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锋给他打电话时,秦时正躺在山苑的竹椅上,惬意地喝新酿的桃花酒。

  秦时一看就知道是为了沈岚,那位祖宗又要折腾他了。他躲都躲不及,怎么可能往枪口上撞。他一手拿着酒壶懒散地往嘴里灌酒,另一只手慢悠悠地伸到桌子上摸索挂断键。但奈何沈锋毅力过人,秦时不得已呼叫小度把他拉入了黑名单。

  他刚伸回手,欣赏这一园子他费尽千辛万苦从各个地方挖来的漂亮植株,电话又响了。

  他把终端拨过来一看,是洛川。“这人没事倒不会联系他。”秦时想着,扣了接听键,声音依旧闲散得不显半分敬畏:“二殿下好啊”

  对面传来一个矜贵内敛的声音:“我的人在边缘区的死山发现了一种植被,色红、花艳。”

  秦时听到这里“腾”地一下子坐正了——也许,就是他一直在找的那种呢。但是死山……那可是要命的地方啊。

  “今天下午三点钟夏斯举办宴会,见面详谈?”

  秦时:“好。”他仰头喝完最后一口酒,拿上钥匙离开。

  另一边二皇子放下终端,抬眼看着对面前虽然故作镇定但还是轻易能看出紧张的沈岚:“他答应了。”

  沈岚松了口气,他抓了一把自己火红的头发,勾起了一抹势在必得的微笑:“谢了。”

  二皇子淡淡的笑了下,他墨绿的头发内敛而淡漠,有一种冷冽的意味:“不谢。沈岚阁下只要记得答应我的。”

  秦时一进门就看到洛川被一群贵族雄虫围着攀谈,他整理了下自己酒红色的西服以显得更加的风流潇洒,迈步走过去。

  面前突然伸出一双手,直直拦住他的去路。他低头一看,直接掉头就想跑。沈岚却紧紧抓住了他的衣服,把他摁到旁边的沙发上,皮笑肉不笑:“听说你雄父最近逼你娶亲,你觉得我怎么样,嗯?”

  那个“嗯”字充满了威胁意味,仿佛秦时哪个字说的让他不满意,就ko了他。

  秦时哈哈笑了两下缓解尴尬,“有话好好说嘛。”

  面对沈岚,秦时总觉得很无力,他不喜欢这样不能让他保持游刃有余的场景。他确实对沈岚没有爱情,但沈岚眼中的热情太灼人了,他并不想伤他的心,一般都是能躲就躲。虽然他已经说了无数便真话,是沈岚固执的不相信。他只得开始胡扯海扯,找机会脱身。甚至开始考虑自己找一个雌虫结婚的必要性,也许只有这样沈岚才能认清他!

  ……

  谢钧因为对面人模棱两可的态度感到心烦极了,他早就提交了入职申请,却始终没有被批准。耐着性子打听到了上级来参加夏斯的宴会,来这里堵到了人,这人却始终不愿意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说再多也无益,他听着那人含含糊糊的话,厌烦极了,准备离开这个嘈杂的宴会。

  谢钧刚下到一楼,眼睛余光就看见了门旁沙发上那抹辣眼的红。红与黑的色彩对比是那么的显眼,以至于谢钧一眼就认出了秦时。对方正跟一位不知名雌虫举止亲密、谈笑晏晏,一点也没有对不起他纨绔风流的名声。

  谢钧对秦时的偏见更甚,直接转过头眼不见为净。斯兰唠叨过他不要招惹雄虫。

  他对雄虫无差别厌恶,对三番两次荼毒他的眼睛和心情的秦时尤甚。

  他一时分心,被背后的雄虫握住了手臂。谢钧被那种黏腻的触觉恶心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条件反射的用力甩开那只手。

  夏斯因这突如其防的拒绝身形不稳,庞大的身躯狠狠的撞在身后的栏杆上,发出“铮”的一声响。但由于宴会过于喧闹,倒没有人注意。

  他脸上的肥肉因痛苦抖了抖,目光卑鄙又残忍:“谢钧,你最好对我客气些,以后还能少吃点苦头。我已经向皇室伸报要你做我的雌侍,你早晚要侍奉我。”

  他痛苦的喘息,见谢钧仍旧不屑于正眼看他,还抬腿准备离开。内心怒不可遏,用出他一贯对付雌虫的手段。

  谢钧又一次感受到精神力的剧烈波动,甚至比审讯室那次激烈的多。他几乎一瞬间就感到了喉头腥甜,咽了好几口血。

  他本就极其厌恶雄虫,何况夏斯这样攻击他。谢钧回身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在夏斯阴毒的目光中,直接一脚把虫踹飞了几米远。

  宴会一瞬间安静下来。谢钧直接转身,在夏斯的哀嚎声中,淡淡地伸出双手让宴会中雄虫保护协会的人给他戴上手铐,刚出来半天又被送了回去。

  秦时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准备逃走,听到夏斯的哀嚎声,脚步顿了下。他手按在门框上,转头看着谢钧理所当然的表情,忍不住笑了下:“还真是毫不意外啊。不过他第一次见到有人这么打夏斯……还挺解气。”

  “谢钧”秦时已经数不清这是这段时间,他第几次念这个名字“还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啊。”

  他突然觉得虫族也挺好玩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