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耽美小说>[网王同人] 古典浪漫【完结】>第72章 [72]焚琴煮鹤

  “边走边聊?”

  在白鸟翼的记忆中,高中二年级是以这样一句话开头的。

  那是新学年的学生会第一次全体会议,新任主席团成员和部长们绕着U型桌坐开,挨个儿发言,汇报新学期计划。时维四月,她刚刚跳出宣传部的小天地,和学校主干道旁的樱花一起冒出头来,看什么都新鲜,拿着手中那张薄薄的计划书,头皮一紧,差点就拉开椅子站起身,告诉大家宣传部“要做一本杂志”。

  “不用站起来。”新任学生会主席轻声道。学长校服外套笔挺,胸前口袋插一支钢笔,那双睫毛浓密的眼睛微笑着看向她,无端让她双颊一红。

  “抱歉。”白鸟条件反射,说完才想起,其实也不用道歉。

  她动作慢,散会后磨蹭了好一会儿才出会议室。前脚踏出门,后脚就收住,因为学长正和早川学姐站在会议室外的走廊上说话。说的什么,白鸟不知道。只见学长有意无意地把学姐怀中的资料册接过来,指尖相触,饶是她在边上旁观,也觉得有羽毛从心头挠过,蜻蜓点水般一痒。

  白鸟感同身受,差点要打喷嚏。

  她揉了揉鼻子,又听学长说:“我们边走边聊?”

  学生会刚刚换届,正副主席,理应有话要谈。更何况阳春四月,少男少女往那儿一站,画面赏心悦目,谁都不忍破坏。白鸟福至心灵,正欲转身,突然听到学姐在背后叫她名字。

  “白鸟,”那声音清丽柔和,“你不是说部里有事,让我过去一趟吗?”

  部里有事?不是吧?招新还没开始,海报都印完了,能有什么事?又要召校外奶茶品鉴大会吗?

  虽然满腹疑问,不过学姐一番话说得意味深长,白鸟再次福至心灵,煞有介事地回了头:“我看你们在聊天……就没叫您,想着自己先过去。学长好,我们刚刚接手工作,这两天正在加班,还要学姐指导一下。”

  主席挑了挑眉:“这样吗?刚开学就加班,还真是辛苦你们了。不过也的确,宣传部是学生会的重要部门,能者多劳嘛。我和明理交代几句话,她马上就过来,着急的话……”

  “不着急。”白鸟没来由一阵紧张,心扑通扑通跳着,以至于抢了学长的话,“我在这儿等她。”

  后来,在走向活动室的路上,她问学姐,他为什么叫您明理?你们有那么熟吗?

  学姐说,当然没有——不过你对我倒是不必用敬语了。

  白鸟微妙地卡顿一下,又问,你不想和他呆在一起吗?明明部里没什么事,刚刚为什么要叫我?

  学姐没说话,下了楼梯,转过一个弯,遥遥地看见了宣传部活动室大门,才道:“话说得这么响,不怕他听见吗?”

  “听见了又怎么样……”

  “听见了麻烦。”学姐叹口气,等她拿钥匙开门,“他打算和我边走边聊,送我回家。明明一两句话就能说完的事情,非得说一路。我不愿意,但也没理由拒绝。还好你及时出现——”

  白鸟嘴角一抽:“还好我动作慢。”

  “是啊,还好你动作慢。”学姐放下书包,来都来了,干脆开始看她们之前做的招新规划,“否则我今天就得和他一起回去了。”

  就算再迟钝的家伙,听完也开窍了,更何况是白鸟。她凑到学姐和招新规划之间,一双眼睛扑闪扑闪看着学姐:“难怪学长叫你明理呢!我都没听别人这样叫过。他是不是打算追你啊?”

  学姐把招新规划书从她脑袋下面抽出来,很明显心不在焉地答道:“是吧。”

  “那就让他追呗!学生会主席和副主席,强强联合,佳偶天成,多好,简直是少女漫画——”

  白鸟话音未落,就被学姐拿卷成筒状的招新规划书敲了脑袋。她捂着额头,假装泪眼汪汪,从四指留出的缝隙里偷瞄学姐,却只看到了一张晦暗不明的脸:“笨蛋,什么强强联合。真的绕到一块儿才麻烦呢。这人就没安好心,以后和他保持距离,听到没?”

  *

  她很快明白了学姐那句话是什么意思。立海高等部学生会和日本多数学生会一样,拥有严格的派系和辈分区别。前主席在任时,挑好接班人,上下打点完毕,选举也是走个过场。其余候选人,只要不是太离谱,基本都能以副主席的身份进入主席团,待满一年,再拿着漂亮的工作履历离开。

  不见硝烟的竞选之战秋天打响,冬天收兵。不仅要看工作能力,要看个人口碑,还要看竞选者和前主席的亲疏关系。立海奉行的胜者为王之道,在更为老派的学生会这里,则意味着一切争斗,自竞选结束就算落幕,此后所有好处归学生会主席,他做面子,其他人付出再多,也只能做里子。

  主席拿走至关重要的推荐名额,这是第一条规矩。另一条不成文的规矩是,为了平衡性别,主席团通常是二男一女或二女一男,而为了把握方向,主席必须是男生。

  历届如此。早川明理以宣传部部长的身份参与竞选时,也是如此。因为性别,也因为她和前任主席之间并不亲密的关系,她顺理成章无缘主席之位,只能居于副职。

  然而这并非故事的结束。当新一届主席团、各社团部长和校方开会时,早川明理发言,提议改革竞选制度,将选举权下放到干事一层,扩大参与度;同时改革大学推荐名额的考评机制,主席团成员皆可提交简历参与答辩,并选择40名学生代表担任大众评审,变更此前仅由校方决定推荐名额的制度。她还收集了神奈川和东京部分知名高中的学生会竞选与推荐名额选拔流程,附在提案之后,给与会代表参考。

  “民主化改革已是大势所趋,我校作为知名高中,更不该居于人后。更何况,提高学生的公共事务参与能力,建设我们共同的家,本来就不是花拳绣腿的事。”这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饱满漂亮。校方需要“引领潮流、与时俱进”的招牌;社团部长们在各种校园活动中苦学生会已久,乐于通过大众评审的机会掺和一脚;在场只有学生会主席心不甘情不愿,然而到底独木难支,她的提案就此通过。后来几番扯皮,干事参与选举,最终没有成功;大众评审的事情也一拖再拖;唯独主席团成员皆可参与推荐名额竞争这条,因为施行起来不费什么功夫,就成了立海新学年的众多新规之一。

  对于校方来说,增加几个候选者,不过是多了几道审核手续;然而对于学生会主席来说,此举无异于扛着大刀分蛋糕,直接动摇了高三这年安稳生活的根基,换届之前,要和几个对手竞争,换届之后,还要继续和这几个对手竞争,这是他半年前怎么也想不到的。

  然而早川明理的目的却达到了。她告诉白鸟,胜者为王的不成文校训,和森严的等级制度,已经让校会变成了按照“学生会主席-部长-干事”分层的金字塔结构。对于那些在竞选中失败的同学来说,高三一年,同样要付出,却只是为他人做嫁衣,这不公平。

  “我当然不能说自己没有私心。拿到了推荐名额就不用参加统招考试,多好,谁不想要。”

  学姐拧开笔盖,在招新计划书上改了几笔,曼声细语地告诉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更重要的是,现在这个机制,本来就不对。竞选不对,推荐名额分配也不对。主席的位置‘代代相传’,好处也‘代代相传’,只会让我们越来越僵化。如果有机会的话,我还想把风纪委这条线引过来,做个学生会内部部门互`评和风纪委监督机制,一学期一次,压一压主席的威风。”

  主席当然不会坐以待毙,任她收拾。他出手第一招是糖衣炮弹,平日里嘘寒问暖,聊天时妙语连珠,列席时总坐她边上,开完会就要送她回家。不光如此,对外还要摆出追求者的样子,彬彬有礼,风度翩翩,一往情深,以至于学姐去底下部门要资料,都会被后辈大着胆子调侃,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呀?

  学姐说,他是要把我架在火上烤。“烤成‘他的女朋友’,自然我俩之间就没什么利益冲突了;烤成‘不喜欢他的人’,我那些道理和提案,说出来倒像是故意和他唱反调,明明是正经事,这样一扯,格局就低了。”

  白鸟说,不至于吧?我们身正不怕影子斜。

  学姐说,你知道当时竞选的时候,前任主席在后台怎么安慰他吗?他说,早川再怎么有能耐,也不过是个女生。他现在就是要告诉所有人,我是副主席,但我更是也只是个女的。别的身份不重要,我可以是“任何一种女生”,唯独不能是和他分庭抗礼的人。

  “所以办公室恋情不可取嘛。”学姐揉了揉她的头,白鸟瞥见她的表情,笑容只是浅浅一层浮在表面,底下不知为什么,带了一点恨。

  漂亮女生向来容易被当成花瓶,更何况是这样大张旗鼓的追求,简直要把众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绯闻上,以抹除学姐初上任时的所有功绩。作为当事人,须八风不动,假装此事根本不存在;须加快动作,趁着主席架空她之前,抓住主管部门的权力,趁着主席在校方那边只手遮天之前,和指导老师混个面熟,趁着舆论成气候之前,先一步笼络人心,让大家的眼睛看着她,而不是围绕她的花边新闻。

  “那个学期特别忙。学姐每天在学校待到九点,有时候我们留下来赶稿,她过来串门,肚子饿了就一起点夜宵。主席办公室有电煮锅,还有小冰箱,她会拿番茄、鸡蛋和辣酱煮特别好吃的泡面。我说,这招教教我呗。她说不行,这是家族秘方,以后我大学毕业不想上班,就到立海门口开面馆。你不能和我抢生意。”

  “我说凭你的本事,就算是开面馆,也要开成全国连锁啊。真的,她做的事情我都记得。先前学生会的条例不健全,是她主持着改的,为的就是责任到人,把事情做规范。部门□□是她牵头的,风纪委和学生会的相互监督,也是她提议的。那一年我们多了好多活动,辩论赛、读书日、艺术节,很多部门原来都是空转,这样一来大家都有事情做了。”

  “她跟我说,想在主席团站住脚,就不要玩零和博弈。和主席较劲,没意思,说到底是内耗。就像切蛋糕一样,与其抢唯一那块,不如多烤一块。要把自己的边界拓宽,想想还有什么事情没做、还有什么事情是应该做的。不要步人后尘,要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听起来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我做了部长,自己懂点事了,才明白这一套落实起来有多难。以前她在宣传部,也是第一个吃螃蟹,但主要是和采访对象打交道——和人打交道。在主席团可不一样,那群家伙说难听点,都不是人。动一则规定是伤筋动骨,提一条议案是上房揭瓦,办个活动,派任务的时候捡轻的做,论功行赏的时候闻着味儿就来了。”

  然而这毕竟只是白鸟的概括,就算是当着她的面,早川明理也从未说过这些。学姐特别谨慎,相当周全,在人情世故方面,堪称玲珑剔透。最大的抱怨只是一句“麻烦”,最强的感情流露,也不过笑容底下、重门深锁的那一点恨。相处越久,白鸟仿佛越摸不透她的真实想法,有时无端觉得她像是姥姥的缝纫机,以平稳的速度,织出细密的针脚,最后通过某种巧妙的办法,把布料翻过来,连线头都藏住。

  只可惜她在缝纫机边上呆了一整个童年,小和尚念经有口无心,对于个中奥妙,竟然从未参透。

  *

  高中二年级的十一月,白鸟去办公室送材料,正好遇上学姐值班。学姐新剪了短发,发尾垂到耳侧,随着动作微微摇晃。她拉开抽屉,在宣传部的校刊申请底下敲一个红章,问她打不打算参加主席团竞选。

  “不参加啊。”白鸟想都没想便摇头,“我弄不惯这个。我打算高三继续留部,把杂志带上正轨。正好咱们寒假之前出创刊号,赶上新年,之后一个季度一期,春夏秋做满三期,我也就毕业了。”

  学姐说,踏踏实实,也挺好的。不过我们到底是拿学生会的经费,走学生会的审核。我看你们这届交上来的竞选名单,全都和主席走得很近。我担心新一届主席团没有宣传部的人撑着,到时候他们从审核和经费两端卡你们脖子,让你们做事不痛快。你考虑一下,不如带完创刊号,就来主席团这边,这一年你也做了不少事,肯定能过竞选。你不靠这个拿推荐名额,不用像我一样把自己逼得太狠,做完分内事就行,也能指导宣传部,关键时候还能帮后辈一把。

  白鸟回头一想,的确是这个道理。与其说即将新鲜出炉的校刊是宣传部的份内事,不如说是学生会上下紧盯的一块肥肉,谁拿到了,谁就能在简历里写一笔。与其拱手让人,不如抓在自己手里。

  于是,下届宣传部部长也安排好了,白鸟自己的竞选申请也交了,只等选举的日子。那段时间的部长例会气氛紧张,平静的桌子底下,涌动着一股暗流。推荐名额的分配紧跟在换届选举之后,学姐和主席的对立逐渐明朗,双方开始在例会上借着批评主管部门的名义相互攻击,堪堪维持着最后的体面。主席说,宣传部近期报纸的质量有所下降。学姐说,秘书部还没有报销海原祭的账目。主席问,我前天布置下去的任务,现在还没看到体育部反馈,开始了吗?学姐说,我昨天已经通知了,校内体育社团太多,一一对接需要时间,希望您那边能够体谅。学姐问,有同学反应说辩论赛的裁判安排不到位,这个问题解决了吗?主席代学习部部长回答道,的确有位裁判在结束时说了不合适的话,学习部已经草拟道歉信了,这件事情我会盯着的。

  也正是在那样的情况下,学姐收到了针对主席的匿名信。是看不出字迹的A4打印稿,装进白色信封,塞在她的鞋柜里,稍有疏忽就会被当作情书扔掉。

  那封信是立海的高一女生写的。洋洋洒洒三张纸,列满了主席借“交往”之名给她造成的伤害:一边与她交往,一边和其他学妹撩闲,借着“和后辈谈恋爱对名声不好”的理由,始终不向外人公开他们的关系;不断打击她的信心,说她长得不好看、脑子不聪明,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要求她在各方面都得“配得上”自己;给她洗脑,让她在部门的日常工作里动手脚,给主管部门的早川明理添乱……

  那封信的署名是“煮鹤”。学姐喃喃自语,说这是“焚琴煮鹤”。白鸟一时没听清,她便重复道,一个成语,意思是糟蹋美好的东西。

  煮鹤在结尾写道,她明白推荐名额分配在即,这样的举报信很可能对结果产生影响——也可能完全没有影响。毕竟感情的账,说到底是算不清的。她打算和平分手,休学一年,让此事过去,出于保护个人名誉的目的,她不想出面作证,也不想捅到老师那里。但如果这封信中抖露的事实,能够帮到学姐的话,请学姐尽管用上,不要有顾虑。

  “要用吗?”白鸟问她。

  学姐捏着信纸的手微不可见地颤了颤,然而究竟稳住手,叹了口气:“怎么用啊。仅凭一张A4纸,别人完全可以说这是我编的。反正就是那一套——‘宣传部出来的,别的不行,编编故事打打舆论战还是很厉害嘛。’”

  “那要找到她吗?”白鸟又问。

  “找不到的,就算能找到,人家也说了,不想出面作证。何必呢?”学姐把信封放进书包夹层,动作很慢,像抽了帧的电影,“这种证据攥在手里,总觉得是拿别人的痛苦换自己的前途。没意思。而且说到底,这是私德问题。以我们学校现有的制度,私德问题不算原则问题。校方才不在乎自己推荐的人和谁恋爱,招生老师也不在乎他是不是渣男。除非闹上BBS——要这样的话,煮鹤的身份不出半天就会被扒出来,反而违背了她这封信的初衷。”

  白鸟一把抽过信封:“就这样吗?”

  学姐挡开她的手:“不然呢?”

  学姐的云淡风轻底下压抑着多大情绪,白鸟一时间不能体会。她虽然见惯了学生会内部的权力斗争,对这样的事情,依然缺少心理准备。如果煮鹤真的想“就这样算了”,那她完全没必要写这封信。之所以多此一举,肯定是想看到主席遭受报应。

  那是换届选举前最后一次例会,难得全员到齐。不知为何,主席春风得意,仿佛推荐名额已经攥在手心。会后人还没有散尽,他就已经倚着桌子,和下届主席团候选人、学习部的美女部长聊起天来。坊间传言说,这是他的新任绯闻女友。

  白鸟看见他的笑容,就想起匿名信里写的,他如何有手段,会用什么样的话题勾起女生的兴趣,表现眼界,展露温柔,炫耀能力;如何让人倾心,又让人爱而不得,忽冷忽热,拿起放下;一步步试探,一点点卸掉防线,清楚地知道自己能够做到哪一步,哄着不会发生什么,什么都发生后又骤然冷脸;反反复复,信心也好、棱角也好,全都磨平了,服服帖帖被他拿捏在手心,蒙在鼓里,他则转头去找下一个。

  隔着一张桌子,对面的轻声细语直往耳朵里钻。不知主席说了什么,对方被逗笑了,伸手轻轻推了他一把。白鸟心道,要不是学姐拿得稳,半年前可能也被他骗了。越想越生气,收拾书包的声音也比之前响许多,惊得学习部部长走后,主席都要抬起头来笑她:“怎么回事啊?”

  依然是那双眼睛,睫毛浓密,微微弯着,无限温柔从中涌出:“心情不好?明天要竞选了,紧张?”

  他还有脸问。她咽了口唾沫,正要发作,忽然被人按住了手。侧过脸,学姐从旁边靠上来,冲她安抚性地笑了笑:“是啊,明天竞选了。到这个节骨眼上,身为主席,还是和学妹保持距离比较好吧?投票的同学都看着,是投还是不投,很难办的。”

  “是啊,”白鸟到底没忍住,呛了他一声,“我们这些做部长的,都看着前辈们呢,指望学到点什么。前段时间就听说,前辈总是换女朋友,还吊着人家小姑娘。虽说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但到底不太好,风评也是很重要的……”

  会议室中的人尚未散尽。她的声音不高不低,硬邦邦地撞过去,于是一屋子的目光都聚集过来。谁都喜欢看戏,白鸟明白,这正是她选择挑破此事的原因。

  “哦?”出人意料的是,主席脸上春风得意的笑意更浓,“你从哪里听说的?”

  “我也听说了一件事,两位有没有兴趣?”他一手撑着桌子,身体微微前倾,眼风扫过白鸟,只是轻轻一顿,然后朝曾经拒绝自己的、油盐不进的副主席挑了挑眉毛:“我听说,有位副主席,和戏剧社的指导师过从甚密啊。海原祭那会儿我就觉得不对劲,眉来眼去的,是不是有些什么呢?搞师生恋多没劲,爆出来了两人都不得好过,倒不如当初答应我,我们强强联合——”

  *

  “然后呢?”早川急迫地问。

  白鸟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然后他话没说完,就被我甩了一巴掌。”

  作者有话要说:

  姐姐的故事(的一部分)…当然也只是一个侧面,白鸟眼中的侧面。

  日本社团的等级关系其实还蛮严格的,强调辈分,强调服从,体育会系尤其…漫画会比较温和,但也有那种凶神恶煞的反派前辈设定,或许可以看成一个缩影吧。写文的时候的确会参考部分现实,不过也会表达个人的想象和体验…大家都有点复杂。早川姐姐的变革固然是为了学生会,但也有自己的私心。宫崎(突然串戏到宫崎了)的确是个讨厌的家伙,但也挺有能力的。和姐姐搭档的学生会主席是个烂人,这点倒是毋庸置疑的。另外,挺有意思的一点是,姐姐打破主席对推荐名额(大概可以理解为我们这边老高考体制下的校长推荐制?)的垄断,是为了让学生会的水活起来:但她绝对想不到,未来这一汪活水,会变成两个派系的对立(森永和宫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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