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现代言情>私人信仰【完结番外】>第25章 chapter25

  跟沈居安复合后,白祺拒绝搬到沈公馆去住。

  沈居安理性认为她不想见到白家人,于是他又让人把紫玉山庄收拾出来。

  白祺只好无奈告诉他:“我不习惯跟别人住在一起。”

  沈居安看向她,莞尔道:“我们迟早要结婚,提前适应不好吗?”

  “提前适应……,这是个不错的主意。”白祺微微笑了下,然后向他走过来,自如坐在他膝盖上,手指轻轻勾起他下巴,好整以暇问道:“那为什么不是你搬到我家呢?”

  沈居安仰靠在沙发上,任她撩拨,笑道:“都可以,只要你愿意。”

  白祺不是很愿意。

  她侧目看向窗外,昨夜下了一场雪,世界是银装素裹一片,大地都是寂静的。

  可她却是被禁锢的,像困在画框里的绒花——她只能这样极力洗脑自己。

  沈居安好似没看出她的装模做样,眸光微动,捏了捏她手心。

  “依依,什么时候启程去柏林?”他轻声问道。

  他在唤醒她,又怕吓到她。

  白祺转眸,苍白笑了笑说道:“后天啊。”

  沈居安漫不经心道:“那我跟你一起去。”

  白祺随口道:“公务吗?”

  “嗯。”他点点头,伸手揽住她纤细腰肢,扣住她腿弯,把她打横抱起来。

  到卧室,轻轻把她放到床上,然后欺身压下来。

  他手肘撑着床,白祺感受不到他的重量,只闻到淡淡的雪松味道。

  他的眼睛是棕色,像琉璃一样通透,总带着几分温润的味道。

  白祺注视着他,目光专注柔和。

  沈居安温柔问她:“可以吗?”

  白祺慢慢点了点头,说:“我去洗澡。”

  她像瓷娃娃一样脆弱无助。

  沈居安笑起来,又亲了亲她眼睛,轻声道:“依依,不用勉强。”

  白祺于是点点头,看向他,说道:“那就不要了,我很累。”

  “好。”沈居安笑起来,没有半丝不悦,他撑起身体,然后扶她坐起来,问她:“去需要我帮你洗澡吗?”

  白祺摇摇头,然后微笑:“不用,谢谢你的好意。”

  白祺一向有些贫血 ,乍一站到柔软的地毯上,身形微晃,她手撑到墙面上,指尖泛白,缓缓恢复神智。

  沈居安扶住她,脸色沉下来,语气依然温和问:“依依,我们找医生来看一看好不好?”

  白祺能感觉到他的手在抖。

  她有点愧疚。

  她不是很想演苦肉计,但不这样,明显沈居安不会跟她分手。

  白祺睫毛微颤,眼前又浮现出梅雨书跳楼跳楼的那一幕。

  满天满地的血,深重的血腥气。

  “不用。”她很轻地摇摇头 ,“我没事。”

  沈居安眯了眯眼睛,没有说什么,打横把她抱起来,不容置疑道:“那就去医院。”

  白祺再次强调说:“不用,家里有药箱,我这是老毛病。”

  从年少起,她就吃尽苦头,久而久之,倒有了堪比专业医师的本领。

  她笑了笑,让沈居安把她放下来。

  沈居安把她放到床上,垂眸看向她。

  白祺直起身子,往后退两步,跟他拉开距离。

  她微笑着说:“我心情不好,不关你的事。这几天是我一个朋友的祭日,我总是梦见他,所以神思恍惚。”

  她跟他之间划开一道天堑,隔开的环境与经历。

  沈居安自幼父母双亡,少年茕茕而立,长在沈家老爷子膝下,看似悲惨。

  但他缺少的只是精神慰藉,缺少父母关爱,其余的,从哪一方面而讲,他都是当之无愧的天之骄子。

  而白祺,她则是面临最底层的生存问题。

  从被白家赶出来开始,她就一直在生与死的选择里挣扎 ,她的遭遇,一贯高高在上的沈先生是不会理解的。

  沈居安却说:“但是我的逼迫加重你内心的压抑感,不是吗?”

  白祺笑了下,语气谅解:“我很理解你,你只是想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而已,尽管有些不择手段。”

  她捋了捋头发,漫不经心说:“在你没有用白家威胁我之前,我一直把你当做我的男朋友,我可以放肆撒娇,跟你说一些情话。”

  “后来我发现我错了。”白祺笑着看向他,笑容矜持:“你不是我的男朋友,你是神明,你需要我供着你,需要我仰视你,我甚至没有跟你分手的权利。”

  沈居安垂眸轻笑,忽然问她:”你又在演戏吗?”

  “白祺,你擅长攻心,你猜我这一次吃不吃你这一套?”他微笑说。

  白祺心里一慌,面上还是淡定自然。

  她摇摇头,然后从床上起来,走到橱柜,拿出一盒药,打开冲剂,用热水浸泡。

  不久,散发出中成药的苦涩香气。

  她的背影纤细窈窕,单薄瘦弱,脸色也是莹白的,看着很让人心疼。

  沈居安叹了口气,终于还是妥协,他淡声说:“如果你不愿意,我们的婚约从此告废,你不用担心白绍礼找你麻烦。”

  白祺依旧不说话,她拿起杯子抿了口中药。

  药是扎人的苦涩,她声音却轻轻的,“那我把戒指拿给你。”

  沈居安走过来,看着她背影,头发遮住她面容,他不清她神色。

  但他心里隐隐约约猜测,她或许在笑。

  ——

  白绍礼时隔一日又要跟聂华筝见面。

  包间里还有上一次没来的沈居安。

  他跟沈居安从容交换一个眼神,轻声问道:“怎么想解除婚约了呢?”

  明明上次他下了那么大一盘棋,就想着逼白祺就范。

  沈居安没忙着回答,而是看向白祺。

  出乎他意料,她并没有穿一身大红色表示庆祝,反而依旧素淡,唇角始终微抿,看不出她到底是喜悦还是悲伤。

  钢笔在修长指尖转了个弯,沈居安低头在婚约书上写下名字。

  白祺也淡定自然签名。

  一切结束后,聂华筝松了口气,她拉着白祺离开包厢,刚一踏出门就跟白祺说:“小宴在潞河庄园等着你呢!”

  包厢里,秦雅君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她没想到刚刚分手,聂华筝就要给白祺相亲了,这也太着急了吧。

  她抬眸小心看向沈居安。

  他依旧很淡然,好像也没有很在意这段短短的交往。

  ——

  自从白祺跟沈居安在一起,聂华筝就无法撮合白祺相亲,她那旺盛的精力无法挥洒,只好搜集一大叠青年才俊资料,就等白祺空窗,把他们介绍出去。

  白祺看向她喜形于色喋喋不休介绍相亲对象的母亲,无奈捏了捏眉心,提醒她:“等我从柏林回来再说。”

  “还有。”她状似漫不经心道:“温如初也是单身,你不妨也给她介绍一下对象。”

  “你知道了?”听到温如初的名字,聂华筝有点慌张,她揪着袖口,惨白一张脸说:“我也不是故意让她住在潞河庄园占了你房间的,就是她实在没地方去,又实在喜欢你的屋子,我这才……”

  白祺冷冷看着她。

  她记得聂华筝泄露商业机密时,也是那么楚楚可怜跟她解释的。

  司机为白祺拉开门,白祺躬身上车,她打开车窗,笑着跟聂华筝说:“哦,没关系,我已经把潞河庄园卖掉了,三日之内你搬出去。”

  “还有。”她微笑着,眼神丝毫没有感情:“我以后不会再给你生活费,你的信用卡我也停掉了。”

  “妈妈,你已经是个成年人,希望你能自己独立生活。”

  说完,她懒得看聂华筝反应,直接降下车窗。

  豪车离去,留下稀薄汽车尾气,聂华筝脸色煞白一片,她颤抖着抱住肩膀。

  ——

  白祺启程去柏林那一天,潞河庄园的转让事宜已经办好了。

  白小姐住过的房子,名声上就镶了一层金边,价格被抬到高的离谱的价格。

  白祺依旧原价出售。

  买主来收房时,聂华筝死活不想走,她还拉来了白绍礼做靠山,想再见白祺一面。

  莉莉安只是给了她一张卡,卡里的钱不够她曾经的一件皮草,但足够她安稳度过余生。

  她向聂华筝转告白祺的话:“聂夫人,我们白总说了,她从来没有欠您的份,只有您欠她。”

  聂华筝颤抖着唇,流泪说:“我不相信依依那么狠心!我一直都很在乎我这个母亲的!她说过无论我做什么她都原谅我!”

  莉莉安摇摇头,一针见血道:“那是她不知道,是您逼得梅先生跳楼的。”

  “明明是您泄露了机密,为什么罪恶却要让梅先生背?”

  聂华筝睁大眼睛,不可置信摇着头,“她怎么会知道……她真怎么会知道……”

  莉莉安叹了口气,直接转身离开。

  她走到一辆黑色宾利前,语气清淡恭敬:“boss,都办妥了。”

  白祺降下车窗,脸色莹白,眉眼精致,淡淡点头:“走吧。”

  司机开着车去机场,白祺侧目看窗外景色,微微走神。

  当年商业机密泄露,公司背负巨额负债,白祺跟梅雨书作为合伙人,同时都背负债务,梅雨书受不了债务缠身,于是跳楼。

  白祺一直知道商机是聂华筝泄露的——她留着聂华筝翻看她手机的监控。

  虽然,聂华筝并不知道她手机的密码,但白祺还是觉得信息是从她自己这里传递出去的。

  毕竟,知道这个机密的只有她跟梅雨书,而梅雨书又跟聂华筝没有干系,机密便只能是从她自己这里走出去的。

  但直到前几天她才知道,原来,她的合伙人跟她的母亲原来是恋人。

  她的母亲没有解密开她的手机,于是转身解密情人的手机,然后把商机卖给商界对手,获得一大笔报酬,以此换去她的二女儿赴德留学的机会。

  原来,梅雨书不是怕背债,他只是愧疚。

  如果后来白祺没有还上这笔钱,按照旧金山的经济法,她将有二十年的牢狱之灾。

  她还那么年轻,在全美最好的大学里上学,前途一片璀璨,所以,他用他的死给白祺换取一个喘息机会。

  时隔六年,白祺从终于拿到被聂华筝藏下的属于梅雨书的遗书。

  她终于知道迟来的真相。

  白祺觉得,她对聂华筝,无论从什么层面上讲,都已经仁至义尽了。

  那就不要让聂华筝带着她的名头张扬了,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