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穿越重生>[虫族]跟冰山上将闪婚后>第六十一章 完结

  秦时过上了自己一直期望的甜蜜生活,每天好不自在,惬意的要死,闭眼睁眼,谢钧都在身边。

  这么多年,他第一次觉得安全。自十二岁起,他一直在争、一直在找、一直不甘的东西,都在这样似水长流的时光里,有了答案……

  对于后续杀了洛晟这个事,出乎所有人意料,最后是阿清动的手。

  他拼死闯进去的,却原来只是空城计。

  大皇子依旧坐在他的高位,树倒猢狲散,更何况他这样残忍自负的。整个大殿上,只有他自己一个人。

  阿清要来拿一个东西。一个好多年前,就该属于他们的东西。

  玉玺早被摔碎了,御案上,空无一物,他用那把玄金墨铁的刀暴力把御案划开,最下面一层,滚出来一个小小的牌子,上面依稀“上将”二字。

  阿清扔了刀伸手去接,不让它落在地上。

  牌子已经脏了,都是灰尘,跟那个已经死去的人一样,被掩埋、被遗忘。

  阿清紧紧握着那个牌子,他的眼里没有别人,也没有他自己,只有一滴湛湛的蓝色,那么漂亮,像眼泪一样。

  他低头看那个牌子很久很久,终于抬起头,赤裸裸直视洛晟,冷冽的眼睛里晕开了红,依旧剑拔弩张,是用尽灵魂的控诉,也是蔓延半生的恨。他不哭,也不说话。却也足够震颤人心。

  洛晟平生第一次想,自己是不是错了。

  那时,雄雌等级分化还没有这么严苛。优秀的雌虫总是受人追捧,而作为新一代最强者,再加上那惊鸿一瞥的温柔与漂亮,单阿含这个名字,就能引整个中心区万人空巷。多少人仰慕他、喜欢他、不择手段想要占为己有。

  沈家就是这时认回的他。在他封上将的前三天,命令他嫁于王室,因为沈家雄子想要纳王室的洛凌。

  以此实行,等价交换。

  那场残忍的仪式他在场,直到现在,他都记得鲜血漫过脚背的感觉。雪白的脸上艳红的唇,和颤抖的蝴蝶一样的睫毛,湛蓝的漂亮的头发沾染了落霞的血红,不哭不笑,不怨不哀,哪怕濒死,也那么漂亮那么动人心魄。

  雄父以此告诉他,雄虫的至高无上。

  一柄剑指在他脖子上,洛晟疼得从回忆惊醒。

  刀锋慢慢更深,源源不断的血哗啦啦流下来,沾湿了他的帝袍。

  洛晟纹丝不动,仍像从前的每一次,居高临下笑着,牢牢靠住他的王座,手握他的权力。

  阿清一点一点加深力道,咬牙切齿又那么悲哀。

  他始终……始终记得,阿含骗他说冷,那么热的天,盖了一层又一层被子,怕鲜血渗出来吓到他。记得阿含断了指甲扯掉床边的铃铛,编成玩具,一摇一摇的,苍白着脸温柔笑着,逗他玩儿。记得阿含死前笑说“太阳出来了”,把他支开,不让他亲眼看他死……

  那么多,那么遗憾,他怎么能、忘记……

  大皇子软软垂下头,是死了。

  阿清抽出匕首,踉跄着后退几步。

  他呆怔地站着,并不觉得有多开心,仇人死了,却也早已物是人非,什么都、回不去。

  他像生锈的机器般僵硬转过身,橘黄照在他脸上,晃花了他的眼——原来,是太阳出来了啊……

  眼泪飘过二十年的风雨,终于在这一刻,倾盆而落。

  阿清从不会哭,因为他从不承认自己的失去。

  ……

  洛晟死后,二皇子继位,他与谢钧达成平等协定,颁定了不少利雌条约,又大规模修改了法律条例,裁撤教育园。

  与洛泽下次相遇是洛川继位一个月后了。终端偶然响起,秦时疑惑着接通,那边,是蚊子一样的吱吱声,仿佛发了几个音,却又什么都听不清,最后,是那边传来的挂断声。

  对面未说是谁,他却也隐约猜出。洛泽自那场浩劫后,仿佛整个人都消失了般,再不见踪迹。

  这还是洛泽第一次联系他,不见一见,总是不放心的。

  他找人查了电话来源地,是在中心区贫民窟的茅草屋。

  那里到处结满了蛛网,桌子掉了皮,椅子缺条腿,床褥都是潮湿的,最大的,是排书架,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角落,还有各种各样仿佛实验的玻璃瓶。

  洛泽的衣服很破旧,头上至上半身围着一块儿深色的布,仿佛见不得阳光。

  他瘦了很多很多,模样像极了洛北。偏亚麻色的头发,一样很大很圆的眼睛,白的病态又小心甚微。只是,他眼睛蒙着一层阴翳,做什么都呆呆的,不会说话。

  四年,还没有从创伤中走出来。

  他给秦时一管试剂就把人推出去,紧紧关上了门。斗篷盖着他的脸,哪怕是见老朋友,都害怕得瑟瑟发抖。

  秦时一时哑言,他敲敲门,轻轻说:“洛泽,你的雌虫都很好,过几天,他们就都从边缘区回来了,来找你。”

  门晃了晃,是里面的雄虫在摇头。

  残阳似火,也似那日血流成河的宫殿……

  ……

  试剂里面是“解药”。雌虫精神力紊乱的解药。

  难怪,王室的虫,哪怕雌虫,都是精神力强悍的佼佼者,唯独洛泽一个,从来都在雄虫精神力食物链的低端。

  血怕是没比他少放。

  ……

  后来后来,政治稳定,“解药”慢慢流通,教育园一点点教雌虫幼崽关于力量、关于自尊、关于守护……虽然虫族专断独权太久,完全改变还要几个世纪的漫长光阴,但是,最难的已经走过,往后,一点一点,都是在向光明……

  洛泽的那些雌虫好朋友都从边缘区回来了,早把他半强半骗诱到中心区光明的宅子里,原来的三皇子宫殿被埋成一座巨大的坟墓。虽然,每次从那里经过,秦时总能看到洛泽静悄悄的呆呆站着的身影,但已经好很多很多了,虽然还呆,却也有了几分活气儿。

  阿清也有了消息。

  前几天,家里收到了阿清的信。很简单的一行字,他说要永远留在边缘区。字里行间,算是放下了。他也在一步步向前走。

  而他自己。

  在奔三十的年纪,秦时终于觉得幸福。

  终于不再是聚少离多,谢钧说到做到,总是陪在他身边,秦时觉得,每天都像在浸了蜜的美梦里一样。

  又是一个被小金刚爆灯吵醒的早晨。

  秦时紧紧抱住谢钧的腰不让人起来,嘴里却犯贱,笑盈盈地装可怜:“亲爱的,我好饿——”

  “松手。”

  “不……”被谢钧横了一眼,秦时立马改口,满面无辜:“都听你的。”

  然后,谢钧非常贴心地要去做饭。

  秦时温存了一秒,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去!做!饭!

  不——

  “谢钧谢钧——”秦时伸长了手,匆忙叫住,试图拦住正要关门离开的人,非常诚恳的眼神,语气又无奈又充满祈求,卑微地快憋出内伤:“让我来!我爱做饭,我真的爱做饭……”

  谢钧靠在门上对他冷笑下,杀意很重:“是吗?”

  “好的你来!”秦时殷勤回复,变脸只需要一秒。他把头埋进被子里,声音闷着,笑得像哭,但确实非常捧场:“我爱你煮的每一管营养剂。”

  谢钧每次都能被他逗笑。

  而秦时,还在那里暗自凌乱——这次又是什么口味的!!!

  他赌不是辣椒棉花糖——

  秦时擦了把悔恨的泪水,他发誓下次再也不做贪图老婆美色而赖床晚起的雄虫!

  戏精完了,秦时洗漱穿好衣服,然后,趴在二楼栏杆上一瞟一瞟看厨房中的谢钧,小金刚扫地经过,秦时伸长一根手臂,哥俩好揽住小金刚脑袋,把脑袋转过去:“呐,看,我的”炫耀完了再把人机器扔下去,挺贱的。他脸贴在栏杆上,一点不正经,一眼一眼看过去,却又因那份纯粹并不讨嫌。

  淡淡的岁月流于室内,镶满了暖黄的温柔。此时此刻、从此、往后,全都是春暖花开。

  他八岁遇到谢钧,16岁被指为婚,23岁终于拥有这个人,后来,军部试探,无极山危机,四年战争,生离死别……他们一次次相爱又放手,一次次亲密又隔膜,那么多肆意妄为,那么多不珍惜……

  但还好还好,兜兜转转,他都是他命中注定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