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耽美小说>[原神同人] 你好,此地禁止反穿【完结番外】>第165章 我和你的岁月(二)

  001.

  除了你之外,谁也看不到这个突然出现在教室里的男人。

  你惊讶地注视着他,而他显然也有些困惑自己的处境,不过在下一秒钟就冷静了下来,目光极具目的性地扫视过整间教室的人,然后落在了你的脸上。

  他朝着你走过来,停留在了你身边,看了一眼讲台上昏昏欲睡的看班老师,然后低声询问你:“高三晚自习?”

  你细微地点了下头,低头在草稿纸上写出一行字:“你是谁?”

  他倚靠在你的课桌边上,眼神凉如水,意识到自己的声音不会被别人听见之后,就不再压低声音:“艾尔海森。”

  “外国人?”你有些疑惑,迅速地扫了一眼他的脸,发现他确实很有异域风格。

  不、不是很有。你怀疑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怎么可能有人有一双绿色的眼睛,中间点燃着红色与白色啊,而且别人还看不见他。你在做梦吧。

  自称为艾尔海森的青年摇了摇头:“准确来说,我是一款游戏中的角色。”

  你:“……”好的,你的病情加重了,已经出现了幻觉了。

  你放下笔,掐了自己一把,感受到手臂上传来的疼痛,迟疑了两秒钟,开始思考这个世界是不是出现了点问题。

  虽说你现在总幻想着世界末日、有神奇的事情出现在你的生活里为你枯燥无味的生活增添一点乐趣,但……这也太像假的了吧。

  你真的在做梦吧。还是真的病情加重了?

  看出你的恍惚和思绪缥缈,对你的状态很清楚的艾尔海森对此的回答是:“拿出你的物理习题册。”

  你:“为什么?”

  “证明我不是你的梦,也不是你的幻觉。”

  心中所想被如此清楚地点出来,你身体僵硬了一瞬,捏着笔的手紧了紧,一瞬间防备与警惕拉到了最高级别。

  你慢吞吞地按照他说的,从抽屉里翻出了自己的物理习题册,并且在他的指示下一路找到了一道电磁学大题。

  你和这道题面面相觑,听见艾尔海森冷酷无情地说:“写写看。”

  你:“……”

  可能不是你的幻觉,你的幻觉怎么会逼你写物理。

  你不是很想动手,但无奈落在身上的眼神有如实质,你不得不硬着头皮看了一遍题目,然后写了个解字,艰难地按照记忆写下了两个公式。

  随后陷入了沉思。

  艾尔海森叹了口气,弯腰对你说:“看图。”

  你把目光放到边上的图上,俯撑在你课桌上的青年用平静的声音为你讲述着这道物理题的思路。他的思维跳跃得很快,你常常跟不上,就捏着笔停在卡住的地方,抿着嘴不说话,一动不动的像个木头。

  所幸他总是很快就能发现你的停顿,从而返回来重新更加细致地说一遍,直到你最后能够成功地解出答案。

  你对了标准答案,随后懵逼地想,真的假的?

  “幻觉可不会把你不会的解题思路给你讲的这么清楚。”艾尔海森淡淡地说,“现在能确信了吗?”

  你在草稿纸上打了个勾,接着便听见他说:“那么听清楚了,我从你的二十二岁返回到这个时间点,尚且不清楚原因。”

  你敏锐地意识到这样一个事实:“为什么是你?”

  “大概是因为我是你法律指定的唯一伴侣。”

  俗称老公。

  你这回更加懵逼了,迟缓地歪了歪头,然后在纸上画了一个加粗的问号。

  艾尔海森语气很淡定:“我没有骗你的理由。”

  你:“……”行吧。就当他说的是真的。

  你的笔在纸张上点了点,然后写:“怎么过来的?什么时候回去?有什么目的?”

  “不清楚。”艾尔海森说,“不过我刚才才见过五岁的你,是在你看书睡着的时候离开的。”

  那他大概今晚就能离开,速度很快。

  你有点惋惜,多好的一个物理老师啊,还那么了解你,长得也很好看,看着顺眼。

  不过很快你就不觉得他顺眼了,甚至还有点咬牙切齿他怎么还不回去,这三节晚自习怎么比平常还要难熬。

  原因无他。艾尔海森说正好趁这个时间带你写张物理试卷,掌握一下学物理的方法。

  于是你单方面地被虐杀了将近一个半小时,只有中途因为下课了教室里太吵了,他说的话你听不太清,所以他才让你休息一下。

  你立刻趴在了桌上。

  然后上课铃敲响,继续被物理题折磨,期间艾尔海森夹杂着细微嘲讽的语气听得你手痒,很想和他打上几回合。

  但是凭他的体格,你觉得自己胜利的可能性不大。

  这点仇恨在你写完了整张物理试卷之后变成了一种一言难尽的情绪,你看着从来没见过的全对,震惊之余又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但是刚才写题时的痛苦是那么的清晰,指导老师那嘲讽的语气也是那么的清晰,反而让你无比清楚地认识到了这样一个事实——你,头一次,物理满分。

  你:死而无憾了。

  艾尔海森问你道:“还有什么问题吗?”

  他似乎有些渴,目光落在你的水杯上,然后不太耐烦地移开眼神,显然是因为水就在眼前但他喝不了水。

  你下意识地摇了摇头,然后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时钟,写道:“马上下课了。你能离开我吗?”

  “没那个必要。”

  你:“你不好奇这个时间点的环境?”

  “我想不会有太大的变化。”他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然后才说,“我也没兴趣去探索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你哑口无言,沉默地把物理试卷又看了一遍,在下课的前两分钟收拾好了东西,卡着下课的瞬间背着包走出了教室。

  这个时候正是春天。

  晚间气温还有些冷,沿江风大,你把外套拉链拉到最顶上,下半张脸都藏在外套里挡着风。

  十八岁的你比二十二岁的你瘦很多。站在艾尔海森身边时,就像立在大树边的小草,风一吹就会趴伏在地上。

  不知道是因为对他没有好感,还是因为这个时候的你不喜欢说话,再加上艾尔海森也不是会主动聊天的人,所以你们从离开学校,到坐公交车返回你婶婶家,这一路上你们都没有交谈。

  直到你进入自己的房间。

  艾尔海森跟着迈步进来在你的书桌边坐下,姿态闲散,而且相当熟练,顺便征询了一下你可不可以用你的水杯喝点水。

  你想了想,有点不太情愿地同意了,也有点相信他说他是你丈夫的事情了。但是那又如何呢。

  十一点半的时间,婶婶为了等你回家还没睡,你刚进入房间没多久,她就过来敲门问:“风笛,要吃点东西吗?”

  你打开门说:“不用了。”

  她把手里的托盘往你的方向递了递,道:“我刚煮了红糖炖蛋,吃点吧,热乎的,垫垫肚子,省的等会儿睡觉的时候难受。你马上就要来例假了,要注意点保暖……”

  你把托盘从她手上接过来,打断她的话,道:“我知道了,吃完就会去睡的。已经很晚了,婶婶也去睡觉吧。”

  “我马上就去,”她叮嘱你,“碗放在洗碗池里就好了,明天早上我会洗的。”

  “嗯。”

  你关上房门,转身时对上艾尔海森看着你的眼睛。他似乎一直都是这么平静而且淡然,保持着一种暗藏锋利的观察。

  你不喜欢他看你的目光,好像自己的一切都无处遁形。你也不能理解二十二岁的自己为什么会选择他,可能你们之间有着理解的鸿沟,她经历了一些事情,发生了一点改变。

  至少应该是从低谷里爬了出去。

  “你要吃吗?”你礼貌性地询问艾尔海森。

  他摇了摇头,端着你的水杯慢吞吞地喝着水,看着你把那碗红糖炖蛋放在了桌上,转身去拿了睡衣,俨然一副打算先洗澡的样子。

  你抱着睡衣出了房门,而艾尔海森打量着这间屋子。他曾经来过这里,你和他回婶婶家的时候,你就带着他进过这间你曾经住过的房间。那个时候你的房间里呈现出略微空荡的模样,什么东西都摆得整整齐齐,书占据了书架和置物架上的绝大部分地方,完全没有你生活的痕迹。

  但是现在这里有。书桌上凌乱地放着你的习题册和小说、草稿纸,台灯没打开,边上落着两颗糖,置物架上有书、有绿植、有一堆护肤品、有一盒颜色不同但款式相同的发圈,还有一沓颜色压抑的明信片。

  床边有一张充当置物柜的椅子,上面放着你的外套,等会儿也会放明天要穿的衣服。床上的被子随意地对折到一边,空出半张床的空位。这些是你一直以来的习惯,直到现在都没改。

  旁观你的过去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现在的你沉默寡言,眉眼间始终拢着一层冷淡的郁色,眼下有着些许青黑,皮肤苍白,就像是个行走的吸血鬼。反应也是平平淡淡的,不给出点正确的刺激,你就像感知不到一样,情绪不是稳定,而是麻木。

  十八岁的你和艾尔海森熟知的你不一样。你看他的眼神没有温和的狡黠和坦荡的笑意,也没有五岁时那种干净天真,有的只是平静和戒备。

  平静是因为无所谓他会不会欺骗你、伤害你,戒备是因为他接触到了你敏感的核心。

  如二十二岁的你所说,十八岁的林风笛深陷泥沼,从不期望有人能够救她,因为她拒绝任何人的靠近。

  艾尔海森无意改变你的状态,他只是未来的一道影子,在这时间的倒带行为中,能做的只有旁观。

  你在十五分钟后裹挟着一身水汽回来,头发湿漉漉的,披散在身后,肩上披着一张毛巾,眼角有些许微红,被热水冲过以后,整个人都显得有血色多了。

  你合上门,问他:“你需要洗澡吗?”

  艾尔海森摇了摇头。

  你从床边搬过那张放衣服的椅子到书桌边上,艾尔海森往旁边挪开了些,方便你吃那碗已经冷了大半的红糖炖蛋。

  你并不在意它的温度,也看不出来喜不喜欢这份宵夜,只是完成任务一般迅速地吃完,然后把碗带了出去,又刷了个牙,重新回到房间里,开始收拾明天的衣物。

  艾尔海森安静地看着你的动作。

  直到你随手擦了两下头发,把湿毛巾往椅子上一放,然后就爬上床准备睡觉,这才开口:“最好把头发擦干。”

  你掀开被子,转动眼眸看向他,眼神是一种令人意外的冷漠。艾尔海森眯了眯眼,说:“你的身体已经够差了,不这样做会感冒,而且你还不能请假。”

  你并不接受他的好意提醒,只是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道:“我知道,但现在十二点多了,我五点半还得起床,现在需要睡觉。”

  “晚安。”你拉了灯,声音冷淡,不知道是不是艾尔海森的错觉,里面还掺杂了一点攻击性,“先生。”

  你虽然是这么说的,但实际上你睡着的时间点却比你拉灯的时间晚得多。

  艾尔海森确认你已经睡着时,你的手机上显示现在是凌晨三点二十,而且你睡得并不安稳,似乎一直在做梦。

  你的情况比你曾经说的要糟糕得多。你只说十八岁的时候因为很多因素你的世界观正在重建,身体不怎么好,压力有点大,厌学厌世,放弃学习而治疗自己。但没说过具体是什么情况。

  现在他知道了。

  艾尔海森站在你床边,无声地注视着床上的你,久违地感受到了一种无力。

  你很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一边放任自流,一边却努力地想要从心理上治好自己。一边希望回归健康,一边拒绝所有人的帮助。

  所以没人能帮得了你。

  能救你的只有你自己。

  你在泥沼里挣扎了很久,最后才找到时机脱身。你以为自己治好了自己,可是那些日子的感受已经彻底改变了你,直到二十一岁,少年时期的痕迹仍旧残留在你的身上,艾尔海森花了很大的力气才让你不那么悲观,让你能够理直气壮地在他面前干坏事。

  但现在直面你的过去,才能更加深切地体会到你身上深重的压抑,也才能明白你确实尽最大力地拯救了自己,至少让他们所有人到来时,看见的是一个会吵会闹会撒娇的你。

  而不论时间是否制约着他,在你的这场灾难里,艾尔海森都只能旁观。

  但他知道你终将成功,时间会为你提供机会。

  艾尔海森弯下腰,在你的额头上落下轻柔的一个吻,几乎是同一时间,他的身影消散,粒子弥漫开,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002.

  原来是有限制的。

  你严肃地反思了自己的问题,不可以提起小吉祥草王——所以是为什么,大家应该都知道纳西妲啊?哦,等等,他们知道的好像是小吉祥草王布耶尔,而不是纳西妲。

  总之避免提及纳西妲好了。

  你惆怅地叹了口气,和面前姿态散漫穿着教令院制服的青年对视了一眼。

  “你还记得我吗?”你有气无力地问道。

  模样和你认识的艾尔海森相比只是略微青涩的青年冷冷淡淡地反问:“我应该记得你吗?”

  好吧。看样子是不记得。

  你叉起腰,懒得自我介绍,宣布道:“总之,艾尔海森先生,我是你的仙女教母、背后灵、守护天使,管它是什么反正我可能会存在一段时间,然后才会消失。”

  “在这段时间里我会注意自己玩,不打扰你的。”你背着手笑盈盈地说,“啊,对了,你今年多大了?”

  “……”艾尔海森先生选择性忽略了你。

  你愤怒地对他隔空挥爪,好一会儿又说:“你在和卡维合作研究项目吗?”

  他头也没抬:“你从哪听说的?”

  “没有?”

  “我们的合作已经终止了。”他终于看了你一眼。“你清楚我们的合作,却连这个都不知道?”

  “我都需要问你的年龄来确定这是什么时候了,怎么可能会知道这事啊。”

  “你知道我身上会发生的事。”他用陈述性的语气道,“为什么?”

  “因为我来自未来,好吧?”你坐在他边上无奈地说,“我叫林风笛,亲爱的,是未来的你最最最可爱聪明的妻子,请对我友善一点,否则等我回去之后就找你麻烦。”

  艾尔海森半耷拉眼皮,露出一副很是无语的表情:“你怎么证明?”

  “我不能证明。”你自暴自弃地说。“也不想证明。证明这东西干什么,我又不需要你的信任。”

  你只不过是过来瞅一瞅这个时候的他是什么样子的而已,他的态度又不能决定什么。

  因为他最后都会忘记。

  “真麻烦啊……”你靠在柱子上蔫嗒嗒地说,“我想念未来的你了,我想回家。”

  艾尔海森:“……”

  关于未来的我的妻子只喜欢未来的我却对现在的我完全不会爱屋及乌这件事。

  虽然他觉得你这种分人分得相当清楚的状态很不错,但是你这种摆烂的语气让他不太爽。

  于是艾尔海森果断地再一次无视了你。

  你也不期望得到他什么回复,你的艾尔海森都懒得搭理你这种没意义的话,现在这个艾尔海森就更不用说了。

  所以你只是自己蔫了一会儿,就支棱起来开始想要继续之前没能完成的活动——探索智慧宫!

  你还没有在须弥城逛过呢!这里是真的须弥!提纳里赛诺卡维都有!还有钟离先生!

  你要去找他们!吓吓他们!

  然而想法很美好,现实很骨感。就在你离开艾尔海森五米时,你突然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拉回了他身边。

  你:“???”

  你不信邪,再跑出去了一次,同样的五米,你又飞了回去。

  艾尔海森默默地看着你,等你停歇下来怀疑人生的时候,他才满含嘲讽地陈述了这样的一个事实:“看来你并不能四处为非作歹了。”

  你蔫儿吧唧地:“这种一看就看得出来的事情还是别说了,太给你掉价了。”

  艾尔海森:“……”你对他有什么奇怪的印象。

  你不能自己出去走动,就只好劳烦能够走动的人走一走,别老是坐在这儿看书,长时间不运动对身体不好。

  但不论你是凶狠地威胁他“不走一走我就一直说话说个不停吵死你”,还是好声好气地和他说“我想看一看这个地方嘛拜托了你最好了” ,艾尔海森都不动如山。

  这个铁石心肠的男人!

  他开着降噪耳机非常惬意地看书!

  你却只能在他旁边自娱自乐!

  你要回去找艾尔海森报仇!这个时候的他真是太可恶了!

  你无聊到凑到他身边去看书上的提瓦特文字,艰难地转英语之后再转中文,看了两句话之后,就很自觉地放弃了——有好多不认识的单词,你看不懂呜呜呜这个世界没爱了。

  “看不懂?”偏偏艾尔海森还嘲笑你。

  你支棱起来,冷哼道:“只是因为你们的文字和我们的文字不同而已。”

  “你不是来自未来吗?未来整个提瓦特毁灭了?”

  “大差不离。”你说,“总之不是我的问题,我要把你们的文字转成我认识的另一种语言,再转成我的母语,太麻烦了……而且好多我不认识的单词,读起来一点都不通顺。”

  “哪个不认识?”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可以说这一篇我都翻译不下来。”

  “我想这就是你的问题。”艾尔海森说,“不要推卸责任。”

  你理直气壮:“我又没有学过。”

  你托着下巴道:“你给我念念?我太无聊了。”

  艾尔海森道:“首先,我们考虑城邦存在的目的,以及在人类社会中产生的所有政体形式……*”

  你:政治?您涉猎的范围是真的相当广啊。已经头疼不想听了。

  这东西太具有催眠能力,更别说他的声音平淡得毫无起伏,两者相加就宛如老师在讲台上枯燥无味地讲课,你直接梦回高三,昏昏欲睡,最后扛不住地靠在柱子上睡着了。

  *来源于亚里士多德的《政治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