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这一刻沈砚轩明白了为何刚刚鸣幽情愿一动不动的作为祭品任由“它”汲取血液了。

  因为那种压倒性的控制力让他根本无从抵抗。

  尽管意识还是清醒的,但此刻,身体依旧违背了他的意愿向心脏走去。

  接触到冰层后,他不受控制的抬起手,等待着滕六匕首的落下。

  “当然,一切都是您的。”匕首并没有那样快的落下,滕六这时开口了。

  “不过在这之前,或许要拜托您做些事情。”滕六唇角勾起浅浅的一抹笑容,沈砚轩在其中隐约看到了波澜。

  那并不是谄媚的笑意。

  此时,它的心情似乎很好,见滕六提要求,那声音也并不恼怒。

  “好,等事情办成,你们把他再给我带来。”说罢,他们身后的冰层中有一片红色流过,像是血液。

  不一会儿,冰面碎裂,红色的液体化作光点,一点点渗入到在场的几人的身体里。

  “就当做是回礼了。”

  沈砚轩在满腔困惑之中恢复了自己身体的控制权,他有些不习惯地趔趄了下。

  随后,那颗冰层中的巨大心脏渐渐暗了下去。

  四周逐渐变成一片黑暗,滕六在黑暗中沉默了下,随后立刻赶到晕倒的羽获身边。

  “你最好能保证这家伙没事。”沈沐不知何时也走到了他身后:“不然狐族那帮老头能把这座山给削平。”

  滕六根本无法分心去回应沈沐,他几乎用上了自己这些年攒下的所有神力去保证羽获的性命。

  沈砚轩和鸣幽并排站在最后边,静静看着这一切。

  过了一会儿,沈砚轩轻声开口问道:“你们的计划还真是独特又荒诞。”

  他的声音中,隐约能听到一丝轻嘲的意味。

  “出去跟你解释吧。”鸣幽怕他说出更多,更害怕被还未彻底沉睡的“它”听到。

  沈砚轩点头,一切又归于寂静。

  他们在这连时间都无法感觉到的空间中待了很久,直到羽获有了些苏醒的迹象,滕六才松了口气。

  “算你命大。”一直站在一旁关注这一切的沈沐似乎也松了口气,随后伸手背过羽获,率先往上走去。

  “谢谢。”滕六在后面有气无力地道一句谢,随后再没有人说话。

  直到阳光又重新进入了视线,四周渐渐开始有了生活的痕迹时,众人才算回到了安全的地方。

  沈沐背着受伤的羽获去休息,滕六自然也紧随其后。

  很快,房间中只剩下了鸣幽以及沈砚轩两人。

  沈砚轩目送着滕六离开,随后将视线落在鸣幽身上。

  “你们究竟是什么时候串通好的?”他皱着眉头:“又为什么要瞒着我?”

  鸣幽躲开沈砚轩的审视,看向地面老老实实地交代了。

  “你昏迷的那段时间,我们就已经决定好了。”

  “你应该也已经知道了,刚刚的那个东西究竟是什么。”

  沈砚轩一声哼笑:“当然,用魔神的力量去压制他的信徒,亏你们想得出来。”

  鸣幽小小的沉默了下:“这是我们能想到的,唯一的办法。”

  “那羽获呢?他知道自己会被作为祭品吗?”沈砚轩声音中勉强藏住的不悦越来越明显。

  “我和他,都是你们计划中的牺牲品?”他皱着眉,看着鸣幽躲闪的视线。

  “滕六说他有把握保住羽获的性命,我们才会由着他。”

  “而你,”说到这儿,鸣幽突然收起了那种慌乱的神色,他对上沈砚轩的视线:“作为古神的继承人,你的血液对于它而言是绝对遏制。”

  “如果它继续所求,你是我们的底牌。”说着,鸣幽眼中流露出无力。

  “我们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