想将那些胡思乱想的画面驱逐出去。

  却没发觉不知何时那水声已经消失殆尽。

  氧气又一次在体内运行一个周身的时候,任西烦闷的揉了把头发,一个余光就瞥见了白花花的身子。

  他惊恐的捂住眼睛,声音差点破音,“你走路没声音啊!为啥不穿衣服!?”

  男人有些无辜,“我叫了你好几声,帮我拿一下睡衣,你不帮忙,我只能自己出来拿了。”

  好吧,他刚才应该是在想别的事情,一时间没听见。

  任西撒开一只手,捞起旁边的睡衣扔了过去,“你,你赶紧穿上……”

  男人哦了一声。

  接着任西便听见了一阵摩挲声,他估摸着对方应该是穿上了,便慢慢的撒开了手,透过指缝观察。

  就那么正好,衣服的下摆被折了起来,他的视线内是男人清晰的人鱼线和若隐若现的线条。

  原来好身材的冲击力和高颜值的冲击力不相上下。

  他擦了一下嘴边并不存在的口水,不期撞进了一双眸中。

  “你……”

  “我什么都没看见!拜托,我才不喜欢这个,看不看都无所谓,真的,其实我也没那么想看,笑死,搞得像谁没有一样,你真的很装,哦,对了,忘记说了,你身材真的很一般。”

  季闻青:“……”

  “我是想说,你能不能帮我摘一下商标。”

  “strong哥。”

  任西:有时候想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最终他还是起身揪着季闻青的后脖领子摘掉了商标。

  毕竟“算了”是每一个社恐人士的必修课。

  窗帘的质量很好,无奈今晚的月光像是渡劫一样锃光发亮,还是有几缕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了室内。

  季闻青和任西一人一边,中间隔着一个枕头,井水不犯河水。

  枕头是任西放的,但防的不是季闻青,而是他。

  就凭季闻青的姿色,他是真担心睡着了自己会做出什么追悔莫及的事情。

  借着昏暗的月光,任西偷偷的瞄了眼男人的方向。

  首先看见的就是他那头很有记忆点的银发。

  从后脑勺来看,发质很好。

  任西以前做自媒体的时候,有个女编导同事,非常喜欢各种颜色的发色,几乎是一个星期换一次。

  到最后头发就像是一把干草,她说越是浅颜色染起来越麻烦,而且维持的时间也很短,染的次数越多发质就越差。

  但季闻青的发色好像从两人认识到现在就没有变过,而且发质看上去很好,任西无数次想要揉上一把。

  莫非这是天生的?又或者他戴的是假发?

  黑夜将任西的疑惑逐渐放大,他盯着那头银色,突然起了坏心思。

  “季闻青?”

  他小声的试探着,对方没有反应,像是真的睡着了。

  任西又叫了一声,“季闻青?”

  很好,还是没反应。

  唇角勾起一抹坏笑,任西小心翼翼的挪动着身子朝季闻青那边靠,他像只蚯蚓一样扭动着,动一下然后观察着对方。

  把枕头从两人中间挪开,接着继续之前的动作,等与季闻青的背部仅差两个拳头大小的距离后,他开始打量起了那头银发。

  凑近看,似乎更像是假的了。

  求知欲上头,任西不免想要揪掉一根头发,认证一下。

  他配合的屏息探去,指尖快要碰到发尾的那刻,一直装睡的季闻青猛地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