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今晚海瑟姆如愿以偿地睡在了你床上。
但相比起躺在一边闭着眼休息的海森，他要不安分多了，一直尝试把你拉进自己怀里再结结实实抱住。但不管怎么调整，总被你反抗说硌得不舒服或者睡得别扭。他调整不到自己想要的效果，就把自己给整生气了。生气也就算了，还会影响到别人，干脆大半个人直接压在你身上，自己舒服了事。
你被他压得喘不过气来，感觉肋骨都要断了，推着他闷声道：“起开，你准备谋杀我吗？”
他挪动了一下，不仅没有移开，反而还把腿压在了你的腿上，这下你是真的动弹不得了，喊了两声他的名字，他却充耳不闻，只顾着贴着你，闭上眼睛一副睡着了的样子。
你忍无可忍地揪住他腰间的肉掐了一把，他立即身体绷紧起来，你就有点掐不住了，同时感觉身上这人变成了一块钢板，顿时更加绝望，心说这踏马简直就是泰山压顶般的爱。
你伸手到一边去找海森，抓着他的手臂晃了两下，道：“海森快帮忙，把他给我挪开。”
海森得到指令，睁开眼睛，坐起来抓住海瑟姆的胳膊，另一只手垫在他的腰下，往边上一掀，就完全无视他的反抗，直接将他给掀翻了过去，还差点掀下床。
你松了口气，赶紧趁这会儿坐起来往海森的另一边爬，试图和他换个位置，远离海瑟姆。
但你的一条腿刚跨过海森，另一条腿的脚踝就被人给扣住了，下一秒一股不容反抗的力道拽着你的脚踝往后扯去，你没有防备，被拉得重心不稳，摔在海森身上，疼得“啊”了一声。
海森抬起手扶住你的肩膀，朝着海瑟姆投去一个不赞同的眼神。但此刻海瑟姆眼里除了你之外装不下其他人，他伸手把你从海森身上捞过来，动作里透出鲜明的控制欲。你下意识抓住海森的睡衣，他也如你所愿地握住你的手腕，将你往自己的方向拉了拉。
他拉你的力道远比不过海瑟姆收手的力道，你只能听见他制止的声音在说：“海瑟姆。”
而海瑟姆的回答是：“滚。”
这实在不是什么好信号。
你往后跌进海瑟姆的怀里，后背贴上他的胸膛，放松状态下肌肉是柔软的、温暖的，可是他仍旧握着你的脚踝，你的腿因此屈起抵在身前。那只手擒着你脚踝的力道不轻不重，指腹蹭过皮肤，不紧不慢地揉着你的骨头，带来的危险感是前所未有的。
你不喜欢这种被掌控的感觉，抿着唇，试探性地挣开海瑟姆的手，放直了腿。他并没有表现出什么阻止的倾向，只是收回了那只手，接着抓着你的腰往上提了提。
你坐在他的腿上，轻声念：“海瑟姆……”
脖颈后方传来温热的气息，你有些头皮发麻，往前躲了一下，而此时原先圈住你腰的一只手迅速上移，扣住了你的喉咙。
他并没有用力，这只手的存在仅仅是控制你无法再自由行动，接着一阵潮湿的疼痛从你后颈上，牙齿陷入肉里，让你皱起了眉，挣扎了一下。
海森捏了捏你的手指，像是在安抚你，但他的态度很奇怪，并没有说话，也没有做出任何制止行为。
疼痛在那一瞬间忽然加重，你下意识地扣住海森的手抵抗这阵疼痛，另一只手按在海瑟姆的胳膊上，抵抗性地往外推。
他感受到抗拒，松了口，却没离开，舌尖柔和地舔过牙印，又在你的肩颈处落下一吻，低声道：“你好像不怎么喜欢我。”
你忍着疼，偏头问：“为什么会这么想？”
他放下扣着你喉咙的那只手，摸到你和海森交错的手指上，轻咬了一口你的耳垂，没有回答你的问题，而是继续道：“你更喜欢他。对吗？ ”
海森稍微敛眉，打量着他的状态，冲你微微摇头。
你苦笑，接着耳垂上传来不算重的痛感，立即吸引回了你的注意力。
海瑟姆冷冷地道：“看，就算是现在，你也更偏向于把注意力分给他。”
“因为他更像艾尔海森？”他贴着你的手腕，手指顺着你掌根和海森手掌的缝隙进入，不客气地把你的手指从海森的手指里拉了出来，缠进自己的手里。“而你讨厌我——几乎和艾尔海森是对立面的我。”
你冷静地道：“我没有说过这种话，这是你的主观猜测，你也没有依据。”
海瑟姆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那东西还不多吗。”
“你会主动接近他，但不会主动接近我。你喜欢和他说话、撒娇，对我却是冷冰冰的，要么无话可说，要么总在生气拒绝。你对他的态度和我不一样，”他轻叹道，“非常、非常不一样，亲爱的。你知道我很擅长观察和比较。”
你闭了闭眼：“这难道不是因为你们的言行举止截然不同吗？”
“啊，对，没错——所以你一直都不喜欢我。对吧。”他的手收回来动作轻柔地抚摸你的侧脸，指尖偶尔擦过你的嘴唇，语气里带着点笑意。这毛骨悚然的感觉让你没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呼吸都有些许急促，很快又被你刻意放缓。
他注意到了，于是问你：“你在害怕吗？”
你道：“没有，我不会怕你。”
“嗯？是，当然。因为我毕竟也是艾尔海森——那为什么你的爱不同等呢？我想知道为什么。”
“首先我反驳你的观点，既然你们是一体的，那这份爱也相同。其次有关于态度不同，为什么你难道不清楚？”你有点疑惑地问，“你拥有艾尔海森的记忆和结论，就该明白我不喜欢有人过度侵入我的空间，不喜欢有人强势地对待我，试图掌控我，也不喜欢无法和人进行有效的沟通，对方单方面地输出自己的所有情绪想法。而你几乎全部踩中。”
海瑟姆笑了笑：“是这样。所以你讨厌我。”
“我也说过了，并没有。”你拽下他的手，转身直起腰抬头亲了亲他，“你的推测从一开始就建立在你自己的主观视角上，存在偏见。假如你不相信我能够证明我不讨厌你，那你不妨设想一下我真的讨厌一个人会怎么做。”
“我会无视他的一切，这个人在我这里根本就不存在。但你现在还能和我发脾气，还敢在我底线上跳个不停，还让我反过来开导你——你觉得你被我讨厌了吗？”
你自己下了一个结论，指出：“完全没有，而且在我看来，你反而是在恃宠而骄。”
“哦？这样啊。”他眨了眨眼睛，很轻易地就被哄好了，追着你又亲了两下，见你没拒绝，便愉悦地弯起眼睛，指尖抵在你的背后画了两个圈。然后问，“那为什么老是拒绝我？你亲他不告诉我，还总是推开我。”
你瞟了一眼边上默然看着你们的海森：“那是他不让我告诉你。”随后看着海瑟姆的眼睛，无奈地反问，“总是推开你的理由是什么你不清楚？你粘我粘的太紧了！妨碍我行动。”
“那总是不和我说话？”
“你一个人都把话说完了我说什么，而且我本来也不是话多的人。”你吐槽了一句，“我和艾尔海森说话多那是因为他不主动说话，所以我会说话。而你和我之间你话多，那我就不需要说话来交流感情了。”
“胡说，艾尔海森的话也很多。”海瑟姆为本体证明。
你面无表情：“那话题是不是我开始的？”
他讪讪：“那确实。”
“现在弄明白了？”你打量了一下他的状态，确认没在发疯了，就想从他身上离开，推了推他的手道，“放开我。”
海瑟姆收紧胳膊：“最后一个问题。”
你停下来：“嗯？”
他严肃且认真地问：“你更喜欢他，还是更喜欢我？”
你眨了眨眼睛，看看他，又偏头看看海森。海森点了点头，说：“我也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你：“你们两个是同一个人，问这种问题有必要吗？”
“我们两个是同一个人，你分两种态度对我们有必要吗？”海瑟姆回了你一句，把你死死地按在自己怀里，道，“快回答我，我和他你选谁？”
你道：“我更喜欢艾尔海森，我最喜欢艾尔海森。”
“我们都是艾尔海森。”海森平静地说，“这是选择题，不是主观题。请二选一。”
“你不觉得你这个问题很有问题吗？既然你们都是艾尔海森，那两个答案都是一样的，选谁都是艾尔海森。”
“在这个前提下，”海森道，“我和海瑟姆作为艾尔海森的两种状态，告诉我们，你更加偏好哪一种。”
“你会犹豫就已经说明了答案，”海瑟姆低头蹭了蹭你的脸，慢慢地说，“你其实更喜欢海森。只是不想我又吵，所以才一直不说。”
你无声地张了张口，想要解释一句，但是海瑟姆并不需要你的遮掩。
他很平静，和刚才几近压抑疯狂的状态截然不同，附在你耳边分析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像正常状态下的艾尔海森。
“这是正常的，毕竟你本来也是因为他的客观理智、沟通高效而喜欢他。所以海森作为理智的一面，本身就代表了你的喜好。你更喜欢他，这在我们意料之中。 ”
“但我想告诉你的是，一个人绝不只有一面。人是矛盾的生物，就算艾尔海森保持旁观者的态度，尽最大程度地保持冷静客观，但这都不能遮掩他作为感性动物的本质。他会有负面情绪，也会有很多危险的想法，有将它们转化为现实行动的能力，存在放弃理智主导、遵循本能的时候。更别说在绝大部分状态下，他始终保持遵从内心的决定。而人心是最不可控的。”
“我希望你在迷恋他好的那一面时，也能够包容他的不好的一面。正如他也包容了你的所有优缺点。”
你听完，问道：“你的好与坏是依据我的标准的吗？假如是我的标准，那你除了有的时候心思难猜、嘴太毒了之外，我没觉得什么是缺点。”
随后你顿了顿，又问：“同样的问题我想抛给你们。假如我变成两个我，一个敏感多疑，一个冷淡理智，你们会更偏向于哪一个？”
海森没有犹豫：“理智。”
你笑：“你看，我们本来就是因为这一点而喜欢对方的。所以偏爱是合理的……当然，如果是敏感多疑的我，被发现不被偏爱的话，恐怕会不喜欢你了。”
“没关系。”海瑟姆笑眯眯地说，“假如有两个你，也有两个我。那么海森去喜欢那个接近本质的你，我来喜欢敏感多疑的你。相信她不会嫌我黏人。”
你失笑：“有可能。”凭海瑟姆和艾尔海森几乎截然相反的性格来看，那个你说不定巴不得有人天天黏着你，偶尔偏执疯狂一下展示他对自己的在意和爱呢。
至于你……你还是算了吧。病娇还是在小说里看看就好，你还是喜欢正常人。
*关于我三天肝了二十抽这回事，代价是作业一笔没动（躺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