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你的下课时间和艾尔海森的下班时间撞上了,他就顺路来接你。

  你疑心里面有第二个原因,那就是那个时候正好在晚高峰,公交车上人很多,人挤人时,容易撞着你的手。

  这会儿公交车上多的是学生和白领,虽然打工人能按时下班很令人震惊,但是事实上确实不缺乏准点下班的打工人。

  他们和你们抢公交车抢的利索得很,完全看不出是那种几百年不运动的亚健康人群,站在车上不需要扶手都能站得稳稳当当的,生怕别人挤占自己的空间。

  不过人多起来之后这点空间基本维持不住。

  艾尔海森更是直言,他马上买车。

  你被他藏在怀里,隔绝了和其他人接触的可能性,因此半点都没感受到他的不耐烦和抑郁,自顾自地笑个不停,然后被他搂在你腰间的手捏住了痒痒肉,于是立即止住了笑,乖巧点头:“嗯,以后坐电动车。公交车太挤了,容易被占便宜。”

  说不准是你被占便宜还是他被占便宜。

  他闷出一声笑,恶劣地把脑袋压在你头顶上,压得你头一沉,你抗议地顶了两下,最后不得不承受起自己这个年龄不该承受的重量。

  清明节到的时候,七七降临,连带了剩下几个四星角色,至此除了枫丹的人之外,目前出现的所有自机角色都齐全了。整栋楼成了真正意义上的提瓦特楼,空盘算着投资建小区,把你们所有人都搬过去。

  你是同意的,其他人也都没有意见,毕竟要为全提瓦特降临做准备。

  而且空的速度很快,你不知道他和谁取得的联系,投票通过之后,他迅速在市区郊外拿到了一块地皮,短短一个星期的时间,便开始了建造。

  刻晴和卡维几乎是住在了工地里,以确保进程顺利。

  你不太理解他俩过去干什么,但是也懒得多问,照旧上下学,并在特定的时间去医院观察。

  大概是因为吃的比较好,加上白术给你开的药调理了身体,你的手恢复得很快,再过一个月就可以完全好了,可把你高兴坏了。

  少了右手的感觉真的不好,尤其是洗澡的时候。再过段时间你都怀疑左手要变成自己的惯用手了。

  另外白术说要多加活动锻炼,所以家里出去玩的次数也多了起来,每次出门必定带上你,在这种每周一次的玩耍当中,你不得不承认,确实有点用。

  玩,总比单纯地锻炼好多了。

  周末晴朗时,你们去爬山。那座山上有一座庙,据说很灵验。神子问你要不要去求下姻缘,你摆摆手说自己不信那玩意儿,然后她又说,那要不要去看看财运?

  你一个支棱,立即说:“走走走。”

  双标双的坦坦荡荡,惹得大家都笑了起来。

  你诚心诚意地求了发财,你发誓这辈子你都没有这么诚心过。这个世界上果然只有人民币能得到一个人绝对真诚乃至于狂热的喜爱,比起它,其他什么情情爱爱都弱爆了。

  你进了一次庙,出来之后从身心到灵魂都被洗涤,看向艾尔海森的目光无欲无求,就差原地飞升成佛。

  然而在那棵缠满了红线的姻缘树下,他挪开望着远山薄雾的视线看向你,并没有多余的情绪,就那么一个仿佛来自天际之外的眼神,看得你立即还俗,跑过去拉住他的手。

  四月份的天气虽然还有些冷,但是已经不像一二月份那么寒冷了,按理来说已经不需要暖手,但你们谁都没有提出这件事,默认着你的手冰凉,需要捂一捂。

  反正你的手确实冰凉。

  这段时间正好是雨季,雨下得多。你们下山的时候就开始下雨,路面湿滑,为防意外,大家都选择了缆车。

  山上风景好,但雨下下来就雾大,模糊了所有的景色。你们排队等着缆车时,你便杞人忧天地说:“缆车会不会在半路上断掉啊?”

  艾尔海森:“客观来说,有可能。”

  你转头安慰他:“应该不要紧的,一般的缆车都会有人隔三差五来检查的。不太可能出这个意外。”

  艾尔海森略带嘲讽:“这话还是用来安慰你自己吧。”

  你叉起腰,哼了一声,很快把这句话抛到了脑后,没有再多纠缠。

  002.

  没多久,台风登陆,学校改上网课。你把网课挂在电脑上,自己在家里玩手机打游戏,听着窗外剧烈的风声,头脑风暴畅想着世界末日。

  温迪他们的课程没有停,同一栋楼要停什么,所以他们就在抱怨中继续上着线下课。早上突然停了电,他们还兴高采烈地问电梯没电了可不可以线上课。

  你语音转文字:“想什么呢朋友们,爬个楼梯而已,别怕!就当做体育课锻炼了。”

  温迪让你也去爬个楼,你看看楼梯,迟疑了两秒钟,也想上网课了。

  于是那天学生在教室里上了英语网课,边上边向其他老师告状你偷懒。而其他老师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无视。你仗着有人撑腰,笑得相当大声,不过为了安抚学生,最后你打算不布置英语作业。

  你上英语课的时候比较随心,正巧真做了点小饼干送给你吃,于是你就边吃边听他们朗诵。

  温迪开麦喊你:“我也想吃!给我留一点呀!”

  被打断的绮良良卡了壳,喵了一声大叫道:“温迪——!”

  温迪:“都怪风笛上课吃东西!”

  于是场面瞬间混乱起来,所有人都开麦喊话让你留一点,他们也想吃。你慢吞吞地把盘子端过来给他们看了一眼,道:“就这么多,都是我的,想吃自己做。”

  学生叽叽咕咕,你得意洋洋,香菱只好说:“晚上有时间的话大家来我家一起做吧?自己做的自己吃也好呀?”

  “诶?会不会装不下那么多人啊?”鹿野院平藏说,“还是和之前新年一样,在公共区域做吧。”

  “好呀。薇塔和真老师那儿也可以的吧?还有风笛那儿!风笛不可以拒绝!”烟绯一脸严肃,“此次事件的成因皆在你,你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没错没错。”

  你叼着饼干看了看身边的物理老师,又扭头回来:“我们家厨房我说了不算,要问艾尔海森。”

  你把电脑转了转,摄像头对准正在翻译文献的艾尔海森。他鼻梁上架着一副银黑色边框的眼镜,没什么表情,看着特别不好说话,一偏头过来看向电脑,刚才还乱糟糟的场面瞬间安静下来。

  你很满意。

  艾尔海森的威慑度和钟离先生是一个档次的,两个人都有一个眼神就能让场面控制住的能力。

  艾尔海森推了一下眼镜,看了看电脑屏幕上兢兢战战的学生们,然后又看向了你。

  你还在吃饼干,被他看着,一头雾水地眨了眨眼。

  艾尔海森挪开眼神,重新看向电脑屏幕:“可以。但必须确保有一个会做饭的人在场,我不想厨房被炸。”

  你联想起他刚才看你的那一眼,怎么都感觉这话说的有点嘲讽,是针对你的那种嘲讽。

  没道理啊?你又不是影,不会炸厨房。他又私自给你扣上了什么帽子?

  但事实证明,就算有一个会做饭的人看着你们,你们最终也搞出了不少事。

  先是在做甜品的时候爆发了一场小型打闹,温迪和凯亚、派蒙和一斗使用面粉对对方进行了糊脸攻击,面粉的扩散范围太广,伤及无辜,于是这四个人被其他人联手镇压。但伤害已经完成,于是大家只好顶着一身面粉,继续做甜品。

  然后是偷吃甜品材料的事情。都说做饭厨师先吃,当厨师不止一个的时候,事情就会变得非常恐怖了——所有人都摸了点材料吃,比方说水果,比方说奶油,造成的后果就是,你们临时去买了一堆东西回来补充,甚至考虑到了大家可能会再次控制不住自己偷吃,所以多买了一点,才总算让甜品顺利完成。

  而最后的意外发生在你身上。你万万没有想到芭芭拉会在甜品里面放辣椒,你只以为那个红色的小甜点是色素染的颜色,于是完全没有防备,一口闷了那个小甜点,然后辣得原地掉眼泪,痛苦到恨不得把自己打晕过去。

  偏偏艾尔海森还很没有同情心地给你录了视频,只有纳西妲给你端了杯冰牛奶,让你含着解解辣。

  你边掉眼泪边喝牛奶咬冰块,愤怒地谴责艾尔海森落井下石的行为,他在你控诉的眼神下遗憾地收起了手机,然后递给你一张纸。

  你拽过来抹眼泪擦鼻涕,然后继续谴责。

  芭芭拉那个辣椒的后劲实在太大,你一时半会儿缓不过来,辣得谴责的力气都没有了。绵延不断的细密痛感让你崩溃,一个不能吃辣的人被魔鬼辣暴击的程度就仿佛某人好端端走在半路上突然被人敲了一闷棍,然而他并没有晕,只是失去了行动能力,然后清醒地感受着自己被肢解。

  你强行抑制住过于激烈的掉眼泪,抱着抱枕含着冰块坐在沙发上玩手机,试图用游戏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纳西妲他们看你自己似乎是打算慢慢缓过去,发现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就走到外面去收拾残局。

  你玩了一会儿游戏,悲哀地意识到游戏可能没办法转移你的注意力了。于是只好强迫自己习惯这种辣,同时苦中作乐地想,说不定这次之后你的吃辣能力会有所上升呢。

  ……虽然你一点都不想通过这种方式提高自己的吃辣能力,你感觉自己现在辣得嘴都肿了,还发烫,只能用冰块默默地冰着。

  但这并没有什么很好的效果。

  你绝望地问艾尔海森,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转移一下你的注意力?

  他思考了两秒钟,说:“家里还有柠檬,你要吃吗?”

  你:“???”

  你:“什么鬼主意,我不想在辣的同时还酸得牙疼。换一个。”

  艾尔海森说:“确实还有另一种方法。”

  你等他继续说下去,但他没有说话了,他以实际行动展现了这个方法的具体内容。

  艾尔海森放下了自己的手机,抬手勾住你的下巴,抬起你的脸。这只是一个辅助性的动作,克制而温和,给足了你逃跑的空间。他低头弯腰下来,吻上了你的唇。

  软软的,是正常的温度。贴在你刚被冰过的唇瓣上,冷与热似乎相互纠缠、相互过渡,让他的唇变得冰冷,而你逐渐暖和,你分不清这究竟是因为辣带来的痛感升温,还是被他人的温度感染。

  你好像没有反应过来,又好像反应过来了他在干什么,只是虽然大脑里面还在喧嚣,但输出神经阻断,所以没办法做出任何动作,只能看着他亲过来,停留了一会儿,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你,然后离开。

  全程不超过十秒钟。

  但这短短的几秒钟时间,足够让你的CPU炸掉了。

  但也不得不说,这个方法非常好用。你现在已经不是因为辣而脸红发烫了,你现在开始炸毛,并且试图瞬移去浴室冲冷水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