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耽美小说>[网王同人] 古典浪漫【完结】>第73章 [73]流言

  白鸟和学姐一前一后走出教学楼。天已经黑了,夜幕合拢来,校园主干道两侧的路灯,好像镶嵌在靛蓝色绒布上的星星。打过主席耳光的右手仍火辣辣地痛着,她忍不住蜷起手指,仿佛只要这样,就能把痛感从掌纹里挤出去。

  “痛吗?”走过第五盏路灯时,学姐突然问。

  白鸟没有答话。按理说,做了这样的事,总该有点惩恶扬善的快意,然而她心中涌起的却是难以名状的恐慌。

  太奇怪了。她仔细回味着主席被打后的表情,为什么那样的人,说了那样的话,遇见那样的事,却会露出那样的笑容?

  见她一言不发,学姐叹了口气,顿住脚步,等她跟上来,然后拉过了她的手。对着路灯洒下的光,学姐打开她的手掌,细细地看,不知道在看什么。白鸟忍不住要抽回,却又被她按住。

  “小时候我妈妈总喜欢抱着我,给我看手相。”学姐的指尖轻轻点过白鸟手掌上的纹路,“这根是生命线,这根是事业线,这根是感情线。我妈说,明理的生命线很长,事业线和感情线也很饱满,以后一定会顺顺利利、平平安安过一辈子。”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她在哄我,只觉得很开心。反过来帮我爸爸妈妈看了一回,觉得他们的掌纹都不如我,他们已经过得这么幸福了,以后我肯定会比他们更幸福。白天去托儿所,也像模像样地拉过小朋友的手,给大家算命。大家兴致高昂,我为了大家的面子,明明是不好的花纹,也要说成好的。这个要当大老板,那个会嫁给喜欢的人,生一对双胞胎——别笑,小孩子的想象力就那么一点嘛。”

  “因为这个,我变成托儿所最受欢迎的人。遇到解释不清的,还要回家问我妈妈。其实我觉得她也不懂,都是瞎编的。不过其实没人在乎,大家都是捡好的听。后来,我妈妈生了我妹妹,成天围着她转,也就不管我的算命事业了。再后来,我们从小卖部的密码日记本里知道了什么是星座,水瓶配双子,狮子配射手,天蝎配白羊,千变万化,每天每个月的运势都一清二楚,流行风尚也就从算命变成星座了。”

  “没看出来吧?我小小年纪就有成为神棍的潜质。”

  “我当然知道,手相和星座,都是骗小孩的东西。身边那些人,遇到事情求神拜佛,逢年过节进庙烧香,看起来很虔诚,其实是不相信末日审判,也不相信六道轮回,只相信自己的。”

  “不过有些时候,我还是会忍不住去想,到底有没有命运这回事。究竟是冥冥中有什么力量,规定着我们的人生,还是说那些叫做‘命运’的东西,其实只是一种解释?是真是假不重要,关键得对得上号。甚至都不用全对上,符合一两项,就觉得真准,就觉得心里踏实了,原来不用着急,冥冥中自有定数。尽人事,听天命。不是上天真的有安排,是所有遭遇,都能解释为上天的安排。”

  学姐顿了顿,一根一根手指掰回来,把她摊开的手掌重新合拢:“你觉得呢?”

  白鸟依然沉浸在会议室那一耳光带来的疼痛中,学姐的一番话,起得突然,结得莫名其妙,她完全没进入语境,也没感觉到开导,只能愣愣地抬头:“诶?”

  学姐显然没打算放过她,噙着笑,把问题重复了一遍。

  白鸟说,虽然我逢年过节也会求个签什么的,但真的说起来,还是应该选第二种…吧?

  “我知道你肯定会这么说的。”学姐仰起头,视线擦过灯柱,投向深蓝色的夜空,一颗没有光晕的星星在她们头顶恒久地亮着,“不过呢,老人家也说万物有灵。如果一个人的出生,只是神明交给他的事实,神明在交给他这个事实的时候,就已经保证了它的结果。如果所有的痛苦,都是抵达结果必不可缺的一步,不是痛苦,只是一步。”

  “我不是被规定的,我也不是孤独的。永远有一双眼睛注视着我,我回望天空,就是和它对话。这样想的话,会不会感到一些安慰?这样的想法,它可以听到吗?”

  *

  后来白鸟时常想起学姐的问题。她的眼睛,在路灯的光线下竟有那么亮,烙铁一般,在白鸟的记忆里烫出一串马蹄状的烙印。

  学姐说,谢谢你。

  学姐还说,不过今天的事情,的确是你莽撞了。

  学姐又说,没必要和他生气的,更何况是公共场合。这么多双眼睛看着,明天传出去,指不定传成什么样呢。

  “你从那两个外校女生嘴里听到的八卦,应该就是这个。我当着学姐的面,打了主席一巴掌,加上主席素来绯闻缠身,一传十十传百,就变成他追求学姐不成,私底下和我暧昧。学姐虽然摆出了拒绝的姿态,看见他和学妹眉来眼去,毕竟还是不爽。三人当堂对质,我终于意识到自己只是个替代品,于是急火攻心,冲上去打了主席一巴掌——学姐和我,因为一个男的闹掰了。”

  广播里,海原祭的试音歇了。午后的活动室十分安静。只听得远处海鸥的尖声鸣叫,平时坐在教室听不出来,此刻落在耳朵里,却觉得分外嘹亮,一声又一声的,把天地都叫喊得高远。白鸟朝早川耸了耸肩,轻轻巧巧说了一句“就是这样”。

  然而又不仅是这样。白鸟自己当了大半年宣传部部长,也管校报,也管BBS,却从来没有真正见识过流言的力量。几天后的早上,她走进教室,全班的人都在讨论,发出的嗡嗡声如有实体,硬邦邦的一整块,她被堵在外面,摸不着头脑。后座的女生探过身来,举着手机让她看十大热点第四条,“评选你最喜欢的校园情侣”。

  白鸟嘴角抽动了一下:“……有什么问题吗?”

  “点进去点进去。”后座女生把手机在她面前晃了晃,看她半天不动,干脆帮她点了。

  页面缓慢加载,又卡了出去。BBS的服务器大概不太好,白鸟眨眨眼睛,发现帖子已经被顶到十大热点第二了。

  她自己伸手又点了一次。这回页面加载出来,紧跟在楼主帖子下面的最热回复赫然写着:

  “没有人觉得学生会副主席早川和之前海原祭话剧的指导老师很配吗!我还拍了他俩在后台的互动!”

  网络卡顿,照片一节一节显影,颇有水落石出之态。角度不好,能看出是偷拍,年轻老师和早川学姐站在后台聊天,只有一把椅子,学姐坐着,老师站着,不知道说起什么,学姐拿团成筒状的剧本在老师胳膊上敲了一下。

  后面有人顶贴,发的也是海原祭照片,一大箱奶茶从校外送进来,大家围上去拿,老师拿出第一杯,用吸管戳开,率先递给学姐。快门捕捉到的,是两只手相触的一瞬,老师的手在下,学姐的手在上,学姐的小拇指像蝴蝶翅膀那样舒展开,然而中指还是碰到了老师的指尖。舞台上的灯光遥遥映着她的脸,细看之下,竟然真的有那么一点红。

  单是这两张照片,倒也没什么。有人说好配好配,也有人说聊个天递个奶茶有啥了不起,我和我暗恋对象成天聊天,人家照样把我当兄弟。引起骚动的应该是隔了好几十楼的另一条回复,没有图片,只有文字:

  “层主预言成真。我在学生会,的确听说学姐和老师在一起了……”

  这条回复下面跟着一串“?????”,接下来的十几楼全都沦陷成为“?????”的海洋。这个帖子原本是讨论校园最佳情侣的,到后来,所有人的注意点都拐到了学姐和老师的八卦上。

  “是真的吗?”偏偏后座女生还在耳边问,“你和早川学姐很熟吧,你知道内情吗?”

  距离早自习开始还有五分钟,教室里嗡嗡的响,白鸟的脑袋也嗡嗡的响。物理课本上说,如果物体的固有频率和振源频率一样,就会产生共振,一对步伐整齐的士兵能把大桥震踏,教堂的钟声能让家里的钟摆鸣叫,都是共振的强大力量。难道我的脑袋和教室的噪音频率相同吗?不对,噪音是没有周期的,既然没有周期,应该就没有频率吧?

  这不合时宜的物理分析终于让她镇定下来。迎着后座殷切的目光,白鸟说了句不知道,这条回复有口无凭,不能信。后座说,照片不是凭据吗?然而她这句话还没问完,白鸟就一把抓起手机,从座位上弹起来,冲出了教室。

  外面空无一人,结束了校门执勤的风纪委员遥遥走来,正欲开口提醒她不得在走廊上奔跑,却被她阴沉的表情震住了。白鸟大脑飞速运转着:帖子是十月发的,现在已经十一月了。就算照片是无意拍下,那条新回复也肯定是不自然的。要么前几天的围观群众里真有人无聊至此,要么就是学生会主席的安排。

  照片的男主角她们都认识。老师姓荒木,人很年轻,早年也在立海读书,毕业之后就来了立海,是音乐老师,兼任戏剧社的监督、艺术节的评委,每年都会指点学生会的海原祭话剧。去年他从五个女生里挑了学姐做女主角,今年学姐担任导演,他依然是指导老师。

  老师很有分寸感,学生的礼物是从来不收的,办公室的门是从来不关的,女生找他谈事情,从来都是两人一组、正大光明的。他总是很温和的样子,又因为年龄相近,共同话题也多,她们私下都叫他荒木,不叫他老师。

  什么“过从甚密”,白鸟前几天听见,就觉得是无稽之谈。今年的海原祭她负责灯光,和荒木老师的交流也不算少,海原祭结束后,大家一起出去秋游,学姐和老师,也就是普通的熟人——和她们一样普通,甚至当她们拉着老师玩国王游戏的时候,学姐也只是笑,不像特别有兴趣,也不像完全没兴趣。同学之间开玩笑,把学姐和老师配一对的做法,也是有的,然而从来没人当真。

  怎么可能当真呢?师生恋是大忌,说出去就是丑闻,甚至说都不敢说,是刚开口就要被捂住的。法律和校规摆在那里,做老师的,可能被开除,甚至今后不能再从事教育工作;做学生的,不光会受到处分,还要忍受流言的侵袭。

  白鸟这时才明白了主席嘴角的微笑。什么叫春风得意,什么叫胸有成竹,他赢不了明面上的较量,也不能保证推荐名额花落谁家,但他却找到了一击命中的办法——而且依然是老套。制造师生恋丑闻,和当初轰轰烈烈的追求一样,利用的不过是众人的八卦心。偏偏大家就喜欢这个,白鸟承认,换了她自己,也会在茶余饭后和同学聊一嘴。

  反正说到底,学生会副主席是不是和老师谈恋爱了,老师是谁,这消息是不是真的,都和自己没关系。众口铄金,积毁销骨,说就说了,百十张嘴的大合唱,是不用负责任的,最轻松的事。

  跑过走廊,冲上楼梯,在高三B组的教室门口停下。猛地推开窗玻璃,临窗的同学抬头看她,一副见了鬼的神情。白鸟的胸口剧烈起伏,哑着嗓子,拜托他叫主席出来。

  主席出来了。他仿佛什么都不知道一般,懵懵懂懂看着她:“找我什么事?”

  白鸟平静下来,声音也不哑了:“昨天的事情,我向学长道歉。可是凭学长的气度,应该不至于在这件事情上报复学姐吧?”

  她仔细想过,如果主席一直留着这手,那么早不放晚不放,偏偏挑这个时候,说明他是被昨天自己的挑衅逼急了。朝三暮四玩弄感情固然是丑闻,但是比起师生恋这样的猛料,可就差远了。更何况,前者只能做道德的谴责,是一边倒,不容站队的。后者则能展开丰富的联想,批判者有之,嗑CP者有之,感叹“原来高岭之花也不过如此”者有之,编造假料过嘴瘾者亦有之,说出来的话,要多旖旎有多旖旎,要多香艳有多香艳。她根本不忍细看。

  “学妹说什么呢?我们做前辈的,要为人表率,我怎么可能跟你生气。”主席的语气循循善诱,白鸟带着一肚子火来找他,然而他却是个真空地带,任你有火也烧不起来,“如果学妹说的是今天早上的BBS热帖,很负责任告诉你,帖子和我没关系。要说真有关系,只能是昨天我们玩笑开大了,被边上不懂事的部员听见,发在了网上。学妹也知道,舆论这东西,一旦开了头,你是管不住的。要怪,只能怪我们都不小心。我这边也尽力处理了,联系了校园生活版的版主,这个涉及诽谤,影响很不好,她应该已经把帖子隐藏了。只是劳烦学妹跑这一趟。”

  主席一句“怪我们都不小心”,把责任撇了个干净。热腾腾的鸡汤端出来,油花都要半天才撇清,他倒好,看似自责,实则一双眼睛微微弯着,就是在笑她,“活该”二字,就差写在脸上了。

  “学妹还有什么要问的吗?如果没有,我就进去了。还有两分钟早自习,这节骨眼的,我也不想被教导主任逮住,影响不好。”

  白鸟心想,自己到底是年轻。他这副“爱信不信”的样子摆出来,本就不是让她信的。无论如何,事情已经起了头,人人手机里估计都有截图,不是隐藏帖子就能藏住的。然而那又怎么样呢?她也不能抓着主席让他给自己赔罪。

  “这节骨眼的”——他字字句句,别人听不懂,落在她心里却是一砸一个坑。关键时刻,换届在即,难道白鸟不明白?

  明白了又怎么样呢?她被学姐保护得太好了,眼睛里只有宣传部,余光捎带上学生会,勤勤恳恳地在一亩三分地里耕耘,就连竞选主席团,也不过是为了来年做事更方便。她从没想过主席能做出这样的事。

  白鸟攥着手,指甲嵌进手掌心,能感觉到皮肉下面的骨骼,仿佛学姐口中隐身于掌纹背后的命运伏线。见她半天不响,主席倒安慰起人来了:“身正不怕影子斜,这道理,我想学妹也是明白的。就算流言纷扰一时,早川清者自清,也经得起折腾。你大可不必这么担心,老远跑到高三来,一会儿要是碰见早川,说不定还会被她笑话呢。”

  “别紧张,紧张什么。不过有一件事,我也很好奇……”

  他边说边往回走,已经半只脚踏进教室了。然而明明已经半只脚踏进教室,却还要回头,用无比真诚的语气问道:“学妹真的确定早川和荒木老师没什么吗?你问过她吗?”

  *

  下楼梯的时候,白鸟走得很慢。主席的回应四处漏风,然而内部逻辑倒也自成一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只要学姐自身过硬,就不怕大家起哄——仿佛丑闻在别人心中留下的印象不存在,为了澄清丑闻而付出的成本也不存在似的。

  他太明白了。说到底,这是消耗战,撑不过去的就是输家。而这消耗战的发起权,又全然不在她们手中。白鸟想起学姐前阵子看信的表情,学姐说,拿别人的痛苦换自己的前途,没意思。

  她心想,学姐就是太好了。

  然而主席的提问,却一圈一圈绕着她。她下一级台阶,那提问便绕一圈,苍蝇似的在耳旁嗡嗡鸣叫。他说,你真的确定他们没什么吗?你问过她吗?

  行得正坐得端,必然不怕流言侵扰。可是倘若……倘若她问心有愧呢?

  白鸟倚着扶手停住脚步,努力定下心,把自己从主席的暗示中抽离。念头还没转过来,却和人迎面撞了个满怀。那人也是低着头,一股脑儿往前冲,额头重重敲在她腮帮子上,撞得白鸟满口血腥味。她第一反应是,我牙不会掉了吧。第二反应是抬头看人。

  是学姐。

  她几乎从未见过学姐露出这样的表情,失魂落魄,但又异常纯粹。撞到了她,却像是没撞到,条件反射性往边上一让,仍然打算往前走。白鸟试探着叫了声学姐,对方这才如梦初醒,揉了揉自己的额头。等学姐整理好因为狂奔和撞击而变得纷乱的刘海时,她看起来又和平常一样了:

  “抱歉啊,我以为要迟到了,没看路。”

  白鸟神思恍惚,想起头回见面时候,她先是撞上学姐,又被教导主任目击迟到,进退两难之际,学姐开口,替她解了围。一年半过去,境遇颠倒过来,反而轮到学姐撞上了她。

  是不是该换她来解这个围?然而眼下事情乱作一团,学姐心里怎么想的,姑且不知道;主席那意有所指的问题,又该放到哪里呢?问,还是不问?问不合适,不问就一定合适吗?

  她还没想好说什么,却听学姐在那儿笑道:“我们那时候遇到,就是在这个楼梯口吧?我当时还想呢,到底是新生,才害怕迟到,我们都是老油条了,知道迟到的时候得从科技楼绕,这样才不会遇上教导主任。”

  那你今天为什么还要走大路?白鸟依然没有问。

  或许是她的沉默太过异常,学姐只看了她一眼,便很快发现了端倪。没有人说话。学姐抿了抿嘴,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脚尖,又把目光移到她脸上:

  “你去找主席了吗?”

  “他和你说了什么?”学姐站在比她低的台阶上,白鸟占据着更高的位置,却依然觉得自己被俯视了,“或者说,你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即便她们的关系已经很好,几乎消融了前后辈的等级,变为并肩而行的同道,白鸟有时也会觉得,学姐和自己之间,是隔着一层什么的。那是她不能了解,也从未触碰的东西。她伸出手,仿佛穿过它们,碰到了学姐的衣衫,然而她穿过的只是空气,碰到的也不过是幻影。

  学姐不在那里。

  每到此时,从学姐口中吐出来的句子就不再是问题,而是命令。白鸟本来已经不打算多嘴,被这样一双眼睛注视着,到底心里一动,还是问了:“BBS那个帖子,您看了吧?……那个说法,是真的吗?”

  “哪个说法?”

  “说您和荒木老师……”

  人到紧张时候,便不由自主用起敬语来。头衔既加,她和学姐、和老师之间的距离,突然变远了。像是隔着条大河望向对岸,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可惜中间白浪滔天。学姐站在对岸回望她,眼神好像在说,我就知道。然后转了头,看着贴在楼梯道两侧的标语,什么海纳百川有容乃大,什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叹了口气,没有直接给出答案:“你相信我吗?”

  那一眼没有具体所指,却让白鸟无限羞愧。她几乎是问完就后悔,觉得自己没头没脑冲上高三,非但没能做成什么,还着了主席挑拨离间的道儿。学姐已经被流言架到火上,人人都来添一把柴,路都走得失魂落魄,她说自己要解围,她怎么解呢?事到如今,不添乱就是好的,哪里还有资格问这些呢?

  千言万语积聚在胸口,翻滚着,扑腾着,像是煮开了的小米粥。情急之下,白鸟拉住了学姐的手:“我……我没那个意思。这件事情我也有份,那天是我多嘴了,不管这帖子是主席的报复,还有无聊的人随手发的,起因都在我。您说我冒失了,的确……我们可以一起面对的,一定可以的。”

  学姐平静地眨眨眼睛,笑了。“紧张什么,我又没有怪你的意思。”然后她轻轻地、又是不容置疑地,把自己的手从白鸟的手中抽了回来。

  “不用说得那么恐怖吧?这是我的事,不需要你承担责任。你好好准备竞选,没几天了。都会过去的。我觉得这种时候,应该也有神明在天上看着我们吧?”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章里,早川想起小时候,妈妈也抱着她,给她看过掌纹哦。

  所以早川听到的外校女生的讨论,只是当初震惊立海的八卦的一个变形版本而已。原版在这里。其实是想写BBS之类的网络社群对个人生命的高度浓缩、提取,以及这种声浪对一个人的影响……这样(。

  唉,越写越觉得,我好喜欢姐姐啊……温柔的、体贴的,同时又是有掌控力的、有距离感的。永远在你身边,却永远不可能真正触及的(至少对白鸟来说是这样)(对别人来说,自然还有别的角度233)

  下章再走一章剧情;下下章海原祭!

  下次更新是下周四~虽然最近更得少但是每一章都很长(自我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