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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技馆里很暖和，人比沈砚想得要多。
不过莽虎完全被各种魔幻未来的科技创新所吸引，分不出精力在意别的。
什么太阳能电动车，玻璃电视，各种机器人，机械义肢，前沿数字科技，ai人像，悬浮技术，全息成像……看得莽虎是目不暇接。
科技专家在展位上介绍自家的产品技术，沈砚听得云里雾里，莽虎却伸长了脑袋无比专注，频频点头。
男人嘛，不管成长中有没有经历过这方面的启迪熏陶，就是容易被硬核先进的东西所吸引。很多沈砚都在网上或电影里见过、有所了解，莽虎确实第一次见。他不敢上前体验，看别人操作就很满足了，惊叹地张着嘴在后面轻轻拍手。
啊……真像个充满好奇心的纯真小朋友。
莽虎边听边点头，张开了嘴但是没声音，沈砚知道他在说“wow”，沈砚得意：“咋样，没见过吧，跟我来这一趟不后悔吧。”
莽虎点头，又似笑非笑反问：你见过？
沈砚笑着说：“我也第一次看哈哈哈哈。”
莽虎把眉毛一挑，毛绒绒的黑而浓密，眼中故意带上点不屑，很有气势——意思是你也不过如此。
沈砚挨着莽虎的肩膀，借着袖子的遮掩，偷偷在人群中与他牵手，心里有种隐秘于世俗道德之下的偷情般的甜蜜快乐。
莽虎专注于讲解，沈砚便专注于他。他把莽虎养得越来越好看，他喜欢莽虎认真的样子，看了想紧紧抱住、吻遍全身，埋进温暖的穴里把莽虎操哭。
莽虎并不热衷于性，他受过的创伤太严重，到不如说很有阴影。而且他年纪大了，已经过了性欲旺盛碰一下就硬的阶段——这是莽虎上次拒绝沈砚的理由。
沈砚虽然处在一夜七次的年纪，每天都要黏黏糊糊求欢，但搞性暗示是一回事，莽虎答不答应能不能做又是另一回事。
沈砚自认自己在床上体贴克制，撸一次做一次即刻收手。沈砚知道自己是爽，但那个地方脆弱，莽虎是会痛的。
他看着莽虎想些见不得人的东西，发呆了好一会儿才注意到莽虎右面的展位，是一个为听力障碍者设计的产品。
沈砚好奇地走过去，听技术员向正在试用的观众介绍，什么即使是先天性听力损失，只要在耳蜗贴上他们的磁性电极，就能听到声音，避免了开颅手术的高风险和高费用……
沈砚要求试了一下，感觉蛮好用，听得蛮激动。这是个好东西：无创伤，无风险，价格便宜，真正造福残疾人。
要语言障碍也能有类似的科技产品就好了。
于是灯泡“叮”一下亮了。
这里十来座展馆，据主办方介绍，各类科技创新产品和技术多达四千种。断手断脚的智能仿生义肢都看到了，眼瞎耳聋，能没有给哑巴用的吗？
沈砚兴奋地拉着莽虎去找他适用的产品。莽虎听沈砚吹牛，什么能让自己说话，能让自己无障碍交流。
莽虎对此没多大热情，这里的东西很多都还没商业化，即使能买了他也消费不起。
他看着每一个都有趣，想认真浏览，不愿意跟着沈砚走马观花。
里面的大厅里正在展览飞行汽车，造型非常帅气，莽虎拉停沈砚看汽车开门展翅。
长得苍蝇似的飞行汽车，叫做“飞行汽车”的大号无人机，商场里就有。沈砚老早就想吐糟了，这玩意儿不如给飞机装几个轮子在地上跑，还看起来聪明点。
但一见莽虎亮晶晶的崇拜眼神，沈砚把话都给收回去，他凑到莽虎耳边：“很酷是不是，喜欢吗，我攒钱给你买啊？”
他们先前看了一个能让衣服变成显示终端的可穿戴织物，说跟脑机接口结合，想什么就可以显示在衣服上。当时沈砚也激动地拍他：“这很适合你啊！怎么样，喜欢吗？以后给你买！”
莽虎知道脑机接口，在互联网上了解过，还真是适合他，就是不知道跟他有什么关系。
沈砚吹牛批的能力是一流的。莽虎笑而不语，汽车没看完呢又被沈砚给拉走了。
沈砚七转八转，终于找到了“专业对口”的。
是一个英国大学研究的为语言障碍人士开发的语音合成应用，该应用能读取语言障碍者的嘴唇和面部动作，为他们提供合成声音。
沈砚很得意：“我就知道有这样的东西，这样一来你以后不用做手术就能说话了！”
沈砚让莽虎试一下，莽虎知道自己真的有可能“发声”，还是感到很惊喜，甚至期待得双手都微微颤抖。他听从技术员的安排坐在电脑前，把口罩摘掉，将面部完整地露出来。
他看着屏幕尝试“说话”，只是简单的两个字，平板的ai人声：“沈砚……”
沈砚在身后激动地抓着他的肩膀：“对，没错！太神奇了，你再多说点儿！”
莽虎提问：“我不做很大的动作它也能读出来吗……哇，能啊，你们这个多少钱？”
虽然无法传达音调和情绪，但声音延迟几乎没有，而且内容准确率够高了。沈砚不管三七二十一，狂妄地先把话撂下：“管他多少钱都给你买，你要什么都给你买！”
伫立在旁的技术员稳健又诚实地说：“我们的产品还在研发阶段，目前只能电脑读取，尚且不具备实用性，我们会加紧升级。它还可以和ai语音合成技术结合，以模仿人说话的声音和韵律，我们计划中的完全体能做到在现实中几乎和真人分辨不出差异，并且可以实时翻译输出为不同语言，打破人类之间的交流障碍。”
“wow，格局啊——”沈砚感叹，莽虎看着技术员震惊地拍手。
技术员请莽虎录制声音，可以用ai语音模仿他自己的声音来说话。知道他是失语者，说只要只需要10秒钟，“啊”几个不同的音调就行。
莽虎对于自己贫瘠的发声能力挺自卑的，在出事前他虽然不常发声，但也不畏惧发声。
然而在那段噩梦般的时光里，对于他声音和残疾的嘲笑戏弄实在太多，甚至被用作虐待游戏的规则。
莽虎自离开海上，已经有近半年没有发出过声音，除了在床上失控时。
他听到要录音，立即面红耳赤，摇着头躲开技术员递来的录音设备。沈砚不了解莽虎的心思，强行把麦克风杵到他嘴边，亲热地俯低身体让他“啊”一个。
“或者哼一哼也行，就10秒钟嘛，只要录到声音就行了，对吧？”沈砚问技术员。
他这引诱小朋友的态度和口吻令莽虎羞到产生了耻辱感。再一回头，看到他们这展位竟被人围满了，当即手足无措，离开椅子，把沈砚的手一推便匆匆逃跑了。
沈砚追上莽虎拉住他的手，莽虎抽离，把手往兜里一揣埋头向前。
“不看了吗，这么早就回家？”沈砚小跑几步跟着他，俩人往场馆出口方向走。
莽虎一路都没理沈砚，兀自埋头前进。到了地铁站，没口罩不让进他才停步。
沈砚把口罩递过来，莽虎吸了吸鼻子。
他鼻尖通红，不知道除了冻得是不是还有别的因素。
之后俩人一路没说话。
回到家，沈砚邀莽虎一起玩自己新买的游戏机，莽虎看都没看一眼，表示要运动，把外套一脱换了条短裤走到墙边上跑步机了，还带着耳机边跑步边看网剧，将沈砚的搭话隔绝在外。
沈砚后知后觉回过味儿来，意识到莽虎这是碰着伤处了——无论是被人围观还是当众发声。虽然沈砚不了解这个伤到底是什么样。
今天的约会原本这么成功，莽虎这么开心，晚上肯定要做点男人之间该做的事，想来莽虎不会拒绝。这下好了，前功尽弃不说莽虎好像还生气了。
沈砚郁闷地回到二楼房里自己捣鼓游戏设备。他门没关，竖起耳朵打算一有声音就下去。快一个月没做了，他没这么容易放弃。
但是游戏实在太好玩，沈砚忍不住就投入进去。等角色挂掉，沈砚一看时间，快过去一个小时了。
他扔下手柄跑下楼，见莽虎换了身浅色居家服，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新闻。
原本家里没电视，这电视还是专门给莽虎买的。
就是说莽虎不爱玩手机，觉得屏幕太小累眼睛，电脑又太复杂，键盘用不利索。他整天把手机当收音机用，沈砚觉得莽虎日常娱乐太单调。老派作风嘛，思来想去还是电视机最适合他。
沈砚三五步奔下楼，站在莽虎面前把电视画面挡住，抓起莽虎的手臂撒娇：“哥，哥，你好了啦，那走嘛，跟我一起洗澡。”
沈砚裤裆顶起，他“洗澡”的意思就是要那个。
自从俩人确定了情侣关系，沈砚就变得异常粘人。仔细一想，在海上的时候也挺粘人，不过那时是出于保护。
莽虎的那点情绪都在运动中发泄掉了，他拿黏糊绵软的沈砚总是没辙，无奈地勾起嘴角拍拍沈砚的屁股让他走开。但沈砚偏要挡着：“你别看了，一起洗澡，不洗我不让你看。”
莽虎笑着做手语：我洗好了，你自己去。
沈砚大吃一惊，用力甩他的手：“你干嘛不等我老早洗好了！你不到房间里来洗在楼下洗了？你故意的是不是，你故意躲着我！”
莽虎摇头，刚比划两下就被沈砚抓住了手腕压向沙发两侧。沈砚跨坐在他腿上用审视的目光质询着他，缓缓逼近直至嘴唇相贴，意思是“我不高兴了，你给我补偿”。
莽虎淡笑，宽宏大量地回应他的亲吻，张开嘴任沈砚把整根舌头探入口中搅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