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都市情感>货轮上的血腥爱情故事>第33章 二十九 下毒

  ====

  两具扒光衣服的尸体背靠背被铁链拴住,悬吊在上方的管道上。

  两张骇人程度堪比鬼片的怪脸吐出长舌,两双躺满了屎尿的腿直直垂下,触到地面的脚尖磨破渗血——这是被勒住脖子奋力挣扎的结果。

  大副和水手长领着两个水手找到此处,二十分钟前还在用对讲机呼叫增援的同伴就已落得如此下场。

  他们几个刚从医务室过来,上午也是他们几个打开肉库——死状各异的同伴已经快让他们崩溃了。

  大副脸色铁青地看着尸身上的血字,一笔一划攥刻着死者的罪孽。水手长木棍举在身前,拱肩缩背疑神疑鬼观察着周围,生怕沈砚从背后突然窜出来给自己一刀。

  他们没有杀伤性的武器,这条船上所有的刀具和尖锐物品都被沈砚搜刮去了,医务室里有用的医药物品也被洗劫一空,还有失踪的救生船和救生衣,肯定是被沈砚扔海里了。

  好在只要四五天,就能抵达最近的港口。只是天杀的沈砚还把航海定位弄坏了,船长早上发现后大吼大叫不停发疯,凶狠地追着貌索吞的屁股踹。他现在已经恢复冷静,正和荷兰人一起修复定位系统。

  大熊和几个水手正在机房打磨筷子。本想用电钻砂轮,磨起来快,不料电钻也被沈砚拿走。必须要插电才能使用,根本谈不上危险,沈砚真是警惕过度。

  除此之外的所有人,都参与到抓捕沈砚的行动之中。

  老水手阴沉着脸把一惊一乍他新人水手撞开,他放下其中一具尸体往外拖,对新人说:“别傻站着,过来帮把手。”

  “好……”

  俩人一头一尾搬一具尸体,大副和水手长搬另一具。但这样走路很不方便,水手长两手一撂,不干了,让小的抗吧。

  这很符合他一贯以来的作风。

  两名水手扛尸体,水手长象征性地在后搀扶。

  大副走在前面领路,想擦擦眼,刚抬起手就闻到一股异样的味道——是手上蘸着的鲜血散发出来的隐约的杏仁味。

  大副奇怪地将手指凑到鼻下认真嗅闻,回头刚想说明这一异状,却看到扛着尸体的新人脸上红肿一片,空着的左手还在脸上不停抓挠,已经被他抓破皮了。

  高级船员都必须全面了解船上的各种危险物品,虽然大副就职十多年都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但很快就意识到这是什么,他紧张地伸出手:“别!别去抓!那伤口撒了氰化钠,快放下!”

  “啊,什么……”新人水手化学很差,不明所以地看着大副。身后的水手长飞快缩手后退,用力在墙上蹭掉手上的血迹。老水手也把尸体往后一仍丢,差点扔水手长身上,惹得他气急败坏。

  见此,新人再懵也多少明白了,连忙把尸体放下。很快,新人手上和脸部都起了疱疹,刺痒难忍。其他三人皮肤也泛红瘙痒。在离开长长的通道之前,他们就因虚弱乏力和呼吸困难相继倒下。

  通道中六具中毒而死的的尸体让船员们对于沈砚的致死手段,有了明确的认识。

  夜里,剩余人员聚守一处,避免落单被沈砚击杀。

  而沈砚,知道过不了几天船舶就要靠岸,所以急着要他们死。

  沈砚打算先绑架貌索吞——他要在水箱里倒入两瓶氰化钠,但他不想让貌索吞死。

  投毒的路上没碰到一个人,投毒工作完成得很顺利。此外,感谢生命犹在的海员们的恶劣禀性,让貌索吞遭到了集体排斥。只要待在群体中,貌索吞就会成为其他海员的出气筒和讨伐对象,所以他不得不远离人群,回房独居。

  一个人清净自在好舒服,而且貌索吞其实不怕沈砚。

  当夜深,辗转反侧地躺在床上,听到礼貌的三声敲门,打开门后看到沈砚,貌索吞唯一的感觉是陌生。

  沈砚阴郁而消瘦,身上那股少年气已经退散殆尽,留下的是深海坚冰一般的冷漠和空洞。貌索吞看到他的那一刻,泪水便再也止不住了:“小沈,住手吧……”

  而沈砚的回应是,往他肩上扎了一针。

  ——

  貌索吞以为自己会死,但当他顶着沉重而不寻常的困倦睁开眼,慢慢认出来自己所在的环境……仍是自己的房间,仍旧躺在自己的床上。

  而他的左手边坐着沈砚。沈砚面对着床铺坐在电脑椅上,脚边两大袋零食。他拆了一袋餐包和一盒奶,拖着椅子上前,把餐包递到貌索吞嘴边:“天亮了,吃吧,早饭。”

  貌索吞想伸手去接,才发现自己浑身都被绑着,根本动不了:“你看看你的脸色,鬼一样……停手吧沈砚,等靠岸就跟我去自首。”

  沈砚平静地说:“我往水箱里投毒,已经死光了。”

  貌索吞倒吸口凉气,面部肌肉抽搐着,流露出难以言说的疼痛表情。

  他看沈砚的眼神心碎而悲悯,他没有拒绝沈砚的喂食,沈砚松开绳子让他去上厕所,出来后又将他绑上,对此貌索吞都沉默以对,不加反抗。

  他就这么躺在床上被绑了两天,两天后的夜晚,食品包装袋堆了一地,沈砚再也拿不出一块面包了,他说:“睡吧,明早我去收尸,之后你要怎样都可以。”

  “我要怎样……”貌索吞嗓子干疼,声音沙哑,说三字能劈两个音。他其实很想喝水,但他不提。哪怕沈砚不给吃喝不让排泄,要把他绑死在床上,他也不说。死就死好了。

  但他真的痛心沈砚,为了一个已经不在的人,伤天害理,暴虐无道,赔掉一切。

  “……沈砚,莽虎已经走了,我要你安分地等待反航,我们以后就不接海上的活儿,大不了当个廉价的服务员,也照样过日子啊。”

  沈砚看着他,久久都没说话,最后“嗯”了一声,关灯睡觉。

  次日,貌索吞醒来沈砚已经不在。他大早上饿得胃里翻江倒海,急需摄入食物来稀释胃酸。

  就这么等到饥饿的感觉被压下,胃肠恢复平静,然后下一轮饥饿来袭,带着这两天遭垃圾食品摧残的酸苦隐痛。这时距离沈砚离开已不知过去多久。

  死光了收个尸不该这么慢吧,貌索吞心里担忧,又为自己的冷漠深深不耻。

  门就在他快要把第二轮饥饿压下去之前开了——貌索吞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听到了男人恶毒的咒骂。

  窸窸窣窣老大一包蘸血的塑料袋砸在他腿上,沈砚觅食回来了。貌索吞努力抬起头,触目惊心地看着门外的一条血路,长长地延伸到门里,最终切断在左侧的地板上。

  沈砚脸上有伤,手指好像断了两根,貌索吞不确定,因为沈砚没痛觉一样正麻利地将地上那个血染了半身的男人捆成毛虫,就像貌索吞自己。

  这男人的膝盖碎了,两条小腿怪异地扭着,左边小腿白森森的骨头戳了出来。但这都不至于流这么多血——流血的是他被齐根切断的双脚。

  这是个二级水手,个子很高,年纪不大。他惨白的面颊抽搐着,断腿和失血让他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却能声音洪亮地骂人:“妈的沈砚你个变态杀人狂,他们很快就会找过来!你等着死吧沈砚!你就去地狱见你那哑巴婊……”

  沈砚拿了两包泡面,抱着自己的小锅往里倒矿泉水。听到他骂莽虎,转身照着那张吐不出象牙的嘴就是两脚:“再让我听到你说他,我就用锅底把你狗嘴烫熟。”

  这水手比沈砚高,也比沈砚壮实,貌索吞不理解他是怎么被沈砚折腾成这幅惨状的。不过他硬气,两颗门牙都掉了出来,口齿含糊的还要骂沈砚。貌索吞好心提醒他:“你的脚需要止血,这样失血过多会死的。”

  水手转向他,机关枪似的突突:“你们果然一伙儿的!早知道之前就应该把你打死,看沈砚出不出来救驾!”

  貌索吞:“我也被绑着。”

  “你他妈装模作样演红白脸呢!”

  “……”

  .

  沈砚煮了满满一锅泡面,里面还加了蔬菜、午餐肉和丸子。终于能吃顿热乎的了,沈砚关掉小锅,走到床边对貌索吞说:“我没拿碗,就着锅吃吧。我放开你你别闹,外面还有几个活的,你要是出去他们只当你是我同伙要杀你,所以你乖乖的,行吗?”

  貌索吞不说话,沈砚蹲在床边给他解绳子:“我不杀你不伤你,所以千万别惹事,否则我就把他胳膊腿砍下来,”沈砚指着屁股后头的人质,“你闹一次我砍一只,他要是成了个人棍那都怪你。”

  貌索吞:“……”

  面还烫,但沈砚嗦地很快,吹都不吹。貌索吞看清楚了,沈砚手指真断了,右手拇指和食指,拿筷子都不利索。而且吃太急呛到了,一咳嗽就捂着肋部呛出一口血来。

  貌索吞不想跟沈砚说话的,他怎么都无法接受一个杀了几十人的狂魔与自己有瓜葛,还是自己的朋友。但沈砚痛苦的模样到底叫他心软了,忍不住问:“你怎么了?”

  沈砚缓了缓,放下筷子不吃了,把锅全部推给他,淡淡地说:“肋骨断了。”

  “……”

  .

  沈砚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把大剪刀,着手开始布置陷阱。他用的是容量很大的登山包,里面被乱七八糟的危险物品塞满了。

  他把水手的裤裆拉开,掏出鸡巴塞在大开的剪刀中间。水手终于知道害怕了,骂声变得战战兢兢:“你,你们俩都不得好死,我兄弟很快就来,沈砚你完了,等你死了底下的兄弟也不会放过你,你不得好死……”

  剪刀收紧到在根部压出两道印子,水手就不说话了。

  沈砚继续布置,两个剪刀柄用细绳拴住,交叉后一边扯着绑在水手腹部的麻绳上,另一边拴得老长系在门把上。

  很明显,只要有人开门这剪刀就会合上,让水手的鸡巴血跟牛奶似的流出来,让他从此变成个的公公。

  虽然要不了多久就会失血而死,但死前连第三条腿都保不住,实在太残忍,貌索吞见状上前阻止,沈砚头也不回地说:“你要是解开,我现在就把他切了。”

  貌索吞无奈的站了一会儿,默默回去吃面。

  一路跟着血迹,还活着的几人果然很快找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