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前他把决定权交到了褚师于期手上,现在她又把问题抛了回来。在见证了她这几天的行动后,他还想和她交往吗?

  那维莱特突然沉默了下来,那种沉默不是单纯不说话的那种沉默,而是心声也暂停,只是看着她,开口的时候声音很轻但清晰而坚定。

  “当然,我很高兴,于期。”

  仿佛尘埃落定了一般,两个人似乎都叹了一口气,然后注视着对方的时候没忍住低笑了起来。

  于期好整以暇的看着那维莱特,眼睛里是一派带着调侃的等待,那维莱特的视线下移落到了她的嘴唇上,最后看了她一眼,在她点头的时候伸手按住了她的后脑勺。

  坐在料理台上无法动作,身前是那维莱特,身后还有他阻止动作的手掌。靠近的时候动作很缓慢,就好像是可以在这个过程中回忆认识以来发生的种种。

  呼吸很灼热,唇最初却是温凉的。舌尖描绘着唇纹,然后在她微微张口的时候闯了进去,理智在脑海里炸开,两个人同时陷入一片意乱情迷。

  和多托雷、达达利亚的吻都不一样,虽然技术上各有不同和偏好,但最大的不同果然还是她自己。

  过去的她很少感到情.欲上脑,就算再怎么迷乱也只是生理反应,但现在她第一次感到脑子里乱乱的,唯一的想法就是靠的再近一些,就这样融合在一起。

  本来撑在料理台上的手抬起攀住了那维莱特的脖子,只是被动的接受温柔的给予已经没有办法满足她,褚师于期开始主动的反攻。

  那维莱特稍微惊讶了一下,但随后就因为这急不可耐的索取轻笑了一声。

  在褚师于期坦率的暴露自己的渴望后那维莱特的心也柔软成了一团,因为爱着对方自然会因为对方表现出对自己的渴望而欣喜。

  紧紧相拥,像是要不计后果的融合在一起一般,抚摸着她的背部安抚着她的情绪,但在此时又有点适得其反。

  渐渐的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褚师于期感到大脑有些缺氧,手臂松软了下来。

  被放开后褚师于期张着饱满而湿润的呼吸着,那维莱特蜻蜓点水般啄了一下她的嘴唇,眼睛始终看着她没有移开过。

  第二天欧庇克莱歌剧院开庭的时候芙宁娜不可避免的注意到了那维莱特的好心情,虽然之前他偶尔也会心情不错,但今天连藏都藏不住了。

  在法庭上向来表情严肃嘴角向下的最高审判官居然带着清浅的微笑,这是会让人怀疑接下来的枫丹会晴朗一周的程度。

  猜到大概是那维莱特金屋藏的娇让他变成了这样,但即使是芙宁娜也没能从那维莱特的手下查出那个女孩的身份。

  而被水神惦记着的褚师于期此刻却出现在了一个危险的地方——梅洛彼得堡,那维莱特挂在嘴上的枫丹的监狱,这里的重要和警惕性可比下城区厉害多了,但这次监视者们和美露莘却没能跟上她。

  他们已经习惯了她故意现身,现在只是稍微使用一下仙法隐藏身形就消失在了他们面前。

  坐在梅洛彼得堡的一个房间内默默等待着,没过一会,伴随着锁链走动发出的声音一个人就落座在了她的面前。

  黑色的短发,强壮的身体,遍布的伤痕,他看起来有些郁闷的注视着褚师于期,看她不说话最后还是先开了口。

  “那维莱特怎么没看住你?”

  褚师于期和他支起了同一条手臂,面对面坐着他们正好方向互补,单手撑着自己的侧脸,褚师于期轻笑了一声,语气里带上了表演欲十足的无辜。

  “为什么要看住我?我做什么了吗?”

  看起来很年轻的典狱长神色沉了沉,声音听起来依旧冷静,“联络昔日蒙冤犯人的后人,有意的把下城区的人带到上城区消费,收集遭到欺压的工人的名单……在我看来你的工作效率还挺高的。”

  褚师于期露出了一个开朗的笑容,“多谢夸奖~”

  虽然是装出来的对己方也称得上不怀好意,但还是照亮了这片并不明亮的水下黄铜世界。

  莱欧斯利被噎了一下,表情无语了一瞬,“没在夸你。”

  褚师于期一副不在意的样子耸了耸肩,“但即使你知道我干了什么,也不准备阻止我和告知那维莱特不是吗?因为……”

  她似笑非笑的眼睛看向比外表沉稳许多的典狱长,“你也想要改变这一切。”

  就像钟离放任愚人众在璃月的行动一样,虽然有些风险也比慢成长痛了许多,但毕竟效果拔群。

  愚人众就算要搅乱政局,那也要这个国家确实是存在问题的才可以。

  温迪如果亲自在蒙德执政四风守护的特瓦林就不会和蒙德出现矛盾,璃月要是没有钟离那一下假死,连只苍蝇都叮不进来。雷神但凡不在一心净土,女士和散兵的计划刚露出苗子就该被劈了,而须弥更是有趣,自己的神明都被囚禁了。

  枫丹的正义也存在诸多弊病,愚人众可以引爆这一切,如果手段再那么温柔一下的话甚至可以说帮大忙了,所以莱欧斯利一直注意着褚师于期的动作,但并没有将这一切告知其他人。

  至于他的情报比水神芙宁娜还要详细,清楚的知道她和那维莱特的关系这件事,只能说是芙宁娜本人可能有些偏科了。

  正如褚师于期所说,但莱欧斯利没有想到她直接把进度拉到了梅洛彼得堡。如果说水神的正义存在谬误的话,那真正的正义就诞生在这监狱之中。

  看着莱欧斯利微微严肃起来的表情,褚师于期摊开自己的手笑了笑,“不用紧张,我只是在离开之前来见你一面而已,虽然我们不见面也达成了合作,但共犯还是要有些共犯的样子,而且……接下来的事情就不是我自己亲自动手了。”

  旅行者已经从沙漠回到了须弥,接下来他们就要直指教令院把小吉祥草王救出来了,那之后紧接着就会是打败新生的神明,散兵出糗她是一定要凑那个热闹的。

  和莱欧斯利的交谈还不到五分钟,说完之后她就直接离开了枫丹,刚从天而降出现在愚人众的据点,朝她伸过来的手就让她直接抬腿扫了过去。

  是多托雷,准确来说是阴过她一次的多托雷的切片。把雷神之心给散兵还让他成为神明的不出意外就是这个,但造神的数据却是之前一直待在至冬的那个最强的切片需要的。

  显然他们之间达成了合作,但这个阴了她的切片的做的实验究竟是什么还未曾可知,目前的线索只有摩拉克斯的那一滴血。

  如果抛开是摩拉克斯受伤的可能的话,那这滴血还有可能有一个来源——摩拉。

  摩拉是岩王帝君的血化作的货币,除却交易和契约的作用,它本身就是一种可以用以炼金的材料。摩拉确实是特殊的,说不定也可以反向炼化。

  但即使假设这种可能是真的,褚师于期还是想不出多托雷的切片费劲心思做这个实验的目的所在。

  原本准备抓向她手腕的人被她逼退,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但他看过来的目光里似乎始终有丝丝隐藏的兴奋,这让褚师于期感到非常的不适。

  放弃了靠近她,多托雷就站在了一个离她比较远的距离说了起来的,他似乎是专程来通知褚师于期记得明天去看好戏的,但隐隐的不安却攫住了她的心脏。

  把阿琳娜打包扔去了枫丹,结果第二天褚师于期同时收到了从蒙德寄来的凯亚的信件,还没有来得及处理,她就听到了须弥卫兵开始躁动的声音。

  把信件收了起来,褚师于期混在人群中走向了净善宫。不久后旅行者估计就会赶来救出小吉祥草王,她则是在这之前进入了工坊。

  察觉到她进来的散兵睁开眼睛看了过来,紫色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了情绪,褚师于期跳到了工坊的高处隐蔽起了自己的身形,不安感让此刻的她格外安静。

  旅行者和小草神加上整个须弥的智慧打败了散兵,终究是人偶对心的渴望不似无情的神明。

  褚师于期和多托雷一起走了出来,旅行者前后看了看一时不知道该防备哪一个。

  多托雷和小草神做着交易,另外一个多托雷的切片突然姗姗来迟,当着所有人的面他去查看了摔下来的散兵的情况,然后拿出一个针管就插进了他的脖子里。

  旅行者和小草神同时露出了警惕的表情,褚师于期的心脏开始有些烦躁的跳动了起来。

  看了看站在一旁的笑容弧度微妙的多托雷她突然决定马上离开,但就在她准备启动传送的时候整个工坊亮起了巨大的封印阵阻止了她。

  不详的预感坐实了,随着散兵的战败不再动作的机甲突然传来了动静,散兵也突然从昏迷中醒来掐住了自己的脖子,显然一副痛苦的表情。

  机甲的手部出现了一把状态异常的刀,伴随着机甲突然暴起朝她刺了过来,而在她准备躲避的时候两个多托雷一左一右的拦在了她的两侧。

  银刺玫瑰出鞘,原本削铁如泥的神兵却只是和那把奇怪的刀相碰发出了巨大的响声,巨大的反震让剑瞬间脱手,在和插豆腐一样插进一旁的墙壁里时那把奇怪的刀也刺进了褚师于期的腹部。

  两个多托雷同时停下了自己阻拦的动作,旅行者叫她名字的声音急切的响了起来,但褚师于期此时什么也顾不上了,她的血和深渊的力量同时被刀吸收了进去。

  “现在揭晓答案,”多托雷年轻一些的切片声音略显兴奋的响起,“摩拉克斯的血其实只是副产物,我将摩拉重新恢复成了血液,这是一个逆转权能的过程,那么如果使用正转的力量,是否可以揭示深渊的权能是何物呢?”