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轩看着他的双眼，沉默了良久。
“你们倒是很了解我。”突然，他模糊不清的说了这么一句。
这句话让鸣幽也有些蒙圈，他愣了一下，问道：“什么？”
沈砚轩勾起唇角：“你可相信，这么多年里，你是第一个告诉我真相的人。”
他是古神的继承者这件事，若不是他曾经在朦胧中发现自己无意间唤醒了万宙从而发现了蹊跷的话。
那他怕是到现在都想不到，那个传说中那个将要付诸性命守护三界的古神继承人，指的是他自己。
思及至此，沈砚轩不禁沉眉。
他那个“亲爱”的父亲，实在是将他保护的太细致了。
不过回想起这一千多年，沈洛的确称得上是一个好父亲，不论是在什么情况下都在保护着沈砚轩。
但作为一个“继承人”的引导者，他是在算不上合格。
甚至这一直以来，沈洛似乎一直在试图抹除掉“沈砚轩就是古神继承人这条消息”。
沈砚轩轻轻呼出一口气，随后垂下眼睫遮住了自己眼中复杂的情绪。
他不明白自己现在究竟对沈洛究竟抱有什么样的感受。
一个好父亲？还是恃强凌弱的小人？
是不惜身死也要对抗仇人的英雄？还是害得整个神族沦陷的罪魁祸首。
沈砚轩已经不想去想了。
“沈洛对你真的很不错。”沈沐的声音突然闯了进来，沈砚轩抬头看过去，前者不知何时已经斜靠在了冰墙旁。
“沈沐姑姑。”纵使知道了沈沐是男子，但沈砚轩还是习惯性的脱口而出了一句。
沈沐并没有太介意地点头算是回应，然后借着接着说道：
“虽然我确实不怎么喜欢他，但他对你好，人尽皆知。”
闻言，沈砚轩又垂下眸：“我知道。”
“正因如此，我才不知道对他究竟该抱有什么样的感情。”
房间中陷入了一阵短暂的寂静中。
“那楚寒呢？”沈沐又出声说道：“你对楚寒，又抱有什么样的感情？”
沈沐的眼神中带着些许审问的意味，沈砚轩根本没有信心对上他的视线。
他垂下头，认真在心中想了下。
可他根本无法得出结论。
“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楚寒为你做的那些事。”沈砚轩能感受到沈沐的视线一直都在他身上。
“那你对此又是怎么想的呢？”
“如果我们真的要你用古神的力量去杀死楚寒，你会去做吗？”
沈沐的声音中永远透露着平静，令人胆颤的平静，而现在，沈砚轩就是那个被震慑的人。
不过沈沐并没有咄咄逼人的继续下去，而是给了沈砚轩足够的空间。
“现在这种情形下，楚寒就是我们所有人的敌人，你对他的看法是我们会不会让你成为盟友的关键。”
“倘若你真的不忍心看着他死亡的话，我们会把你继续关在这里，直到先杀了他的。”
沈沐转过身，背对着沈砚轩。
“你先自己静下来好好想想吧。”
说罢，他欲抬腿离开。
“等等。”就在这时，沈砚轩出声叫住了他。
他回过头。不知何时沈砚轩已经收起了那副惶恐与犹豫，而是沉静下来抬眼看着他。
“我这个盟友，对你们来说很重要吗？”
“当然，”沈沐轻笑了一声：“你是楚寒最重要的人。”
“在我们眼里，你就是他的破绽，如果你成为我们的盟友，那么你将会是我们最厉害的底牌。”
沈沐用一种俯视的姿态看着沈砚轩。
“怎么样，你可衡量好了？”
沈砚轩点点头。
“他为我做的那些事，我都已经还给他了。”
他对上沈沐的视线。
“所以，若要我去杀死楚寒，我自然会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