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认为是十八岁alpha的司总表现得无比热情。

  他热衷于展示自己, 半披着浴袍,要坏心眼的老婆检阅一下自己没有水分的好身材。

  比如说练得很不错的胸肌,有点夸张的背肌, 还有往下块垒分明的八块腹肌。

  最好能摸一摸, 让老婆知道外面的alpha都比不过自己,beta更不行。

  可以说很有心机了。

  这套求偶手段在动物身上很常见,毕竟动物世界没有道德的约束, 全凭本能,而司总恰巧又有一副好资本。

  但照搬到人类世界……

  这种不顾场合展示自己的举动很像色/情/狂和骚/扰/犯。

  处于“易感期”的司总显然没能体会到这一点。

  他只是十分热情地, 扒开浴袍, 抓着老婆, 让微凉细腻的掌心贴在自己胸口。

  郁皊的沉默被司总当成了害羞, 让他更起劲了。

  “摸一下嘛, ”他热情推销自己:“然后我也摸摸老婆的好不好?”

  双腿被卡在靠背和膝盖之间, 高大的身躯俯下来,郁皊动弹不得。

  他的手腕被捏得有点红, 指尖也被那一份近乎灼热的温度捂热了, 很不自在地蜷缩起来。

  也许是因为过分惊讶,郁皊微微启唇, 露出一个不可思议的表情。

  再不松手他真的要报警了。

  郁皊看着在面前大方晃荡的裸露肌肤, 觉得房间都热了起来。

  司总, 不,应该是是自认为是十八岁alpha的司总, 怎么能用这么光明正大的态度做这种事?

  郁皊没被抓住的手死死拽着家居服下摆。

  他现在毁约还来得及吗?

  老婆不理他, 司总以为是老婆觉得自己的诚意还不够, 痛快地伸手去解浴袍下摆松松垮垮的带子。

  让老婆摸摸他,然后他也可以摸摸老婆吧?

  某个十八岁alpha的视线悄悄落在柔软的家居服上。

  这个季节的衣服还很薄, 棉麻质地,是收腰的设计,把那一截柔韧的腰肢勾勒地清清楚楚。

  他的老婆肯定没有练出自己这样的腹肌,小腹软白,摸上去手感好极了。

  司行昭偷偷用手臂丈量过好几次,疑心自己一手就能圈住那段柔软的弧度。

  “不行!”郁皊如临大敌,感觉掌下的肌肉莫名其妙紧绷起来,有点崩溃:“你把衣服穿好!”

  这个场面显然是不方便叫方特助过来的,郁皊感觉司总都应该被打上马赛克,然后关入禁闭室好好反省。

  最好被送去戒/色/吧洗涤一下心灵。

  郁皊更不知道该怎么和方特助描述司总的恶行。

  看方特助今天那个样子,结合一下他的话,就知道司总之前“易感期”的时候并不会这样。

  这样……放荡?

  郁皊不知道问题出在哪,但他也没办法用冷静的语气描述出司总是如何敞开浴袍,邀请他摸一摸自己。

  何况司总的肌肉是真的很夸张。

  一般来说,锻炼肌肉这件事不不仅需要勤奋,还需要天赋。

  司总显然是属于两者兼有,穿上衣服是行走的衣架子,脱下衣服就能看清楚身上夸□□硕的肌肉。

  可这并不是郁皊想看的。

  他更不想和司总玩“你摸摸我我摸摸你”的游戏。

  郁皊伸手,抓住床上的被子,一股脑地扔在司总身上:“穿好!”

  被蒙住脸的男人没动,听见郁皊的质问:“你刚刚在干什么?忘了合约上的内容吗?”

  他不是才强调过吗?

  郁皊好不容易才挣脱开手腕的束缚,又急又恼,脸颊都染上红晕。

  “没忘。”

  意识到老婆真的在生气,听起来还像要哭了一样,司行昭老老实实回答。

  他也没敢把被子揭下来,又怕老婆真哭了,焦躁得团团转。

  老婆好像一点也不喜欢他这样,还被惹哭了。

  郁皊缓了一会,勉强用“弱智”这两个字安慰住自己,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

  他怎么能跟一个自以为是十八岁的alpha司总计较呢,司总现在的脑容量有没有平时的十分之一都不知道。

  郁皊抬头,被他凶了一下的高大男人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头上还滑稽地蒙着被子,他扔上去的。

  这是真的一点脑子都不剩了。

  “行了。”

  郁皊挪开视线,把无辜的被子扯下来。

  也许是吸取到了教训,司总不敢再有动作森*晚*整*理,眼巴巴地站在原处:“你哭了吗?”

  郁皊下意识摸了摸眼尾,并没有湿润,摇摇头:“没有。”

  “你把衣服穿好,”郁皊抿唇:“不好意思,我刚刚语气太重了。”

  他平时的情绪并不外露,但刚刚被抓住手腕的时候真的有点惶恐,又听见那种露骨的话。

  司行昭老老实实把浴袍的带子系好,一点多余的肌肤都没有露出来。

  垂头丧气的,要是有尾巴,估计转都转不起来了。

  郁皊看了一眼:“你还没吹头发?”

  司行昭点头。

  他一心想着给老婆一个惊喜,那里还顾得上头发不头发的。

  没想到惊喜变成了惊吓。

  “我帮你吹吧。”郁皊犹豫一会,小声道。

  司行昭立刻抬起头。

  郁皊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那你自己弄么,吹风机在洗手台柜子里。”

  他也不知道怎么,想缓和一下尴尬的气氛,结果更尴尬了。

  郁皊别过脸,刚想说算了就听见司总说好。

  “要老婆帮忙!”

  司总风风火火拿来吹风机,热情洋溢地递给郁皊。

  郁皊:……

  “你坐着吧。”

  郁皊比了一下,发现站着不方便,就让司总在椅子上坐下。

  让司总一个人去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干脆他来好了。

  郁皊这样安慰自己,小心翼翼又生疏地碰了碰司总的头发。

  吹风机发出嗡嗡的运转声,郁皊打开热风,对着半干的头发开始吹。

  他当然是没有帮别人吹头发的经历,不过他自己就留长发,做起来也算得心应手。

  微凉的指尖偶尔碰到司总的鬓角,郁皊就小声地说对不起。

  估摸着差不多了,郁皊关掉吹风机:“好了。”

  他想跟司总说声要是没事他就早点休息,他想再看一会书。

  却没想到刚回头,就对上司总热切的视线。

  “老婆真好!”刚吹干的头发还很蓬松,郁皊就感觉自己的腰被搂住了,毛茸茸的脑袋在胸前蹭来蹭去。

  郁皊有点僵。

  司总的情绪变化真快。

  刚刚还一脸幽怨,帮他吹个头发又高兴起来了。

  “老婆没有帮别人吹过头发吧?”搂着老婆的腰蹭了一会,司总抬起头,期期艾艾地问:“没有吧?”

  郁皊在他犹如实质的眼神中点点头。

  司总更开心了。

  看,老婆只帮他吹头发,肯定是因为喜欢他!

  他又靠过去一点,手臂慢慢收紧,在老婆没注意到的情况下把老婆圈在怀里。

  郁皊没懂司总的开心,但抱一抱也没什么,他有心缓和一下气氛,随司总去了。

  他没说话,司总也不感觉尴尬,转而问起更多问题。

  “那老婆有没有这样抱过别人,除了那个粉头发的beta?”

  郁皊拧了拧眉:“你说祁阳?”

  司总思忖了一会,点头。

  郁皊给出否定答案,又萌生出了一个问题。

  司总是怎么判断一个人到底是alpha还是beta和omega的?

  这时候的司总显然还记得之前的事,连祁阳的粉头发都知道,可见记忆没有错乱,只是多了些奇怪的东西影响他的判断力。

  觉得祁阳是beta,又觉得方特助是alpha,还把自己当成了omega。

  郁皊低头,盯着司总脑袋上的发旋看。

  “你,”他疑惑:“是怎么认出他们是不是alpha的?”

  “老婆判断不出来吗?”司总惊讶了一下,换上严肃的神情:“那老婆更不能离开我了。”

  郁皊:“……你别打岔。”

  好在现在的司总很乐意回答他的问题,干脆道:“气味啊,alpha和beta的气味都不一样的。”

  气味?

  郁皊回想了一下。

  祁阳会用香水,但方特助很明显没那么夸张,身上只有淡淡的剃须水的味道。

  而他自己……

  郁皊看了看自己。

  他没有用香水的习惯,平时也不怎么用带香味的洗漱用品,司总不可能从他身上闻到香味。

  郁皊沉思:“我身上有什么味道?”

  他从刚开始就很疑惑司总找上他联姻的缘由,A市也不是没有别的适龄男女,甚至他的身份更不合适些。

  如果说是因为alpha司总觉得他是omega,那司总是怎么闻出来他身上的味道的?

  郁皊的问题一出,搂着他的男人眼神更亮了。

  “老婆在邀请我闻你的腺体吗?”司总的胳膊收得更紧了。

  腺体?

  又听到一个新名词,郁皊想了一会,犹豫着点头。

  他还挺想知道司总是怎么判断出他是omega的。

  高大的男人表情呆了一瞬,听见冷冷淡淡的老婆问:“腺体在哪?”

  老婆连这个都不知道吗?!

  某个十八岁的alpha立刻想通了老婆对自己很冷淡的原因。

  原来老婆很多东西都没搞懂,怪不得不爱和他贴贴,原来是什么都不懂!

  老婆是很爱他的!

  “在后颈?”

  郁皊重复了一遍司总的话,下意识按了一下后颈。

  脖颈处光滑细腻,薄薄的皮肤下是分明的骨骼,显然没有什么司总所说的腺体,他是一个很正常的普通人。

  郁皊狐疑地看司总:“真的吗?”

  司行昭疯狂点头。

  他的视线落在郁皊雪白的后颈上,不自觉咽了咽喉咙。

  “可是我感觉……”司行昭听见老婆有点苦恼的声音:“我怎么什么都闻不到?”

  司行昭的喉咙咽得更厉害了。

  “可是我能闻到,”郁皊没注意到低着头的男人音色越来越哑,里面还有古怪的诱哄:“让我闻一下告诉老

  婆……”

  郁皊只感觉司总的脑袋蹭得他很热,干脆点头:“行吧。”

  他别过脸,把衣领往下压了压:“你闻吧。”

  搂着他的男人并没有动。

  郁皊很疑惑地用眼神催促司行昭。

  他倒是想看看,司总到底脑补出了什么样的香味。

  搂着郁皊的男人换了个姿势,直起腰,视线刚好和他齐平,小臂顺势圈住郁皊的肩膀。

  站着的人身形很纤细,也不设防,不知道自己这样是被人完完全全搂住了,还主动拉开衣领让别人闻自己的味道。

  高挺的鼻梁在肩胛骨上蹭了蹭,贴近后颈雪白的皮肉,薄唇不经意间擦过那一小块皮肤。

  郁皊只感觉一阵热气喷在脖子上,有点痒,不自觉动了动。

  “好了吗?”他见司行昭半天不抬头,催促了一下。

  需要这么长时间吗?

  “好了。”司行昭抬起头,可惜地看见那一小片雪白的皮肤重新被衣领挡上。

  郁皊追问:“是什么味道?”

  “很甜,”司行昭闻完之后还没放开手,下颌在郁皊肩膀上蹭来蹭去:“老婆的信息素是香草兰味道的,甜丝丝的。”

  像是为了印证自己的话,司行昭又隔着衣领闻了一大口。

  香草兰。

  郁皊知道了答案,就推推还在乱闻的司总:“我知道了,别蹭了。”

  他伸出一根手指,坚定地推开了司总的脑袋。

  这个香料的味道没怎么出现过在他的生活中,显然司总病得厉害,都出现幻嗅了。

  郁皊决定提醒方特助带司总去检查的时候添上一项嗅觉测试。

  浑然不知老婆在想什么的司总被老婆用细白的手指抵着脑袋,还以为老婆在和他玩,伸手去抓老婆的手。

  “停。”郁皊及时抽回手。

  男人的手顿在半空,眼巴巴地望着他。

  郁皊算是知道了对付现在的司总要借鉴一下训练犬类的方法,要让司总明确知道自己不喜欢什么,要不然下次还敢再犯。

  “去睡觉吧,”郁皊也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他本来还打算看会书,刚一折腾又没力气了,感觉自己简直像是遛狗反被累瘫的主人。

  司总比大狗不听话多了,还能发挥主观能动性和想象力呢。

  郁皊揉了揉眉心,一看时间都快十一点了。

  他躺到床上,给司总下达指令:“很晚了,睡吧。”

  司总听话地“哦”了一声。

  郁皊躺在床边,用枕头在中间堆出了一条楚汉河界,示意司总不要越过这条线。

  “我关灯了。”郁皊见旁边人躺好了,把房间唯一的光源按掉。

  视野里一片漆黑。

  上次他这么晚见到司总……还是听见对方说联姻对象需要保持距离呢,哪知道现在就躺在一张床上了。

  郁皊不得不感慨世事变化万千。

  他闭上眼睛,不知道多长时间过后,却感觉床对面的人挪动了一下。

  一开始是很小幅度的挪动,被男人控制得小心到无,只有被单被摩擦皱了。

  郁皊没睁眼,不理会司总的小动作。

  哪料到他的沉默被当成了许可,挪动的幅度更大了,郁皊甚至感觉到放在中间的枕头被抽开,继而有一只手小心翼翼地环住了他的后背,高高兴兴地贴住他。

  郁皊:……

  他有点无语,自己是面向外面睡的。想看看司总到底想干什么。就感觉到后背贴上了高热的胸膛,严丝合缝。

  刚才伸过来的手也再次收紧,变成了他被司总搂在怀里睡的姿势。

  偷偷摸摸贴过来的男人还得寸进尺,把下颌轻轻搭在郁皊肩膀上,满意地蹭蹭。

  也许是怕自己的动作把人惊醒,还拍了拍怀里人的肩膀,哄睡似的。

  郁皊背对着司行昭,不太自在地睁开眼。

  他没和人这么挤挤挨挨地睡在一起过,印象里只有郁茉会这么哄他,还会给他唱歌。

  但司总显然比郁茉生疏多了。

  都没考虑到自己那么大的体型会不会挤到人家,胳膊枕起来硌不硌人。

  偏偏要搂着人家睡觉,还以为自己没吵醒别人似的。

  太奇怪了。

  郁皊表情古怪,感受着后背染上的温度,肩膀上轻拍的力道越来越弱。

  更奇怪的是他竟然也有了几分睡意,眼皮越来越重。

  不行!

  郁皊兀地翻过身,和睁大双眼的司行昭对视上。

  窗帘是拉开的,庭院里微弱的灯光透进来,足以让他看清司总的表情。

  司总看见他,眼睛瞪大,有一瞬间的慌乱,转而紧紧闭上眼,假装自己睡着了。

  郁皊都不忍心戳穿司总拙劣的演技。

  但他也没把人推开,只是又转过去,有些生硬地说:“别拍了,睡觉。”

  停在肩头的手一顿,又严丝合缝地搂住怀里的人。

  这次是光明正大的了,用的力气也更大。

  实现搂着老婆睡觉心愿的alpha心里甜蜜得很,觉得空气中都弥漫着香草兰甜丝丝的味道。

  如果郁皊能听见司总的心音,大概会听见一连串类似于“老婆香香……嘿嘿好香……爱老婆”的乱码。

  他没睡着,冷不丁地提醒一句有点兴奋的司总:“快睡,明天你要上班。”

  老婆还和他说话……等等,司行昭顿了一下,上班?

  他一个刚满十八岁的alpha为什么要上班?

  郁皊感觉到后面人的动作停了下来,补充了一句:“方特助说你明天有会,早上八点,早点睡吧。”

  司行昭的表情僵了僵。

  他从脑海里检索出是有方特助这么一个人,却没明白老婆为什么说他要上班。

  “为什么?”司行昭疑惑:“我工作了吗?”

  郁皊抿唇,想起来司总想着还以为自己才十八岁,大发善心地翻过身,盯着司总流露出傻气的眼睛。

  “嗯,上班,你工作很忙的,全年无休,早九晚六,不算上加班。”郁皊笑了笑:“所以你早点休息,别乱动了。”

  司行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